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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1)

封尚听完此话,后心一凉,便道:如此说来,最先受制的便是谢琰将军的徐州了?谢重点点头道:谢氏门楣已然沦落至此,还请桓公代为转圜。封尚一拱手道:子彧必将此话原封带回南郡。谢重道:有劳了。看着那人取了几本闻记的藏书便急匆匆的走了,谢重心中忧愁起来,老师既然已经帮忙打点荆江防务,必定是要徐徐图之。谢珝是否已经与老师联手了呢?谢珝之志在于刘牢之,甚至还有司马氏,老师志在桓氏,二者有何交集呢?谢珝当初为自己所用,归附于桓玄,只是为了埋下一颗棋子。如今既然到了南郡,便不再与自己联络,而是自作主张起来。不过从殷杨二人的遭遇来看,想必二人是联手了,才会连消带打做的如此完美。既然是这样,离老师报仇之日就不远了,只是要看谢珝借桓玄之手灭了刘氏之后,如何让桓氏走上不归路。已多年未见老师,不知他如今是否还记恨自己,年少轻狂之举,确实欠考虑,不过不后悔。如果当初耐心些,是不是就不会惹的老师多年躲避。如果有所联络的话,自己也能老师争取一些先机,他苦心经营的事业,也能尽上绵薄之力。如今,只有从他人口中才能得到一点老师的讯息。徐州是最后一块肥肉,老师会毫不犹豫的送到桓玄的口中罢,毕竟只有在全胜之时的灭亡,才会使一族灭亡。既然如此,是不是需要亲自去徐州呢?谢琰此人骄纵蛮横,自视甚高,常常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兴盛谢氏全族,却不知道,接下来倒霉的可能是自己。怕是刘牢之正对这块肥肉垂涎欲滴,可是桓氏现在还不足以与刘氏一搏。谢重思来想去,先去信一封给桓玄,又寻了几名御史,准备联合上疏。意为,孙恩叛乱皆因刘牢之陷害朝廷股肱之臣身死,以至于百姓□□为之伸冤,朝廷应严惩出卖上峰,求取荣华之罪臣,以平天怒人愿。想必是封尚已将谢重之事告知,桓玄给出的回复十分迅速,快马加鞭的便把事情办妥了,于是谢重也着手自己这边的一上疏,二上奏,三死谏。朝廷马上有了回复,申斥了刘牢之,夺取了他数州兵权,分散到各世家手中,责令他即刻出海扫清孙恩余孽,平息此事。作者有话要说:十月的前三天停更,感谢大家!节日快乐!第50章刘牢之,字道坚,本是彭城郡人。乃是雁门太守刘曦之孙,征虏将军刘建之子,膝下只有一子,名敬宣。此人生长于尚武世家,自幼熟读兵法,崇尚武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少年之时,在父亲军中就小有名声,传言可以手劈木,勇武非常,故而,军中人人都识得这位异目赤面的骁勇小将。后来,谢玄又看中他果敢刚毅,足智多谋,便应招入帐下,任参军,一跃成为北府军中赫赫有名之人。淝水之战时,由于他率五千精兵在洛涧大破梁成,在苻坚败后率军攻陷谯郡,便晋升龙骧将军、彭城内史,赐封武冈县男。在与前秦的战争中,多次大败敌军,打的苻丕等人闻风丧胆,仓皇鼠窜。虽然谢氏没落后,一时间只停留在低微的官位上,却在军中十分的受人尊崇,心腹将领极多。后来王恭慢慢接替了谢氏双雄的地位,整合了分崩离析的北府军将领,北府大军才有了往日的风采。王恭乃饱学之士,少有美誉,志向远大,有过人情操,且自负才能和家族地位,常有担当宰相、辅臣之志。对于戎马出身的刘氏不够重用,其帐下谋士馋荐之臣,常为此非议刘牢之。大败王国宝之后,更有人指其颜而笑其愚,背地里说王将军只当刘氏为行兵打仗的武夫,不堪大用。此事被不久便传到刘牢之耳中,他自负有才,故深恨之。遂引来王恭二次勤王时,刘牢之反戈的一击,夺取了七个州府的军务大权,全权取代了王氏的地位。当时王氏联盟之中的殷仲堪等人便上表讨伐,并以武力施压,他只好退兵京口,以图后起。可是没有想到大败了孙恩之后,朝中竟然有人对他低微的身份不满,提出不应该由他接续执掌北府军,还旧事重提,指责他背信弃义,谋杀功臣,才引至民乱。由于呼声四起,加之荆江桓氏也虎视眈眈,要求圣上明断裁处,司马道子等人只好下旨斥责,收缴他的兵权,让他赴东海剿匪。接到上命,他十分愤怒,却也不敢造次,因为自始至终的深居人下,确实没有担此重任,此时乃风口浪尖之上,若违背朝廷懿旨,怕是惹天下群雄征讨。故而不敢表露,只好遵旨讨逆,一时间退兵京口,对徐州的贪慕也只好沉淀一二,豪夺不成,只能智取。刘敬宣整日里见父亲心绪难平,便想劝慰刘牢之几句,见父亲于书房静立,便上前躬身答话。刘敬宣道:父亲文武全才,只是被世人所遗忘。当年谢玄在世时,常夸耀父亲奋寡以击众,驱弱以敌强,必择精锐之士,可比曹公之大将张辽矣。可是王氏小人,傲慢无礼,欺辱父亲,确实可恶。刘牢之只有此独子,平日里宠爱有加,闻子之言,便感叹不矣,黄牙小儿,已立世为人,可为父分忧矣。道:我儿不知,堂堂天下,悠悠朝野,皆是氏族之辈,有何人不是借着祖宗门楣,为官做宰,尸位素餐。先祖以武起家,便置你我今日之境地矣。刘敬宣道:父亲平生所学,又岂是几个巧舌如簧的诡辩之人可比,如今天下动荡,手握兵权,岂非斩杀麻雀于刀箭乎?刘牢之长笑半晌,十分爽朗,道:吾儿所言极是,啾啾扰我心者,他日必斩其头哉。刘敬宣见父亲面色缓和,也暗自高兴的道:如此,父亲有何打算。刘牢之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东海讨逆即可。刘敬宣不解的道:如何讨逆?刘牢之道:孙恩藏匿海上,如何寻得,自然是为其指条明路。刘敬宣似懂非懂,道:依父亲看,何为明路?刘牢之道:我欲取徐州而不能,自有人可以。圣驾令我辈讨逆,未言明何时处之。若是孙氏反贼势大奸猾,夺取徐州,杀刺史谢琰,再行讨伐,岂不是一举两得。刘敬宣恍然大悟,点头称是,深深敬佩父亲的筹谋,道:父亲智谋无双,天下称叹,徐州必为我所得。刘牢之点点头,很是满意,又道:桓氏小儿,我放过于他,竟然狂吠不止,等我取了徐州,再与他算账。于是父子二人,相视而笑,便各自做安排去了。封尚拜别的谢重,便驱车前往小长干,再次来到这幽静之所,前尘往事也如过往云烟,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眼前。彼时,还是轻狂少年,不知情是何物,不知天下竟然也能握于自己手中,只是为了他人谋一官职。不曾想到,如今,那求官之人已然不在人世了。而所谓的凶手,可能正是自己心仪之人。封尚的车一直到庵门外的东北角才停下,不似之前的拜访,是从正门而入,这次不仅是要小住几日,便从角门将箱笼物件一一搬了进去。支妙音已经提前叫人指引他在西侧院落休息,布置的妥妥当当,让封尚宾至如归,令他有些惊讶。不过让他更加惊诧的是,住了三日,却没有见到庵主一面,虽然是好吃好住的,可是,长久的留于此地,整日里无所事事,又不敢出门去,也很无趣。正当他满腹牢骚,无处可诉时,支妙音有请。听闻此言,他那前两日刚放下的焦灼心情,一时间又涌了上来,不自觉的头有点麻,手也有点抖。沙妮引路,曲径通幽,兜兜转转,弯弯折折,走到了一座太湖石掩映的巨大屏风前,绕过这块巨石,便到了一处正殿,殿前芭蕉丛生,十分曼妙。封尚想到,这所殿宇怕就是这妙音娘子的寝殿了罢,不禁喉头干涩,生生吞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涎液。沙妮为封尚打了帘子,便不再相送,封尚没有同手同脚的走进去,已然是很对得起封家门楣了。进了殿门,是一间小厅,并不似客殿中焚的是檀香,这种香味十分特别,仿佛混杂了多种香料,一时之间,无法辨白的那样清楚。来不及仔细再看布置摆设,内殿便走出来一名女童,看上去七八岁上下,并未剃度,揪着双丫髻,十分萌动有趣,见了封尚,作了个揖,便道:封公子请。封尚便不再耽搁,向殿内走去。一入殿内,封尚就想转身而逃,好个春光外露,白花花一片。不过既然进来了,逃是逃不走了,封尚没敢直视,便转过身,背对于她,低头不语。那妙音娘子见人来了,不急不缓的道:封公子,这般许久未见,怎么不过来坐?封尚道:打扰到娘子沐浴,小的惶恐。支妙音笑声莺燕,道:封公子不必多礼,过来坐罢。封尚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着踱步过去更不是。就在这时,听到浴盆之中,水声潺潺,想是那女尼已浸入浴桶,他如获大赦,便转身过来,深垂着头,往里间挪了挪。支妙音道:妙音近日在相府伺候,劳烦公子久等了,不知封公子可有责怪奴家?封尚听了这软言细语,后背霎时起了一层薄汗。记得上次前来,这妙音娘子还自称贫尼,这会子又是妙音,又是奴家,真是让人不禁头皮更加发麻。封尚道:娘子言重了,封尚受邀前来建康,只为拜见娘子,别无他事,等待片刻何妨。娘子乃是丞相府的卿客,座上之宾,不必在意小的。支妙音道:封公子今日又带来闻记藏书,妙音在此谢过,只是奴家有一事不明,这闻记早已消亡多年,藏书也都隐匿世间,封公子何处得来啊?封尚想起了谢珝的卦辞,便直言不讳的道:正是珝公子相送。支妙音点点头道:可是那位名动一时的六|四阁阁主么?封尚点头称是。支妙音又道:传闻中建康城中,有两处好的去处,是不得不去的,古有闻记书社,现有六|四之阁,只可惜,如今一处都不在了啊!封尚想起当初进京之时,也同桓玄讲过这两个妙处,如今虽然不在,可是两处之妙,却尽在桓玄府中。支妙音见封尚若有所思便道:谢珝到底是逃到了桓玄之处,不过朝廷已为王公正名,作为王氏家臣,不必再东躲西藏了,为何不回他的六|四阁。封尚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初谢珝前来只是躲过眼前的祸事,如今倒是不必东躲西藏了。若是想依附桓玄,身在京中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未必就要朝夕相对。一捧水花溅了封尚一脸,他抬手用袖子擦脸,才不解的抬头看向支妙音。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支妙音虽是庵堂之主,却是代发修行,如今她仰坐于一尊圆形浴桶之中,头上一支发簪盘住了秀发,衬的脖子修长细白,伸出来的纤纤玉臂,带着水珠,在封尚眼前轻轻晃着。而这一景致的最妙之处是那盛水的浴桶,与平日里所见之类大不相同,此桶十分敞阔,延边矮出一尺,于是站立于侧,桶中光景一览无余。满撒着各色花瓣的浴汤也掩不住那女尼婀娜多姿的体态,遮遮掩掩下更显丰腴多姿,□□半露,高耸出水,点点幼粉时隐时现。见封尚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妙音娘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十分得意爽朗,笑罢后,便向这眼前之人伸伸手,示意他走过来。第51章梁间燕子慕缱绻,将指掩口声鹣鹣。可怜披帛足踝绕,春水潺潺湿绒绢。红销帐里,封尚只披了一件绸衫,未系腰带,任衣襟向两边垂着,露出精壮的凸陷,他微微眯着眼,身后的支妙音轻轻为他按着头上的经络,梳理着他散落的长发。日头已经西照,橘色的光斜斜的洒在屋角,风吹在殿外的芭蕉叶上,发出淅淅索索的碰撞声。天气越发的转凉了,可是屋内的湿气热气还没有散。幼时我初次见桓玄,那小子十分傲气,像头牛犊,任何人也都不放在眼中,那光景,我如今想到这些来,都想对他的鼻子给上一拳,太欠管教。封尚懒懒的道。支妙音并没有发出任何回应,手上继续为他顺着发丝。想必是他母亲平日里闭关修身,并不多管教于他,又是最幼之子,兄弟也好客卿也罢,都宠着他,于是就了不得了。言及此封尚笑了笑。小时候在一起斗鹅,他那些本地鹅根本不及兄长从外处寻来的,逢斗必败于我,你猜怎么着?他居然半夜三更的跑去把那些鹅通通斩了,多么的争强好斗。不过后来我们美美的吃了一顿鹅肉,那滋味,想想都垂涎。封尚的笑容逐渐扩大,整个人在支妙音怀里颤抖了起来。支妙音听到一顿鹅肉泯恩仇这种事,也不禁轻笑出声。后来他父亲病重,便放弃了宏图大志,只想寻朝廷加个九锡,可是没有想到,诏书写了五日又改了五日,始终不见下旨,桓伯父便撒手人寰了。封尚收起了笑意,叹了口气。那小子才五岁,平日里只知道横行霸道了,怎么会知道天塌了是什么样子,如果不是他叔父和大哥站出来,还不知如今投胎到哪家哪户去了。支妙音想到上次见到桓玄,一表人才,面如桃花,胸有城府,不想,原来幼时是这般的纨绔啊。便道:后来呢?后来三年守孝,叔父一直从旁协助,到孝期满了,家臣们都要跟随着去各处赴任,或者再寻门路,那小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即便当初险象环生,也没见他掉半滴眼泪,这次可给他哭惨了。封尚想起那时的情景,似乎又好笑又心酸。支妙音道:封家不是没有走么。封尚道:我家世代为桓氏忠臣,不可不保幼主,定是要留下守护的。所以那小子的玩伴除了我,也没有他人了。支妙音突然笑了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暗自高兴着。想了想又道:既然呆在桓玄身边,你无心仕途么?封尚道:我封家家势单薄,只要有一人继承家业便好,如果想要扩大势力,除了靠桓氏,就是要自己联姻,而这两种我都不想选。不过若是来日他桓玄需要我冲锋陷阵,我倒也不会推辞。支妙音听完这番真心话,有些心疼这眼前人,低下头在他额头吻了吻。庵堂里不到底是不便饮酒,支妙音便陪着封尚去酒楼一坐,几日没有见到荤腥的封二少爷,好似荆州的灾民,对着满桌的鸡牛鱼鸭,感动的快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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