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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清澈明净的琴声缓缓而升,“铮——”攀行至最高处戛然而止,留下一室寂静。


众人围坐四方雅间,撩起轻薄纱帐睁眼看着,视线都被从顶楼一跃而下的舞女紧紧抓了过去。


那舞女水蛇弯腰,纤细长腿光滑细腻,一路延伸至脚背,脚尖绷的很直。


及地一臂距离,下坠身形攸的止住,乃是一个缠绵妖娆的贵妃飞天姿势。


轻薄飘荡的纱衣随后才落下,缓缓覆在了身上。


“好——!”掌声骤然起,一时间叫好声音和着银钱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错落不绝。


那舞女背上缠着发丝一般细肉眼几乎不见的丝线悬于虚空,身下舞台则铺着大片金丝绣线细绒红布,除了喜庆好看之外,自然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二楼,东栏南角,一间略小一些的雅间中,刘副官探着头趴在凭栏上,脖子伸出去老长。


他眼睁睁看着掌柜从台角处一拽,将那宽大红布无声缓缓撤走,连带着上头散落的银钱也一并拖走了。


金贵奢华的红布之下,又是一块铺展整齐的金丝台布。


“将军啊,”刘副官忍不住的“啧啧”两声,将脑袋收回来,愤恨的拉上纱帐,“就这一晚上,得的钱足够咱们三军吃整整一天!”


愤怒完他仍不解气的说:“一天!早、中、晚!三顿饭!”


另一人大刀阔马坐在美人靠上,随意的姿势牵扯着肩背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将转角处的衣裳撑成了凸起紧绷的弧度。


他见手下副将如此气急败坏,朝下扫了一眼。正看到银钱被尽数装走,银块圆润的棱角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韩将宗收回明亮双眸,哼笑着骂了一声:“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说话间,外头“哗啦——”一声碎响,二人一齐转头去看。


对面一个不知哪家的有钱少爷,斜斜趴在栏杆上,隔得这么远都能看到那衣裳料子的贵气逼人,明亮暖昧的光线勾勒出那人伸出去的手,修长薄细的手指,白皙的手腕,透出一股冷淡又诱人的复杂感。


提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的手一翻,里头的东西清囊倒了下去。


台中顿时响起金钱砸在地上的“噼啪”声,十分动人悦耳。那竟是满满一钱袋子的银块、金球、珊瑚角、白珍珠……还有些看不清的其他贵重东西。


场中顿时被掀起一阵起哄吹哨的高潮。


更有甚者,直接对着那舞女喊道:“姑娘!我若是你,就跟了他!”


“对!今晚就跟骆公子走吧!”


欢呼调笑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不歇。


韩将宗一挑眉,如星双眸打量起对面那个出手阔绰的‘骆公子’。


年纪不大,眉目乌黑,唇色明显,眼睛形状若桃花,似乎是喝了酒的缘故,黑白不太分明,里头蒙着一层雾气。


那人骤闻起哄声大方一笑,眼睛紧紧跟着一弯,眼周带着浅浅红晕的半月出现在了脸上。


视线中更多了几分温柔多情的味道。


周身都散发着纨绔花花公子的气息。


“嗳!”刘副官提高了些声音,“将军!”


韩将宗回过神,门边站着店内一个添水小奴,满脸的笑,轻声说道:“二位客官,今日骆公子请客,茶水吃食一律免了,您二位慢慢欣赏接下来的琵琶奏。”


他要走,韩将军叫住他,下巴往对面一抬,“就是他?”


小奴望了一眼,笑的见脸不见眼,“正是他。”


“这么多钱,就为了跟那舞女睡一觉,忒奢侈了点。”刘副官叹了口气,酸里酸气的说:“还真是有‘莫惜连船沽美酒,千金一掷□□芳’这种人啊。”


“是也不是,”那小奴听完笑了笑,似乎觉得他长了一副武夫的五大三粗样,竟然还会吟诗。


不过下一刻就说:“骆公子有些不同寻常,喜好‘男风’,这点钱,算是纯打赏舞女儿的。”


刘副官惊讶的张开嘴,韩将宗却根本不怎么信这种坊间传闻,随意笑了笑:“你一个添水奴,怎么知道这么多?”


小奴一口白牙尽数咧了出来,笑的更加高兴了,“因为呀,这骆公子,正是咱们店大老板的长子。二位客官是新来的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啦。”


韩将宗:“……”


得,在人家的地盘酸主人,让人听了个正着。


然而这小奴没有多说什么,见怪不怪的朝着他们一弯腰,提着长把子水壶往下一间去了。


刘副官消化完了,不知是该哭还是笑,心思仍旧在钱上:“他扔了钱,回头又装回了自己的腰包,别人扔的钱,也装进了他的腰包,这也太会做生意了。”


韩将宗晏晏一笑,余光中那人已经放下纱帘,只能扫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虚晃人影,倚在青纱帐里侧。


“唉,”刘副官叹了口气,片刻后又更重叹了一声,“唉!”


“怎么?”韩将宗问。


刘副官给他倒满一杯酒,自己也满上了,“朝中吵作一团,军饷久不到位,属下好伤感啊。”


说着朝他一举杯。


韩将宗想了想,确实好伤感,于是沉默不语的端起酒杯来,同他一起干了。


洛阳的酒不似北方的烧刀子,有着南方酒独特的绵柔,喝一口缠绵在舌尖久久不肯走。


非要比拟,女人比它诱人,它比女人够劲儿。


主副将二人平日过的紧巴巴,今日有人请客,酒水全免不喝白不喝,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杯接一杯,成了最后一批散场的人。


子时街道不算安静,沉迷在两旁红灯酒绿中的人仍旧很多。


‘借酒消愁,愁更愁’这话实在不假,韩将宗看着热闹的人群,醉醺醺流连不去的官家子弟,甚至回想到刚刚一掷千金的‘骆公子’,深觉奢侈、糜乱,更加郁闷了。


“走吧,”他望了望远方,“去……江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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