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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1)

啊。霁涯被这一番奇妙的威胁震住,如果他是个死宅说不定就动心了,他看不出蔺沧鸣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禁怀疑起蔺沧鸣那句是否来历不明到底是诈他还是真知道了什么,只好先谨慎地点了点头。蔺沧鸣像昨夜一样坐在床边看着霁涯重新躺下,他从严玉诚的话里得到不少灵感,无论是恩是仇,都只在自己心中罢了,他要报恩报仇,只需遵循心底的欲望,何必管霁涯的想法。从前霁霞君从未对他说过什么,是苦衷还是身不由己,哪怕是误会,那些心怀憋闷怨怼的日子又有谁来管他。师尊,既然回来了,就别再想走。霁涯有了前一夜的经验,哪怕蔺沧鸣依然挡在塌外,他总算也能平静下来睡上一会儿,不知是紧张造成的错觉还是敏锐的发现了真相,霁涯清早醒来时回想起半梦半醒时那道注视着他的目光,迎着门帘透进来的亮色打了个哆嗦。他起身出门在溪水边鞠起水洗了把脸,偏头看见蔺沧鸣站在岸边,正对着聚起的水镜扎上头发,发现他张望的视线时,微微颔首笑着打了个招呼。霁涯挥挥手,心说这上司看起来挺正常的,昨晚大概是间歇性发病,大约不用在意。收拾东西,今天到杉河镇之后,严氏有人接应,你少临场发挥。蔺沧鸣挥手散去水镜,五指捋着高束的长发划到发梢,扭头把马尾甩到身后,从霁涯身边经过时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霁涯咽了下口水,蔺沧鸣今日又换了张面具,和发冠是一套,暗紫的发带夹在柔顺的青丝之中若隐若现,他快步跟上蔺沧鸣,盯着他的背影转眼就把昨夜威胁忘到了脑后。蔺沧鸣对严玉诚的态度没什么改变,三人在天黑前终于越过暮灵山脉,在杉河镇外十里低调地落地,和偶尔从山路晚归的百姓同样步行入镇。我已收到消息,严建章带着严玉霏前来,还有一个五人精锐小队负责保护。严玉诚拿着玉简低声说道,我的人送到另一条情报,除了表面的小队护卫,还有一组人手潜伏在暗处,严建章并未告知我。你果然不是亲生的。蔺沧鸣嘲了他一句。严玉诚不以为意地笑笑:老狐狸还没完全糊涂,知道防着我,暗处的人我会解决,不知贵阁布置的如何了?万事俱备。蔺沧鸣沉稳道。好,悦福酒楼就在镇中央,贵阁踏上修真境的土地,合该让严氏一尽地主之谊,杉河镇是偏远了些,还望少主不要嫌弃。严玉诚优雅地遥遥对杉河镇门楼伸了下手,仿佛真是和幽冥阁进行了个宾主尽欢的交易。再回修真境,有什么感想?蔺沧鸣让严玉诚在前方带路,和落后了几步的霁涯说话。霁涯看了看周围,天空蒙上一层鱼鳞似的斑驳云雾,被渐落的夕阳染成金紫,天边像滚烫的熔浆,下了学堂的小孩呼朋引伴,提着菜篮的妇人正站在街角和朋友聊天,这里的安逸并未因即将到来的阴谋泛起涟漪。雁桥镇比这里热闹。霁涯露出一个稍显惆怅的笑容,虽然这里气氛不错,但我挺喜欢热闹的。哼,避重就轻。蔺沧鸣不满道。我不过是来过修真境一段时间而已,再来也称不上回吧。霁涯笑眯眯地拽了下蔺沧鸣的斗篷,指了指路边的小摊:我去买点东西,在深山老林好几天,都没吃到点热乎的,你去不去?蔺沧鸣本想答应,但身后忽地传来一阵被监视的不适感,他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回头警告般扫了一眼。他放慢脚步边走边等霁涯,前方不远的严玉诚回了下头,然后就满脸复杂不忍直视地揉了揉眼。手伸一下。霁涯拿着个纸包嚼着橘子糖追上蔺沧鸣,大大咧咧的把两串淌着油的烤肉递到蔺沧鸣面前。蔺沧鸣迟疑片刻,严玉诚那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嫌弃的眼神让他有点下不去手。霁涯心说修真境最好的地方就是路边摊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见蔺沧鸣犹豫,他干脆叼着纸袋一角把蔺沧鸣的斗篷拽开,拉过他的手强行把烤串塞进蔺沧鸣手中。主上,山珍海味和路边小吃各有优点嘛,尝尝没坏处,我请客。霁涯大方地晃晃袋子,还有不少呢,待会儿严少爷请客,这些吃着先垫垫。你是来游山玩水的吗。蔺沧鸣拿着跟身份不符的肉串,他还真从未尝过这种街边小食。我们是来诚心交易顺便旅游,没什么不对啊。霁涯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烤肉,用胳膊碰了碰蔺沧鸣,主上,放轻松。蔺沧鸣:还知道我是主上啊。蔺沧鸣做了点心理建设,咬着外焦里嫩的烤肉抿了下唇,味道确实和精心烹煮的佳肴有所不同,但并非难以下咽,霁涯一副拉人下水的愉悦,甚至还心情不错地对频频回头的严玉诚举了下纸袋,把严玉诚吓得快步走远。啧,严少爷不理解市井小民的快乐。霁涯叼着签子含混地吐槽,斜眼看见蔺沧鸣那两串烤肉都剩了大半就矜持地拿在手上不吃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给他两串新的,把剩下的拿走横在嘴边熟练地撸下来。蔺沧鸣眼皮直跳,看他毫不在意脸上沾着的油光,泛红的唇擦着被他咬过竹签,呼吸陡然一紧。注意形象,别丢我的脸。蔺沧鸣挪开视线提醒,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想给腾不出手的霁涯擦去颊上的污渍,结果霁涯恰好转过头来,他的手指碰到霁涯温热的唇,像被炭火烧灼般浑身一震,却忘了挪开。霁涯把口中的烤肉咽下去,反射性地舔了下嘴,舌尖扫过蔺沧鸣的手指,还没等觉得哪里不对,蔺沧鸣扬手把帕子甩到了他脸上,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哎等等我!霁涯后知后觉地拿着手帕有点脸红,鼻尖萦绕着蔺沧鸣身上独特的药香,他舍不得弄脏这方带着熟悉气息的手帕,就望天干咳着收进乾坤袋里,跑着追上蔺沧鸣。三人先后到达悦福酒楼,整间酒楼兼客栈已被严氏包下,门前换了两个严氏的家仆,对严玉诚躬身行礼。不必多礼,父亲此番出关,身体还好吗?严玉诚边说边关切地向大堂内望去。父亲精神不错,倒是你,居然遇到幽冥阁的人,没受伤吧?真不让人省心。大堂内走出来一个容貌姣好衣着利落的女子,远远就朝严玉诚笑了起来,大步上前拍了拍严玉诚的肩,小弟快进来,瞧你都瘦了。见过长姐,两位幽冥阁的贵客随后就到,我先等等吧。严玉诚站在大堂门口,对严玉霏拱手行礼。严玉霏有些无奈:都是一家人,在外如此拘礼,叫人看了岂不笑话你姐冷漠。怎会,长姐仁和人尽皆知。严玉诚礼貌地笑道,却又显得十分疏离,我临时调走的人不方便越过暮灵山,他们会走南疆城门,因此要耽误些许时日,还望长姐不要见怪。好了,都是为了父亲奔走,无论是你我谁的麾下,不都是严氏的门人吗?我又岂会怪自己的小弟。严玉霏说着探头往外看了看,又好奇道,幽冥阁的少主好相处吗?相貌如何?长姐,他终日覆面,哪里看得出美丑。严玉诚语中带了一丝适度的调侃,若是长姐能令他摘下面具,千万要喊小弟过去一睹真容啊。你这小子,我可不觉得他比得上我小弟的风貌。严玉霏抬手往他脑后抽了一巴掌,俏皮地挑了下眉。严玉诚眼光闪了闪,不着痕迹的退后,避开了严玉霏在他面前不够庄重的一面。霁涯和蔺沧鸣来到酒楼门前时,严玉诚已经唤人在大堂摆了宴席,严玉霏站在门前拱手作揖从容施礼:久闻幽冥阁少主大名,今日有幸结交,家父亦十分欢喜。严小姐谬赞了。蔺沧鸣同样还礼,余光看见楼梯上走下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满面皱纹双眼浑浊,没有一丝仙风道骨之气,眉宇间郁结着不散的怨气。霁涯老实地站在蔺沧鸣身后装侍卫,默默打量着严玉霏,女子看起来二十三四,神情稳重雍容,不卑不亢,和原著寥寥几句的背景板比起来更像是一家之主的继承人,而大堂内已经落座的严建章正在对严玉诚说话,严玉诚恭顺地俯首为严建章倒茶。蔺公子请入内吧,家父已等候多时。严玉霏和蔺沧鸣客套完了,抬臂请蔺沧鸣进去,那五人精锐小队都立在严建章身后,并未有落座的意思。偌大圆桌不免显得空荡,霁涯看了看情况,也规规矩矩地给蔺沧鸣拉开椅子,自觉站到后面。蔺沧鸣却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偏头示意身侧,让霁涯坐下:严家主,久仰了,我做事一向直接干脆,凝仙露我已带来,不知家主可有意先验货?严玉诚和严玉霏分别坐在严建章左右,闻言皆看向严建章。贵阁要的东西老夫也全数带来。严建章捋了把胡子,声音沙哑粗粝,听闻凝仙露时眼中遮不住的贪婪,霏儿,把东西拿给蔺公子。是,父亲。严玉霏起身把一份清单和一个乾坤袋交给蔺沧鸣,蔺沧鸣同时交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瓷瓶。凝仙露也算是传说中的灵药,见者本就少之又少,想打探出准确的情报更是难上加难,严建章拿着那个瓷瓶小心翼翼又热切不已地打开瓶塞,望着瓶内仿佛路边薅来的一枚草叶,思绪停顿半晌,不禁陷入深深的怀疑。蔺沧鸣直接把乾坤袋和清单交给霁涯,道:收起来吧,我相信严家主自是君子,不可能有差。霁涯道了声是,又看看捏着瓷瓶的严建章,心说人家可是很怀疑你啊。蔺沧鸣这副大家气度反而让严建章烦躁不已,他咬牙勉强笑道:没想到这凝仙露竟如此平庸,真令人意外。越是仙草,越是神光内蕴返璞归真,严家主见闻更胜晚辈,当然知晓这个道理。蔺沧鸣装作谦虚地笑笑。严建章顿时尴尬,他心中发怒,却不能表现在脸上,否则岂不是承认了他不如一个黄毛小子。呵呵,幽冥阁库藏丰富,少主年纪轻轻也见识广博,老夫比不上了。严建章板着脸叹道。严玉诚见严建章捏着药瓶始终放松不下,就趁机对同样心存疑虑的严玉霏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道:交易既成,大家先用膳吧,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我再为蔺公子做个导游,带蔺公子游览修真境风景名胜。不敢劳烦严少爷,我等明日一早就要回返南疆,向阁主回报。蔺沧鸣拱手推辞。二人来往客气间,严建章越发觉得不对,一会儿猜忌严玉诚急着把交易完成盖棺定论,一会儿又怀疑蔺沧鸣来都来了马上就走,是不是做贼心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严建章终于忍不住,顾不得家主长辈的风度面子,咳了一声,看向严玉霏。严玉霏暗中叹气,人家幽冥阁少主看都不看就敢收了交易物品,他们却要反复确认,不禁也有些气短。蔺公子,我听说凝仙露的仙草沐浴在天地灵气凝成的露水中,乃是光华耀目的仙品,在下见识短浅,不知还能否一堵仙景?严玉霏硬着头皮道。蔺沧鸣沉思半晌,解释道:严小姐有所不知,仙草生在土地之上时,的确光彩四溢,但若摘下便会如同凡物,除非再寻一处灵气充裕的森林栽下仙草,便能查验凝仙露真伪了。哈哈,我们也是想增长见闻而已,并非信不过贵阁。严玉霏干笑道,偏头看向严建章询问他的意见。也好,若说灵气充裕,当属暮灵山脉,我们既然酒足饭饱,不如现在直接前去,寻一处僻静之地重载仙草,让老夫开开眼界,也权当顺路送蔺公子回去。严建章捏着瓶子,内心的渴望让他一刻都不能等待,泛灰的眼中鼓起几缕血丝。父亲严玉霏有些担忧地轻唤一声,严建章却直接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抱歉,父亲他只是严玉诚也满眼忧心地追到门口,回身磕磕绊绊地向蔺沧鸣解释,脸色微红地赧然低头。无妨,走吧。蔺沧鸣用指尖在霁涯背上敲了一下,皱眉轻声道,别吃了!霁涯赶紧放下筷子,最后喝了口汤,严建章完全落入他们配合的心理陷阱,严玉霏先去追严建章了,严玉诚拿起玉简,下了道命令,务必将严建章留在暗处监视的人盯死,不能放走一个。事成之后,不知少主可有意来颖州做客。严玉诚站在门口恢复了温和淡然。嘘,严少爷,千万不要竖旗啊!霁涯边擦嘴边苦心阻止严玉诚立下经典flag,在严玉诚不甚理解的眼神中走到他身边,挡着手背小声道,蔺公子不一定去,以后有机会就招待我吧。严玉诚刚想礼貌答应,蔺沧鸣那针尖一样的目光又投过来,他赶紧赔罪地抱拳跑了。你又要和他说什么?蔺沧鸣抬手压在霁涯后颈上,颇为不悦。也没什么,就是认识个朋友嘛,万一哪天去颖州还能蹭饭。霁涯无辜地搓搓手,如果主上有兴趣,我当然也会带你。哼。蔺沧鸣一扬斗篷,天色已经暗下,直冲云霄的鸦群融入夜幕,他带着霁涯追上严氏御剑的队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霁涯吃了一顿饱饭,没撑御风诀,躲到蔺沧鸣身后任由凛冽的风划过耳边,在几分冷意中揉着肚子消去那阵不想动弹的怠惰。他打了个哈欠,手肘压住蔺沧鸣的肩膀,下巴也架过去,在蔺沧鸣不耐地抖开他之前闻言软语地央求:让我靠一会儿我有点吃撑了。你还是个修者吗?蔺沧鸣恨铁不成钢地把霁涯的脑袋推远了点,柔软的发丝搔过颈侧,又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撩拨心弦,有些痒。口腹之欲人皆有之,否则世上也没人研究那些灵谷灵食了。霁涯毫不反省地找借口,忽然动了动鼻子凑近,不知是嗅到什么味道。蔺沧鸣被他盯的发毛,推开他扬声道:老实点。我有个不情之问。霁涯捻了捻鬓边垂落的刘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蔺沧鸣背在斗篷下的手捏了捏,冷道:别问,闭嘴。就是好奇,那个药香味,怪好闻的,是火铳的弹药味吗?霁涯含蓄地作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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