威廉警探似乎很生气。他手重重往桌子上锤了一下，大声说道：“不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除了你，还有谁有可能杀人？”
青年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威廉警探：“人不是我杀的。问再多也没用。”
“不是你杀的？”威廉警探冷笑，“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个城里还有谁能够不留脚印地走过那一片泥地，造成无足迹杀人？”
“无足迹杀人？”周茅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威廉警探觉得这个人可以无足迹杀人？”
威廉警探听到周茅的问话，停止了审讯，转过头，一脸不爽的表情看着周茅。
旁白：“……我刚刚在给你介绍案情，你都没听见吗？”
周茅：“……没听见，我大概刚刚被这个嫌疑人的美貌所震惊，啥都听不到了。”
在一旁的布朗警长无奈地扶了一下眼镜，他侧过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个资料夹递给周茅，同时安慰布朗探长：“汤姆还是新人，对案件的敏--感度可能和我们不一样。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威廉警探哼了一声，转过头，再次阴沉沉地盯着桌子对面的青年。
布朗警长看着周茅打开资料夹，耐心地对周茅解释道：“昨天，我们市的市长被发现死在麦田广场附近的空地中，周围除了他自己的足迹没有任何人的脚印。
“而保罗·鲁梭，”他朝青年的方向点点头，“则是这个城市唯一的吸血鬼，也是唯一能够飞行的人种。所以是我们首要的怀疑对象。”
“但是，”周茅浏览着资料夹里的文件，小声说：“无足迹杀人也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完成的。不一定要锁定在会飞的人身上吧。”
“道理是这样没错。”布朗警长摇摇头，“但市长为人宽厚，没有多少仇家。我们调查了几个可能有杀人动机的人，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鲁梭先生一个月前刚因为房产和户口问题与市长产生过争执，也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对他进行调查时还十分不配合。所以威廉警探就首先将他抓来了。”
周茅点点头。文件里用文字详细记录了市长死亡的时间，地点，以及死亡的情形。
死者是与昨日上午10点左右，被住在附近的街坊发现的。他脸朝下倒在干涸池塘的泥地里。背部一道3英寸长，6英寸深的伤口使他丧命。周围并没有发现凶器。伤口形状很窄，从背部斜向下刺入心脏。通过医生的推断，应该是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人，在背后袭击市长，杀死了他。
但问题是，池塘的泥地里，除了市长自己的足迹，没有任何人的脚印。
周茅翻着页面。一张小小的纸片从纸页的缝隙中掉了下来。周茅捡起来，发现是一首用蓝色油墨打印的小诗：
福图纳托死了
奥斯陆的黑人请来了法官
驼背的人说
我将在32个黑格中斜行
找到删除直角的坐标系
在名为王后的兄弟的指引下
26,11,5
到他的墓地去
“这张纸条被发现在市长尸体旁，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布朗警长见周茅在读这首诗，说。
“这……不太好懂啊。”周茅皱了皱眉。
“是啊。”布朗警长也叹道：“我们现在在往杀人预告或动机上思考，试图破译出这首诗的含义，但总是徒劳无功。”
“这个镇上有叫福图纳托的人吗？”周茅问。
警长摇摇头：“并没有。”他摸了摸下巴：“福图纳托与其说是个英国人的名字，更像意大利人……”
坐在审讯桌前的吸血鬼——保罗·鲁梭先生，似乎听到了警长和周茅关于福图纳托的讨论。他冷笑一声，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够了没有，”保罗说，“我已经陪你们玩侦探游戏玩了很长时间了。现在我需要回家休息。”
“你还想回家？”威廉警探瞪起了眼睛。“今天你不交代，就别想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布朗警长再次看着威廉警探，再次叹了一口气。
“老威廉，”他说，“我觉得今天大概也审不出什么，你也很累了，不如就先放他走……”
威廉警探刚想拒绝，这时，汉娜敲了敲隔间的门，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边摆着陶瓷做的茶壶和茶具。
汉娜将茶杯摆在威廉警探和保罗的面前，倒上红茶，又拿出小碟装了几颗方糖放在桌子上。
“休息一会吧。”她朝着威廉警探微微笑道：“你已经工作了一晚，不要太累了。”
保罗看着汉娜给自己倒茶，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谢谢你，美丽的小姐。”
他目光转向威廉警探，微笑着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留在这破旧的警署，进行我白日间的休息。”他再次看向汉娜：“前提是有这位迷人的小姐陪伴。”
汉娜的脸瞬间红了。她抱着托盘，迅速逃出了隔间。
布朗警长按压着太阳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威廉，你还是放他走吧。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开始调戏起我们的女警员来了。”
威廉警探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挥挥手，示意保罗可以走了。
保罗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再次感谢你，我敬爱的警探。”他说：“若你们还有其他要求需要见我，我依旧在我的陋居等着你们。”
他披上斗篷，带起帽子，离开了隔间。周茅注视着保罗走到门口，看到他右手放在胸前，稍稍弯了一下腰，朝坐在门旁的汉娜做了个告别的姿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