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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1)

我别扭地移开视线:嗯谢,谢谢你。这里不是你这种beta该来的地方。我一愣,话是没错,但他说得也太直接了,让我脸上很不好看。这一晚我无所适从,我格格不入,我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他算是撞我枪口了。我对上他的双眼,问他:那我应该在哪儿?宁诗让我加入他们,他们却不接纳我。我也不想装作他们的同类,但我确实无处可去。那时候我还很幼稚,觉得大家都是人,凭什么beta就要低人一等?我可以自己走,但他们不能赶我走。在你们beta该在的地方。宋柏劳伸手揉了揉后颈,绕着圈子,避重就轻,反正不是这里。我隐忍许久,对待宁诗都不曾爆发,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以一种诡异的英勇反驳了他。说得真轻巧,你不是beta生的吗?既然你体内也有一半beta的基因,是不是也不该待在这里?这话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我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可也来不及了。我不仅戳了宋柏劳的逆鳞,还戳得死死的。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掼到墙上。我脚尖堪堪触到地面,呼吸困难,浑身血液都像是凝在了脸上。我费劲地扒着脖子上的手,可alpha的力气并非我能抗衡,他的手就像一把牢不可破的铁钳,根本无法撼动。恍惚间我甚至看到宋柏劳眼中闪过一道暴虐的血光,仿佛要置我于死地。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他是真的想掐死我。可渐渐的,脖子上压迫气管的力道一点点变小,我又可以顺畅呼吸了。我大口大口吸着珍贵的空气,因为太急切,甚至呛咳起来,眼角都咳出泪花。他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你又知道什么?觉得听说我一两件八卦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就是因为有你这样自以为是的beta,我才会在这里。他看我就像在看一只蚂蚁,真是扫兴。他收回手,将我丢在那里,转身推开一道浴室门头也不回走了进去。我捂着脖子,心有余悸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直到耳边响起隐隐水声,这才像是被惊醒一般拉开门逃离了那间卧室。派对结束后,朱璃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找到了我。他无奈地问我为什么要藏起来,我冲他笑笑,说自己不习惯喧闹的环境。他的目光在我脖子上流连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回到家后,照镜子我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有道明显的扼痕,横在肌肤上狰狞刺目,只要不瞎都能看到。第六章【一次次被背叛,到底是因为轻信,还是因为我是beta?】这个世界上,我在乎的,同样也在乎我的人屈指可数。师父算一个,可惜我命不好,与他只有五年的师徒缘分。如今我要结婚了,手里攥着几张请帖没处发,想了想,带上一瓶二锅头去了墓园。按着记忆找到师父师娘的碑,我将开了封的二锅头摆在师父墓前,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昨天做的曲奇饼摆到师娘那一边。师娘去世时才二十多岁,师父为了让人看起来两人仍旧登对,特意在生前嘱咐了,墓碑上的照片要放他20岁时的。倒的确很登对,就像一对小夫妻。师父去世的时候,我和向平正在法国比赛,闹得很不愉快。回国后,向平直接没让我参加师父的葬礼,说我不配。师父落葬时,我只能远远看着,等人都走了再上前祭奠。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我却无端觉得很冷。似乎太阳再照不到我,余生只剩阴云惨淡。后来想想,可能是老天将赋予我身上的那点温情又收回去的关系。我跪在墓碑前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下太过用力,眼前都磕出重影。仿佛有股无形的巨力压着我,要折断我的脊骨,将我按进泥里,让我再起不来。我跪在那里,额头贴着地面,说:师父师娘,对不起,我打向平了但我不后悔。又说:师父,之前我答应您要拿奖杯回来,我说大话了,对不起。没有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对不起。让您走得不安心了,对不起。对不起到最后,满口只剩空洞而沉重的对不起三个字。我忘了自己说了多少遍,只记得再抬头时,原本的明媚阳光,只剩夕阳余晖。师父,我要结婚了。我点燃手上请帖,慢慢看着火焰将喜庆的红一点点吞噬,给你和师娘烧张请帖,来不来随你。我这里还有多的,也一齐烧给你,你看还有没有朋友要来。一连烧了四张,烧得坟头烟雾缭绕。我用手在眼前扇了扇,被浓烟迷得忍不住要流泪。初春尚有些寒凉的空气中,灰白的雾霭飘飘荡荡,犹如一截拥有生命的绸带,忽而凝聚,忽而消散。呛咳两声,泪眼朦胧中,我瞧见远远有道身影走来,视线一凝,立时倒吸一口凉气。冤家路窄,我烧个喜帖,竟也能与向平狭路相逢。我瞧见了对方,对方自然也瞧见了我。向平板着面孔朝我走来,手上拎着一袋东西,半束香从袋子里支楞出来。我赶忙起身,不欲与他正面交锋,打算从另一边离开。宁郁!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向平。向平拥有一张严肃的国字脸,像师父,可惜性格却与师父南辕北辙。麻烦你以后别来了。他低头看了眼墓碑前的酒和曲奇,用袋子毫不留情地全都扫到了一边。酒瓶摔破了,曲奇也粉身碎骨。他说:他们是我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也不知道对我哪儿来的这么大恨意。握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紧了紧,我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就是偶尔想来看一看师父。不需要。向平满脸不耐,我不欢迎你。我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行我转身就走,放弃和他讲道理。反正墓园的门对任何人开放,除非他神经病到为了不让我扫墓给师父师娘他们迁坟,不然我就不信每次来都能碰到他。时间倏忽而过,与宋柏劳举行仪式的前一天,宁诗派车将我接回了朱家。从坐上车的那刻起我就十分不舒服,当抵达朱家那栋熟悉的豪华大宅前时,这种不舒服到达了顶峰。我甚至觉得只要一点点刺激,自己就能当场呕吐出来。宁诗说我的房间还给我留着,我推开门一看,房还是那间房,可里面的家具摆设却全都换了个样。我这才明白,宁诗说的留房,真的就是字面意思,给我留了间客房。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必因为熟悉的环境而勾起糟糕的旧日回忆了。我说我想休息,下午在屋里睡了一觉,再醒来不舒服的感觉便消退许多。晚餐时分,佣人上来敲门请我到楼下去,还说朱云生和朱璃回来了。暌违七年,我再次见到了朱家父子。就像我从未离开过一般,朱云生亲切地招呼着我让我坐在他左手边,宁诗于我身旁落座,而我对面坐着始终安静用餐的朱璃。一如过去,他美丽优雅,是个无论beta还是alpha都会当做梦中情人的存在。身上穿着件清爽的白衬衫,脖子上戴了一条镶嵌有红色菱形宝石的防咬项圈,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如果真的如宁诗所说他已经被标记,那这条项圈除了有点装饰效果,其实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用餐期间,朱璃从头到尾没有与我视线接触,甚至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我,又像是将自己当成了餐桌上的隐形人。宁诗虽然跟了朱云生十多年,成为正式朱夫人却不过短短一个月,此时正是新婚燕尔,隔着我这么大灯泡都不能阻止她对朱云生频献殷勤、暗送秋波,恨不得每口菜都与丈夫分享,让我十分尴尬。我吃好了。朱璃吃完自己碗里的小半碗米饭,便放下了碗筷。朱云生淡淡看向他:那你就回房里休息吧。朱璃点了点头,没同其他人打招呼,转身上了楼。与宁诗的战役中,他完全惨败,连带着同朱云生的关系也冷落下来,如今能这样平静坐在一起吃饭,我还是佩服他的。煎熬地用完餐,朱云生还想留我品茶,我以身体不适婉拒了,逃也似地回了房间。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仪式,还不知道会怎么忙,这两天直播必定无法进行。我从家里带了本小王子,想聊胜于无地再次充当下儿童读物主播。我打开手机软件,登陆自己的直播间,已经有五十几个人在线等待了。抱歉,这两天我有些事要忙。今天给大家读《小王子》,明天请假一天,后天尽量恢复直播。说完这句话,在线人数一下掉到了三十几,还有些抱怨的评论,说我最近也请假太多,是不是要另谋出路了。没有,只是这件事必须我本人到场,所以只能请假。有人开始追问我到底要去做什么。就结个婚。评论像是卡壳似的静了一瞬,很快呈井喷式爆发。所有人都在恭喜我,预祝我新婚快乐,有的还说我闷骚,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不问就不说了。他们怎么可能想到,两个月前我也是不知道自己会结婚的第二天一早五点多,佣人便敲开我的房门,来为我梳洗打扮。穿衣镜前,三个人六只手,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穿鞋,系领带,以及打理头发的工作。昨天我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闭上眼脑海里便闪过许多昔日画面,叫人心烦意乱。他们捣腾我时,我在穿衣镜前昏昏欲睡,胃还有些不舒服。与昨天心理性的反胃不同,这次是生理性的想吐。佣人替我抹上发胶,将遮挡眼睛的刘海往上拨开,一张面色青白的脸便完全显露出来。对方皱了皱眉,走开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盒胭脂,二话不说就要往我脸上抹。我避了避,用手去挡:别这时门口传来宁诗的声音:都出去。佣人们立马停下手上动作,无声地鱼贯而出。宁诗来到我侧后方,双手扶在我肩上,于镜中露出半边身体。这样一看,我们还是长得很像的,特别是眼睛,褶皱不明显,眼尾狭长拖曳,瞧着有几分冷漠,不那么单纯。宁诗笑着问我:紧张吗?我望着镜中的她,谨慎地提出要求:能不能让我看看他的照片?她眉心轻轻蹙起,挪开了手,从随身小包里掏出手机递到我面前。我紧张地接过,第一次完整清晰地看到那孩子的模样。他懵懵懂懂站在那里,神色茫然地盯着镜头,脸蛋十分秀气,眼睛很有宁家人的特色,都是细细长长的。竟然一点都不像那个人我隔着屏幕指尖摩挲着孩子的五官,声音都带颤:他叫什么名字?是是什么血型?宁诗不顾我的留恋,从我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机。是个beta。她说,慢慢来,筹码总要一点点丢,不要太贪心。她为了用孩子掌控我,竟然连他的名字都用来做筹码。我实在觉得又好气又悲哀,偏偏又无可奈何。要多慢?宁诗伸手拨了下我垂落下来的刘海:看你的表现,乖儿子。这本来就是场商业联姻,宋柏劳自然不可能亲自来迎亲。不过好算他还派了车来,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仪式地点设在宋柏劳位于香潭维景山上的别墅内。整座山头在几年前被他买下,山上只有他一栋房子,隐在叠翠间,屋前屋后拥有大片草地,可以直接打高尔夫。门岗位于山脚下,每个未标记的omega都要经过严密检测,通过专业嗅闻犬来确认不在发情期,并且佩戴防咬项圈才可入内。由此alpha也可以不用再戴着碍事的止咬器。朱云生与宁诗跟在婚车之后与我一同抵达山顶,朱璃没有到场,不知道是朱云生觉得丢脸不让他来,还是他不想来。我深吸一口气跨下车,拱形花门前,一身黑色礼服的宋柏劳侯在那里,将手伸向我,脸上甚至还带着些轻松的笑意,演技可谓高超过人。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梁秋阳,他拼命向我挥手,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忍不住朝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两边人群欢呼着拉响礼炮,乐团奏响婚礼进行曲。我笑得勉强,四肢僵硬地走向宋柏劳,最后几步差点同手同脚。还差几步时,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强硬地将我拉到他身旁。随后携着我步上红毯,走向装点着繁花与白纱的仪式亭。我的手心不可抑制地出汗,宋柏劳感觉到了,偏头看向我。很紧张?我飞快瞥了他一眼,目视前方道:还好。他凑近我耳边,轻笑道:也是,反正都是假的。我笑容一僵,胃部的不适越加明显。浑浑噩噩挨过诸多繁琐的步骤,在婚书上签上彼此的姓名,最后终于到了互换戒指的环节。戒童正是宋柏劳的儿子宋墨,他小心翼翼捧着一个天鹅绒软垫走向我们,面无表情的小脸异常严肃。垫子中央躺着两枚素戒,普通到毫不起眼。我替宋柏劳戴上戒指,然后换他。当那枚银色的素戒穿过我的指节,还差一点就要抵达根部时,他突然停顿了下,大概有两秒才完成这个动作。毫不掩饰,充分体现了他的挣扎。仪式结束后,冷餐会开始,宾客三五成聚,散落在屋里屋外聊天叙旧。宋柏劳搂着我的腰与宾客和媒体们一一打过招呼,面上的笑丝毫不见减退,用行动向我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演技派。我有些庆幸自己通宵没睡,以致身体的不适超越了心理,让我无暇顾及那点面对人群的惶恐。宋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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