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茅眨眨眼睛，他依然坐在小虎的背上。小虎飞速狂奔着。周清瑶紧紧将他压在身下，用□□朝人群中射击。
人群突然一阵慌乱。奔跑的猎犬眼中喷出鲜血，重重地侧身倒在地上。坐在猎犬身上的人也被抛离，落在坚硬的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落地之前就已经死亡。
围攻的人群似乎有些瑟缩，但还是坚持不断地追了上来。箭矢和流弹嗖嗖地射向小虎，周清瑶压低身体，努力让自己和周茅贴在小虎的背上，隐藏在它的毛发下。他瞪着追来的人群，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人群中有几个异能人，周茅能感到有电流和水弹朝自己的方向打过来，有时候他甚至能感到空气中重重的推力。但这些异能现象攻击没出现几次，便彻底消失了。周茅回头，他看到攒动的人头中，不断出现塌陷的斑点。追赶他们的人中，不停地莫名其妙出现背后或前额中枪的死者。
周清瑶面色苍白，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追来的人。他的手越来越凉，呼吸也越来越沉重。虽然一直有人死亡，但这群人仍不放弃。甚至还有更多的人骑着巨大的宠物坐骑，从四面八方的街道中赶来，加入追赶二人的队伍。
周茅听见周清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胸膛贴在周茅的背上，周茅感到他的心脏跳的快得可怕。
“清瑶。”周茅感到深深地不安，不禁喊起了他的名字。周清瑶没有说话，紧紧攥住了周茅的手。在那一霎，周茅感到周清瑶的心脏跳动突然停止了。
空气瞬间凝结又流动起来。一刻暂停后，追赶他们前排的人竟纷纷向前扑倒，摔到了地上。后排的人躲闪不及，直接踏上了他们的身体。前进的队伍因此出现了明显的暂停。小虎趁着这个机会，将人群甩出了一段距离。
“这样不行。”周清瑶说，“他们还会追上来的。”他拉着周茅从小虎身上滑下。“我们分头行动。”
他拍了拍小虎巨大的脚爪，说：“去我昨天告诉你的那个地方等我们。”
小虎喵呜地叫了一声，迅速跃起，跳上另一座屋顶。
追上来的人看着小虎与周茅他们分开，稍稍愣了一下，便迅速向二人围了过来。
周茅并不知道周清瑶打算做什么。他看着涌上来的人群，对自己成功脱逃与小虎回合的可能性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周清瑶搂住周茅的肩，将他环在自己怀里。周茅抬头看着他，他嘴唇已经毫无血色，眼神凶残而沉重地盯着面前一副副带着志在必得的表情跑来的人类。
周茅心中的不安更加剧烈。“等一下。”他想对周清瑶说，然而话还没开口，周茅便感觉四周的空气又凝结起来。他一动不能动，只看着周清瑶在一片暗色的背景中缓缓转过头，眼神悲伤而疲惫地看着自己。
“很快就结束了。”他听见几个字在耳边回荡。
周茅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树林。异常高大的灌木枝桠交错，割裂着阴冷无比的天空。他站在一棵及其巨大的树下，树干的脉络复杂而粗糙，树枝向水平方向延展出去，一时竟望不见尽头。
身边的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周茅急忙弯下身去付他。周清瑶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手紧紧抓着心脏部位的衣物。他转头看着周茅，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迅速扭开头，一口带着乌黑的鲜血落在了草地上。
周茅慌张地将身上的能量集中在手掌，想按住周清瑶的心脏，却被周清瑶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没事。”他虚弱地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不要让我浪费体力阻止你。”
周茅没有说话，只是想将手向周清瑶心脏方向伸，却被周清瑶死命抵住。
周茅放下手，定定地看着周清瑶，周清瑶转过脸，躲避着周茅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异能？”周茅问，“刚才是不是用了。”
“我没有。”周清瑶说。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异能。”周清瑶摇头，轻轻咳了一下，又吐出一小口血。“刚才大概是有哪个好心人帮我们。”他抬头看着周茅，眼神有些胆怯和慌张：“不要问了。”
他环住周茅的腰。“我真的好累。又怕又累。”周清瑶说，他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些祈求：“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治疗我。”他轻轻蹭了蹭周茅的脖子：“抱抱我吧。抱抱我就好了。”
周茅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他搂住周清瑶的肩膀，将他环在自己怀里。周清瑶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微微阖上眼睛，朝周茅身上缩了缩。
“我最喜欢你了。”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