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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1)

轻松一点,你这副装扮非常魔修了。霁涯玩笑道,晃了晃蔺沧鸣的胳膊。大庭广众之下,别乱来。蔺沧鸣不适应地挣扎着抽开自己的手,干咳一声,沉沦境和南疆确实比较自在,就算是榣山这种文艺门派,也不会对面具斗篷的可疑人士投去审视的目光。霁涯只得遗憾地拿出折扇附庸风雅,两人到了订下的客栈休息,蔺沧鸣去泡了壶茶,霁涯翻看玉简,修真境传出严氏家主严玉诚闭关的消息,严氏暂由严玉霏为代家主,他不用看别的就知道严玉诚还没逃走,傀师的防御经此一乱只怕也重新加强。严玉诚的定位确实是真。蔺沧鸣把茶盘放到桌上,嗓音凝重,把玉简投射的云图往霁涯那面偏了偏,阁主传来的消息。霁涯一边倒茶一边盯着半空中稍显晃眼的画面,机械地倒满一杯,热水洒出了些他才想起来收手。这是另一座纵生塔?霁涯诧异地发出疑问,夕阳穿过暮灵山茂密的枝叶,被切割成散碎的光点,画面尽头矗立着巉然崔巍的火山,山壁上数不清的盘旋轨道,高低不同的缆车错落来回,偃甲傀儡井然有序的穿梭在山下复杂的连廊中,黑红相间的炎流自山口淌下,无声地奏出辽阔恢弘的混响,与纵生塔样式相同的八角塔尖悬空建在火山之上,漆黑的烟幕向四周扩散,仿佛只有这片山岳处在诡谲壮烈的炼狱。藉由山势建成的纵生塔,恐怕与任何一个门派本门相比都不算简陋。蔺沧鸣喝了口苦涩的热茶,墨煞堂虽然安排了先锋无声无息穿过结界,见到了傀师基地的全貌,但凭这座火山能提供给衍魂晶的力量,绝难轻而易举攻下。霁涯沉默片刻,提议道:如果让一个术阵高手在远处布阵,炸掉与火山连通的地脉,让灵力短时间内形成乱流爆发,直接令方圆百里山崩地裂,凭傀师一人能平定一座喷发的火山吗?蔺沧鸣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须臾放下茶杯叹道:如果傀师是临渊宫帝尊那种精于极寒灵力的高手,或许可以吧主要是我们不能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暮灵山植被灵药奇珍异兽浩如星斗,纵生塔所在的位置居中,一旦不择手段破坏,也会连累修真境。倒也是。霁涯托着下巴苦思环保的方式,不过既然他建在界限中央,我们为何不把修真境也拖进来,四大仙门闲着也是闲着,送他们一个惩恶扬善的机会,让他们打前锋不好吗?蔺沧鸣长吁口气,摇头道:后患无穷。好像也对。霁涯懊恼地敲敲桌子,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修真境若是知道你的身份,必定大做文章,怎会放任你自甘堕落去当南疆邪派的少主,恐让幽冥阁为难阁主有什么计划吗?火山周围满布机关陷阱,目前只能先冷静观察再做打算。蔺沧鸣压下心底一丝不甘,闭了闭眼,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医馆。单凭一张置影术的画面也搞不出完备的计划,霁涯也只得先起身洗漱,暂且放下此事。翌日一早两人就直奔与大夫约好的茶楼,翳先生的推荐函还很有分量,霁涯在茶楼后院的雅间门前深吸口气,院中青竹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他抬手轻叩房门,随后便听见一道略显稚嫩清脆的应声。进来吧。叨扰了,先生便是江海流吧,久仰大名。霁涯礼貌地拱手行礼,坐在屋内的大夫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一身沉稳的灰衣,老神在在地用杯盖荡开茶梗,霁涯和蔺沧鸣两人也算见多识广,并未发出什么惊叹。哪位是纪涯?江海流板着脸问,翳小子连句诊断都不给老夫,下次我绝对不会打折卖他药了。霁涯盯着他略有点婴儿肥的脸,配上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就想笑,他没受过专业训练,嘴角弯了弯,又拼命压了下去道:我是,抱歉,翳先生遭人暗害,幸而未有性命危险,此事我也十分过意不去。江海流眯着眼打量霁涯,然后指指对面:坐,你有什么病,先说说。霁涯:这什么粗暴态度。站着那个,原则上老夫看诊不允许外人在场。江海流仰头看向蔺沧鸣,你们什么关系?是朋友就可以出去吹风了。霁涯突然涌起无端的紧张来,江海流看起来不靠谱,但仔细想想高人都难免有点特异之处,他担心自己暴露出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脱口而出道:我们是朋道侣。蔺沧鸣上前一步按住霁涯肩膀,平淡地问他,还需要吹风吗?那算了。江海流扭头啐了一声,这种人通常出去吹风也冷静不下来。霁涯心中微微一颤,按住蔺沧鸣的手拍了拍,没再说话。先生可是看出什么?蔺沧鸣皱眉问道。江海流那双透着灰蓝的眸子亮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缓缓笑道:他果真叫纪涯吗?对大夫诚实坦白,我的开颅刀才不会大意留在脑子里。作者有话要说:霁涯:怕了怕了,我没病,我没失忆,让我回去上班!蔺沧鸣:无情铁手按回椅子.jpg第75章 失而复得03沉沦境魔修的威胁纵然只有半分是真,也很难让人一笑而过不当回事。霁涯又开始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扯动一下嘴角干笑道:江先生医术超绝眼力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不已,并非是在下有意欺瞒,而是在下仇家众多,唯恐连累先生,不敢直说。修真境那群饭桶,老夫还不放在眼内。江海流扬头露出一丝高傲,只不过他的脸幼稚的很,霁涯连忙挪开视线生怕笑场。蔺沧鸣有些担忧,江海流说出修真境,恐怕已经察觉霁涯的真实身份,他正想说话,霁涯便坦白道:抱歉,在下霁霞君,如今已是南疆人士,承蒙翳先生为在下引荐名医,再藏头露尾实在不该。态度还算良好,看在翳小子的份上,我就不撵你了。江海流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敢问江先生是如何看出在下身份的?霁涯好奇地问,若是不便解释,便当在下没有问过。你的藏虹剑。江海流往后一靠,抱着胳膊晃了晃挨不着地的腿,藏虹剑位列修真境名器谱,我闲极无聊时也翻过,刚好记住。霁涯略感惊讶,他并未召出藏虹,江海流竟能直接洞悉,蔺沧鸣站在一旁终于放下心来,这魔修大夫确实有些真本事。先生洞察入微,令在下大开眼界。霁涯又吹了一句,皱眉道,在下是因不明原因的魂识裂痕导致记忆混乱,我做过不少似是而非的梦,后来出现于梦中的友人叙述佐证,那些皆是过往的真实,但我却全无印象。不止全无印象,你甚至自以为那不是你的记忆。江海流单手打了个响指,站起来端详他,然后不悦地指挥,抬头,想让老夫颈椎病复发吗?霁涯震惊于江海流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下意识的直腰抬头,那声脆响像打开记忆闸口的阀门,他有种思维奔流的错觉,周围陷入死寂,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着江海流蜂拥而去,耳膜鼓动着血液湍急的嗡鸣。他只恍惚了一瞬,然后猛地回过神来,大口喘息着,只觉得疲惫不堪。没事吧?蔺沧鸣连忙扶住他,不用号脉都感觉到霁涯剧烈的心跳。江先生,你看见什么了?霁涯抬手安抚蔺沧鸣,盯着江海流低声问。江海流饶有兴趣地坐回去,翘起一条腿,沉吟半晌笑道:有点意思,何必这么警惕,我是大夫,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又不会泄露你的情报。霁涯心说把人脑子当电影院,条件反射都得挣扎,勉强笑了笑:不知先生有何结论?我曾经偶遇过被当成中邪赶出村子的人。江海流若有所指地说,他原本相貌上佳但尖酸刻薄,想要强娶一个已有婚约的姑娘,结果出门撞到头昏迷,醒来就突然转性,给姑娘和她未婚夫赔礼道歉,每天勤勤恳恳种地栽菜。霁涯愣了一下,暗忖这个种田文结局不怎么好,忍不住追问:后来呢?我把他送回去了。江海流勾起嘴角笑得有点阴森,不要误会,是送回家,不是阴曹地府。呃,呵呵。霁涯攥了攥衣角,擦掉手心浸出的细汗,他罕见地泛起些许慌乱,指尖发抖。蔺沧鸣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索性挨着他坐下,握住了他的手指稍稍用力。霁涯浑身一震,不知为何突然感慨起来,鼻腔发酸。你也想回去吗?江海流轻声问,目光从霁涯和蔺沧鸣手上扫过,然后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蔺沧鸣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直觉这个回去不是什么好词,他握紧了霁涯的手,压低声音咬牙:不准走,听见了吗?那是一方桃源。江海流语带嘲讽,凡人安居乐业,不必打打杀杀,除了驭器飞行难些,和南疆比起来简直犹如仙境,你真以为他愿意和你在幽冥阁这片泥沼里挣扎浮沉?你到底什么意思。蔺沧鸣沉着脸,压下怒意质问。别天真了,幽冥阁少主,你若想要他痊愈,就要失去他,否则你们现在就走,左右他也有分神期的实力,不用为寿命发愁,但你最好永远保护他,别让他死在其他修为更高的人手里。江海流事不关己地摊手给出选择,端起茶杯悠哉地抿了一口。蔺沧鸣愣在当场,江海流和他无冤无仇,也没必要骗他,他微微偏头看向沉思的霁涯,那副眉头紧锁忧思重重的模样让他心头钝痛。霁涯知晓他的身份时,他让霁涯走了,那这次呢,霁涯要回哪里,他还能找到吗?他不想让霁涯离开,他心底叫嚣着哪怕让霁涯做他的笼中雀也要将人留下,但理智却催促他放手。蔺沧鸣咽下一声苦涩的叹息,霁涯是自由的,无论何时都该是无拘无束的。只要对他有好处,我江先生,他是个老实人,你骗他没意思,况且我也不会走。霁涯反手拍了拍蔺沧鸣的手背,又顺势抬起胳膊搭到蔺沧鸣肩上,推了他一下调侃:别摆苦瓜脸了,我连个婚约的纸都没看见,回哪去。蔺沧鸣在霁涯的事上缺乏冷静,怔了怔才想起来,一言不发地从乾坤袋里找出柄折扇塞到霁涯手里:那天晚上买的扇子,我逃走时就带着这个,先送你,其余礼物回南疆再补。这就对了嘛。霁涯随意开合一遍印着山水的折扇揶揄,你当初的霸道呢,把我关回冥火殿啊,我敢走就打断腿。我没说过。蔺沧鸣表情僵硬否认。江海流看向两人的眼里写满无药可救,干咳一声提醒这里还有活人。放心,我现在唯一能称得上回去的地方就是你身边。霁涯深情款款地对蔺沧鸣眨眼,然后打了个激灵,靠,好酸。他说完之后等着蔺沧鸣怼他,但蔺沧鸣沉默了一下,认真地说:嗯。霁涯后知后觉的脸红,拿扇子扇风,蔺沧鸣慢吞吞地补上一句:确实酸。江海流重重一顿茶杯怒道:你俩诊金按字收,多说多交钱。抱歉,在下多谢先生苦心。霁涯连忙拱手,我确实一直犹豫自己与霁霞君的关系,那些记忆我也怀疑并非属于自己,但比起从前,我更以为苍旻界就是我的归处。哼,无聊。江海流失望他没拆成功,你的魂识中蕴含一股力量,就像这杯茶。霁涯望着他的动作,只见江海流将半杯茶水向上泼出,左手指尖一划,在杯口隔了一道屏障,热气氤氲的茶水淅淅沥沥的落回,却被屏障挡在杯外,缓缓转出漩涡。这股如同屏障的力量挡住了魂识自我修复,从而留下裂隙,若想恢复,你就要去除这股力量。江海流撤下屏障,让漩涡重新与杯中热茶融为一体。霁涯沉思片刻,问道:如同您这杯茶,洒出去的茶水或许会冷,但与杯中之茶融合,它仍是原来的茶,是吗?看来你明白了。江海流放下茶杯嘟囔道,撕裂大半魂魄送走,你竟没当场暴毙,没在宇外流亡消散,甚至还重回苍旻界,也算医学奇迹。那我要如何解开这股力量,找回记忆?霁涯边消化自己与霁霞君的关系,边追问道。你听说过天地穹源吗?江海流挑眉问他。霁涯摇摇头,蔺沧鸣想了想,答道:据说是苍旻界的灵力源头,如同根系、地基一样的秘境。没错,天地穹源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之地,但并非无人去过,老夫有一个朋友,早年机缘巧合到访,倍感震撼,但带走几样仙草离开之后就再也无法寻到,我也没有定位。江海流遗憾地叹气,但你不同,你魂识中隐含的气息正来自于天地穹源,相当于定位就在你脑中,凭借它你就能找到并进入天地穹源,找出解法。那他呢?我们能一起去吗?霁涯指指蔺沧鸣。江海流郁猝地啧了一声:一条月老红线十万,绑上你们就能一同进入感应彼此。可以。蔺沧鸣财大气粗地答应。霁涯自从得知他还算计着还云寄书的钱,此时不禁感觉有点压力,于是商量道:先生的朋友能从中带出仙草,如果我也找到有用的仙草灵药,先生有收购的意图吗?端看你拿的是不是垃圾。江海流大方地答应,又往桌上扔了两个药瓶,一瓶毒药一瓶解药,回去客栈闭关,先服红瓶,摒除杂念静心内视,待你达成目的,再服解药。霁涯收起药瓶看了看标签:多谢先生。江海流扬手化出一张七弦古琴,自雁足上取下一根琴弦,指尖一划白色弦身便徐徐染上红色:手伸出来,效果只有三天,中途解开同样失效,等你恢复记忆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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