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黄金屋小说>历史军事>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 第二章放上来(#^.^#)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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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放上来(#^.^#) (17)(2 / 2)

“还好, 看着也还能走。”杨琼华单凭着胸中一口气,硬是把话给圆好了,“我让她回去拿药敷一敷,养一晚上想来便能好了。”


裴如松微微颔首,像是信了。


荣自明则是用佩服的目光看着杨琼华:“.......”妈耶,虽然我知道漂亮的小姑娘最会骗人,可她骗起人来真的是面不改色的!厉害厉害!


如此,荣自明和杨琼华两人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裴如松给送走了。


不过,他们两个胸口提着的气却还是没松下来,因为他们还得挑个人去和甄停云说一声——要不然,他们就这么走了,甄停云那里肯定也不放心,说不定还要回头找他们的.......


荣自明虽一贯爱美人,待姑娘们格外温柔,可适才受了一场惊吓,这时候自然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所以,他毫无同情心,当仁不让的把这事推给了杨琼华:“还是你去吧,舅舅估计也不记得你,你就当是没见过他,拿话把事情糊弄过去就是了。反正,你是停云的朋友,舅舅总不会把你沉湖的.......”


“沉湖?”杨琼华抓到了这个关键词,目光诡异的看着荣自明,“话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荣自明脸上挂不住,强行辩解:“你管我啊!”


杨琼华感觉摄政王更危险了——看吧,连他亲外甥都觉得他可能会把人抓去沉湖......


所以,杨琼华更不可能就这么答应去送死,干脆从自己袖中取了骰子出来,道:“算了,赌运气吧。谁掷出来的点数小,谁去。”


荣自明:“......不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又会编谎又会掷骰子的?”


杨琼华没理他这废话,先是掂了掂手里的骰子,然后伸手一丢,落在地上,正好掷出了一个四点。


然后便轮着荣自明了。


在杨琼华威逼的目光下,荣自明只得俯身去捡那骰子,嘴里则是念念有词:“裴大哥在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现在只剩我就都原形毕露了......”


杨琼华听他这碎碎念,不由冷笑了一声,抬高下颔,轻飘飘的瞥他一眼,轻蔑且不屑:“你有什么资格和裴大哥比——你有人家的风姿特秀吗?你能写出他那样好的诗词文章吗?”


因着杨琼华生得娇小甜美,此时抬高下巴看人,不仅没能表现出居高临下的轻蔑,反倒像是小孩学大人模样,更添几分可爱,惹人发笑。


“你别以为你偷偷踮脚尖我看不见啊。”荣自明一面嘲笑一面丢骰子,嘴里哼哼着,“你这样表里不一的,裴大哥肯定是不会喜欢的.......啊!我是六点!哈哈哈,你去吧!”


杨琼华咬紧牙关,握着拳头瞪着荣自明,好险才没冲过去揍人。


荣自明看着她那没包子大的拳头,不知怎的也有些怕了,小声逼逼:“是你说的,谁掷出来的点数小,谁去。”


杨琼华只得在心里痛骂了一句“真是傻人有傻福”,然后气呼呼的收起骰子,抬步往适才看见甄停云的方向走去。毕竟不是毫无方向的乱找,杨琼华心里有了大概方位,走动着找人,倒是很快便找到了正急着找人的甄停云。


当然,还有站在甄停云身边,正抬手扶着她走动的傅长熹。


杨琼华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去看傅长熹,上前与甄停云笑了笑,唤了一声:“停云。”


甄停云此时见着她,自是松了一口气,十分欢喜,连忙道:“我正要找你们呢。你们不是去买河灯,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了?”


顿了顿,想起提前离开的燕王世子,甄停云额外多解释了一句,“摄政王有事要寻世子商量,派人找了他过去,所以他就先走了。”


杨琼华何其聪慧,一听她这话,立时便明白过来了:摄政王本人还在这里呢,结果甄停云说这话的时候全没看对方一眼,显然是不知对方身份;而摄政王人在这里却特意派人把燕王世子给请走了......要么,是摄政王不想有人在甄停云跟前泄露自己身份;要么,就是摄政王觉得世子在跟前碍眼,想法子把他支开了——无论是哪个理由,她肯定是不能戳破摄政王的话的。


想到这里,杨琼华额头上都要渗出冷汗来了,但她也只当不知摄政王的身份,笑着与甄停云说着话:“那还真是巧了!荣世子他也有事,所以裴大哥便先陪他回去了,他们走时,特特让我过来与你说一声。”


说到这里,她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尽量用平和语气转口问起甄停云:“那,这位是?”虽然不敢多看,可不问又不行,只能随便问一句先糊弄着了。


甄停云听着这话,又觉得脸上有些烫,下意识的看了傅长熹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介绍道:“这是我先生,姓元名晦。”


杨琼华行了一礼:“元先生。”心里简直想抓着甄停云这傻姑娘的肩膀摇她一摇了——傻子,你难道不知道摄政王他字元晦吗?


然而,甄停云这乡下来的傻姑娘还真不知道,她还傻傻的把杨琼华介绍给了傅长熹:“这是杨琼华,我与她是考女学时认识的,如今还是一个班,一起进学。”


傅长熹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凝目看着杨琼华,忽而问道:“你姓杨?九门提督杨怀康和你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杨琼华恭谨应声。


傅长熹微微颔首,多看了她一眼:九门提督是个非常关键的位置,先帝当年越过郑家将这位置给了杨怀康,显是想要给自己的独子多留一份保障,由此也可看出先帝对杨怀康信重。


所以,傅长熹多看了一眼,额外多说了一句:“你与你父亲,并不十分相似。”


杨琼华:“.....是啊。”


她爹身长八尺,体魄强壮,当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铁血大汉。可她做女儿的却是生来娇小,骑个马都要颤巍巍的,下马就要腿软。有时候,人家都说她不像是杨家的姑娘,所以摄政王能看她一眼便猜出她爹身份,真的是眼力非凡,非常厉害了。


事实上,傅长熹这句话指的并不仅是长相。不过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看了看天色与左右,便温声与甄停云道:“既然他们也都回去了,如今时候不早,你脚上还有伤,不好多动弹,我先送你回去吧?”


甄停云点点头,又看杨琼华。


杨琼华便主动道:“也好,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既然这头有你先生在,我自是不必担心了。那,我先走了?”


甄停云点了点头,因有杨琼华、裴如松这些人事的打岔,她反到是忘了询问傅长熹身份的事情,只是与对方说了自己如今所住的位置,两人一道往回走。


只是,走到一半,紧接着便看见天边一角绽开一朵烟火,大半的天空都被映成了彤红色。


一时间,人群中窸窸窣窣的人声也都被压了下去,众人皆是仰头看天,万籁俱寂,四宇宁静。


甄停云也被这气氛感染,仰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天上的烟火。


过了一会儿,便有许多人反应过来,快步往烟火的方向挤,还能听见许多人正笑着招呼亲友:“快看,有人放烟火了.......我们过去看看!”


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只挤的甄停云险些便要摔倒。


傅长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她往边上拉了拉,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挤挤攘攘的,你别又摔倒了。”顿了顿,他又安慰甄停云,“你要喜欢,下回我再叫人放给你看——单单给你一个。”


甄停云却只定定的看着天上的烟火,眼睛亮亮的。


烟火一团又一团的展开,照亮了一角的天空。夜空在这一瞬竟也是明亮若白日,照亮了半边的湖泊。


甄停云仰头望天,雪白的双颊似也被那火光照得透亮。只见她明眸含光,像是孩童第一次见着喜欢的东西,不由道:“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


傅长熹见着她这般神情,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口里道:“你这样一瘸一拐的,怕是挤不过去。要不......”


要不我背你过去的。


这话还未出口,傅长熹已醒过神来——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他们这般的关系,如今因着甄停云脚上有伤帮着扶一把已是有些过了,若是再进一步,只怕就有些逾越唐突了。


所以,傅长熹反应极快的转了口,“要不,我们去湖边寻一艘小船来,乘舟走水路过去。”


这倒是好主意,不过甄停云还是要说:“我听说今天湖上游人极多,现在还有小船吗?”


傅长熹神色不变,语气笃定:“放心,一定会有的。”


当然,傅长熹内心真实想法则是:之前唐贺送他过来,给他准备更换的衣袍,结果却忘了给他准备银钱,害得他连买灯的钱都要拿甄停云的,他已是打算好了回去就赏唐贺十板子。这要是连游湖的小船都没准备,呵呵,回去就给他凑个整数,赏他二十板子——好叫他知道什么叫痛得起不来床。


然而,甄停云此时还要再傅长熹的伤口上戳一下:“那,我先把租船的钱给先生您?......十两够吗?”


傅长熹闻言,眉心微蹙,忍不住又在心里给唐贺加了五板子。


片刻后,他才缓过神来,口上道:“不必了,我先过去看看。也许租船不用银子.......你在这等一会,别乱走。我去去就回。”


说罢,仿佛是怕甄停云又给他塞钱,他抬步就走。


甄停云见着傅长熹这模样,心觉好笑:她家先生当初一见面的时候就给她丢金子,之后又是送玉箫又是送古画的,大方得不得了......结果,轮到她要给他花银子,他反倒不好意思了。


甄停云想了想,突然觉得傅长熹那张冷峻的脸也有些可爱起来。于是,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想着她家先生,偷偷的笑了一回。


与此同时,被甄停云认为是大可爱的傅长熹冷着一张脸,唤了暗卫上前来,直接问道:“准备船了吗?”


“是,已经备好了。”暗卫连忙应声,说了唐贺先前定好的小船的位置,又将租船得来的凭证递给傅长熹,“殿下,这是租船用的号牌。”


傅长熹接了那号牌,略一沉吟,忽而又问:“这烟火,该不会也是他搞出来的吧?”


暗卫连忙摇头,恭谨应道:“属下不知。”


傅长熹正欲摆手叫他下去,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带银子了吗?”


暗卫:“.......”


于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傅长熹便带着银子转了回来,嘴里解释道:“我适才翻了翻,发现我身上还有些银子,租了小船,正好还能剩下些。”


不能继续给傅长熹花钱,看他堪称可爱的反应,甄停云还是有点小难过的。不过她是甄老娘带大的,很有些抠门习惯,很快便又享受到了省钱的快乐,便转口问起傅长熹:“先生,租船是要多少钱?”


傅长熹:“.....我忘了,就剩下这么些了吧。”他索性便把从暗卫那里要来的几两银子都递过去,补充说明,“你收着吧,就当是之前的河灯钱。”


甄停云被他逗笑,只好收了银子,心里琢磨着自家先生这租船都不问价钱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坑了,一时十分心疼银子。


傅长熹则是在心里为自己感慨:他居然只给唐贺记十五板子,实在是太少了啊。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很快便到了系着小船的地方。


傅长熹拿了号牌出来,正对上那艘小船,这才解了系住小船的绳索,两人同上了船。


比起湖边岸上那挤挤攘攘的人群,湖面上显然清净许多,虽也有些小船小舟,可这偌大的一片湖面,大大小小的船只都零零星星的洒落开来,彼此间隔了许多距离。


天边烟火尚在,一朵接着一朵,绚丽无比,照得夜空明亮,就连水面上都映着那明丽而旖旎的光,水波泛起温柔的涟漪,如美人的回眸。


甄停云与傅长熹两人肩并肩的坐在船头,时而看着天边,时而低头去看湖面上随波飘荡的河灯,夜风徐徐拂过,似还带着夏日里那特有的花草清香。甄停云忽然就觉得她人生里的第一个七夕真的是很好很好,要是以后也都能这么好就好了.......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低下头,用自己的指尖在水面上轻轻的勾了勾。


指尖绕着微凉的湖水,水波泛起涟漪,她听见自己细细的声音:“先生,我上次与你说的那话,要不你还是忘了吧。”


“什么话?”傅长熹一时没反应过来,蹙眉回忆着她说过什么。


甄停云却又不说话了——当初她与傅长熹说起自己以后挑选夫君的种种条件时心无杂念,自然说得理直气壮,此时想要把话收回来却又觉得理不直气不壮,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她只是低头不应声,傅长熹自己想了半晌未果,索性便转开话题,先与她说了困扰自己多日的烦心事:“你之前与我说的事,我这些日子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仓促了。”


“啊?”这一回轮着甄停云懵了。


傅长熹见她神色茫然,便耐心解释道:“你那几条说的也太宽泛了,真要按着那几条去寻人,还不知能寻出什么人呢。”


说来,这事在傅长熹心头前前后后的压了许多时日,几乎便成了心事,加上今日他又正巧撞见甄停云与傅年嘉两人相处,他自觉还是该多说几句,不好叫甄停云走了歪路:“就是之前你与我说过的——‘第一要看模样和人品,倒也不必非挑什么少年才俊,只要长得端正顺眼就成,要紧的是人品要好;第二,家里家风清正,若是人口简单,没有通房妾室的,那样就更好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婚姻大事绝非玩笑,更不可轻忽,你也该仔细想一想才好。”


“您说的是这个啊。”甄停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有问题吗?”


“怎么可能没问题?!”眼见着甄停云颊生双晕,傅长熹心头火气更胜,烧得他一时口快,还未来得及反应,话便已出了口,“这样条件,连我都能够得上,何况其他人。”


话声未落,船上的两个人都没声音了。


甄停云:“......”


傅长熹:“......”


船上一时静的落针可闻,仿佛只余下天边烟火绽开时的声响,水波在他们身侧潺潺流过,似有无限的温柔与缠绵。


一直等到天边烟火停歇,傅长熹划着船把甄停云送回岸上,扶着她回了住处,两人竟是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待送走了甄停云,傅长熹那面前端出来的好脸色彻底没了,他沉着脸,眉心微蹙,一路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么想了一路,直到从女学大门出来,他方才收了那些纷乱的心下思绪,抬眼往外看了看。


王府的马车仍旧停在原处,左右侍卫亦是躬身候着。


也不必旁人服侍,傅长熹径自上前去,神色不变的掀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了正坐在车里的荣自明——这倒霉外甥应该是才出了门就被人“请”上车的。


荣自明脸上有些僵,但他还是扯着甜甜的嗓子,撒娇似得叫了一声:“舅舅。”


“嗯。”傅长熹在边上坐下,看他一眼,十分通情达理的询问道,“你是要随我一起回王府,还是直接回荣国公府?”


荣自明十分识趣,立时便回道:“我在舅舅府上叨扰多日,只怕家里也是十分想念,还是回去看看吧。”


“也好。”傅长熹微微颔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他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明白吧?”


荣自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又悄悄去看傅长熹的脸色,眼见着自家舅舅再没别的话,他就悄咪咪的伸出手去掀车帘子,试探着道:“那,我走了?”


傅长熹没应声。


荣自明只当他是默认了,连忙掀开帘子下车去。


这一次,确实是没人拦着他了。荣自明大松了一口气,深觉死里逃生,欢喜不尽,赶忙上了自家马车,直接回了荣国公府——虽然家里有个催婚的公主娘,但至少安全啊。


傅长熹则是靠在马车里小憩,顺便叫了唐贺上来问话:“停云的脚伤是怎么回事?”


唐贺只得简略的将柳家的事情说了,顺便又将燕王世子在其中发挥的重大助力也说了一遍。


傅长熹抬手扶额,略作沉吟:“虽是意外,也有暗卫不得力的缘故。你再换个人吧。”


虽说那柳家小孩胡乱丢球是意外,而且因傅年嘉的缘故,甄停云也没出事,也是自己不小心扭了脚。可按理来说,就不该出现这种意外——要知道,傅长熹身边就不会出这种意外,要有,那失职的暗卫早就给该死一百遍了。


唐贺点头应下。


又听傅长熹沉吟着道:“至于柳家......”


他没把话说完,唐贺却在心里感慨柳家倒霉——先是得罪了燕王世子,又得罪了摄政王,简直是一点活路都没给留了。


顿了顿,傅长熹转口问道:“年嘉还在王府里等着吗?”


“是。”唐贺点头应声,“没有殿下的命令,下面的人也不敢叫世子就这么离开。”


想着还得回去应付等了他半晚上的侄子,傅长熹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紧蹙着的眉心,又是一阵的头疼——真要说起来,傅家下一辈里,傅年嘉堪为翘楚,论资质才干甚至更甚宫中小皇帝。也正因此,更不好糊弄。


不过,哪怕是头疼,傅长熹也没忘记自己给唐贺记下的板子:“今晚的事情,你记得回去领十五板子,权当是长长记性。”


唐贺闻言微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苦着脸应声道:“是,属下明白了。”他好南啊!


************


甄停云此时却是正坐在自己的榻上给扭伤的脚踝上药。


杜青青今日并未参加七夕游园会,她趁着女学放假回了一趟家,很是享受了一回家庭温暖。因着明日要上课,直到晚上,她才拎着家里给她准备的各色零食玩意儿,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结果,她一回来就发现自家室友脚伤了,偏这事她也帮不上忙,只得搬了椅子坐在边上看着,眼见着甄停云脚踝上的红肿,不由也是有些心疼,关切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就是人挤人的,一不小心脚上被什么绊了一下,就扭着了。”甄停云的脚踝一开始其实也不算很重,只是她今晚上拖着扭伤的脚,一拐一拐的走了一大段的路,当时还不觉着什么,只觉得脚上一丝丝的疼。可此时缓过神来再看,她的脚踝处已是肿了一大块,几乎看不出原状,用指尖戳一戳都是生疼生疼的。甄停云也没法子,只得翻箱倒柜的找了些消肿的药,想着先上了药,今日先躺一晚上,休息好了,明儿或许就能好。


杜青青瞧着实是不放心,便道:“要不还是去女医那里开点儿药吧?你这肿的像包子似的,明天还能下得了床吗?”


甄停云总觉得杜青青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所以,她也只得若无其事的摇摇头:“没事的。”


不等杜青青再劝,她又接口询问起杜青青:“你说,一个人与你说‘这样条件,连我都能够得上,何况其他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啊?”杜青青愣了愣,眨巴了下眼睛,不是很明白话题为什么转的这么快。不过,她仔细想了想,还是道,“这得联系前后对话才能知道吧?”


甄停云上好药,搁下手里的膏药,托腮叹了一口气:“是啊.......”


杜青青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发现甄停云居然真就说到一半就没了,只得起身,安慰道:“那你坐着吧,我去给你打点热水,至少也要擦一把才好睡下。”


甄停云连忙点头道谢,此时方才觉出两人同住的好处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不是很满意,特意修改了下


ps.小船隔水催桃叶——《寄申州卢拱使君》,这里的桃叶借指爱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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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风云人物


虽然脚上还有伤, 可是甄停云一贯早起,第二天还是天不亮就醒了。


窗边的晨光尚且熹微, 甚至还不能穿透那一层细且薄的晨雾, 只能隐隐闻听见密林深处的鸟雀鸣啼声。


她醒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掀开被子, 就着窗边漏进的晨光检查自己脚上的伤处:脚踝处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没有昨晚上看到的肿成馒头, 大概是上过药的缘故如今已只剩下一圈的红肿,只是隐隐还有些酸疼。


甄停云不觉便叹了一口气, 然后换上红衫白裙,起身下榻——无论脚疼不疼的,肯定还是要去上课的。


感觉自己简直是身残志坚的代表人,甄停云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大概是腿脚略微有些不方便的原因, 甄停云下榻开柜子的时候还是难免发出了些声响,一边的杜青青闻声起来,揉了揉眼睛,嘴里喃喃道:“你脚怎么样?”她还没睡醒,脑子还有些混沌, 这话完全是全靠本能,脱口而出,可见她一直挂念着甄停云的脚伤。


甄停云见她这模样也有些感动, 便道:“我没事。我看时间还早,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话声未落,杜青青已经眼睛一闭,扑通一声又躺倒了。


甄停云:“.......”简直是秒睡啊!


饶是如此, 等到甄停云洗漱完了,还是要把睡得香甜的杜青青给揪起来:“醒醒!今早还有经史课,不能缺席,得早点过去占个好位置。”


女学里只有经史课与礼仪课乃是正课,比起其他选出的副课自然更加重要,就连两校联考考的也是这两门。


杜青青抱着甄停云的胳膊,小猫似的撒娇,带着鼻音哼哼:“不想起来.....”


甄停云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快起来!”


她算是发现了:杜青青大概是家里宠出来的大小姐,平日看着还好,可若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就很容易犯懒,还爱撒娇,而且你要是稍微纵容点,她就能得寸进尺的接着磨。真就是传说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人物,一点点都不能纵容!


说话间,甄停云拿了一条冷毛巾过来,直接给敷在了杜青青的脸上。


杜青青被冻得一激灵,立刻就醒了,忙道:“我马上起来,马上起来!”


也不必甄停云再催,她便急忙忙的拎着衣服起来了。


等到两人收拾妥当,一起在饭堂吃过饭,匆匆赶去了教室时,杨琼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她给甄停云等人占了位置,主动招了招手:“这里。”


甄停云拉着杜青青过去了。


待走近了,甄停云这才发现杨琼华的脸色不大对——杨琼华看上去仿佛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脸色苍白,眼底带着一抹黛青色,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恹恹的。


见她这般模样,甄停云也有些关心,忙问道:“你怎么了,没睡好么?”


杨琼华闻言,不免又打量了一回神清气爽的甄停云,心里更觉憋闷,忍不住就抬眼去瞪她。她原就生得杏眸桃腮,此时睁大眼睛瞪人,眼底的黑眼圈更是清晰,越发衬得她脸色惨白,面容憔悴。只听她半真半假的玩笑道:“这都要怪你!昨晚上我见了你那位先生,回去后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甄停云:“......”


虽然甄停云也不是很懂为什么杨琼华见了元晦后会做噩梦,但她还是要替元晦说话:“其实,我先生人挺好的,你们又只是初见,真不必想这么多。”


“唉,你不懂......”杨琼华收回目光,托腮长叹。


此时此刻,杨琼华真心觉得自己现下这复杂而有纠结的心情,大概只有荣自明这傻子能够理解一二了。


甄停云:“......”确实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杨琼华虽是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可一想起昨晚上甄停云与摄政王两人说笑的模样,好奇就像是猫爪似的在她心上抓挠着。她一个没忍住,一时嘴贱,多问了一句:“停云,你是怎么碰上你那位先生的啊?”


“路上碰到的啊。”甄停云不好把元晦偷马这事说出去,便斟酌着把当初两人的事情稍微的美化简述了一下,“当时,我们正好就在一家客栈,又同路,索性便结伴一起回京了。”


这也行?!


杨琼华忍住了吐槽以及追问的冲动,转口说起另一桩事情来:“对了,两校联考的成绩,今日要出榜了,你应该知道吧?”


一说起这个,甄停云也跟着叹气,长吁短叹,感觉真是祸不单行:她昨晚上才扭伤了脚,今天就要贴榜公布成绩了。


虽然甄停云自觉这回的考试自己是用了心的,可她估摸着两校前百这个还真得看运气。偏偏她入学考时考了个五甲一乙,这回要是连前百都没到,肯定少不了有人背后念叨,怀疑她入学考的成绩。


两人说话间,便见着周青筠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身量高挑,头挽高髻,恰如其分的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明艳的五官。当她抱着书从门外进来,裙裾一丝不动,步履轻盈而坚定,没有一丝声响。哪怕是与众人一般样式规制的红衫白裙,穿在周青筠也无一般少女的妙曼婀娜,反衬出了她如山间翠竹般的劲节与挺拔,更显气韵高华,远胜在座诸人,引人侧目。


“哗众取宠!”杨琼华的注意力也都移回了周青筠的身上,心有不服,小声说道:“这回没有御射,榜首还不一定是她呢。”


甄停云反正也考不中榜首,闻言便拍了拍杨琼华的肩,鼓励她:“是啊,说不定这次的榜首就是你了呢。”


这话说的,听着就不诚心,很敷衍。


杨琼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不与甄停云计较。


谁知,周青筠抱着书,居然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甄停云都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抓包的羞耻感,只有杨琼华仍旧坐着,抬眼看着抱书行来的周青筠,昂首挺胸的。


然而,周青筠越过杨琼华,径自走到甄停云面前。她搁下自己的书,将手压在书上,身体微微前倾,凝目看着甄停云,一字一句的道:“午时便要放榜,希望你这次能够考得好一些,方不辜负了楚夫人的教导。”


说罢,她又抱着书离开了。


甄停云听得莫名其妙,想了想,转头询问杨琼华:“难道,她还因为楚夫人收我为徒的事情生气?”


杨琼华却是正为周青筠无视自己而生气,气红了脸,自是没有听见甄停云的话,反到是瞪着周青筠的背影,咬牙道:“......她居然连看都不看我!”


真的是好气啊!


以前她和周青筠都是齐头并进,并称双姝的,也就是入学考那回因御科丢了脸,让周青筠得了六甲,摘了榜首,结果人家周青筠现在都不正眼看她杨琼华了!


真的是好气哦!


杨琼华气得胸口闷痛,仿佛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她索性便忍了口气,熬到上午的课都结束了,立时便一刻都不耽搁的拉着甄停云出去看红榜。


甄停云却是不怎么想看——人家杨琼华急着去看那是因为她可以肯定自己上榜,甚至可能是榜首,可甄停云她却是个上榜艰难人物,还不如不看呢。


尤其是,如今才放榜,三张红榜前挤着一大群的人,各个仰头看榜,眼见着那一堆儿的钗环在眼前乱晃,甄停云只觉头疼欲裂,更不想去人挤人了。


所以,她索性便与杨琼华道:“我还有些脚疼,就不跟你去挤了。你先去看看吧?”


杨琼华也不介意,很快便挤了进去,片刻后便听着杨琼华踮起脚,急着叫她:“停云,你快过来!我看到你名字了!”


甄停云:“.......”


虽然并不是很想去挤,可是听说自己榜上有名,甄停云还是觉得心脏猛地一跳,情不自禁的起身往前,往人群的方向挪了挪。


这时候,榜前的人正多,甄停云又拖着一条伤腿,简直是千难万险才挪到了杨琼华身边,然后,她仰起头看榜,身残志坚的问道:“哪里?我的名字在哪里?”


杨琼华却全然不体谅甄停云的急切,反到是先指了指最下面那张榜单的榜首位置,悄悄与她咬耳朵,洋洋得意:“我就说,这回榜首也不一定就是她周青筠。”


甄停云顺着杨琼华的目光往上看,果然看见榜首位置并列写着两个名字:周青筠、杨琼华。


显然,这两人是并列第一。


杨琼华这些日子一直陪着甄停云考前准备,这功夫确实是没有白花。


甄停云也的确是很为杨琼华高兴,可是她还是要问一句:“那我的名字呢?”


杨琼华挠了挠脸颊,小声道:“.......我刚才看错了榜单,我看到的是你姐姐的名字——她这回没考榜首,名字落在了后面,乍一看还以为是你的呢。”


甄停云:“........”


不过,事涉甄倚云,尤其是听说甄倚云这回没能考中榜首,甄停云还有那么一点儿好奇心,不由抬眼去看。


因着这回两校联考,一共贴了三张榜单,最上面那张是将毕业的那一级;中间是甄倚云那一级的女学生,最下面才是甄停云与杨琼华这样才入学的新生。甄停云在正中的那张榜单上看了看,果然在第二行的位置看到了甄倚云的名字。


数一数的话,甄倚云大概是从第一名掉到了第八名,当然,她还在前十之列,在一般人眼里依旧是优秀的代名词。只是,若是对比甄倚云此前的成绩,以及她过往的才女名声,这样的跌落简直是无法想象,估计甄家上下也要因此而吃惊担忧。


甄停云对此倒是毫无感想,关心完了甄倚云的成绩后,她不抱希望的最后那张榜单末尾看了看,正想着过几个月还要两校联考,或许到时候她的提名能够提高一些的时候,忽然觉得眼角余光似是瞥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


是她的名字。


甄停云神色微变,不敢置信的再去看,果然在最后那张榜单的末尾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杨琼华总算从榜首的名字里收回目光,跟着转目去看末尾,指着那名字笑道:“停云,你好像真的上榜了啊。”


甄停云也有些恍惚,点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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