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另一个则是两人虽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真的不熟，而且碍于那一层关系在，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中倒是弥漫着一层尴尬。
饭后，把残渣饭盒收拾完，安南晗去了趟卫生间，待了将近十分钟，整理待会谈话的思路。
她没空谈恋爱，但可以从别的地方进行补偿楚雁，楚雁这样乖巧温顺的女孩子，估计什么都不会要，也因此，安南晗想了好几种让楚雁接受补偿的方法，压根就不怕楚雁不要。
殊不知，她这思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现实。
“我们谈谈吧。”安南晗回到书房，也没磨蹭，她跟坐在那低头看书的楚雁说。
楚雁像是被惊动了番，身子明显小幅度的晃了一下，随后她抬头看向安南晗说了声好。
“那天我喝多了，对你做了一系列不当的事，我向你道歉。”
楚雁眼睛微微眯起来，似是嗅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她没说话。
一阵沉默之后。
“嗯，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对于那件事。”安南晗原本到嘴的话语，突然变了，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先前的思路里全都是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全然忘了楚雁的，现下看了楚雁，就想听听她是怎么想的，如果楚雁和她想的差不多，那更好。
“我的想法？”楚雁歪着头反问了句。
“对。”
楚雁思索了下，手指摩挲着纸张，过了片刻，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很喜欢姐姐。”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安南晗愣了下，她不觉得楚雁的喜欢是那种喜欢，毕竟也没见过几面，顶多就是有好感。
“姐姐呢，是怎么想的？”楚雁又抬头看向安南晗，目光里隐含着一丝丝的期盼。
安南晗深呼吸一口气，她内心有些杂乱，但是知道快刀斩乱麻这个道理，有些事不一早割断，以后会更难做决定，她轻声说，“我就跟你直说了，我你也知道的，五一都在加班，压根就没那个空闲去顾忌工作以外的事。你今年也大三了，下学期大四，也是快步入社会的人，我这边手头上人脉有，钱财也有点，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尽管提就是了。我这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那天的事，不要让我弟知道。”
楚雁眼里那一丝的光芒瞬间被熄灭了，她抿紧唇，安成铭说得对，安南晗这个人别看长得很嫩很乖，其实自己主见可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楚雁原本还想着安南晗也许会……对她有些不一样的，但现在看来，就算是发生了关系，还是无济于事。
那晚有多缠绵，现在就有多残酷。
楚雁眼里暗涌不断，她不甘于已经触碰到了人却要被甩开，感受过接触过一次之后，才发现以往的虚实梦境有多假，梦境里安南晗的甜都不及那晚的万分之一，楚雁尝过了怎么可能放手，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安南晗与她一刀两断，从此又只能是弟弟的朋友的关系！
她忽的起身，绕过书桌，往安南晗那走。
明明还是那个楚雁，但是眼睛里的侵略气息却是没藏住，硬生生让她那张温顺的脸变得不一样了。
安南晗被她这股子的气势惊得后退一步，直接靠在了书架上，“你……”
楚雁却仍不放过她，迅速地按住安南晗的肩膀，把她压在了书架上，让安南晗逃脱不开，楚雁脸凑得极近，两人的鼻尖都快碰着了。
安南晗心中警铃大作，这人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明明之前那么乖巧温顺的一个人，一下子竟变得有些……可怕！
楚雁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安南晗不自觉得脸红了些，她长这么大就很少跟人靠这么近，而且对方还是弟弟的朋友，一个小屁孩而已，想到这里，安南晗就感到一股子的不悦，她想挥开楚雁握着她肩膀的手，结果对方稳如泰山。
“姐姐难道想不负责吗？”这个时候，楚雁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安南晗一下子被戳中心事，全身紧绷着，她脸色很是不好看，沉声说，“你先放开我。”
“姐姐那晚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也说了喜欢的。”楚雁没放开她，隔了几秒钟也不知怎的，忽而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地说着，要不是她强硬的把人按在了书架上，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受欺负了。
安南晗吃软不吃硬，现下见了她这样，又觉得那晚的确是自己的错，歉疚地不行，她就怕楚雁那眼睫毛上下一个忽动，一串泪珠子从楚雁眼角流下，那她就真的罪过太大了，“你，你别哭，我那晚喝太多了，神志都不太清醒……”
楚雁眼帘一掀，里头含了几分水光，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安南晗，偏偏手上的力气还不停。
安南晗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心尖上泛起一股羞愧，她躲开视线说，“我说过补偿了呀，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你提就好了。”
“我不想要那些补偿。”楚雁声音变软了几分，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
安南晗知道她什么意思，她有些头疼，心想果然学校的小年轻们比较轴，思想又比较纯洁，做了就是认定了那个人，可是这结婚的夫妻都有离婚的，这样子让她负责她着实觉得为难。
要真的她们两个人两情相悦，那也就算了，负责就负责，但她们两人拢共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别说感情了，你问她楚雁生日是几号她都不知道，更别提喜好之类的了。
这样的就算负责了，真的结婚了，以后感情不和睦还是会分开的啊，怎么楚雁想不明白这一点？
安南晗看着楚雁，也放柔了声音说，她是真的希望楚雁能自己想清楚，不要以后后悔，“你要不回去好好想想，你现在年纪小，可能有些事还没想开……”
“不用，我想的很开，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楚雁却是很坚持，“姐姐，你很忙没关系的，我不会觉得委屈的，我们就算是确定了关系后，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去打扰你的工作，我只是，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在姐姐有空的时候，和姐姐说说话、吃吃饭或者散散步，就这样而已。”
她说的真挚又要求低，仿佛安南晗不答应就太欺负人了。
安南晗迟疑了下，在她有空的时候，大概一个月才空闲一次？也就是说她和楚雁一个月见一次面，聊聊天吃一次饭，这样的恋爱比异地恋还憋屈吧，楚雁她能接受？别到时候在她工作的时候，夺命连环call，那她可能要爆炸了。
“你确定只在我有空的时候才联系？”
沉默了片刻，安南晗不确定地反问了句，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何况这样子的相处模式，到最后，楚雁肯定会受不了提分手的。
楚雁点头。
安南晗垂眸认真考虑着这事，楚雁盯着她看，握着的手微微收紧，似是有些紧张。
“那……行吧，不过先说好，这事不要让我弟知道。”安南晗思索了番，答应了，不过她可不想自家弟弟又掺和一脚，到时候如果她和楚雁真的分开了，他弟在中间难做人，与其那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安成铭知道这件事。
有一丝阴郁在楚雁眼睛里悄然而逝，安南晗垂着眸子想事情，也没注意到，楚雁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南晗，从鼻腔里轻声嗯了声。
“好了，你先放开我……”安南晗肩胛骨靠在书架上硌着有些疼，偏偏楚雁力气还挺大，明明看着挺瘦的，也不知道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话音落下，也没感受到楚雁捏着她肩膀的手松开，倒是下巴被捏着抬起来，然后唇上被印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楚雁的吻急促又青涩，压根没有什么技巧，舌头和它的主人一样蛮横，想要撬开她的牙齿，安南晗却是猛的用力忽然不知怎么就把她推开了。
她手背遮掩着嘴巴，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了，胸脯上下起伏着，“你大概没谈过恋爱，我跟你说一件原则上的事，就是你不管做什么，都需要经过对方的同意。”
楚雁舌尖舔过唇角，看着她，目光如水，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亲姐姐会经过你同意的。”
安南晗一时语塞，谁要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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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晗：？我为什么会同意？我脑子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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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雁说等安南晗空闲的时候才会跟她联系，还真的果然如此，安南晗刚开始几天还担心楚雁会不安分，结果一连十天也没收到楚雁的电话和短信，甚至她们俩连个微信也没加，对方听话地像是不存在一样。
安南晗放心之余又不由得觉得这样的一个对象似乎也不错，不粘人，也不烦人，就只在她空闲的时候跟她联系，不用哄她，也不用为年轻人的热情和缠人觉得烦恼。
不过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啧了声，“想什么呢，谈恋爱哪有挣钱来的快乐。”
工厂的项目也快竣工了，一切都很顺利，安南晗带着生产出来的两个产品去给贸易商看，贸易商那边之前就拿到过样品，现在看到大货生产出来的产品没什么问题，也很爽快地把合同签了。
不过签完合同，贸易商那边的一个小助理送安南晗出来后，很隐晦地提了句，他家的孩子在学校的学生会举办一个活动，现在活动经费不足，要找个赞助商，想让安南晗帮忙一下。
安南晗所在的公司财大气粗，如果遇到好的活动宣传一波的话，是很愿意赞助的，公司每年也赞助了不少的活动，线上的线下的都有，于是乎，安南晗当下点了头，说，“你让他们到我公司找我就是了，不过成不成还得看看他们这个活动达不达标。”
“自然自然。”那小助理跟不少客户都提了，就安南晗口头上答应了，算是肯卖他一个面子，不管最后成不成，就冲安南晗答应了这个点，小助理心里对安南晗都感激不尽。
隔天安南晗从工厂回来的时候，前台的小姐把她喊住了，“安经理，这里有三个小男生说找你的。”
安南晗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三个小男生都穿的比较正式，西装打领带，乍这么一看似乎很有那么回事，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青涩。
三人看到安南晗赶紧走过来，中间的那个留着斜刘海的说，“安经理好，我是a大学生会的娄响，想过来跟您谈谈赞助的事。”
他这么一说，安南晗立即就明白这三人就是昨天那小助理推荐过来的，她点点头说，“那你们跟我去办公室谈吧。”
四人到达安南晗办公室，安南晗没跟他们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找他们要了活动策划书看，那三人坐在一旁看她低头看策划书，一个个进行无声的交流。
最右边的齐刘海：好漂亮啊！
中间的斜刘海猛点头。
最左边的板寸：好年轻啊~
安南晗看完之后觉得这个活动没很大问题，她合上策划书，跟他们商量赞助的事。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中间的斜刘海说，“是这样的，我们的经费很不足，主持人服装妆发的经费，还有灯光，以及最后的比赛前十名的奖金，我们初步计算了下，需要十万块。”
安南晗也在大学里待过，这样的大型学校活动，照理来说，学院也是有赞助的，而且赞助费也不会少，不可能还要这么多赞助费的，她跟三人说，“这样吧，你们把各方面费用列一个清单发给我看看。”
那三人相顾无言，大概是没想到安南晗这么一出，最右边的那个男生说，“是这样的，十万块钱是我们初步计算出来的，具体的单子要等我们拿到资金后，再分配到各个方面。”
安南晗挑了下眉，轻声问，“那你们有了解各方面的行价吗？”
这方面压根就不是这三人负责的，他们自然不了解，他们只知道拉来的赞助越多，也就越好！安南晗也看出来了，她抽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他们说，“你们先回去看看服装妆发的行价，并且列一张清单发到我邮箱，另外你这份策划书写得很好，但是全程我没有看到我们公司在中间起的作用，只有结尾的时候加了一个赞助商，只不过很容易让人忽视掉，最后，赞助不仅仅可以是钱，还可以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我们公司的产品你们可以在网上搜索看看，最后活动的获胜者或者是前十名，都可以用一部分奖金加上一个产品来进行搭配着发放，我觉得会比较好。另外，十万的赞助费过高了。”
那三人闻言，自是知道这笔赞助没那么容易下来，一个个出来后立马变了脸色，吐槽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来的，又白费时间了。
“我还以为稳了呢，好歹你爸介绍的，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板寸男撇撇嘴很是无语得说。
不光是他，另外两个男生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适当地把赞助费拔高了一些，想着反正能多要点就多要点，结果人家嫌太多。
斜刘海男脸上一丝窘迫，他爸正是那个小助理，他急匆匆地说，“我爸也说了，这事成不成看我们自己。”
“好了好了，我们先跟会长报告一下，看来赞助还得重新去拉别家公司的。”那齐刘海男生说着就拿出手机把这事往学生会管事群里说了，因为他们最近拉几个赞助，都没拉下来，很是丧气，发各种哭的表情。
他们学生会所有的群，前会长和前各个部长都在，前会长偶尔看看群，有的活动也会去现场看看，他们出现一些棘手的问题没法子解决也会帮忙出谋划策。
这个时候，前会长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看到一溜的哭表情包刷屏，就在群里问了句怎么了。
在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前会长在群里艾特了楚雁，并说：这个你们可以跟你们的楚学姐探讨探讨，她之前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别看你们楚雁学姐平时话少，其实她很会拉赞助的，就没有她拉不下来的赞助。
前会长这么说完，会长也出来了，说：那你们就跟楚学姐说说，争取把这个赞助就拿下来。
那三人觉得这个赞助也会像之前的那些一样，故意溜他们就是不给赞助，他们原本是想就这么不管了找下一家的，结果会长发话了，他们自然是只能照着做。
板寸男看着会长在群里说的，很是不高兴地切了声，“这都看得出来拉不下来了，还非要费时间，这样下去，这个活动今年估计都举办不成。”
斜刘海也有些不悦，会长这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浪费的是他们的时间和精力，他才不乐意呢，“没办法啊，谁让他是会长呢！”
齐刘海男生倒是习惯了他俩这样，他说，“我们先联系楚学姐吧，把这个赞助丢给她，咱们自己找别的，会长要是问起来，就说咱们这算是兵分两路，效率更高！”
那两个男生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法子好，到时候这个赞助拉下来了，他们也有一份功劳，拉不下来，正好不费他们的时间，斜刘海男拍着齐刘海的肩膀说，“可以啊你，想的真周全。”
于是乎，楚雁刚上完课一看手机，一堆的消息轰炸，还有三个好友申请。
群里那三人大概加了楚雁好半天没加上，在群里艾特了她好几次让她同意申请，她没立即退出群聊，而是在群里看了什么情况之后才挨个同意了他们的好友申请。
几乎是刚同意，斜刘海就大段大段文字发过来跟她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雁粗粗扫了一眼，在看到公司名称的时候顿了下，她理清了思路后，发了消息过去：我来修改策划书，你们三个去把行价找一找，列个清单。
斜刘海很快回复：学姐，我们三目前手头上还有别的赞助赶着去拉，腾不出空来。
楚雁看着这回复没理，要是换作平时，既然他们三不管，那她也不会去管，她已经退下来了，帮忙可以，但不是这种的帮忙法。
只是现在，楚雁清楚地知道……这家赞助商的公司是安南晗所在的公司。
她到底是心动了，没忍住地打开活动策划书进行修改，又按照他们要求的去看看服装和妆发的行价，再大致估算了下学院里给了多少钱，七七八八减下来赞助费变成了六万块钱，然后把奖金部分钱财换成产品，赞助费也就只有五万块钱。
隔天，她把这个方案发给斜刘海，斜刘海过了大半天才委婉地表达了句，这个赞助费太少了，说是做出来的舞台效果不太好。
其实斜刘海是看前会长在群里这么说楚雁拉赞助很厉害，就想让楚雁直接去那边试试看，而不是试都没试，就把赞助费降了一半，这降一半他们去拉赞助也能拉下来。
楚雁知道拉过来的赞助钱越多，道具和服装方面也就更接近理想状态，只不过太多的钱花在这些方面，未免过于浪费了些，毕竟有的道具买回来可能只会使用一次。
况且，他们三那边还在继续拉别的赞助，到时候钱只会更多，楚雁不觉得一个活动要这么多钱。
她心里自有打算，也看出来那三人是放弃了这个赞助，不然能直接丢给她？她跟斜刘海要了赞助商那边联系人的邮箱，结果那邮箱夹杂着心中那熟稔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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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晗：谈什么恋爱，谈恋爱有挣钱快乐吗？
赞助
安南晗上午开了个会回到办公室坐了会，座机就响了，是前台小姐找她的，“安经理，这里有个a大学生会的找你，说是找你谈谈上次赞助的事。”
安南晗等会还要去工厂一趟，自然是没时间跟那些个学生谈赞助的事，她跟前台小姐说，“你跟他说，我现在没空，让他先回去吧，还有，跟他说，下次过来之前发个邮件，免得白跑一趟。”
电话那端一阵说话的声音，随后前台小姐说，“她问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她可以在这边等你。”
安南晗思索了下，去工厂那边监工一小时，顺便拿两台机器回来，大概下午两点就回来了，既然对方想等，那就让他等吧。
挂了电话之后，安南晗去测试部那边问了带回来的大货测试情况，测试部员工把测试报告表给她看了，产品整体待机时间比样品少了一个小时，安南晗拧起眉头，让测试员工把产品拆了，电池取出来和样品做对比，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对。
花费了一个小时，那测试员工说，“这明显跟样品不是同一个电池，测试出来的参数差太多了。”
安南晗就站在这看着全部的测试过程，自然知道这电池肯定是被掉包了，她想起工厂那边的负责人，心想这人在这等着她呢，她说，“你把测试表打印出来，把两个电池拿着。”
她按亮了手机屏幕，看都十一点了，“你先吃个饭，下午有空的话，跟我去一趟工厂。”
事关新产品，测试员工自然也不敢怠慢，就算手头上有什么别的事，也得停下。
安南晗自己也点了外卖，下去取外卖的时候，路过一楼大厅，下意识地往那扫一眼，她回过头之后开始还没注意到，还是后知后觉地感觉大厅里坐着的那个人跟楚雁有点像。
安南晗不放心地又往那看着，这时，楚雁也突然偏过头来，四目相视，这下子安南晗是十分确定那就是楚雁了。
她提着外卖往楚雁那边走，“你怎么来了？”
她说完就想起上午前台小姐打的电话，眉一下拧起，不会这么巧吧。
“我来这谈谈赞助的事。”楚雁起身，晃晃手中打印出来的策划书，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台电脑，显然是想在今天谈的过程中就把合作修改到满意为止。
还真的是她！
安南晗看着楚雁，要还是上次那三个男生的话，她是会把人晾在这的，毕竟相比而言，工厂那边的事更重要，但是面前的人是楚雁，她到底是没忍心，说了句，“你跟我上来吧。”
楚雁却像是有点惊讶。
安南晗心想，看来楚雁也不知道谈赞助的人是她，那她俩之间也是真的巧。
楚雁收拾好东西，跟在她身后，旁边一溜地路过安南晗的同事。
“诶，南晗，那是谁啊？看着很乖巧，是你妹妹吗？”有同事跟安南晗打完招呼，好奇地打量了下她身后的楚雁问着。
“不是，是过来谈赞助的。”安南晗其实不想让人注意到楚雁，但楚雁个子高腿长，站在她身后也比她高一些，而且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看着就很温顺乖巧，十分讨人喜欢。
同事突然窜过来，拉住安南晗，让她停下脚步，之后覆在她耳朵上说了几句话，安南晗听完很是无语。
楚雁站在身后，看着那只手，那张凑近的脸，眯起了眼睛。
那人说完，还朝安南晗挤了挤眼，然后又冲楚雁笑了下，才离开。
安南晗回头看了一眼楚雁，轻声说，“咱们走吧。”
这个时间点，大多都是下来拿外卖的上去吃的，坐电梯的人很多，也不知道谁身上喷了浓郁的香水，电梯里瞬间都被这个香味水充满。
安南晗被挤在角落里，闻着这香水味，鼻子都皱皱的，显然是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面前是楚雁，楚雁两只手撑在她身边的电梯上，硬是全身上下都没有触碰她，唯有那双目光，似是钉在了安南晗脸上。
电梯到了二楼的时候，下去了好几个人，电梯里的空间瞬间宽敞了很多，可是楚雁却还是维持着那个动作，安南晗怕别人看出些什么猫腻来，想让她过去点，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楚雁的视线。
跟那天在书房里一样的眼神差不多，像是一只侵略的野兽在盯着食物，想着怎样拆骨入腹一样。
安南晗心颤了下，她下意识就低下头去，缓了两秒才心中暗暗道，这人远不止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刚刚同事还跟她说，让她打探打探楚雁有没有对象，帮她朋友找个女朋友，同事朋友安南晗也见过，比较敦厚，估计被楚雁卖了还帮她数钱。
安南晗心想自家弟弟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女生，也幸亏楚雁对她弟没兴趣，不然估计会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到了。”
电梯到了，安南晗还在低着头想些有的没的，还是楚雁出声，两人才没继续坐着电梯白浪费了些时间。
安南晗的办公室从电梯那走过来还要绕着走进去，这会儿都是吃饭休息时间，同事们看到安南晗和楚雁这两个漂亮的人从身边走过去，一个个瞪直了眼睛。
进了办公室，楚雁关上了门，并且把门反锁上了，安南晗有心事，也没注意到。
“你点外卖了吗？”安南晗把外卖放到桌子上，才抬眼看楚雁，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点了外卖，但还是问一声比较好。
楚雁却是说了声，“我吃饱了过来的。”
意思就是不饿，也就没点外卖。
安南晗哪里不懂这小屁孩只不过是装着不饿，她大大方方地招手让人过来坐着一起吃，“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她原以为她说完，楚雁会客套几声，没想到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楚雁说了句好就在她身边落座了。
安南晗这里有备用的一次性筷子，她把饭盒打开，用筷子挑出来一些到盖子上，她吃的少，只挑出来四分之一就够了，剩下的饭都给了楚雁。
“姐姐吃的太少了。”楚雁却是不满她只弄了这么少，拧着眉毛看她那细的跟竹竿一样的腿。
安南晗被她突然的一声姐姐叫的眼皮直跳，她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赶紧拿过来，免得楚雁强硬给她饭，“我胃小，还有，你别叫我姐姐。”
“那我怎么叫你？”楚雁手明显捏着筷子紧了些，她歪着头看向安南晗，唇轻启，喃喃地叫着：“安经理？南晗？还是安姐姐？”
安南晗被她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赶紧叫停，“吃饭吃饭，吃完饭赶紧说赞助的事，我下午还要去工厂一趟。”
楚雁闻言唇角上扬了一些，但是不明显，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说，“姐姐先去忙工作吧，我这边不急的。”
“放你一个人在这干等几个小时？”安南晗说着一顿，她突然想起来，楚雁肯定是上午就过来了，只不过她上午在开会压根就没接到前台的电话，现在都中午十二点多了，在大厅至少也等了两三个小时了……
旧的愧疚还没熬过去，新的愧疚就又来了，安南晗犹豫了下，到底是不太自然地补了句，“你下次有工作上的事，可以直接发短信给我，或者打电话给我。”
要不是这次她拿外卖正好往大厅哪里看了一眼，估计这会楚雁还坐在大厅里等，等她从工厂那聊完之后才回来谈赞助，如果工厂那再耽搁耽搁，这人也不知道要在楼下等多久。
“嗯，要是再有下次，我会联系姐姐的。”楚雁看着安南晗，一抹笑意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安南晗低着头吃饭，这回倒是对这个姐姐称呼没作反驳了。
饭毕，收拾好残羹之后，安南晗也不磨蹭，让楚雁把策划书给她看看。
楚雁把打印出来的策划书递给她，“有什么不满的，你直接提出来，我现改。”
说着，楚雁就把电脑打开了。
“嗯，不要看你是我……那什么，就可以蒙混过关，我还是会公事公办的。”安南晗想提前打一剂预防针，免得自己不满意不同意赞助，这小孩觉得自己太绝情。
楚雁听完却是难得轻抿着笑，一双眼睛亮的像是夏日里波光粼粼的湖面，“嗯，我知道。”
安南晗点着头看策划书，新的策划书比起旧的来说，让他们这个赞助商存在感升高了很多，而且还润了很多，不至于那么涩。之前的那个策划书一看就知道，那三人也没好好地想过怎么把赞助商穿插进活动去，就只在策划案后面加了赞助商的名字，过于敷衍。
那个清单安南晗也看了，看得出来做清单的人是认真地做过功课了，她抬起头看，楚雁在一旁屏住呼吸。
“可以，我到时候把这个跟广告部那边提一提，大几率能过。”安南晗说着看了下时间，还好不需要修改什么，不然去工厂那更费时间，她起来准备和测试部的人去工厂，“你也回学校吧，有消息我发短信给你，估计还要个一两天才能出结果。”
楚雁却是跟着起身，喊住了她：“姐姐。”
安南晗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把公文包拿起来，“怎么了？”
楚雁瞧着她那管细腰，看着她娇柔的嘴唇，很是真诚地发问：
“我可以亲姐姐吗？”
※※※※※※※※※※※※※※※※※※※※
安南晗：不要以为你是我女朋友，我就会让你们这个赞助通过，我是有原则的人！
枇杷
安南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整个人呆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楚雁，那副神态端的是可爱极了，看着也不是装出来的。
楚雁很喜欢她突然流露出来的可爱，虽然的确很想亲安南晗，但楚雁也知道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她眨眨眼睛，调皮地说了句：“我开玩笑的，姐姐别生气。”
安南晗指尖都有点发颤，她刚刚就怕楚雁又像是书房那次，直接把她按着不能动，强硬得亲她，这里还是在办公室，万一有人突然进来看到了，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她轻咳了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也幸亏楚雁没乱来。
“姐姐这周六周日加班吗？”楚雁问她。
安南晗上周加了班，这周六周日照理来说是休息的，不过工厂那边电池出了问题没解决好的话，估计也难休息，她现在不清楚，得看工厂那边怎么处理好电池的事，她拎起公文包说：“现在还不清楚，等到周五的时候才知道。”
今天是周三，距离周五也没几天，楚雁点点头，她说：“那姐姐如果不加班的话，可以跟我发条短信说一声吗？我想去姐姐家找姐姐。”
之前楚雁就说的只在安南晗空闲的时候找她，她俩之前也有十几天没见了，楚雁也按照承诺的没来打扰她，现下如此的要求也在合理之中，安南晗自然没法子拒绝，“可以。”
楚雁轻声笑了下，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白玉枇杷，放在安南晗的桌子上，“这是去果园摘得，很甜。”
安南晗比楚雁年纪稍长，再加上她已经工作了，而楚雁还在上学，也没个经济来源，所以安南晗看着那一盒枇杷愣了下，她拧着眉说，“你吃吧，我吃自己买就好了。”
“不一样的。”楚雁抬眼看她，似是对她的拒绝感到一丝的委屈。
楚雁长了一张很容易讨人喜欢的脸，所以她的一颦一笑都格外惹人注意，当然，她眉眼的一忧一伤也格外揪人心脏、戳人心窝。
安南晗看她这样，自然也不忍心再拒绝，而是收下了那盒枇杷。
楚雁离开后，安南晗也没多耽搁，和测试部的那名工作人员去了趟工厂，那工厂负责人当她例行每日一检查，笑眯眯地就要领着她去生产车间。
安南晗却是把负责人叫住说，“先不去看生产，我这边有个问题要跟你谈一下。”
那负责人脸上的笑隐去，他把安南晗两人带去了小会议室。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大货产品我们公司的测试人员这几天测了，别的地方都挺好，就电池测出来跟样品的不对。”安南晗说着使了个眼色给测试人员。
测试人员立即上前来，把样品电池的测试报告和大货电池的测试报告递给负责人看，然后又把两颗电池放在桌子上，电池上都贴了标签，标记着样品和大货作以区分，“你看看报告，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你们这边的测试人员进行测试。”
那负责人翻了下报告，随意看了两眼，然后就合上了报告说，“我去找我们测试人员测试看看，你们要不先去看看生产情况？”
安南晗在这干等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看看生产情况呢，于是她点点头。
负责人没去找技术工，而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反锁，他把两份测试报告摔在桌子上，就开始打电话，那边刚一接通，他就破口大骂，“你不是说这电池和样品电池相似率百分之九十九吗？怎么人家随便一个测试就测出不一样来了？”
这要是跟上头反映了，拢共都是他的锅，毕竟是他签的这批替换的电池进去的，损失也由他全部承担，而且别说损失了，这饭碗也要丢了，要是在行业内传出来，那他以后找工作更难了。
越想这负责人就越气，当初听了他朋友的一席话，说什么可以找价格相比低一半，但是性能方面差不了多少的电池作为替代，捞一笔大的，结果还没捞到钱，倒是快把自己赔进去了。
“什么？他们怎么测试的？一般来说，哪家公司还专门买这种测试的机器啊！”朋友估计也是没料到这么一出，毕竟大部分的商家，尤其是涉及到这种需要精密仪器测试计算的，基本都是没有测试仪器的，毕竟一个公司的产品也不止那么几个，而且一个产品上的零部件又多，要真的购买测试机器，那成本花的太大了。
当初朋友就是想到这一点，才大胆地怂恿着负责人，这钱不捞白不捞，结果现在两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这家公司就是有，报告都出来了，好多参数都对不上，你说怎么办吧。”明明才五月份，负责人却是气得脑门上都是汗。
“你跟他们公司的那个经理聊一聊，把这笔钱分点给她，当做封口费。”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试一试了，要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只能拉黑跑路了，大不了那笔钱不要，但要他跟着赔偿，他才不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