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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1)

谢暄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一个笑容:二叔的意思,是想要重新分家?谢川一边想着这谢暄果然是个黄毛小子不足为虑,一边得意道:侄儿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叔父就不替你们操心了。嗐,原本还想着大哥家里就剩下你们这几个小辈不好做剩下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瞪大了充血的眼睛,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谢暄,随后便倒在了地上。谢暄将从侍卫腰间拔出的长剑丢在一边,长剑上新鲜的血色一下子就刺得满堂的人都沉默下来。谢暄抬起溅上了血点的脸,笑容堪称温和,却带着说不出的戾气:诸位还有谁想谈谈谢家分家的事情?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们忽然就退缩了。这个时候那些头脑发热的人才认识到,谢家终究是谢家,瘦死的骆驼也是比马大。京中也渐渐传开这样一个说法,谢家新任的家主,不是好惹的。葬礼结束后,谢莺时亲眼看着谢暄扶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喘了一会儿粗气才慢慢站了起来,仔细整理了衣冠,问谢莺时:阿姐,柳晏是不是来找我了,在哪里?谢莺时看着心疼,劝他:阿暄,你歇一歇。谢暄冲着她笑了笑:没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谢莺时拗不过他,只能说:我安排柳小公子到书房里等着了。谢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谢莺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忍不住落下泪来。柳晏在书房里等了半个时辰,看见谢暄进来,装作没有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像往常一样用扇柄亲昵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拿着,我家老头子让我交给你的。谢暄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枚虎符。能调动柳氏三千府兵的虎符。谢暄立刻把盒子推了回去:这个我不能收。柳晏没有接,笑眯眯地瞅着他:老爷子说了,这次不论利益,只论私交。你是老爷子的得意门生,还不兴做先生的雪中送炭了?谢暄看着他的笑容,忽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谢家姐弟还没有出热孝,郭家忽然登了门。来人是郭氏的家主和大公子郭怀瑾,两个人上门倒还客气,主动去谢桓的牌位前拜了一拜。两家人分宾主落座,郭家主还没喝上两口茶,就忍不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开了口:谢家主,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小儿与令姐婚约之事?谢暄皱了皱眉头,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人来是想要做什么,无非是看着谢家失去了顶梁柱没有了攀附的意义,想要顺势墙倒众人推一把了。郭家主显然没有打算听他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老夫年纪已经大了,力不从心,怀瑾很快就要继承郭家的家业。只是这男儿要继承家业,少不了要先成家有个继承人才好。谢姑娘要守孝三年,这我儿怀瑾怕是等不得了。谢姑娘这等慧质兰心的女子,与我郭家怕是无缘了谢暄不紧不慢地拨了拨茶叶,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撩起眼皮看了父子两人一眼:郭家主要是想要退亲,直说便是。郭公子到底有没有继承人,我谢家也不是不知道,您就是不提,我谢家也早晚都是要提的。郭怀瑾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是惊讶谢暄居然查到了自己纳了红袖的事情。第二十五章郭家主和郭公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温婉的女声,谢莺时一袭白色罗裙头戴白花,手中握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走了进来。谢暄看到姐姐突然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焦急:阿姐!她轻蔑地看了郭家父子一眼,把手中的圣旨轻轻放到桌子上:莺时乃先皇亲封的郡主,几时轮得到郭公子一介白身来退婚了?郭怀瑾虽说有个好家世,奈何郭家主一心想让他继承家业把郭家发扬光大,倒是连个闲职都没有领,的确是一介白身。俞国一向以家世论高低,律令上却是明明白白写着贵族与平民通婚,平民是不能先提出退婚的。这条规定在世家之中一向都是个摆设,郭家父子显然没想到她会把这一条律令拿出来说,一时间哑口无言。谢暄对身边的侍从招了招手,侍从恭恭敬敬地把一块玉佩放到了郭家父子面前。谢暄开口道:既然事情家姐都已经说清楚了,暄就不重复了。这是当年家母定亲时收的玉佩,完璧归赵,从此两家再无瓜葛。明明是两人再无瓜葛,偏偏叫他说成了两家,直接把郭家主接下来要说的场面话都堵死了。两个人灰溜溜地告辞走出了谢家,郭怀瑾忍不住一口呸到了地上:什么东西,刻板无趣现在连家世也快没有了,还敢嫌弃本公子,看她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郭公子,林伯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出来,我家家主让我跟您说一声,这婚约是我家小姐不要您,您可别在外面瞎说败坏我家小姐的名誉。谢家虽败落了,跟个新晋世家鱼死网破还是可以的。谢府内。郭家父子走后,姐弟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谢莺时眼圈泛了红,嘴唇都在发着抖,却还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率先打破了沉默:阿暄,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条怎么样?谢暄叫了一声:阿姐。谢莺时的眼泪劈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她伸手擦了擦,哽咽道:我没事真的,我还想多在谢家陪你几年呢你一个人撑着我嫁出去了也不放心,更何况,郭怀瑾并非良人这样也好。谢莺时自己在房间里坐了一天,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自己盘了头发,进宫向新帝请命,终身不嫁来继承父亲编纂前朝史的遗愿。楚霁端坐在小皇帝的一边,接收到小皇帝左右为难的眼神,搁下了手中的笔:谢姑娘不必说的如此决绝,既然是谢先生的遗志,谢姑娘就去翰林院做个修编吧。虽说我朝并无女子做官的先例,也不妨为姑娘这拳拳孝心开这个先例。这是从上个冬天开始京华最后一桩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大事,这一段所有的事情都跟凑热闹扎堆一样挤在一起发生的时间过去后,京城终于短暂地平静下来。这一年夏天,黄河一带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旱久必蝗,等到秋收的时候,黄河一带几乎颗粒无收。难民们扎堆往关内跑。沿着黄河往下游走,到处都是易子而食的人间炼狱。百姓活不下去了,就揭竿而起拉起了义军,专挑有钱的世家抢,好多中小世家都遭了难。北边的匈奴一向对中原富饶虎视眈眈,一见大俞遭了难,毫不犹豫地前来趁火打劫,一时间内忧外患,齐齐把国家推向了危亡的边缘。于人于国,天灾人祸一来就是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朝廷忙于应对危局,皇室隐隐针对世家的苗头也就不着痕迹地收敛了起来,世家也装作不知道上面的心思,双方暂时开始齐心协力应对内忧外患。谢暄以三大世家家主的身份号召大小世家捐钱捐物安置难民,自愿把谢家的府兵归并朝廷jūn_duì 开赴北境,进献攘外安内三道良方。危亡之际,皇帝夺情召正值丁忧的谢暄回朝,直接授予了丞相的位置。摄政王楚霁凭一己之力镇住了各有心思的京城世家,把朝中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随后亲自挂帅出征,退敌千里,一时国中人人振奋。时局一乱总是容易出一些出挑的人物,一个摄政王,一个谢家家主,显然成了这段艰难岁月的定海神针,居然也生生扭转了局势,把俞国从危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后来再有人谈及这些时光,总是忍不住赞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最艰难的岁月里,两个人隔着一道帘子,一个人在里面处理公文,一个人在外面召集朝臣议事,殿内的灯火照彻长夜,却没有谁多看对方一眼。要是真想不跟一个人交集,哪怕近在咫尺也照样听不到对方半点消息。平乱加上休养生息,前前后后花了三四年的时间,也就是近两年的时候,俞国才算恢复了昔日的繁华甚至隐隐有了些盛世的景象。也同样是这两年,皇权与世家的矛盾渐渐尖锐起来,身为双方的领头人,摄政王和丞相之间政见不合也就成了常事。这么一晃,就过了六年。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我的练(骗)笔(树)之作居然上榜了?!我代表我轮空的女儿实名羡慕嫉妒我儿子第二十六章楚霁一整天都没有回府,阿全在府里等得有些担忧,正想撑伞去寻一寻他,却猛然看见门口站了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影,心下一惊: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快先进来。阿全,楚霁像是认出了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你说我这一辈子为国为民的事也算做尽了,能不能为自己活一回了?阿全给他撑了伞,听见这话挠了挠头:王爷要是想的话,自然是可以。楚霁忽然笑了起来,不在意地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可是他不愿意,我一个人想有什么用呢?阿全有些奇怪:王爷自己的事情,旁人又左右不了。楚霁蒙了一层雾气的眼中忽然挣出了一丝清明,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跑。阿全一惊连忙追了过去,却在转弯之时不见了楚霁的人影,只好愁眉苦脸地回了王府里头等着。丞相府的侍卫看见摄政王一大早从府里走出去,没一会儿又浑身湿透地跑了回来,心里都有些犯嘀咕。不过大家都知道自家丞相跟摄政王不对付,现下又是刚刚过了洞房花烛夜,估计不愿意见人,也就尽职尽责地把人拦下了:王爷,请您等一会儿,我们要先跟家主通报一声才能让您进去。侍卫们都知道摄政王的脾气不太好,已经做好了被敲打的准备,楚霁却是反常地安静,甚至说了一句:有劳了。前去通报的侍卫很快就回来了,面上有些为难:王爷,我们家主今天不见人。要不您改日再来?楚霁好脾气地笑笑:无妨,我等。仿佛时光倒流,门里门外的人却换了位置。这世间果然都是有因果这一说的。二更的时候,林伯来服侍谢暄睡下。谢暄除了外裳,忽然问了一句:今天楚霁什么时候回去的?林伯原本已经拉开了半扇门,被迎面而来的风雨吹得一激灵,闻言抖索着回了头:王爷还在外头等着呢。他侧耳听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回应,就打开门离开了。谢暄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外头的风雨越来越大了。院子里种了一丛鸢尾花,前两天正是开得好的时候,经过这一场风雨,只怕是剩不下多少了。他辗转反侧了半个时辰,忽然觉得这花种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好。楚霁在外面淋了一天的雨,不觉得难受,只是心里疼。当年那个雪夜,他的景玄是怎么撑过去的,一定比这个时候冷一百倍,疼一百倍。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雨下得大些,谢暄一辈子不见他也是他自己活该。楚霁垂着头,一双锦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紧接着,一把伞撑到了他的头上。门口的侍卫齐齐叫了一声:家主!楚霁的眼睛亮了亮,匆忙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谢暄还带着病容的脸。他第一个反应是往后退了一步:离我远点,你身体还没好,别过了湿气给你。谢暄淡淡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府门里头走。楚霁站在原地,眼里的光亮慢慢暗了下去,像是一条被遗弃的犬。谢暄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透过雨声传了过来:王爷这么站在丞相府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臣怎么着您了呢。楚霁抬起头,消化了一会儿这句话,忽然抬腿匆匆追了上去。身后两个值夜的侍卫窃窃私语起来:哎,你有没有觉得,刚刚王爷的表情跟林伯养的那只狗被关了两天之后看见林伯时一模一样。嘘,这个可不能瞎说啊哈哈哈楚霁去客房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谢暄放下了随手拿出来的书,语气平淡无波:不知王爷找我,是想要谈些什么?楚霁正想着这时间不太好,谢暄身体不好需要休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跑了过来,还要累得他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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