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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蔺沧鸣忽然觉得阿翎怪异的视线有些扎人,有种被围观指点的羞耻感,抬脚踹了霁涯小腿一下,冷声道:起来,别给我丢人,走。霁涯边拍着衣裳对阿翎说:我们会尽快回来,姑娘先打扫现场吧。他追上蔺沧鸣,半晌才发觉缺了个啥:靳兄呢?怎么不见他跟着。你这么喜欢他?蔺沧鸣从裕华堂内庭楼梯上了顶楼,寻找残留气息逃走的方向。霁涯听他的声音凉丝丝的,赶紧澄清道:没有,我只当他是朋友,我喜欢有钱有势还会说话的类型。蔺沧鸣确定了方向,刚扬起斗篷衣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霁涯误会了什么。他神情复杂地想我说那个喜欢也是指朋友啊。怎么了?霁涯好奇地问突然僵住的蔺沧鸣。有钱有势的蔺沧鸣一时不敢说话,黑羽从斗篷上剥落下来,飘进风里,蔺沧鸣抓住霁涯的后领子把他带上鸦群,密密匝匝的乌鸦殃云般冲上高空。我们尚未询问李四具体情况,主上有把握生擒吗?霁涯坐下问道。从留下的气息来看,应是元婴初期。蔺沧鸣说,你现在可以揣测我的修为了。哎,这有什么好揣测的,我深信主上英明神武,生擒元婴修者不过探囊取物,便是主上说自己是大乘期仙尊我也毫无怀疑。霁涯像模像样地笃定道,属下跟着主上,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还未见到李四,你就想不劳而获?蔺沧鸣曲起食指扣了下腿侧的火铳不悦。我不擅长光明正大的对决。霁涯丝毫不以为耻,我就会搞卑鄙偷袭。蔺沧鸣沉默了,并且诡异地想霁涯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只会偷袭,这也不失为一种磊落坦荡?他正想赶紧摆脱这种迷之判断,下方城中的灰气突然一个转弯断掉,蔺沧鸣招手收起鸦群纵身跃下,漫天鸦羽汇流成一阵旋风重新裹上身体。霁涯御剑在周围盘旋一圈,只见脚下是飞花城北方一片老城区,大多都是低矮破旧的院墙小屋,颓败的院落间发现不少拆迁危险请勿靠近的牌子。他从一条渺无人烟的小巷进去,灵识向周围铺开警戒,右手提剑贴着墙根缓步移动,配合另一端的蔺沧鸣前后包抄。树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一间院内忽地传来暴躁的嘶吼,像平地炸起惊雷。霁涯足尖轻点地面,腾身闪向院中屋顶,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同时看见蔺沧鸣一脚踹开木门,气势磅礴地甩开火铳朝井口开了一枪。砖石炸裂的声音惊起藏在破屋内的李四,霁涯伏在屋脊上,在李四冲出檐下时才看清他的相貌,额头一圈狰狞的红色伤疤,血痕划过左眼,一身布衣身材魁梧彪悍,重复着无意义的呼喝,显然还未彻底清醒。李四狂奔时连地面的石子都被震得不住弹动,霁涯替蔺沧鸣担心了一秒,蔺沧鸣也有些意外他竟然得仰视李四,举枪朝李四扣动扳机,同时身形一晃飘然绕向屋内。他不打算弄出太大动静引起执法堂注意,霁涯就掀起一块瓦片,觑准时机甩出打向李四脚踝,李四步伐一滞,终于中了一枪。蔺沧鸣枪口火舌一闪而逝,李四的胳膊从手肘处直接被炸断,他愤怒地嚎叫起来,额上青筋暴起,竟似毫无痛觉地窜向蔺沧鸣。屋内空间狭窄,蔺沧鸣稍感惊讶,他步伐轻巧地跃上墙面一踏翻回院里,身在半空避开一头扎进屋里的李四,又朝他的腿瞄准。宽大的斗篷旋起华丽飘逸的弧度,偶尔还能捕捉到斗篷下细窄的腰身,像诱人的蝶翼,也像幽冥中神秘危险的毒花。霁涯在房檐上感叹蔺沧鸣无论装扮动作都很养眼,他有些心跳,胡思乱想着他们把病患抓的病上加病,会不会被大夫狂骂一顿,余光中那条断臂却蓦地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眼花,便又探出半个身子去看,两条节节延伸的长鞭就倏地探出血肉,迅猛无声地刺向蔺沧鸣背后。小心!霁涯下意识的喊,同时跳下房去举剑砍向长鞭,这东西没有一点灵力气息,剑刃触及更柔软似水吃不上力,剑身被带得滑向一旁,两条长鞭眼看就要刺中人在空中的蔺沧鸣。说时迟但变故只在一瞬,蔺沧鸣没察觉背后袭来的杀机,一枚弹药击中李四的腿,让他跌回原地,霁涯提醒的声音混着寒意,他拧身闪向旁边,腰际霎时一痛。霁涯的剑带歪了一条长鞭,他来不及想办法,干脆扔下佩剑只用灵力护住双手,扣住长鞭时这才感到这东西力道惊人,连接处又锋利无比如攥利刃。他毫不犹豫将长鞭在手上绕了一圈,硬是发狠把它拖回来,以剑气灌入将长鞭寸寸崩解,同时把断手踢进院角,掐诀在周围布上剑阵。这什么东西,他还是人吗?霁涯喘着气惊疑不定地将视线从断臂和李四间来回扫过,地面满是烟尘碎石,他还从没听说胳膊里长触手的。蔺沧鸣脸色阴沉地朝李四补了个麻药,轻盈落地,腰侧火辣辣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只摸到满手温热,幸亏是霁涯拼命拽开长鞭,不然他身上就得多两个窟窿。霁涯看了看自己的手,被长鞭割的鲜血淋漓,却不怎么觉得痛,整条手臂都在渐渐失去知觉。主上,我好像中毒了。霁涯冷静地原地坐下减少活动,垂着手道。蔺沧鸣默默走过去,用帕子擦净自己手上的血,拿出瓶解毒丹倒出一粒弯腰递到他嘴边。霁涯这次没说几句骚话,低头顺从地含住吞下,低声问道:对不起,你伤得严重吗?无妨,道什么歉。蔺沧鸣皱眉往他腿上扔了瓶伤药。是我请你帮忙抓人回去,引荐函也是我的,你无利可图却受我连累。霁涯怏怏不乐地说,他愿意猜测蔺沧鸣的修为,逼他出招,可没期望过蔺沧鸣阴沟翻船。他凝视蔺沧鸣指上残存的暗红,这是真正因为帮他而受的伤,好像那些厄运还如影随形一般。霁涯长叹一声,费力地抬起发麻的双臂,握住蔺沧鸣的手拍了拍,眼含愧疚道:主上,你真是个好人。蔺沧鸣:谢谢你呗。蔺沧鸣甩开他的手有些懊恼:和你无关,我完全没注意到灵力气息,是偃术。不少修者对敌都容易犯只留意灵力波动的毛病,但能造成危险的不只有灵力,蔺沧鸣暗骂自己大意,鞭上带毒,他的九冥玄阴火足够炼化大部分毒物,倒不用担心。偃术?和墨煞堂那个偃甲傀儡一样吗?霁涯提起些精神,解毒丹见效很快,他已经能动手了,就随意从里衣上撕下布条缠在掌上。还不能肯定,李四尚有口气,我总不能给他开膛,回去细问阿翎大夫吧。蔺沧鸣语调冰冷,这次也算蒙你相救,多谢。霁涯点点头,蔺沧鸣谢的坦然,他歉的真挚,关系虽然有点混乱,但霁涯深吸口气振作道:就算扯平吧,你先别动,我看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蔺沧鸣的斗篷把他罩得严实,霁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地去掀他衣裳,蔺沧鸣连退两步拒绝:不用。我都看见地上的血了。霁涯固执地揪着蔺沧鸣的斗篷,小心飞花城筑路队投诉你。两人在院子里纠缠不清,蔺沧鸣顾忌霁涯手上的伤,自己也确实不太能动,只好拽着斗篷不让霁涯掀,霁涯眉梢一扬终于怒了: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也不是大姑娘。蔺沧鸣脸色一黑,无奈道:我自己能处理,你别乱碰。霁涯见他态度松下来,趁机撩起斗篷看向蔺沧鸣腰间,黑色锦衣被血浸润,布料撕开条口子,露出一道血肉绽开的刮伤。还好,我还以为你会把自己衣裳溶掉裸蔺沧鸣挥开他的手咬牙打断道:滚。霁涯适可而止地松开跑向屋子:我去找找翳先生的乾坤袋,应该有不错的伤药能借来一用。蔺沧鸣缓步走到门前台阶坐下,闭目调息片刻,不得不说他某种程度上还得感谢幽冥阁主,让后勤送的衣服都做过抗毒处理,不至于沦落到裸奔的窘境。想起霁涯,他又回头望向屋内,霁涯握住长鞭时血花迸溅仍面不改色,稍纵即逝的杀气却凛的让他心惊。这人绝不是个毫无背景的散修,他的接近,关心,到底有什么目的?霁涯不知道蔺沧鸣还在门口疑神疑鬼,在屋内昏迷的李四身上找到了一个小荷包,银白云锦看起来像是翳先生的风格,他用灵识试探了一下,果然翳先生的印记已经被强行抹除,现在谁都能拿取乾坤袋内的东西。他本来只是想找伤药,但发现李四的随身物品被收在空间角落里,搁的散乱,想必是李四自己翻过,衣物间半遮半掩一个小瓶,白瓷的,釉质细腻,没有标签,和他那瓶一样。霁涯心念一动,取出瓷瓶,谨慎地拨开盖子拿远瓶口用手扇了扇,然后嗅到一股和自己那瓶解药相同的气息。第24章 傀师02霁涯攥紧了指尖,眼神瞟向门外,蔺沧鸣还坐在那里休息,他又将药瓶放了回去,眼中思绪流转。李四脑中也有蛊虫,如果这还能说是南疆特色,但李四有和他一样的解药,总不能是炼药房量产的。他瞧着李四的脸,五大三粗的壮汉和霁霞君完全没有共同之处,却又受制于同样的蛊,也许等李四清醒,顺藤摸瓜就能找出下蛊者,解开霁霞君中蛊之谜。主上,我找到个复灵丹,你先吃着。霁涯心中摸到了点希望,眼睛也明亮起来,过去给蔺沧鸣倒药。带上李四,走。蔺沧鸣吩咐,霁涯把药丹抖到他手心里时刻意将标签朝上露出,蔺沧鸣默不作声地挪开目光,他还算信得过霁涯。霁涯背起李四,气喘吁吁地把那截没有动静的断臂也带上,在鸦群上问蔺沧鸣:主上何时回幽冥阁?为何不是回雁桥。蔺沧鸣背着手说。我要先看病,可能一段时间都不回雁桥了。霁涯撑着眉心叹气,稍后我会和雁桥堂口告假。蔺沧鸣无所谓地嗤笑:你少自视甚高,我回不回雁桥与你无关。霁涯了然地沉吟一声: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您是真喜欢看人种田,不是喜欢看我。注意你的言辞。蔺沧鸣警告他一句,你打算去沉沦境?确实有意,但苦于囊中羞涩,还在考虑。霁涯憋屈道,要不您先支援我一下,等我脑子好了必定为幽冥阁鞠躬尽瘁。蔺沧鸣心说你随口鞠躬尽瘁也不值几个钱:怎么,引荐函到手我就只剩借钱的价值了?立刻盼着我走,还真是鸟尽弓藏。霁涯苦笑着想蔺沧鸣果然不傻,要支开他独自调查也不容易:岂敢,主上日理万机,我怎能因为私人问题天天把您绑在身边。我倒不介意继续顺路。蔺沧鸣对霁涯的主动放手视而不见。霁涯腹诽他绝对没有自作多情,这上司就是个愉悦犯,看他抓心挠肝的算计就暗爽那种,还要卖人情给他,太恶劣了。然而他也需要上司卖的人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局没解。蔺沧鸣见霁涯不吱声,也在鸦群上缓缓坐下,手指随意搭在枪托上,摩挲着不起眼的两个刻字。鸦群载着三人回转裕华堂,霁涯连背带扛把小山一样的李四弄回密室中央的床上,地面已经打扫干净,床边的药箱和针刀架子也都收拾起来。阿翎姑娘久等了,李四我们已经平安带回,但主上有些小伤,劳烦姑娘借一间静室。阿翎连连道谢,带蔺沧鸣出去处理伤势,蔺沧鸣不让别人近身,阿翎只好又回来,动作娴熟地打开床头结界收拾李四。他怎么样?霁涯蹙眉问道。已经无碍,服下醒神丹很快就能清除蛊虫的影响。阿翎长吁口气道。翳先生的乾坤袋在此,姑娘查看一下吧。霁涯把乾坤袋递给阿翎,请问李四是如何被翳先生收留的?我和主上与他交战,他的断臂竟能钻出坚似钢铁韧如白练的长鞭,毫无灵力气息,防不胜防。阿翎接过乾坤袋,找出引荐函拿给霁涯,内疚地道歉:是我突遇变故,忘记提醒你们,两个月前翳先生在城外捡到气息奄奄的李四,发现他双臂和部分脏腑皆被偃术改造,他已算是半个偃甲傀儡,这也是翳先生不愿声张的缘由。霁涯不解道:偃甲傀儡为何不能声张?敝宫有规矩,使用偃术改造肉身需有上层谕令准许,不得不经受术者同意强行施术,虽说黑市屡禁不止,但裕华堂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名医馆,李四神志不清无法自述来历,翳先生担心有人借机攻讦他暗中使用偃术操纵病患,影响裕华堂声誉。阿翎边说边把那截断臂割开,取出一个附在桡骨上的爪型机关扔进托盘。霁涯慢慢点了点头,听阿翎简单说了些偃甲傀儡的常识,这时床上的李四翻腾了一下,醒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魁梧壮汉哇地的一声嚎了出来。对对不住!我该死,我这个畜生,居然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我死了算了!李四单手掩面像是忆起一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对不起翳先生啊!霁涯这猛男落泪看得十分别扭,忍不住把床单掀起一角递给李四安慰道:别哭了,翳先生没死,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先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困难?蔺沧鸣来到密室门口时就看到一副伤身画面,李四一只手抱着被子抽抽搭搭地打了个嗝,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我专修拳掌,是暗魈门人士,两年前挑战八方高手李四开始罗里吧嗦的讲述自己的光辉历史,霁涯余光瞄见蔺沧鸣,往后退了几步,走到蔺沧鸣身边,简单讲了遍阿翎所说的情况。墨煞堂那个是完全的偃甲傀儡,并非由人改造,你能看出两者之间是否出自同一宗门流派有无关联吗?霁涯朝搁在桌上托盘里的机关抬抬下巴,低声问道。我对偃术并无涉猎。蔺沧鸣实话实说。霁涯着实怀疑一瞬霁霞君的身体里有没有这些零件,但理智想想应该不会:主上的无所不能的形象在我心里要崩塌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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