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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相国府内。老相国惠文正在和一众门客坐在客室秘密议事。相国大人,您也瞧见了,凤清和景明二人如今可是一手遮天,您若是在不动手,到时候他们要灭了惠氏一族还不是易如反掌?客卿陈逸低声道。是啊,相国大人。而今新王不同倾文王啊,荒yín 无度,暴虐乖戾,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压制景明一党的势力啊。张飞擦了擦额头的汗,附和道。惠文之子惠瑜亦是一脸焦急,他的父亲让他尸位素餐,可一声不吭的结果就是景明一党权势越做越大,而今惠氏一族危如累卵。惠文粗重地喘了口气,他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时日再这么耗着了,他突然发现倾王怪诞荒唐的做法细细想来都在不动声色地扩大着景明的权利,想至此,惠文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这是愚蠢到要将王位拱手送人么?!他紧抿着嘴,握了握干瘦的手,所有可能解释倾王行为的理由都排除了,只剩下最开始那一个发疯了的想法。他看向屋外黑黝黝的夜空,声音沙哑沉闷:既如此,休怪我惠氏不忠于倾国了。一道闷雷响过,转眼间大雨倾泻而下。这个中原强国的命运不知该走向何方。第48章 河西告急车夫一拉缰绳,长长地吆喝了一声,轺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墨国相府门前,苏珏发束白玉冠,身着银线滚边的月白色衣衫,外披了件白狐裘衣由曲云扶着下了轺车。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苏珏闻声回头,只见一身黑犀玄袍的黎漠纵马而来,马上的君王一身戾气,神勇威猛,在离苏珏五步之遥时,黎漠一拉缰绳,骏马扬了扬前蹄,长嘶一声,哒哒两下马蹄,停了下来。黎漠翻身下马,迅速走至苏珏面前,他一把抱住苏珏,在他耳畔说道:本公很想你,很想。苏珏皱了皱眉,他不知黎漠此举是何意,当下挣脱开他的禁锢,退后几步拱手行礼道:昭文不辱使命,拜见主公。黎漠摇摇头,抓着苏珏的手腕道:本公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本公再也不会放你离开墨国了。他的手劲很大,苏珏吃痛,倒吸一口气道:昭文乃墨国相邦,主公这是什么话?曲云终于知道为何苏珏的手腕会有淤青了,他皱了皱眉,上前拱手行礼道:主公,我家公子身子虚弱,您这一抓,手腕上又得五条淤青,公子得疼上好些天呢。黎漠听罢慌忙松开抓着苏珏的手,退后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抢步上前轻轻握住苏珏的手,将衣袖向上推了推,只见白玉般的手腕上赫然印着五条红色的指印,他眼眸闪了闪怜惜道:疼么?苏珏抽回手后拱手行礼道:谢主公关心,一点小伤无妨。黎漠叹了口气,他低声道:本公就是太想你了,一时冲动,相国莫放在心上。苏珏笑而不语。黎漠道:本公在墨宫备了酒席专门为相国接风洗尘,相国上轺车吧。昭文谢过主公。苏珏行礼道。墨国经过变法以及楚人的迁入,整个国家的民风不再蛮横彪悍,社会秩序变得井井有条,经济水平也得到了大幅度地提高,而今漫步咸宁街头,不再有牛羊马的粪便以及各种垃圾,也没有无所事事的游民在街头游荡,整洁平整的街道两旁栽着柳树,此时正垂着柔软的绿绦,远远望去,恍若绿色烟雾笼罩一般,令人神清气爽。固定的集市上,商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农人们买卖的场景给整个国都增添了不少生气,苏珏看着自己的变法成果,满意地笑了笑,便放下车窗帷帘,靠在车厢壁上小憩。墨宫也进行了二次修建,九阶青石阶之上坐落着墨宫正殿,那是平日是墨公与诸臣商议国事的地方,东面一座宫殿乃是墨宗庙所在之地,是墨王室祭祖祭天之地,西面的偏殿是招待重要的外国使臣或者墨公摆设宴席,三座宫殿之后,乃是墨公以及其后宫妃子居住的地方。轺车停在墨宫前的车马广场上,苏珏扶着曲云下了马车,黎漠亲自带着苏珏向西殿走去。殿内十二铜人掌灯矗立,将整个殿内照的如同白昼,黄土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众臣已经在殿前两侧坐定,见到墨公和苏珏进来,他们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道:主公万年,相国万年。黎漠略微点了点头,示意诸臣都坐下,苏珏浅笑着拱手向诸臣回礼,黎漠拉着苏珏的手走过长长的毛毡对着文臣之首最接近王座的位子道:今日是为你一人接风洗尘,可要尽兴啊。昭文谢过主公。苏珏拱手对黎漠行大礼道。不必多礼。黎漠扶起苏珏,笑了笑,将他安置在位子上后,自己才在王座上坐下来。侍女们穿着光鲜亮丽的衣裳款步走了进来,一鼎鼎美味佳肴摆放在众臣桌前,甘醇的美酒斟满了酒爵,一时间殿内飘着食物的香味。黎漠高声道:舞女们都进来,如此美味佳肴怎能少了歌舞呢?话音落下,一群身着纁色丝绸深衣的舞女们袅袅婷婷地翩然走进来,伶人们吹箫奏乐,舞女和乐起舞,一时间殿内歌舞升平,众臣嬉笑着喝酒观舞,好生热闹。苏珏一袭白衣静坐着,他周遭恍若有一堵透明的墙壁般将他与周围的喧嚣吵闹隔开来,他就那么温雅地喝着酒,面前的菜食没吃多少,酒爵中的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曲云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拿过苏珏手中的酒爵,轻声道:公子,不可再喝了。苏珏也不恼,任由他夺了酒杯,他一手撑着头,鸦翅般的眼睫垂着,遮去了如水的目光,苍白的脸颊因为喝酒的缘故带着纁红,薄唇微勾,带着淡淡的笑容。公子曲云眼眸闪了闪,自从离开楚国,苏珏的心情便一直不太好,这会这么喝酒,准是心底又难受了。月上柳梢,咸宁城家家点上灯火,给这个新兴的国家增添了不少的繁荣与生气。众臣都是醉醺醺地由门客搀扶着离开墨宫。曲云扶着苏珏缓缓走下台阶,一不小心踏空了,两人摔坐在地上,苏珏靠在曲云肩头,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眼角有泪滑落,他说:云儿,我好想他,苏珏好想他。公子,我们回相府,夜里凉,明日身子又该不好了。曲云轻拍苏珏的后背轻声道。苏珏眼眸闪了闪,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和曲云深一脚浅一脚上了轺车。月光皎洁,他们身后,一身王服的黎漠静静地站着,他的大半个身子都陷在阴暗中,那双眼眸阴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商烈王二年四月,楚客卿张仪带着黄金千镒,白璧百双出使倾国,一方面是祝贺倾国平定北疆,一方面是密会倾相惠文。楚使以如此丰厚之礼相赠,惠文受之有愧啊。惠文捋了捋稀疏的胡子笑道。哎大人这话就过谦了,大人乃倾国柱石,我王意欲与贵国交好,还需大人多在倾王面前美言啊。张仪亲切地挽着惠文的手臂,笑道。唉我王整日沉迷酒色,着实让老臣心寒啊惠文摇头叹了口气,用仅有他们二人的声音说道。张仪故作同情状,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拍了拍惠文的肩膀凑近了低声道:相国放宽心,这么大的国,君王昏聩无能,我王也不会放任他荒yín 无道而不闻不问的。惠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愁眉苦脸道:楚王有所不知,而今逆贼景明凤清一党权势滔天,我王又不理朝政,我大倾眼看着就要落入贼人之手了啊。竟有此等忤逆天道之事?!张仪沉着脸一甩袖子,他低声道:相国为倾殚精竭虑,惠氏一族更是倾国的开国老功臣了,倾国说什么也有相国一半,怎由得他人插手?!我王绝不允许有此类忤逆天道之事发生!相国放心,外臣这便回去将倾国国情一并回禀我王,我王定会站在相国这边,昭天道,清君侧!惠文喜上眉梢,他千恩万谢地送别张仪,一再嘱咐他莫要忘了此事,张仪斩钉截铁地立下军令状,让惠文定下心,便驾着轺车回楚了。墨国,一封密函送至苏珏手中,他挑开铜管的泥印,抽出帛纸摊开来,只见上面写道:带兵攻倾。苏珏眼眸闪了闪,他将密函放在火盆中烧掉后,起身唤道:云儿,换朝服,我要进宫一趟。墨宫偏殿,苏珏身着相服站在殿前,黎漠正坐在书案旁翻阅着奏章,他缓缓道:相国的意思是说,我墨已经具备了东出的能力了?变法强国后的第二部 便是扩土以增我墨国威,打胜仗也能激励我墨士卒的士气。苏珏道。黎漠放下竹简,黑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苏珏。苏珏回视,八风不动地站在殿前。良久,黎漠勾唇一笑道:相国于我墨有再造之恩,相国说怎样就怎样,本公这就下令让黎疾率五万新兵东出函谷攻伐倾国河西之地。主公,臣请亲自率兵。苏珏拱手道。哦?黎漠挑了挑眉,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至苏珏身边,叹了口气道:相国身子虚弱,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交给那些武将去做吧。墨新兵乃是臣一手训练出来的,且此战为我墨国强后的第一仗,至关重要,臣想亲自带兵,以确保万无一失。苏珏坚持。万无一失么?黎漠笑了笑,道:相国待墨果真忠心不二,本公准你亲自率兵攻伐。昭文谢过主公。苏珏拱手行大礼。黎漠伸手扶着苏珏的手臂,看着他如水的眼眸,温柔了目光,他轻声道:相国,本公愿意无条件信任你,也愿意将整个墨国交与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墨国,不要离开本公身边?苏珏退后几步,拱手行礼道:昭文定会不负主公重托,率五万墨国士卒取得倾河西之地凯旋。黎漠笑了笑,转过身,挥了挥手道:退下吧。诺。苏珏再次向墨公行礼后便退出墨宫宫殿。商烈王二年五月,墨相昭文率领五万墨卒出了墨函谷关后直攻倾河西,墨军此次攻伐出其不备之外不失井然有序,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打了个河西郡守措手不及,倾军有半数在看到绘有墨字的大纛旗时还是懵着的,已经近五十年没有遇到战事的倾军根本不相信墨军有朝一日主动攻击,河西都尉匆忙排兵布阵,带着松散拖沓的倾军迎战训练有素如野狼般的墨军,意料之中,河西一战,倾军大败,致使河西五百里沃土尽数落入墨人手中。战败的消息传至倾国国都曲阳,倾王又惊又怒,他连下三道诏令,一道是将河西郡守、都尉等一众臣子斩首示众,一道是向全国紧急征兵,一道是命景明为上将军、凤清为军师出征河西,守住河西之地的最后一座城秦城。于是,还未过几天安宁日子的景明和风情,再次穿上盔甲,踏上了镇守河西的道路。他们二人都未曾料到,此去镇边,再回到曲阳时,已是阴阳两隔,物是人非。第49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墨国一月之内连拔倾国五城的消息很快便传至中原诸侯王的耳朵中,众王都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是怎样也不会相信一个积贫积弱的西北边陲穷国能一下子变得如此强盛,然而河西之地上飘扬的绘有墨字的旗帜却清清楚楚地昭告着中原诸国,墨国,再也不是半农耕半放牧的穷弱之国,墨国也要加入逐鹿中原的行列了。这个时候,诸侯王们再回过头想起楚云祁当时一心一意要与墨国结盟时,众王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他们一方面叹服于楚王的远见卓识,一方面又想不明白这个交通闭塞的穷国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是靠楚国的救济么?是有什么人在墨国进行了翻天覆地的变革么?比起前者,众王觉得后者的理由更切合实际一些,所以众王在后悔当初没有多多关注这个穷国的同时,纷纷派遣使臣入墨,打探消息。咸宁城一下子涌入了大量的外国使臣,这使得咸宁城稀少的旅馆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店家趁机狠狠地宰了各国使臣一把,而墨国朝廷对此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在短短的十日之内,墨国的财富以可观的数目积累起来。墨公整日忙着接待各国使臣,无穷无尽的联盟国书源源不断地堆在墨公的书案上,咸宁城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当时中原的四大城市:鄢城、颍城、临沂、曲阳。四大城市中楚国占了半数,由此也可以看出楚之富饶程度,是他国不可同日而语的。然而,令各国使臣奇怪的是,在接待外国使臣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墨国的相国却一直未曾露面,所有的外交事情尽数交由上大夫以及辅尉处理。这位神秘的相国很快便激起了各国使臣的好奇心,他们在酒肆街坊里到处打听。得到的信息量还是挺大的墨国变法由他一人主持,辅助墨公铲除四大旧贵族,刑法严苛,手段强硬,人称阎罗王。于是,这位神秘人物很快便在各国之间流传开来,各种版本都有,什么逍遥子转世、玄机子出山,有的甚至将这位神秘人物神圣化说他是天帝派遣下到人间救助墨国的仙人。楚云祁在鄢城每日都能听到关于那位神秘的墨国相邦不同的说法,他强忍着想扇各国使臣一巴掌的冲动,云淡风轻地听他们说着劝说楚国合纵各国压制墨国的言辞。待各国使臣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楚云祁才慢悠悠地说到:墨国乃我楚友邦邻国,寡人与墨签有友好互助盟约,故寡人不能违背盟约,做有违道义之事。只一句话,堵得各国使臣一句话也说不出。倾国秦城。景明皱着眉坐在书案旁整日整夜地翻阅着使臣送来的关于墨国的信息,他也难以置信墨国一个边陲穷国能发展到如此强大的地步,他让士卒们将墨军的作战形式与方法一遍又一遍地再现出来,然后自己再一遍又一遍地揣摩着墨军主帅的用兵特点。歇歇吧,你都多少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凤清端了碗粥放在他面前柔声劝道。墨军主帅到底是谁?为何我其瞧不出他的用兵风格?景明有些烦躁,他长叹一声道:都怨我未注意这个西边的邻国,导致我倾损失大片河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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