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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1)

她瞅着自己的模样, 小脸尖尖的, 眼睛大大的,里头有着点点血丝,稍微抿唇愁容起来,便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病若西子了。当然她其实没病, 她只是害了相思。相思着她的大少爷赵世子。世子爷前段时间犯了太岁, 被人打的不成人形卧病在床好些天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红摇的机会便来了,她被委派去世子的外间贴身伺候世子爷, 府里的下人虽然不敢说, 但这觉得是坏了规矩的, 可既然连老爷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谁也不会不识时务的嚼舌根。只不过红摇心里也苦, 她感觉自己虽然是满腔柔情的来了, 世子却完全看不见,世子成日醒来便在床上写写画画,然后要他的长随送信去相府。相府不就是燕二爷的家么, 红摇撇撇嘴, 她当真是不明白, 男人有哪点儿好了,比女人还要好吗?红摇心里开始乱糟糟,手上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她收拾干净后就捧着水进里屋,给穿着白色亵衣,披着暗红色外衣的世子洗脸。世子不爱别人碰自己,因此红摇也没能上手,刚把帕子凑过去,世子就伸手过来接过去,自己自力更生。世子爷,昨晚您睡的早了,将军回来您都不知道呢,将军还来房里看你了。红摇汇报昨天的事情。世子冷淡的点了点头,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说:把送信的人给我叫过来,我送出去是十封,一封回信也没有,我倒是要问一问是怎么回事。这指不定是燕二爷太忙了,没有时间回信,也没有时间来看望世子。红摇下意识的想要诋毁燕千绪在世子心里的形象,虽然燕二爷本人其实比她嘴里说的更可恶绝情一点,不过我瞧燕家最近很是清净,就昨天朝里出了事而已,这就奇怪了呢赵世子抬眼看着红摇,根本没有把红摇的话听进耳朵,他深呼吸了一下,仿佛是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发脾气,然后又说了一遍:我说,让送信的人进来,你听见了吗?红摇原本是不怕赵世子了,可有时候总觉得世子爷处处流露着要发疯的怪异,好像下一秒就能站起来大叫着开始发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爷并不恐怖,里面流露的深意却叫红摇心惊。红摇立马点头,不敢多耽误一秒的走出去,小跑到一进院子里找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让外头的长随大牛进来。大牛是赵虔最近常用的下人,很多和燕家的联系都靠这人来回跑,可是现在一连四五天没能有燕千绪的消息,赵虔不能忍,他是很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情景,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真的废了一样,渐渐远离阿绪大牛生的人高马大,然而生了一双鼠眼,眼角细长,看人似乎永远都是眯着眼睛瞄来瞄去,不像是个好人。然而赵世子不在乎这些,他只坐在床头,声音沙哑的询问道:说,我让你把信亲自交给燕二爷,你可是真的交到人家手上了?大牛一下子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然而抬脸笑道:当然啊!世子爷举起身边的陶瓷枕头就砸过去,刚好砸在大牛的腿上。大牛惨叫一声,侧倒在地上,头顶便是世子爷十分不耐烦的声音:你撒谎!没、没有!小的是是的,小人送信过去,连门都进不去,只好交给门口的小子,那小子说是叫东土,小人记得他,他是二爷身边的长随,所以就放心交给他了大牛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断了,可又不确定,只能涕泗横流的求饶,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知错了!世子爷站在他面前,身形不如以前挺拔,他佝偻着背,像个刚坐完月子的新媳妇,然而脾气却不像新媳妇那么好,他可饶不了下人,他若是不能自己出门找阿绪,又怎么会需要这种废物来当传声筒?!我饶了你,谁来饶了我?!世子爷心中憋着一口邪气,用了浑身的力举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在长随的身上!啊!!长随被打的头破血流,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后,世子爷才把散了架的椅子丢开,心平气和了,对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红摇说:小姨娘,你把他扶出去吧,好好找大夫看看。红摇顿时连连点头,扶着大牛出去,生怕再多耽误一秒,自己就也要被少爷打死!这人如此的阴晴不定,红摇心里既紧张又可惜,多可惜啊,长得多俊啊正是这个时候,外间有另一个长随屁颠颠的跑进来,红摇和这人擦身而过,也就顿了顿脚步,便听见那人紧张兮兮的和世子爷说道:世子爷,咱看清楚了,燕二爷今日又和燕大爷出门,做的轿子,一大早就出去呢,朝宫里去的。后来我花了点银子打听,据说是那家的大爷要带二爷去见魏国舅!小的一得知消息就过来了,您看好。赵虔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说,就是要像这样,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说吧赵虔对外头的大丫头们招了招手,说:更衣。他现在虽然是被禁足了,可若是不去看看那个燕千明伪君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放心!赵虔总还是对国事有些敏感度的,从那天他说要上进后,赵将军只要逮着机会就要和他大谈国事,问他见解,此时赵虔虽然不知道燕千绪过去干什么,可也知道燕相有求于魏国舅,而魏国舅那个老混账又是个管不住下边儿的,那眼神早就黏在阿绪身上不知道多久了,要是魏国舅要做什么,那怎么办?!他一定要去看看!可是他光是出门就花费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从后院的茅厕翻墙出去时,他他妈的扯着蛋了,世子爷现在最伤不得的就是那地方,因此走路很是有些内八,甚至坐在轿子里时浑身冷汗直冒。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他也不在乎,他怕自己去的晚了,阿绪要吃亏。他是不相信燕千明能对阿绪有多好的,就算是要,也是有利可图的好,而他就不一样了,他爱阿绪,比谁都爱。从儿时到现在,世子身上的每一部分回忆都承载了一个阿绪,因此没了这个人,世子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他似乎还是去晚了。当他进宫,直接的闯入魏国舅暂住的椒棠院,里头却是早已一片混乱!垫着薄羊毯子的地面上有无数血迹,燕家三公子燕千律晕倒在地上,并且完全不见燕千明和燕千绪的踪影!魏国舅也倒在地上抽搐,头吐白沫,周围下人散的干干净净,只有他冲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批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尤其是那高卢人詹姆士,直接扑到魏国舅身边,随后急急忙忙的对下人说:快把烟杆子拿过来!!!赵虔也感觉要疯了,他抓住高卢人的衣领,仗着自己的爹是赵将军,也没有把魏国舅放在眼里,起码现在冲动之下他什么都不怕!燕千绪呢?!燕二爷呢?!他吼。詹姆士愤怒的掰开赵世子的手,说:你又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两人皆是不明此地之前经历了什么,但赵虔却在另一个房间看见了被迷晕的燕千明!可所有他不在乎的人都找到了,唯一的那个在乎的却始终不见与此同时,在椒棠院背面的小巷子里,巨大的梧桐树下,有个曾经死过宫女的水井。这个小院子是东宫的偏院里某个下人房前的水井,多年前闹了桩丑事,死了好多人,最后关键的宫女便是直接跳井死掉,弄得这个小院子开始闹鬼,没人敢住,渐渐便荒凉的没了生气,只剩下井旁的大梧桐时常落叶进去,笼一片阴凉给这本就阴森可怖的水井。而水井久违的从里头发出声音。那是指甲抓过墙壁,扑腾着冰凉井水的声音,细细的听,仿佛还有回音。偶尔有路过的小太监打这儿过,也是被吓的迅速逃离,不敢去看井内有什么孤魂野鬼。井里的确有个艳鬼,艳鬼面色惨败,身上皆是一道道还在流血的鞭痕,他长发落了满身,漂亮的眸子里只看得见小小的一片梧桐树,他趴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浮着,下半身完全沉入水里,凉到他骨头都开始刺痛。有人吗?他声音沙哑,青丝如网,白衣黏在雪白的皮肤上,透出一点粉嫩的肉色,有没有人?外头只有威风吹过地面时,沙砾滚动的声音。我头好疼艳鬼眼泪在一颗颗的顺着那线条柔美的脸颊滚落,这里好黑井太深了,艳鬼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丢进这里面的,他只是在被井水淹没的时候突然醒来,本能的抓住了浮在井面的东西。艳鬼力气渐渐消失,他真是非常不甘心死在这里,然而他头痛欲裂、浑身冷的僵硬,连呼出的气体都仿佛能凝固,他想自己重生后,似乎什么都没做,可又什么做了,很累,却又到底还是没能报仇他思绪纷繁紊乱,当他松开手,一点点沉入水底,让冰冷的井水盖过他肩膀,水位缓慢的爬到他精致的下颚,他仰面,可这阻止不了什么,他依旧在下沉当井水差一点彻底将他吞噬的时候,水位依旧盖过了他的耳朵与眼角,可他却看见有人影出现在井口!艳鬼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出去,上面的人用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麻绳从上至下的甩下来,正巧缠绕在他的手比上,然后一个用力,艳鬼便瞬间被拉上去,重见天日!这天,四皇子是偷跑进东宫闲逛,他将整个东宫的每一寸土地都走过,当然也不会遗漏这样的冷院。他也不怕鬼。更何况光天化日,哪里来的鬼呢?他只从斑驳的井水粼光里看见一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和那位燕二爷很像的人鱼,但很模糊,因为光线实在不好。他将人捞起来,人鱼浑身湿哒哒的滴着血水,没有骨头一般歪在他身上,身体凉的吓人,可却还是抬起头,仰望自己,那瑰丽的仿佛折射了阳光的眸子被湿哒哒的簇状睫毛点缀,满满都是劫后余生的脆弱:谢谢。四皇子来不及说话,怀里的人就闭上眼睛,脱力的晕过去。四皇子看着燕千绪,耳尖有些红,他搂着燕千绪的手也一点点滚烫,可忽然间,他瞥见燕千绪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唔或许是泪珠?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接到手指头上,又用舌尖舔了舔,尝到了血的甜味第43章燕千绪醒来时,睁眼看见的是一帘颜色灰暗的床幔。床幔上有龙纹祥云的绣花, 以浅色的针线打底, 贯穿金丝银线, 于是偶尔便能看见床幔上在闪光, 像是当真有龙在腾云驾雾一般, 翱翔星空。燕二爷眼前有些模糊,以至于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渐渐将视线聚焦在坐在桌旁的男孩身上。这人他是认识的,便是那位自己曾救过, 以为是小乞丐的四皇子。那个可怜兮兮杀了老虎却无人问津的瘦小孩子。这小孩子在燕千绪看来, 可能不过十岁多一点, 阴阳不良的可怕,浑身皮包骨,穿什么都像是个真正的衣架子, 空荡荡的能在里面玩耍。醒了?四皇子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 拿开放在燕千绪额头上的帕子, 声音很平静,二爷感觉怎么样?燕千绪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露出个浅淡的笑来:好像有点发热嗓子也疼。他声音既小又轻, 因此那种嘶哑便弱化了下去,他眼角嫣红,虽然他没有要哭的意思, 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惹人怜爱的模样, 可以给我喝点水吗?四皇子点点头, 转身去倒了杯热水,虽然冒着烟,却是不烫,刚好可以入口。燕千绪被扶起来靠坐在床上,仅仅是这两个动作便让他累的喘气,浑身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痛起来。四皇子那双冷淡的眼睛可以看见妖精一样的燕二爷双手紧紧捏着床单,忍耐痛苦,发迹线有成珠的汗水滚落,蜿蜒爬下。等适应了那些疼痛后,燕千绪才用那冰凉的手接过四皇子递给他的茶杯,然而茶水被他含在口中,又吐了出来,他是半点也咽不下去,稍微做一下吞咽的动作便犹如刀割!他似乎病了,病的很严重,燕二爷想。怎么?四皇子首先是觉得自己这里的热茶水是不是入不了燕千绪的口,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茶杯接回来,没有任何不满与质疑。燕千绪摇了摇头,简短的吐出两个嘶哑的字:不行。他指了指自己的喉结。那喉结是十分漂亮乃至性感的,他自己指间泛着粉色的手指头点在上面,有种别样的诱惑力。但四皇子似乎是个瞎子,他看不见眼前人像个落魄神仙一样的病态美,而是正经的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哦,是了,你嗓子肿了?我看看。燕千绪微怔片刻,张开了自己刚被滋润过的唇齿,颜色腥红的舌尖软软的抵在下唇瓣上,露出里面被肿大发炎的软肉堵的只剩下一点点缝隙的喉咙。怎么办?好像很严重,我并不会医术,也没有叫太医过来,怕害你,现下二爷你醒来了,不如告诉我你是想现在回相府看病,还是在这里叫太医,亦或者四皇子没说完,燕千绪就摆了摆手,他感觉自己还好,可能只是泡了深井水,井里寒气大,所以才还了风寒,多盖几床被子发发汗就能好,所以不需要。他复躺回去,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裳都是换过的,而谁给他换的也不必说,肯定是眼前这个四皇子。燕千绪现在病者,脑袋疼,然而依旧能够思索一些事情,比如这个四皇子为什么刚好出现在井旁,为什么四皇子没有给自己叫太医,又或者为什么自己只是魏国舅口中的一份迟来的礼物。昏昏沉沉中,燕千绪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鞭痕,几乎是瞬间似乎能看见自己被请入魏国舅二进院时的画面。那时候里面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来着,他居然也就那么进去了。他知道自己此去绝对有危险,就算来的时候大哥和自己说过,他是为了整个大沅国才需要过去求助魏国舅,可谁知道燕千律这个三弟也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等着要对他下死手在他和魏国舅聊的越来越深入,魏国舅把他爹贬低的一无是处,一面微笑着一面污蔑爹爹的时候,他的脖子就被人从后面锁住,然后三两下的被绑住手蒙住眼睛,倒在地上。魏国舅从那一刻开始退场,或许根本没有退场,就在旁观一场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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