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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1)

身为侯爷世子,居然如此粗俗。不过眼见战况要升级,肖涟也不由得插手。江小侯爷,莫急,我这就找合适的地方停船靠岸。随后,为安抚白骄,给他个台阶下,肖涟又道:白老大,我也划船划累了,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先上岸修整一下吧。况且,在江上行船这么久了,确实也该停一下。如此,总算是扑灭了即将起火的战局。画舫逐渐向岸边靠拢,肖涟刚一靠岸,江辰就蹭地蹿下去,踉跄了一下之后,头也不回地奔向远处的林间。几人也下了船,到岸上好好地休息了一下。肖涟和白骄早已习惯水上生活,林娘却不那么适应,走起路来人都是飘的。肖涟笑了:大娘可是觉得脚下发飘,地好像在动?林娘扶着一旁的大石头,闻言回头看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无妨,这是正常现象,大娘稍微缓缓。等回船上的时候莫过多走动,多休息,还有好几天的路呢。诶,多谢小哥提醒。林娘感激地冲他笑了笑,笑得很是温和。肖涟却很狼狈地别过了头,不再多言,而是来到一边席地而坐,为自己揉揉胳膊捶捶腿,再来回扭动一下脖子什么的。他虽是船夫,可这样不停歇地划大半天的船,他哪哪都有点酸。几人修整了一番,每个人该干嘛干嘛。不一会儿,江辰便揉着肚子,一脸满足地回来了。白骄见他这副德行,嗤了一声,嫌弃地扭过头不看他。谁料江辰紧接着就催促众人上船,要求继续赶路。我说你找死是吧?你划一天的船试试?感情是你办完事了,就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白骄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猛地站起就要给江辰点颜色瞧瞧。肖涟忙拦住他:白骄,别气,我修整好了。现在离天黑也没多久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好落脚。我们得再赶赶路。白骄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肖涟,气得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脑瓜崩。我看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你使劲累吧,只要不累吐血我都不管你了,叫人气得肚子疼。行完凶后,白骄纵身一跃,便率先回了画舫,钻进自己的舱房不出来了。肖涟揉了揉自己脑门,揉散了那股子闷疼。而后见林娘收拾完东西上画舫不方便,就过来搭了把手。江辰也很理所当然地要他帮忙上船,嘴里还念念有词:她一个下人又不给你钱,不知道先伺候我这个侯爷世子吗?肖涟抿了抿嘴,没跟他一般见识。一行人回到画舫之后,肖涟再度启航。修整了一下后,他划得明显比之前快了些。很快就赶到了下一个村镇。此时离日落还是有些早,江辰仍催他继续划。如是几番,画舫又路过了几个小村落。在路过王李村的时候,肖涟开口了:江小侯爷,你要想在有人烟的地方歇脚,就不能再往前划了。往后到下一个村子,还得好一通划。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我们赶不到的。江辰皱了皱眉,看了看夕阳,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便道:继续划,你划快点不就好了?肖涟无奈,又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心想反正没有人烟的地方也能停船,就又摇动酸涩的胳膊划了起来。又过了一个时辰,肖涟的胳膊实在是酸涩得抬不起来了。暮色深沉,叫他看不太清前方江面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哪里有礁石。果然还是没有到下一个村子。肖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来回揉着酸涩沉重的肩臂。江小侯爷,不能再划了,我们就在此停靠吧。江辰骂骂咧咧地从舱房出来,他也看了一下江岸和前方的江面。下一刻,他就狠狠皱起了眉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就不能再划了?你这船家,别想拿了金子不办事。给我划!我到姜城可是有急事的。肖涟苦笑:划一天了,真划不动了。划不动我划。江辰一把抢过船桨,装模作样地划了起来。可他控制不好船桨,倒惹得画舫来回摆动,惹得几人站不稳。肖涟见状,忙夺回船桨。这不是有劲吗?快划。江辰在一旁抱臂说着风凉话。肖涟听着他的风言风语,也沉下了脸。他没吭声,只是操纵着画舫往岸边划去。哎哎哎,你怎么靠岸了?我不准,快把船桨给我。江辰又与肖涟抢夺船桨。这次,肖涟是无论如何不松手了。他又不是江辰的下人,没这样奴役人让人不识闲地干活的。江辰夺不过就掰手,掰手掰不过就掐,搞得像个市井打滚的流氓,一点也不像是侯爷世子。肖涟的手都被掐出了血丝,很是吃痛,可还是不给他船桨,要把画舫往岸边划。江辰急了,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时恶向胆边生,也不抢船桨了,反倒一把推向肖涟。敢和侯爷世子呛声。这船夫不是会游泳吗?下水冷静冷静去吧。白骄在船舱里,听着二人的争执,本来还想出去呢。后来再一想,肖涟自己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吃了亏就知道了。可当肖涟手上被掐出血后,白骄通过先前布下的术法感知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血里有孕果的先天之气,他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肖涟流血,肖涟就是不听。白骄气冲冲地出来,刚好看见江辰行凶的现场。当下一个纵身就来到肖涟身边,及时从侧面拉过他摇摇欲坠的身躯,闪到一旁。肖涟被这股劲拉得一下子扎进白骄胸膛,被他坚实的胸膛砸得眼冒金星。这个季节江水冰冷刺骨,差点落水,肖涟也是吓得有些惊魂未定。白骄很是嫌弃地拍了拍他:没事了。这方,江辰为了推肖涟,使了很大的力,他没料到有此变故,一时间收势不及,又没人拉住他,便闷头往白沙江栽去。扑通!好大的水花溅起。江辰在江里手脚并用地扑腾着:救命救命救咳咳救第24章江辰被淹得直咳嗽,肚子里也灌了不少水。这动静很快引来林娘,她一见这个情形就吓得魂不守舍。当下她扑通一下子跪在肖白二人面前,哀求道:求求二位小哥,救救我家少爷吧!母亲就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纵使仍怨着她把自己推进江中,肖涟也没有一点报复成功的快感。肖涟扶起林娘,好。他还是见不得母亲如此,况且,若江辰就这么淹死了,他向谁赎回母亲的卖身契?他不要死了还欠着母亲的生养之恩。肖涟将船桨丢下,立刻开始脱身上的外衣。现在天气寒冷,他的衣服是加了棉的,若就这么下去,棉絮吸水会很沉,既消耗体力又增加危险性。江辰就是如此,方才他是穿了大氅掉下江的,现在在水里扑腾得很吃力。肖涟不能再耽搁了。白骄见这个实诚娃居然真要下水,不由扶额。他还没出够气,可再不出手,小孩儿就要下水了。江水冰冷刺骨,小孩儿要是冻出风寒了,谁来划船?肖涟外衣还没脱下,就突见一条粗壮的水龙从江中冲天而起,裹挟着江辰,把他猛地抖落到甲板上后,才原路返回。江辰被摔得够呛,但也因此吐出不少江水来。咳咳咳他咳得撕心裂肺。林娘忙上前为他抚顺呼吸。见江辰得救,肖涟连忙将画舫划到江边靠岸停下。江辰浑身湿透,此刻必须烤火驱寒。几人马不停蹄地忙活起来:林娘就势下船去捡柴生火,肖涟扶着江辰回舱房找干衣换上。江辰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冻得牙关直打颤,就负责搂着自己使劲抖。白骄是个金贵的主,没有伺候他讨厌的人的兴趣,就在旁边冷眼旁观,间或冷冷地看着江辰嗤一声。听出了白骄的鄙夷嫌弃,江辰抖得越发厉害。他方才在水里扑腾,却也看了个分明,那冻着出现消失的水龙,分明就是白骄施法弄出来的。他要是知道白骄有法力在身,脑子抽了才会和白骄起争执,摆侯爷世子的派头。火很快生了起来,白骄率先占了最好的烤火位置,江辰却没有再咋咋呼呼反对。肖涟扶着江辰走到火堆旁坐下。他划了一天的船,吹了一天的冷风,此刻也冷得紧,烤火好一阵才恢复暖意。林娘用树枝挑了江辰的湿衣在火边烤着。几人一时无话。肖涟蹲坐在地,搂着自己取暖。他看着那衣服,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不由得出了神,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左肩。为江辰换下湿衣的时候,他看到了江辰左肩处有一处胎记,胎记为花瓣形。除了比自己的稍小一些,其余别无二致。肖涟摇了摇头,或许是巧合吧。稍一暖和过来,肖涟就起身回画舫,拿出炊具食材,开始做起饭来。行船一天,都吃一天的干粮了,晚上喝点加姜片的鱼汤暖胃去寒。再说还有几天路程,江辰这情况,饭后还得喝碗药备着。肖涟就着火堆支起了锅,很快就做好鱼汤。一人一碗,没有多的。鱼汤加了姜片,趁热喝,很能发汗。白骄嫌弃地把自己碗里的姜片挑给肖涟:谁喜欢吃这东西啊,又辛又呛鼻。你才该多吃点,听你声音都有些哑了。肖涟有些无语,都是喝姜汤,哪有吃姜片的啊?不过,他还是默默地接受了白骄的好意。那方,江辰暖和过来了,也恢复了点精神头,此刻也对着林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不喜欢姜,全给我挑走。林娘小声回答:少爷,姜汤驱寒。等会儿喝药我也不吃姜,拿走拿走,这姜味儿那么怪,是人能吃的吗?听闻此言,白骄不乐意了,嗯?他的声音充满警告的意味。江辰霎时间不作声了,也不再提挑姜的事。他侧过身,几筷子扒完饭,把碗就地一丢,就回画舫休息去了。林娘歉意地对着肖涟笑:少爷就是这样,他落了水,也该早些睡下。二位别介意。肖涟摇头,示意这没什么。白骄喝着自己的鱼汤,不搭理她。林娘有些讪讪:不知小哥可备有药材?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个大夫什么的,我怕少爷晚上起热了。趁着还有火,我想帮少爷熬些药。熬药刷碗,收拾一应事务后,几人重新回到画舫。江辰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林娘喊起后,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碗药。肖涟不放心,还想留一会儿看看后续,却被白骄搂着脖子揽回二人睡觉的舱房。他是你的谁?值得你劳心劳力的。天也晚了,你再不睡,明天难道指望我白老大帮你划船?再说了,等我睡下你再回来,就该带回来一身凉气了,要是把我冰醒了你知道我的脾气。肖涟哑然,白骄的起床气确实不值得恭维。肖涟与白骄同处一个舱房,却并没有同床共枕。白老大的原话:我睡相不好,也从未与人睡过一张床。肖涟倒不介意这许多,十几年中,他一直与爷爷同睡在旧船棚下,对与人同睡倒很习惯。爷爷走后,他乍一人睡觉,还辗转反侧许多天,后来才好。对白骄的说法,肖涟不置可否,只默默地拿一床被褥在白骄床边打好地铺睡下。不知过了多久,肖涟好似回到遇到那两个春风楼打手的时候。他感觉浑身酸疼,整个人还动弹不得,似是正被绳索捆着。他使劲挣扎,却觉得绳索越挣越紧。肖涟又急又气,拼命想反抗。下一刻,他猛然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方才是在做梦。让肖涟哭笑不得的是,白骄不知何时掉到自己的地铺上,居然也没把他给震醒。此刻白骄正睡意正酣,也不知把自己当成什么,搂得他透不过气来。白骄,白骄快起来白骄闷哼一声,猿臂一伸,却把他搂得更紧了。四肢也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叫肖涟想起被蛇缠住的猎物。第25章白骄白肖涟怎么也喊不起白骄,可他快透不过气来了。活人总不会放任自己被憋死。言语没办法,肖涟只好想点别的法子。他费劲低下头,对着白骄坚实的臂膀,使劲咬下去龙族虽不至于必须冬眠,也天生不喜寒冬。白骄也是如此。往年冬天,他往往盘在暖玉柱上大睡不起。画舫虽说豪华,到底不如生了炭盆的竹楼暖和。他一整天都有些冷。入睡后,白骄被柔软厚实的被子包裹着,不觉做起梦来。梦里他回到龙宫,化为原形缠在暖烘烘的暖玉柱上,惬意地闭上眼睛。只是暖玉柱竟突然成精似的,不仅动来动去,还好似长了嘴,趁着龙不注意猛地咬龙一口!白骄吃痛,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未在海底。龙族夜视能力很好,他往怀中的热源看去,便发现肖涟被他缠得透不过气,此刻正脸色通红地瞪着他。!!!白骄忙撤了铜墙铁壁,猛地后退,离肖涟远远的。新鲜的空气灌进肖涟肺中,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间或狠狠地咳嗽几下。白骄一副吓到的样子,见鬼似的开口:你这小孩儿怎么半夜爬床?任哪个单身龙醒来发现怀中有个男人,都会吓一跳好不好?肖涟艰难地缓过劲来,刚坐起身,闻言翻个白眼:你搞清楚情况,是谁半夜爬谁的床!白骄方才震惊过头,注意力都被怀中人吸引走了,才没注意到周围。一被提醒,下意识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滚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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