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 齐越原本就在后台等得提心吊胆, 一看见来电显示, 立马接了起来, 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堆话：“小昀？你们拍摄完了？没有被欺负吧？有没有被哪些不怀好意的占便宜？”
齐越的声音一出，现场的观众瞬间哈哈大笑。
这是个经纪人还是个老妈子？
而且那个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占便宜……听听这是人话吗？
谢昀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找了个空，连忙说：“齐哥，我们还没有录完，现在是我在接受惩罚，要给你打个电话。”
齐越：“什么？接受惩罚？谁罚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谢昀：……哥咱们先别说了，再说下去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观众们看着谢昀憋屈至极的脸色, 更加欢乐了。
齐越义愤填膺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问了一句：“还录着呢？”
谢昀：“没错。”
齐越：……
过了一会儿, 里头忽然传来齐越热情爽朗且正常的声音：“哈哈哈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刚刚是我和我们家小昀开玩笑呢，小昀这孩子就爱开玩笑。这次是他第一次上橙子台的综艺, 还请主持人和观众朋友们多多关照，谢谢大家！”
谢昀：……不, 不是我，我不喜欢开玩笑。
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速度之快，仿佛对面不是他手底下的艺人，而是能够隔着手机信号追杀他的外星奇异物种。
台下的观众, 尤其是谢昀的粉丝，都快笑抽过去了。
谢昀本人十分咸鱼，很多事情都是齐越帮他搞的，久而久之，谢昀的粉丝们对这位又爆又丧的经纪人也很熟悉了。
齐哥别怂呀，有本事您就继续刚。
谢昀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依稀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可能会被打死。
眼看着谢昀这边结束了，王蒙暂时放过了他，去找云初：“云大影帝可是从来都没有公开过微信列表，沾节目组的光，我这次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云初也没有拿捏，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王蒙看见上面那个置顶，脸色变了变。
这圈子里的事，凑cp炒炒热度都是些你知我知观众也心知肚明的逢场作戏，可是一旦当了真，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抬起头来，就看见云初正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王蒙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还了回去，笑道：“哟，这次可巧了，云影帝和小昀是不是来参加我们节目之前刚聊过天？”
谢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云初的脸，随后又匆匆转过头去。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根本没有聊过天，甚至他来之前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次能来。
王蒙尽职尽责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换下一个人？”
云初握着手机，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下，说：“不用了，既然规矩是第一个人，那就打给第一个人好了。”
话音刚落，谢昀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谢昀的手机铃声原本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前几天沈扬说他的铃声听腻了就顺手给他换了一个，他自己还没有听过。
于是这会儿整个录制场地里都响彻了一首驰名中外的二胡——二泉映月。
怎一个凄惨了得。
谢昀已经不知道是现场面对面打电话更狗逼，还是手机铃声是二泉映月并且在录制现场公放了更让人崩人设。
谢昀表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并且已经懵了。
唯一的念头是要回去打死沈扬并且把他这个月的奖金全都扣掉。
在某种程度上，这支曲子还是很契合他现在的心境的。
最终，谢昀还是颤抖着双手接起了电话：“喂？”
云初忍不住笑了一声。
面对面打电话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像两个镜子面对面一样，一道声音被两部手机来回接收传播，像是无数的回音响在耳边，又像是勾连了另一个世界。
自己的声音连同云初的笑声混在一起，清晰又模糊地响在谢昀的耳畔。
谢昀心头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些久远模糊的画面。
“……任务失败，世界崩坏……”
“重复兑换内容……要求脱离……是否确认……”
“确认。”
可是这些画面太模糊了，谢昀拼命想要抓住它们，却只能是徒劳无功。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