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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1 / 1)

皇宫里的东西, 大都不是好东西。皇宫里的皇帝也穷, 于是整个御书房里面没几个能见人的宝贝,所以估计就算是飞贼来了, 也得嫌弃,要么就是被骗,偷走赝品。可对宝公公来说, 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的让他喜爱,他在这里陪伴他的皇帝度过很多年月, 所以这里哪怕一根头发, 都弥足珍贵。画卷慢慢的展开,露出泛黄的画面, 但因为画纸极好, 所以只是边缘颜色变了, 内容还未变动分毫。宝公公看见的还是一副极其瑰丽唯美的图画。此画乃东洋画师云游大沅在宫中做客时为当年的皇帝与那最为受宠的娘娘所画。那日他们坐在花园里,皇帝还很年轻,娘娘十分貌美,东洋画师笑着,操着一口夹生的中原话,让两人亲密一些,尽可能的放松,希望画出他们最平常最自然的状态。于是年轻的皇帝面皮一红,拉着娘娘坐在自己腿上,那位娘娘依偎过去,笑的很不成体统,却是可爱至极的摘了朵牡丹戴在皇帝头上。皇帝更是害羞,玉白的面庞飞霞而过,唇红齿白,眉目含情,真真一对壁人。可宝公公看着画卷,直接将那娘娘的头遮住,那纤长的手指头盖住娘娘的脸,好一会儿,又去摸了摸皇帝的笑颜。东洋画师用色瑰丽,颜料不似中原单一,又因为画工了得,便将年轻时候的皇帝仿佛留在画卷之上,似乎眨眼间那皇帝就要犹如画中精怪同宝公公谈笑风生。宝公公恍惚间能看见年少的自己。二十年前的他还不过是个宫中低等太监,只是在御花园收拾残枝败叶的,碰见年轻的皇帝一行人坐在那里画画也是意外,他偷偷看那皇帝,皇帝平易近人的扫过他一眼,眼睛是说不出的好看,宝公公觉得那里面是一团浅色的星夜,闪的他呼吸都要失控了忽地,门外有小太监唤他的声音。宝公公?宝公公在吗?陛下叫您过去呢。说话的小太监是宝公公的徒弟,正经来说是曾经的燕相派过来监视他顺便与他通信的人,名叫小桂子,只不过自从燕相死后,这小桂子就有些沉不住气,好像自以为掌握了他的把柄,所以就能压他一头似的。宝公公在里面慢悠悠的将画卷放回去,拿着帕子出门,一出去,和那小桂子站在一起,便比小桂子搞一个头。宝公公背脊笔直,伸出那苍白的手拍了拍小桂子的肩膀,声音温柔动听:小桂子啊,我说,不是让你去皇后那里当差么?怎么又总是往我这边跑?嗯?小桂子年纪小,但心可不小,那双三角眼斜来斜去的,发现四周没有什么人,便凑近了宝公公,阴阳怪气的说话:宝公公,别怪小桂子我不念旧情,我要的一万两银子,你可只给了一半,我这里可还有你和燕相互通的密信!你说我要是将信交予陛下,陛下还会不会这么宠你!哎呀小桂子,实在是我现在手里没有钱,你也知道的,我一贯的花钱大手大脚,得给我机会筹备筹备不是?宝公公伸手去捏了捏小桂子的下巴,抬起那小桂子一直低着的头,暧昧的说,哎,你说,咱都是那无根之人,你通融一下呗。小桂子一向知道宝公公好看,但因为太了解宝公公的手段,也没什么欲望,于是绝不上钩,红着脸便后退一步,说:不行,一分都不能少,拿到钱就送我出宫去,我知道你可以办到。随后撞开宝公公便离开。宝公公见那小桂子走了,一边擦了擦自己刚捏过小桂子下巴的手,一边扬起个笑容去找如今的胖皇帝,他其实根本不惧小桂子的威胁,他本身就是燕相提上来送到皇帝身边的,这谁人不知?而且自己与燕相之间任何的联系,都是在皇帝的参与下送出去的,他只是觉得有趣,因为还没有人勒索过他。胖皇帝在寝宫内,许久未能上朝,基本都是宣召几个机要大臣隔着屏风与龙床之上的胖皇帝说近日奏章。宝公公去的时候,寝宫很安静。他身为统领太监说的话有时候比皇帝都好使,让守在里面的太监宫女下去时,也就自然也不必询问皇帝一遍。宝公公迈着小碎步上去,在没人的时候,是礼数都不必行的,可他非要行一遍,等胖皇帝瞥他一眼,对他说:行了,累不累啊?不累。宝公公微笑着,坐在龙床下的脚踏上,对着胖皇帝时,神情便是温柔的很,一面拉了拉胖皇帝胖嘟嘟的手,一面说,怎么?有消息了?胖皇帝被宝公公揩油揩习惯了,丝毫不介意,只认真的说:嗯,前方密探,那燕千明竟是当真拦下了梁军,此时正和装作俘虏的梁军一同回来,意图通过我们大沅的国境直接到魏国城下。那燕千明当真是有两下子。宝公公感叹,不过,这样会影响四皇子与陛下的计划吗?胖皇帝摇了摇头,似乎了沉思,但很快突然咳嗽起来,咳的惊天动地,吐出深色的血落在床单上!宝公公立马站起来要去叫太医,咳被胖皇帝反拉住手,说:行了,不必了,我咳出来还舒服些。宝公公笑容全无,很不甘心的看着胖皇帝,缓缓坐到床边,抱住他的胖皇帝,说:听说魏国魏国舅和西洋人关系很好,他们那里总是研究一种丹药,可以延年益寿我还听说那些丹药是需要用处子的奶水呢。胖皇帝几乎是嘲笑的说:女子得有孕才会有乳,于是又说处子之奶乃是男子之乳,呵简直天方夜谭。男子怎么可能万一是真的呢?陛下,你不要阻我,我要试一试,这回那燕千明带着梁国攻打魏国,若是能一举将魏国灭了,我们就抓来那魏国舅专门为陛下炼药好么?宝公公几乎是有些魔怔,他不如胖皇帝豁达。胖皇帝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要以自己的死亡迎接下一位能够给大沅带来生机的新皇,但宝公公只要他的皇帝活着,想要胖皇帝健康的活着,而不是这样忍辱吞声一辈子,被奸人所害以至于病死。陛下你还要撑下去,要撑到四皇子回来吧!宝公公眼泪都流出来,落在胖皇帝的衣裳上,晕开一团湿意,陛下啊你看,你熬过了那燕相,再等等,说不定另外两个老贼也死了呢,你可以亲手将皇位交给那个秦昧,然后你退位养病,我陪着你胖皇帝是知道自己身体的,他只期望着活到看着秦昧将大沅崛起,再不济便期望自己能亲自将大沅交给秦昧。至于宝公公胖皇帝没有多想,他只惦记父皇叫给他的江山,他的国,他的子民,其中没有宝公公。但宝公公却是他如今唯一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不知为何很喜欢他的人。小宝,说真的,若我死了,你得帮我看着秦昧,让他不许出错,让他时时刻刻谨记我说的话,让他完成当初答应我的誓言,他但凡有一点儿不对,你可以直接打他,罚跪,什么都行,或者直接架空他,让他负责生儿子传宗接代,你替他养好一个儿子,选作太子胖皇帝将身后事都想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很周全。宝公公却摇头,他像个登徒子一般,痴迷的亲了亲胖皇帝的手背,然后放在脸颊上不放,说:陛下若走了,我便殉葬去。你殉葬做什么?人间多美好啊。朕都没看够。宝公公声音此时显得很冰冷执拗:陛下都不在了,人间又能有多好?胖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不当回事儿,他知道宝公公最终还是会听他的话,在自己死后帮他看着秦昧,用余生成为他人间的眼睛,看着大沅繁荣富强,这样,他在地下,才不会愧对列祖列宗。于是胖皇帝不和宝公公说这些情爱之事,又谈起正事:对了,昧儿似乎现在同燕家走的很近,之前说是要通过燕家上位,然而现在燕相已死,燕千明此去战魏国也凶多吉少,让他自己注意,不要和燕家绑在一起,免得最后燕千明死了,还要养着那绣花枕头燕千绪。已经一个月了胖皇帝慢吞吞的坐起来,眼眶还湿润着的宝公公立马搂住胖皇帝,不管此次燕千明助梁攻魏是否得胜,魏国的反击都回让三大家族的力量消耗殆尽,那时那时,就是陛下同四皇子让三大家族灭门的好时机。宝公公明白。嗯,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胖皇帝声音坚决。第93章魏国。魏王曹笑吊儿郎当的坐在御花园喂鱼, 在他的面前正是那修了玉白龙的雕塑池, 池中有鱼, 但并非什么锦鲤, 而是魏王前几年出宫在外头一个破败的泥房子里挖出来的肺鱼。当地的老百姓都叫其不死鱼。哎,王喜, 你看, 那不死鱼死了没啊?怎么不动了?年轻的魏王丢了块儿肉进去,平日里凶猛残暴的不死鱼竟是也没来抢食,还是说我这几天没味,他自己找着野食了?年迈的王公公睁着一双下吊的三角眼, 颤颤巍巍的望过去,皱眉说:兴许是这不死鱼啊,自己找着食物了,陛下大可不必牵挂, 这鱼在干旱的土地里,活个两三年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是在这里这么好的地方。也是,寡人可是给他这么多好东西,他若是死, 也得是寡人亲手掐死,不然寡人就亏了魏王笑着叹了口气, 站起来, 身后立马就有容貌姣好的宫女上前给魏王举一把奢华的纸伞。魏王平日里好似对男女之事甚至男男之事都非常放浪, 于是多瞧了瞧那宫女, 捏了捏宫女的手,但转脸又冷漠的放开,漫不经心拍了拍手掌,问王公公说:王喜,你说寡人召见国舅觐见,这都都半个时辰了吧国舅爷莫非是还在床上?等着寡人亲自过去请他?王公公一如既往的偏袒魏国舅,说:老奴不知,可魏国舅若非要紧的事情耽误,一定会尽快入宫,陛下若是担心,或可前往一看。得,那寡人便走一趟,也是了许久未上国舅爷的门,王喜你都想了是不是?不不,老奴什么都没想,老奴王喜有时候总感觉小时候乖巧懂事的魏王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情分在了,可是每回这么想,下一秒就能看见魏王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眼神。行了,想就是想嘛,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王公公和国舅爷一同接受先帝嘱托,是有交情的,寡人知道,寡人又不是冷血动物,哪能用宫中那套规矩来约束你们呢?魏王拍了拍王公公的肩膀,亲昵的很,随后大步走在前面,背影高挑,迎着那烈日,落一地斜影。魏王离开后,池中肺鱼似乎醒了,一口将肉团卷入口中,随后安静的沉在池底,继续像是死了一样,蛰伏。如今已然入夏,魏王出宫便轻车便衣,登门之时亮了牌子,门口的家丁便立马放行,一边留人先去通报,一边有管家笑意盈盈的走在魏王身后一步的距离,说:国舅爷正在后院纳凉,后头人多眼杂,陛下在正堂稍等片刻,国舅爷就能出来见陛下。无碍,寡人和国舅爷的关系不值得如此生分客气,寡人直接去后院找他便是,反正府中也无妇孺家眷,国舅爷也说过不介意,你带路。若是没有魏王的指示,这管家是绝不敢走在魏王前头带路的,如今被吩咐了才走到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魏国舅看样子是出来散心的,却散到了魏国舅的府邸之中,走在前头的管家心里嘀咕,却也不敢怠慢,这份小心翼翼并非谁给他的,而是管家总是觉得笑眯眯的魏王很可怕,直觉告诉他,很可怕。很快的,进了三进院后,又过了一个两个回行廊,终于是到了后院。后院里头脂粉气很足,魏王一踏入,就好似踏进了什么yín 丨窟,所见的都是些没了神智的在地上扭动的貌美男子。男子们衣不遮体,不可描述之处皆有东西堵着,有的肚大如临盆之妇,有的后方全然成了个窟窿,塞着个精致的小苹果。魏国舅正躺在摇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杆烟杆,整个后院云烟四起,迷蒙的几乎像是人间仙境。魏王高高瘦瘦的站在魏国舅摇椅的旁边,伸手拿起那魏国舅手中的烟杆,魏国舅都没什么动静,魏王曹笑便瞥了身后的管家一眼,说:我看魏国舅这回儿怕是不能轻易起来啊,又抽了多少?管家也没想到国舅爷居然已经昏死过去,明显是舒服得入了某种境界,此刻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的,就算叫醒也无法正常沟通:这个原来国舅爷每天就抽一锅,最近来了几批新的烟草,据说是比之前的更有感觉,所以国舅爷就用上了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奴才能过问的。魏王哎呀呀了一声,也不知是嫌弃还是担心,但这一声却情感匮乏的很,随后魏王摇了摇头,说:罢了,本来寡人召国舅爷入宫,一来是皇后许久没见着哥哥,心里难过,寡人就想让他们兄妹见面聊聊;二来就是前方八百里加急快报来了,寡人欲同国舅爷共商战事,现在嘛你等国舅爷醒了,就这么和他说,寡人便先行回去了。魏王说着,便转身要走,可还没出后院的门,就突然一个回头,仿佛关心备至的说道,对了,让国舅爷少抽点儿啊,也少沉浸这□□花中,对身体不好。是、是!管家琢磨着,陛下是的确关心国舅爷的。魏王却是在回了马车上后,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他独自一人时,那戴了二十年的面具才有些许裂缝。年轻俊美的魏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放在腿上,一点点的敲击着,指尖有规律的点在腿上,悄无声息,他露出个微笑来,闭眼便是一个月前自己同西域密使的对话。看来他让自己的人准备的新型烟草已经完全让魏国舅上瘾了。之前的烟草的确时能够让人有瘾,但魏国舅控制力惊人,竟是能够控制自己一日只抽一锅,舒服的过程中便折腾自己的男宠,抽完了余韵还在,更是疯狂的发泄欲望。如今,曹笑想魏国舅估计是除了吸烟,已经没有精力搞别的事情了但还是要防。魏王睁开眼,那狭长的狐狸眼被睫毛微微遮住暗芒,不仅认为现在魏国舅需要防,前方发回来的军报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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