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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1)

柳承言摸着下巴回忆道:不多,水底的虾精鱼怪被我一剑扫去大半,剩下的也不敢跟来送死,除了那头血魔之外,大约有心魔、水鬼、骨精、风魔各千数,依我看来,不足为患。张允也站起来,咳了一声,说:不多?不足为患?你是不是算数不太好?容我提醒你一下,那可是四千魔兵。柳承言不以为意,说:水鬼一旦离水就不足为惧,所以它们必然不会上岛,最多趴在边上等着,伺机拖你下水。何况有外圈的迷阵挡着,它们根本进不来。张允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风魔和骨精又是什么东西?风魔会呼~呼~呼~地吹风,至于骨精,顾名思义,全身都是骨头茬子,柳承言简单地解释道,风魔都有口臭,吹出来的风有股屎味儿,被沾身的话,骨头可能会融掉;骨精的爱好比较单纯,喜欢填满别人身上的洞,对上它们记得不要张嘴,否则可能会被噎死。张允简直想揍他,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这家伙之前一点都没有提到过?而且这骨精的爱好不是一般的污啊,根本是限制级的好不好!阮言钧把手轻轻放在他肩上。张允回头,看到对方脸上的沉静神色,心神霎时一定。远处水底,阵阵低沉呜咽交相呼应,起先是幽微的,很快就变得难以忽视,听到这声音的人都皱起了眉,柳承言神色一凛,循声望去,冷然道了声:来了。随着话音落定,天边突地闪过一道惊雷,劈开海面,霎时间波涛翻涌,浪潮激荡,天色由明转暗,由清转浊,黑云层层叠叠滚荡,雷光隐隐含怒。一股腥风吹来,腥风中,点点血雨降下,清冷冷凄惨惨,似乎连天气也受到魔物大批出动的影响。一个巨大的水怪似的黑影从破开的海面处冒出,观那距离,尚与此地相隔数里之遥,不知那黑影使了什么法子,眨眼间就到了近处。腥风更浓,血雨更冷,只见那黑影到了岸边,霎时如腐尸上的蛆虫一般散开了去,原来先前形状乃是数千妖魔抱作一团。水鬼俱都伏在岸边,不上岸来,只在浪里嘶吼,厉声传进耳来,张允立刻感到不适。他们几人当下起了护身灵光,封闭了耳鼻口窍,以防被阴招邪毒所害。因为岛上阵法缘故,外间妖魔看不见他们,他们却可看到众妖魔的一举一动。骨精诚如柳承言所说,是一堆骨头茬子,有些碎成一摊满地乱爬,有些直立行走,假装是个人样。而那风魔外表看去与常人接近,只是嘴唇俱都是乌紫之色,行走时厉风缠身。剩下那些大约便是心魔了,这种魔物似能变幻外表,有时变作人形,有时化为鸟兽,闯入迷阵之后便散了开来,它们似乎智识健全,很快便发现此地异状,都在皱着眉头寻找什么,或许是阵法破绽,或许是活人气息。张允心中奇怪,朝那些指了一指,道:这些便是心魔吗?柳承言点了点头,张允又问:你不是说心魔来了有千数之多,怎么只看见几十个?柳承言道:那些是看得见的,不是魔性不纯就是杂种,看不见的更多。张允惊讶:等等,所以这玩意还能隐身?你怎不早说?他先前觉得自家徒弟肯定是系统里最不靠谱的那种了,没想到这妖人好像比他徒弟还不靠谱。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跟阮言钧没有贸然下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忘了嘛,这对我又不重要。柳承言毫不羞愧地说,反正你是剑修,实在打不过就逃命呗,它们追不上你。我真是谢谢你替我想得这么周到啊,张允说,不过我有个问题,等下要是打起来,骨精会被风魔吹出来的邪风融掉吗?这我还真没想过柳承言顿了顿,显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好吧,我还有个问题,张允说,血魔到底长什么样?我怎么没看到它?阮言钧向远处一指:也许是那团东西。第64章 抱着我的腰张允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海面上漂浮着些许赤红颜色,不甚明显地蠕动着,不时冒出一些赤红的血泡,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条大鱼被猎食时流出来的血污染了海面。这片红色水迹跟着波浪缓慢沉浮,并不急着靠近海岛。它难道是在观察?张允有些诧异。他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魔物都是些没脑子的红名怪,没想到其中有一些竟然有着跟人一样的智慧好吧,这或许是一种歧视,人类骨子里头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认为自己跟别的生物不一样,总要找出各种理由证明这一点,如果旧的理由被推翻了,他们就找个新的。此时此刻,张允终于把这点优越感收了起来,打算更加认真地看待这次战斗。阮言钧说:多半如此。从它的视角看来,它带来的妖兵魔卒登岛之后就消失了,它或许在等它们破去阵法,或者,它想看看我们究竟有多少能耐。柳承言持剑一抖,就要回到迷阵之中,张允连忙喊道:你到哪里去?柳承言说:在这等着,我去把那些心魔解决了,既然它不出手,那就趁这段时间把它的兵卒干掉。说罢,他一刻也不多留,身影一晃,已经与他们隔了一道结界。须臾之间,迷阵中接连七道血光闪过,被这道疾飞的剑光穿心而过的乃是七只有形的心魔,这道剑光逞凶之后,丝毫也不停留,继续向前飞纵,避开污秽邪风和白骨织就的天罗地网,一剑纵去,又有十数心魔被其削去首级!隐藏在各处的心魔都被此情此景触动,一些显出了身形,怒吼着向这道剑光扑来,转眼又被削去首级,剑来剑往,不过片刻,已经斩了百魔。剩下的那些大为惊惶,然而频频施法,竟都不能侵入此人心神。一些心魔便想逃出阵去,只是每每以为找到了破绽,一旦踏入其中,却发觉自己只是被挪去别处,无论尝试几回,都无法离开此间。话说柳承言斩尽了有形心魔,并不马上离去,又循着气机波动之处将隐去身形的心魔斩杀了两三百只,这才一闪身回到里层,化出身形来,半边身子皮肉溃烂,一些地方露出森森白骨。阮张两人向他看来,俱都露出惊异之色。柳承言低头看了看溃烂的手臂,淡然说道:比我想象中厉害些,原来这邪风会污秽护身灵光。你这样,没,没事吧?张允问。柳承言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调息,说:不要紧,我恢复一会儿就好了。本来我还想打开缺口让风魔进来,在这里先杀掉一些,看来是行不通了。阮言钧想了一下,说:倒也未必。柳承言说:哦?莫非你又有妙策?阮言钧说:方才我见你剑光纵横,若摧枯拉朽,只是对那邪风没有办法。他的指间燃起一缕金色火光,一弹指,将那火种送去柳承言身边,道:此火为三昧真火,所过之处、所遇之物,皆能烧成灰烬,就让它随你上阵拼杀,扫荡四方。柳承言来了兴致,提起剑来,轻轻一引,那点火光便跳上剑锋,他的剑本就通透如同蝉翼,经这火光映照,剑身荧荧流溢着温暖的金色霞光。柳承言道:我记得三昧真火用一分少一分,你这豆大的火苗能杀几人?听到此语,张允不禁笑了一下,跟阮言钧对视一眼,后者也微微一笑,道:多说无益,你拿去试试便知。柳承言便不再问,点点头,暂收了剑。阮言钧又以自己法力为他施了一道护身灵光,保护他不为真火所伤。他歇息了大约两刻,身上溃烂之处渐渐都恢复原状,丝毫看不出受过损伤。他携了剑,就要回到迷阵中去,张允却叫住他,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地上的骨头茬子好像少了一些?柳承言看了一眼迷阵内的情形,点头同意:说明你的猜测是对的,骨精好像比我们更怕这邪风。张允于是说:剑的攻击范围太小了,对付那些骨头茬子倒是不太方便,你有三昧真火护着,邪风应该伤不到你,倒不如让这风多吹一会儿,借它们的手料理了这些骨头茬子。柳承言说:可以。语罢,他纵身跃入阵中,又化作剑光冲杀,循着气机波动追杀潜伏在四处的心魔。那些风魔见状,又纷纷鼓起邪风来,妄图将这剑光消磨去,这一回骨精倒是不敢出头,反而小心翼翼避开无处不在的邪风,生怕沾上一些,被其融化。原来海下这处魔宫原本是骨精的巢穴,后来才叫魔族占了去,骨精惧怕魔族,当时便不曾反抗,后来几百年间,虽然受到魔族管辖,但两族之间也算相安无事,更没遇到过需要联手对付的大敌,哪料到双方并肩作战竟是如此相克。而风魔将骨精视为低贱之辈,哪会管其死活,出招并无一点顾忌。骨头茬子们见势不妙,很快涌到了最外圈,尽可能远离争斗,只是那邪风实在厉害,躲也躲不了,避也避不掉,纷纷哀嚎着化作灰尘恶水。再观那剑光纵横往来,剑锋上一点金火生生不息,因为飞遁的速度极快,火光随风飘荡,将剑身笼罩在内,邪风触之即消,飞驰许久,又斩杀了数百心魔,这缕金色火光仍然明亮如初,好像源源不绝,永不熄灭一般。柳承言心中的诧异并不比妖兵魔卒更少,而且随着他东征西战,原本只有豆大的火苗似乎还有变大的趋势。他当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凭着对气机波动的敏感,本能地感觉到,似乎被烧灼过的地方有一些能量在朝着火苗聚拢,渐渐成为它的一部分,只是因为它成长得极为缓慢,所以并不明显。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心魔都已被他清扫光了,风魔和骨精智慧远不如心魔,绝没有可能破开他的迷阵。即便阵法真的破去,让它们闯入里层,对张允那两人威胁最大的心魔也已除去,他们自然多了许多胜算。只是到了此时,海上蛰伏的那头血魔依然没有动作,反而让他心中不安。他也不管这么许多,调回头来,一剑穿去,连斩风魔近百数。余下那些风魔见奈何不了这道剑光,也是大为惊骇,纷纷躲避起来。正当他还要继续攻杀,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起初他还以为是里层出了什么状况,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那声惨叫的来源就在他身后不远,那并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了第二声、第三声,渐渐连成一片。是风魔的悲鸣。无数风魔发出了悲鸣。他感到不寒而栗,那些魔物在短短片刻之内化作阵阵血雨,有一些溅到他的剑光上,很快就被金火焚烧殆尽。风中混杂着血的腥臭味,这味道让他恶心。他远远地逃开了,冲到空中盘旋不停,高高地注视着下方正在发生的一切。血。大片的血,融化的血,汩汩流淌涌动的血,冒着热腾腾的赤红色的血泡。所有的风魔都在悲鸣中化作了血水。仅剩的一些骨头茬子瑟缩着躲在阵法外缘,无法抑制地、不安地抖动起来。张允和阮言钧身在里层,看到这副诡异景象,不约而同皱起眉来。这变故发生得如此突然,这些风魔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吞噬了被某种控制着它们的东西。看着那片血水的诡异模样,两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见那遍地血水扭曲匍匐着往一处汇去,上方的空气中渐渐现出一个血色漩涡,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魔气受到吸引,投入漩涡之中,在这股吸力的牵引下,纷纷注入地上的污血中去。这些魔气乃是心魔被斩杀之后残留的气息,因为三昧真火笼罩的范围有限,并不能立刻将这些魔气净化干净。空中盘旋的剑光见此情状,朝那漩涡猛冲而去,剑身上金色火光猛然一涨,比先前壮大了一倍有余,随剑冲入那漩涡之中,飒然穿行而过,将那漩涡破出一个洞来!再看那金火光芒,顷刻之间竟被磨去了大半,堪堪保着剑身不受污损。剑光旋即一闪,回到里层之内,柳承言现出身形来,喘着粗气,朝正在守备的两人道:此魔果然厉害,怕是早就附身在魔卒血脉中,看情况伺机而动,一旦见势不妙就杀了它们充作养分,自己亲身上阵和咱们周旋。两位道友,稍后可切莫藏招,我方才拼杀许久,急需回复气力,有劳你俩多拖一段时间了。阮言钧点点头。张允道:这老魔头好生凶狠,敢情它带着这些魔卒就是用来吃的。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力而为的,实在打不过了才会把你丢下。柳承言呵呵一笑:我真谢谢你啊。他不再理这两人,自顾自找地方调息去了。迷阵中,在那污血汇聚之处的上空,遭到破坏的血色漩涡几经膨胀收缩,如同人张口喘气一般,而后就像呕吐似地,一股脑地泥沙俱下,将摄取来的魔气、凝成漩涡的一股血气,俱都灌进魔血之中,魔血翻涌汇聚,最终凝成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形,活像一个人被活剥了皮,却是四肢健全、能走能动,它四处张望片刻,而后朝着某处走去。随后将手一挥,释放出点点黑红色的魔血,顿时污秽了阵枢。庞大精巧的阵法霎时间化作一股清风散去,那清风中又夹杂一股阴秽之气飘向天空,最终回归天地之间。顷刻之间,原本围在岛外的千余水鬼也发出了惨呼,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便化作一滩滩血水融入海中,将这片海域整个染成了红色。血魔摆了摆头,活动了一下手脚,看向守在前方不远处的两人,咧开嘴咝咝一笑,露出两排惨白的尖牙,一手指天,一手向地一指,腥红的血雾顿时笼罩了海岛沿岸,将此地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昏暗血室它竟然要把他们反困在此处,似乎不打算让此间任何一人走脱。阮言钧却不惧,微微一笑,与张允异口同声喊了声:启阵!话落,此地灵机骤然一震,原本隐匿起来的阵法终于显露出眉角,在那污血聚成的阵墙中又起一道法墙。血魔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却是更加兴奋,喃喃道:哇,这儿有两团肉,好香,好香,吃了这两团肉,我的法力定能再上一层。听到这声音,张允这才惊觉,它竟会说话。不过转念一想,此魔既有破阵的智慧,能学人说话又有什么稀奇。血魔踏出一步,忽然步伐一滞,低头望去,一霎那间,打它两脚的脚踝处蹿出两道精纯剑气,从伤处喷出两道细细血线来。这两道剑气再一震,吸收了四周灵气,转而凝实,将它双足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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