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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孙的娇养日常》TXT全集下载_6(1 / 1)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妖男果然不能来往,先对你笑得跟亲爹似的亲切,转身就翻脸捅刀子。“那日我在马上,腿短,下不来,世子见谅了。”沈芜不冷不热地回,听不出多少诚意。在太子那里担惊受怕,憋了一肚子闷气,来找戎衡,还没看到人就又被堵住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一定要查查,以后每年这个日子闭不出门。“想让本世子见谅,那就进屋喝杯水酒,坐下来好好地聊。”裕世子走近沈芜,俯身打量这个子异常娇小的小王孙,颇感兴趣道,“听闻你的父亲已经被废黜,你的祖父有意立你的叔父为王世子,他日你回到金陵,又何来的容身之处。”来大乾当质子的王子王孙,就算身份金贵,又有几人是真正如意,少不了左右逢源,尽可能抓住一切可趁之机。这个小王孙原本不在他的拉拢人选内,可人家死里逃生,长本事了,跟五皇子和戎衡都有交往,今时不同往日,他也得见机行事了。裕世子三两句说中了沈芜心事,她不想回金陵,也不可能一直当个劳什子质子,往后何去何从,确实是个大难题。“我的事,我自有主张,裕世子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与其操心我,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吧。”“小殿下实在是谨慎,滴水不露,就是不知道这张柔弱可人的脸蛋下,有没有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种暗示极强的话,在沈芜经历了太子那一波刺激试探后,已经练就得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应对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裕世子这张笑脸下藏的秘密恐怕不会比我少。”“有趣,沈殿下越是这样说,裕某越是想结交你这个贤弟了。”裕世子站直了身子,稍稍退开,眸中的兴味不加掩饰。梧桐公子赶紧道:“沈殿下,请吧!”“不必了,她是来找我的,与裕世子无关,世子请让开,莫挡了道。”戎衡自外面回来,就见沈芜被人前后拦住,脸色顿时更冷了,强势推开侍卫,拉过沈芜往自己住所走。“戎衡,我和沈芜交谈甚欢,对他很是赏识,不如今晚让他留在这里,我来做东摆宴,我们三人把酒言欢聊个痛快。”“没空。”戎衡两个字直接顶回去,一点情面也不讲。裕世子脸色不变,依旧笑:“无妨,那就等你哪天有空了,再聚。”然而,戎衡已经拉着沈芜,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到了戎衡的院子,关上门,沈芜甩开他的手,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有找过太子跟他说了什么?”“太子找过你了?”戎衡反问。“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沈芜也不让步,看着戎衡,眼底有着倔强。“我是找过太子,但谈的别的事,没有聊到你。”戎衡实话实说,他确实没有提到她,只透露了她母亲的一些信息。然而,沈芜不怎么相信。“你没谈到我,那太子为何突然问我和你的关系,好像很不相信我是你的表妹。”第19章 睡死了算“他不相信,你就来质问我?所以,你更相信他,而不是我!”心思复杂的男人总是能从一句话里引申出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哪怕,说的人自己都没想到。戎衡的脑回路也是让沈芜惊叹。如此清奇的画风,和敏捷的逆向思维,不做侦探可惜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太子对我对你都有了警觉,他问那些未必不是试探,他在怀疑你和我的关系,或者说他在意的是金陵和乌孙两国私底下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每个上位者都会有的怀疑。特别太子这种大帝国继承人,一个金陵或者一个乌孙,他瞧不上,但两国加起来,甚至再发展出第三第四个国家,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戎衡静静看着沈芜,等她说完停了片刻才慢吞吞道:“你不为男子,实在可惜了。”脑子灵活,转得快,想得深,还准。“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男子,戎表哥这话草率了。”要不是身在局中,沈芜都想撂摊子不干了,一个两个都是人精,还个个表现出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她能怎么办,拗不过这坑爹的命运只能顺着往下走了,尽量保住一条命,就算抗不过去了,也得自己挑个死法漂亮的走。“我没有向太子提到你,却提到了你母亲。”戎衡平静叙说,沈芜看他这神态就知道他没有撒谎,然而,她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跟太子提到我母亲?我母亲身上难道藏着什么秘密能够打动太子,成为你攀附太子的筹码?”这是沈芜第一反应想到的。戎衡和裕世子性情天差地别,但他们都有野心,不可能长久这样寄人篱下,总有一天要回到自己国家,争夺那权利巅峰。“不是攀附,是陈述一个事实。”戎衡不喜欢沈芜的表述,直白指出来。“有区别吗?你利用了我娘,也利用了我,可我还不知道我娘的身份,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你让我很不安,与其跟你合作,还不如投靠太子,至少他有绝对能力保障我的安全。”沈芜说的不是气话。如果戎衡还是这么个遮遮掩掩的态度,她宁可投靠太子。“你去找他,更别想离开大乾。”“我为什么要离开大乾?我在金陵更过不下去,去哪都一样。”沈芜破罐子破摔,她拥有的太少,反而没那么多顾忌。戎衡用他惯有的深而静默的眼神看了沈芜好半晌,才缓缓启唇。“你并不是我的表妹,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母亲跟乌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曾经差点成了我的继母。”戎衡说得平波无折,沈芜听得心惊肉跳,红唇轻颤。“怎,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母亲是堂堂金陵世子妃,和王世子诞下了我,一直住在金陵从未远行,乌孙距离金陵千里之遥,她难道会飞天遁地之术,一眨眼就到你们乌孙了?”“在生下你之前,在和你父亲相遇之前,她被天子赐封为明珠郡主,嫁与我父王为妻。可惜两人还未成婚,我父王便得了急症离开人世,而你母亲无诏不得回大乾,只能以照顾我的由头留了下来。不到两年,你父来访乌孙,同你母亲私定终身,在你父的帮助下,你母亲成功诈死骗过了所有人,跟你父去了金陵......”这么天雷滚滚的剧情,沈芜居然一点都不意外,也不惊讶。一对为了爱情为了自己的幸福,能将女儿当做儿子养的父母,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所以,报应来了。一个被困冷宫,一个不知所踪。而她这个所谓的爱的结晶,更是举步维艰。“我母亲,她如今身在何处?”沈芜声音格外轻,压抑着某种急欲爆发的情绪。“我只见过她一面,之后都是书信联系。”也就是来去如风,随心所欲了,丈夫和女儿的死活都不管了。“那么,你为何特意向太子提到我母亲?她离开的时候,太子尚且年幼,就算曾经亲厚,十多年过去,又能剩下多少感情!”“和你母亲感情亲厚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养母淑贵妃,她们是亲姐妹。”呵呵,这算不算开了一根还算粗的金手指,可沈芜也没感觉到有多开心。她母亲复杂身份和崎岖经历,意味着她今后的路也将复杂难行。“阿芜,你不能去找太子,你母亲诈死逃遁,罔顾大乾律例,私自改嫁与他人,若真要追究,你身为她女儿也将受到牵累。”“既然担心我被牵累,你又为何要去太子那里揭露我母亲还活着。”“我,自有我的打算。”是啊,都有自己的打算,不惜利用别人。她能指望谁呢,谁都不可靠。沈芜沮丧且低迷,回到了住处,谁也不想见,把自己关在内屋,躺在床上看着账顶繁复的花纹发呆。如果睡一觉就能回去该多好,不用面对这些烦扰的是是非非了。“阿芜,你在不在?在就喊一声!”沈芜听到了,却不想回应。门又没拴,自己有手自己推。才这么想过,门开了,五皇子风风火火走了进来,那个意气风发,那个昂首阔步……生在蜜罐里的少年,没烦没恼,真是招人恨呐。“阿芜,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自己回来了,害我一个人呆在太zǐ_gōng 里,好无趣!”沈芜继续看账顶,保持睡美人不动,眼睛睁着却无神,恍恍惚惚神游天外。“阿芜,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讲话都不理!”五皇子站在床边,弯腰凑近沈芜,盯着她的脸,不禁看入了迷。小表弟真是越看越美,呃,不对……男子汉怎能用这么轻浮的字眼形容,可说小表弟长得俊,还不如俏来得贴切。五皇子幽幽一叹,小表弟若是女子,他必娶她。想过之后又觉得自己好蠢,表弟就是表弟,怎么可能变成表妹呢。“表哥!”沈芜突然出声,吓了心怀不轨的五皇子一跳,目光闪躲,讷讷道:“何事?”“表哥,若是有人要害我,你会不会帮我?”五皇子听了,先是一惊,随后怒道:“你是我亲亲表弟,谁敢害你,不想活了!”沈芜笑了。五皇子又是一愣。表弟这是怎么了?有人害他还笑得出来!“表哥,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不过你的回答,让阿芜很开心。”至少还有个五皇子,不算太糟糕。“阿芜,你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我猜猜,你在太子哥哥那里遭冷遇了?其实啊,你不必介怀,太子哥哥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态度,更别提你这个外人了,想讨好他的人太多,太子哥哥的防备心也特别重,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也别太介意。”沈芜不答腔,五皇子也能一个人说得起劲,天生喜乐性子。有五皇子这个开心果作陪,沈芜心情好了不少。未来无法预知,不如放宽了心,走一步是一步,真的走不下去……那就躺下,睡死了算。第20章 赏颗白菜众人期待的狩猎在入住行宫十多天后终于要拉开序幕了,热血儿郎们摩拳擦掌,骨子里的狂性在咆哮,就等着两日后一展身手,射到最多的猎物,拔得此次西山之行头筹,满载而归。然而,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殿下这回又是出其不意,彻底改掉了狩猎规则,不允许射杀,只能猎活。沈芜听说后有些不解,五皇子热心为她解惑。“所谓的猎活,就是要猎取活的猎物,不得杀死,射死一只,成绩作废。”废话,字面意思谁不懂,往细了想,实现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如何猎取?徒手还是借助工具,或者有随从帮忙?围场这么大,人进去了各自散开,又有谁来监督?”五皇子事不关己,看个热闹,显然也没想得这么细致,沈芜一连串发问,倒是将他难住了。“太子哥哥自有办法,我们看着就行,何必太较真。”五皇子凡事差不多就行,琢磨太深了伤脑,还不一定想得通。然而,沈芜好奇心一旦起来,也是很难压下去。“若是有人好逸恶劳,始终在一片地方盯着那几只猎物,捉住了放,放了再捉,这就是钻空子,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沈芜一本正经,五皇子听得也是一脸正色,煞有介事点头。“阿芜说的极有道理,那帮子二世祖确实有可能想出这么缺损的阴招。”转瞬,五皇子眉目舒展,又是一副开怀样子。“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是急智,走捷径,省最大的力气,照样达到自己目的。说来,只要没有违反规则,也不是不可以。”沈芜:“......”好在这位表哥没有夺嫡的野心,也没那个能力,不然的话,大乾危矣。两人的对话传到了太子耳中,太子擦拭着手中的宝剑,不紧不慢道:“沈王孙功课做得不足,一知半解,找个细致的人给他补补课。”这个人自然就是派到沈芜身边的壮子了。“沈殿下有所不知,这些王公子弟的脾气秉性,太子殿下早就查得一清二楚,每位狩猎者身边都有两名银甲卫随行监督,对所获猎物进行特殊标记再放归,这样就能避免猎到同一猎物而产生的计数重复的问题了!狩猎者在同一个片区停留的时间都有严格限制,一旦到了点,监督者会强制要求狩猎者换地方,无论狩猎者身份多高贵,都必须听从监督者的安排,若是有谁不服,没有按要求来,当场取消狩猎资格......”壮子瞧着憨厚,实则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然也说不出这么一大通有条有理的话。沈芜仔细聆听的同时,也暗自给自己敲警钟。在不需要隐瞒的时候,沈芜和五皇子交谈不会避着壮子,甚至有意无意让他听到一些。不然,遮遮掩掩,捂得太严实,反而让人疑心更重,盯得更紧。张弛有度,才能游刃有余。“沈殿下?您听明白了没?”给句话啊,他好回去复命。沈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露齿一笑:“你解释得很详细,就是一下子说太多,我脑子小,不够装,让我自己再回味回味。”“好的,那奴才再去趟棠宫回禀。”潘总管的意思是不瞒了,走明路,壮子也轻松了不少,省得夹在中间两边为难。“等等,”沈芜忽然叫住他,走到他跟前,异常认真道,“你若是见到了太子,帮我捎句话,就说感谢太子的照拂,沈芜没齿难忘,若有用得着沈芜的地方,必当义不容辞。”壮子这种跑堂内侍没资格见到太子,所以沈芜的话由潘英代劳,一字不落地呈给了太子。太子扬眉轻笑了一下,登时满屋生辉。“好一个义不容辞,只怕孤提出来,她未必愿意。”嘴上说得好听,过不过心就难说了。太子这话等于是自言自语,潘英识趣地弯腰垂首,不搭腔,当自己不存在。“把这个给沈王孙送过去。”潘英循着太子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颗玉做的白菜,值不少银子。这沈殿下,是个有造化的人。壮子将白菜抱回来时,五皇子也在偏殿,说是一个人用膳,食不下咽,要跟沈芜凑个伴。五皇子一来,沈芜的伙食也提高了,一桌子的菜,多到眼珠子都转不过来。沈芜自然来者不拒,巴不得五皇子每天都过来。五皇子看到壮子怀里抱着的宝贝白菜,眼热得不行。“阿芜,你和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太子哥哥居然赏你这么一个大宝贝,亏我还担心你受了委屈想不开,一有空就陪着你,我果然是自作多情。”“......表哥,自作多情不是这样用的,你要是喜欢这颗白菜,就带回去玩几天吧。”太子赏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东西了,她说了算。五皇子颇为心动,瞧着那栩栩如生玉质剔透的大白菜,招手让壮子走过来,对待心上人般爱不释手地抚摸,幽幽叹了一声。“君子不夺人所好,太子哥哥赏给你的宝贝,我可不能要,你屋里就没一样像样的摆件,招待客人都显得寒酸,你把这个摆在正堂显眼的位置,若是有人刁难你,看到这白菜也会有所忌惮,收敛几分。”不过是一颗白菜,就算玉做的很值钱,但也不至于夸张到还能镇宅避凶。沈芜的怀疑毫不掩饰表现在了脸上。五皇子则是一脸你不识货我为你着急的表情。“你来大乾才一年,平时又闭塞很少出门,大概没听说过,这种产纯色白玉的矿山极少,且为太子所有,而太子哥哥就喜欢用这种白玉做的白菜打赏人,可得他青眼的人实在是太少,每年赏下去的白菜不会多于五颗,久而久之,大乾的能人异士都以这颗白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因为拥有这颗白菜,就说明得到了太子的赏识,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五皇子讲得口干舌燥,沈芜听得兴致盎然,适时给他递上一碗银耳羹,表达出自己的疑问。“所以,表哥你觉得太子是看上我哪一点,才会赏我这颗大白菜。”这一瞬,沈芜想到了便宜娘。戎衡有所保留,只说便宜娘跟意中人离开了乌孙,做了对周游列国的闲散鸳鸯,没有透露便宜爹的身份,但以太子的本事,未必不会查出来,所以看在他养母亲妹妹的份上,对她有所照顾。想是这么想,可沈芜还是觉得太子不像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何况便宜娘当年诈死还跟人私奔,真要判罪的话,那也不小。太子看在淑贵妃的份上,不揭穿,但也该避嫌。作者有话要说:美男一大筐,到底哪家强,亲们说了算,喜欢谁就给谁拉个票,看谁人气高,嘿嘿第21章 心一阵疼五皇子脑回路清奇,只适合琢磨些旁门左道,又不了解其中内情,沈芜想不通的事,他更加纳闷。反倒瞧着小表弟唇红齿白的可人模样,心里突突的。小表弟这么招人喜欢,说不定还真能软化太子哥哥那颗坚硬无比的大心脏,变得有人情味儿。“阿芜,你是不是在浴池和太子哥哥裸|呈相见了,还共处了一阵?”“噗---”沈芜一口热汤喷出。五皇子挨得近,难以幸免,闭上了眼睛,抹了一把喷到脸上的汤水星子。长安从外头进来,正巧看到这幕,不禁瞠目欲裂,一声叫起来。“沈殿下,你太无礼了!平日恃宠而骄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蹬鼻子上脸,这般戏弄五皇子,尊卑不分,实在是---”“行了行了,长安你少说两句,看我脸脏了,还不赶紧去打水。”五皇子不耐烦打断长安。小表弟脸色都变了,咬着唇默默无语,一副做错事的无措表情,他的心一阵发疼,挥手将长安打发出去,又掏出随手携带的帕子往脸上擦了几下完事。“表哥,阿芜越矩了,以后一定注意——”“阿芜,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五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展现出自己身为兄长的豁达胸怀。沈芜却因这桩小事上了心,长安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很实在,她不服气都不行。亏得人少,又是自己屋里,若在外面,被好事者瞧见了,少不了一顿讨伐。见鬼的三五九等,皇权至上,夹在一群身份显赫的大男人里,沈芜觉得自己迟早要崩。沈芜心情一低落,就不太想搭理人了,找的理由也是乏善可陈。累了,要歇息了。都知道她身子弱,不用白不用。五皇子又是好一通关怀,等回到主殿,关上门,瞬间黑了脸,冲长安一声呵。“跪下!”长安心知自己那会儿冲动了,护主心切,却忘了这位主子也是个护短的人,忙不迭弯了膝盖,扑通一声跪得格外干脆。五皇子坐在圈椅上,冷眉冷眼望着长安,此时的他倒是有了几分皇家人的威仪气势。“知道错哪了吗?”“奴才担忧殿下,语气有些冲,对沈殿下多有不敬,奴才知错,求主子责罚。”长安内心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五皇子,怎奈五皇子被那雌雄莫辩的小王孙迷了心智,连自己的体面也不顾,让一个黄毛小儿骑在自己头上,实在是不妥。若被贤妃知晓,定要烦忧的。“本殿也没看出你有忏悔的意思,你退下去反省,这几日无需你伺候,换个知趣的人来。”五皇子这时候看到长安就烦。若不是母妃选中的人,贸然摘了长安管事职务必定引来母妃的询问,他恨不能立马就把人打发滚蛋。一想到小表弟变得疏离谨慎的神色,笑容明显敷衍了,他就感觉心口像被人挖去了一大块,空空荡荡落不了地。他这是怎么了?从未这般患得患失,魂不守舍!难不成,他也跟裕世子一样,内心深藏着那种畸形的癖好?可是,他只喜欢小表弟啊,对别的男人也没那种奇奇怪怪的情绪。所以,他这种喜好,只针对小表弟?表弟对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貌似表弟更在意太子哥哥,他随口问那么一句,表弟就变了态度……瞧着倒像是恼羞成怒,不然也不会失态将汤水喷他脸上了。不识愁滋味的五皇子头一回有了烦心事,他叫住正要灰溜溜出屋的长安,催促问道:“那个小翠何时能来,我吩咐你多久了?你有没有放在心上?”“派人去接了,明天一定能到。”“到不了你就亲自去接,滚出去,换个懂事的人过来。”“是,殿下。”长安委委屈屈退出屋,来到后堂的住所处,叫来自己的心腹富顺过去伺候主子。“殿下每日起居,饮食,你都给我盯仔细了,不得有任何纰漏,还有与人往来,尤其是和偏殿那位,无论做了过来,你都要记住了,回来后通报给我。”“您放心,不管任何风吹草动,小的第一个知会您。”富顺表面乖顺应着,内心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翌日,小翠踏着夜色赶到,沈芜看到她,心情好转了不少。小翠却是红了眼圈,哇的一声哭起来,抱着沈芜舍不得撒开。“主子,奴婢担心死了,怕您睡不好吃不饱穿不暖夜里踢被子,还怕您---”“打住,我这不好好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不准哭了啊,不然哪来的回哪去!”小翠情绪绷不住,沈芜唯恐她说错话,不得不稍微提了提声音,佯装严肃吓唬她。小翠就吃沈芜这套,吸了吸鼻头,强忍着酸涩的情绪将眼泪憋了回去,嗓音却控制不住依然哽咽。“主子,您身上这衣衫真好看,布料摸着好滑,还有这图纹这针法,像是宫里绣坊做的,肯定值不少银子。”沈芜正好穿的是那日从太zǐ_gōng 里带回来的衣裳,小翠一心二用,哭的同时还能注意到她的穿着,也是够让人无语了。“太子赐的衣裳,他没穿过,还是新的。”沈芜没打算瞒,也没必要。小翠却像受到了惊吓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太太太---”“太子!”沈芜帮她说完,勾起手指合拢她直往下掉的下巴。可怜的娃儿,把太子当神一样膜拜,头一回跟神这么近距离接触,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连话都不会说了。小翠受惊过度,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猛地灌下,回过头双眼发亮。“主子,您是不是被太子---”还好沈芜有所提防,料到小翠说不出好话,快走过去捂住她的嘴,眼角斜斜扫了一眼门口,压着嗓子咬牙道:“外头那个内侍是太zǐ_gōng 里的人,祸从口出,你给我捋一捋脑子,若是被他听去了只言片语,你也不用回去了,这里不缺地,随便挖个洞就能把人埋了。”小翠唔唔直点头,眼里的惊惧表示她知道怕了。“沈殿下,奴才可否进来?”话才撂下,壮子就在外头敲门了。沈芜松开小翠,用眼神提醒她注意分寸,慎言慎行,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进来吧。”壮子捧着一个托盘走进屋,里头放了不少东西,沈芜目光扫过去,好奇问了句。“这些都是什么?”壮子将托盘放到桌上,拿出里头的物件一样样介绍。“这是护额,套在脑袋上,还有护腕护颈护膝……”“等等,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沈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日狩猎护身用的。”“我可没说要去。”沈芜背脊有点凉,因为看到壮子一脸笑意。“太子殿下格外发了话,让沈殿下务必参加!”第22章 急坏了(修)沈芜双手托腮,披着青色大褂坐在桌边,目光放空。旁人看她仿佛在沉思,其实就是傻傻发呆。只有两人在屋里,沈芜准许小翠坐下,不必时刻保持恭谦。小翠起初不习惯,后来发现主子是真的体恤她,感慨主子遭难以后越发宅心仁厚,也更加坚定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追随主子的赤胆忠心。“小翠,你能不能把怀里的玩意放下,又硬又凉,抱着能舒服?”自打看到这颗大白菜,小翠就一直保持兴奋状态,当传家宝似的捂在怀里舍不得撒手。沈芜心想再如何贵重,那也是死物,有必要这么稀罕。小翠却一脸不认同:“主子您是见识少,不懂这白菜的价值,物以稀为贵,莫说这玉料少见,只看这雕刻工艺,又是太子特有,一年赏不出几颗,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小翠幼时跟着兄长读过几年私塾,偶尔文绉绉掉起书袋,还是有那么一点架势。沈芜要笑不笑:“那么你敢不敢把这玩意拿出去卖?”“这是太子赏赐的宝贝,怎可卖掉,不妥不妥!”小翠一脸主子你眼睛那么漂亮为何这么不识货的遗憾表情。“不能卖,那就只能当个摆设,养养眼,能有多大价值。”沈芜在这方面比较现实,不能换成银子的物件,在她眼里都属瑕疵品。“主子,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小翠欣赏够了宝贝,将大白菜小心翼翼放回到架子上供着,再走回来,像个知心姐姐想跟沈芜谈谈心。“这还用问,我头顶都要冒火了。”狩猎,狩猎,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狩个毛球,别野兔没逮到一只,自己反倒进了虎口。“小翠,这里没有老虎吧?”光是提一提,沈芜都觉得毛骨悚然。小翠也是一脸蒙:“奴婢不知道啊,这种皇家猎场保密得很,哪能轻易让外人窥探。”“要是碰到老虎,怎么逃?跑不过,还不如躺着等死,没准老虎鄙视到连你的肉都嫌弃,干脆就放过你了!”沈芜再烦也有心情讲冷笑话。小翠乐呵呵:“主子真风趣,不过老虎也不是看到人就扑,吃饱了的老虎很懒,只要别刻意挑衅它,它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可若我碰到的是生了好几只小崽饥肠辘辘的母老虎呢?”小翠继续乐:“那主子先跑,奴婢替主子挡着。”小翠说出这么舍身为主的感人话,沈芜胸口顷刻间涌上无比的暖意,一时无语,半天才黯哑着声道:“小翠,没有哪个人比自己的命还要珍贵,若你逃跑的机会更大,那就不要管我,赶紧跑出去喊救兵,不然两个都要糟。”“我爹跟几个叔伯上山打过老虎,我也偷偷跟去过,不怕的。”遇到这么仁厚的主子,小翠觉得自己也很幸运,更不可能丢下主子自己跑,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沈芜的关注点跑偏:“你家不是种地的吗?怎么又上山打猎了?”“遇上旱涝,收成不好,我爹就以打猎为生,将狩到的猎物拖到城里去卖。”小翠说得波澜不惊,但沈芜可以想见那时候的困苦,都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冒险。“那你爹相当厉害了,要是他在这里,我就不愁了。”“奴婢也可以帮主子啊!”“你?你会什么?”“奴婢会设陷阱啊!来一只套一只,保证给您捉到活生生的猎物。”沈芜不禁喜上眉梢:“你有这技能?别是忽悠我,哄我开心?”小翠一本正经摇头:“奴婢从不在这种要紧事上开玩笑。”反而是主子,话里真真假假,时而玩笑,时而忧郁。“那行,明天就指望小翠姐姐了,你需要什么工具,尽管说,我叫壮子给你弄。”“奴婢自己弄就行了,很简单的。”有了小翠这个及时雨,沈芜夜里不失眠了,清清爽爽睡到天亮,换上一身帅气的束腰黑色劲装,感觉自己充满了能量。小翠盯着沈芜胸前,含蓄提醒:“主子,您再把腰带放宽一些,不要太贴身了。”胸虽小,但还是有的。沈芜低头看了看,默默将腰带的暗扣往后放了一个,再照镜子,腰间松散,不修身,帅气度大打折扣。到了猎场外围集合地,调配给沈芜的银甲卫是一对双胞胎,样貌简直一模一样,唯一能区分的就是身高,弟弟比哥哥高一点,站一起能分辨,各自走开的话---反正,沈芜是认不出来的。围场划成了三个区域,半个时辰各自交换一次,沈芜成功和戎衡错开,反而跟裕世子分到了一个区。沈芜无视向她走来的裕世子,热情召唤秦小公爷。“秦兄,我们一块进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小公爷受宠若惊。这里是个人都比他厉害,可沈小王孙选择了自己,瞬间有种被认可的感动。裕世子望着相伴步入林中一高一矮却同样弱小的两个人,嘴角依旧带笑,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在两名银甲卫的注目下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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