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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1)

我还等他来倒呢。老板踢了踢旁边的垃圾桶,满满当当。惊动里面的野花猫,喵呜一声跳出来。我来吧。吴窥江撸起袖子。他对环保要求极严,各摊的垃圾全攒着往两条街外倒,吃的都给他。老板瞠目,吴窥江还真给倒了,边走边想,女儿的杯子老婆的枸杞算个屁。野猫骂他喵了个咪,骂完后依依不舍,扒了一路的裤脚。卖萌无用,吴窥江是个狠心人,烦了,连踢小可爱两三脚。回去后,吴窥江守在门口,踱了几十个来回,厚实牛皮鞋底磕得发烫。路过的纷纷好奇,如此英俊的男人,哪个女人舍得放他鸽子?不怕天打雷劈?十点过十分,钟在御迟到,板上钉钉。吴窥江准备逮着后,关到办公室,狠狠罚一顿。就罚乖乖呆着,哪都不许去。没等来钟在御,等来俩小孩,手拉着手,大的那个手拎水桶。吴窥江眼睁睁地看着两小孩进去,都挺有礼貌,杵在前台。大的那个问百鹤:爷爷,我们找钟在御。百鹤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眼老板,面对一脸天真的小孩,脾气也好了不少:他没来呢,你们是谁?打他电话吧,有他手机号吗。小的那个皱了皱鼻子,十分嫌弃:不用了,他是临时工,爱来不来。他拉着大的就往外走,走吧,哥,找他干啥。大的有礼貌,还鞠躬:谢谢爷爷。看着桶里的工具,吴窥江就知道钟在御最近可能在帮洗车行擦车,他是事业进入萧条期了?没戏拍就跑去擦车?他叫住俩小孩,黑着脸问:我是钟在御的家长,他最近都在你们店里洗车?小的口齿伶俐,一口稀牙让他像头小兽:你们家教育也太差了,钟在御说话不算话,干了一天就不来了。大的晃悠他胳膊,打眼色:没关系的,也不缺他,就是今天说好了没来,怕他出事了,来问问。吴窥江无话可说,他摸出钱包,掏了两张百元钞,一个小孩兜里塞一张。当着四只晶晶亮的小眼睛,他噙着没多少善意的笑,说:以后他都不来了,也别来找他。如果他问,记得跟你们爸爸妈妈说,是你们不要他的,知道吗?小的那个冷不防想起大灰狼,打了个寒颤,躲大的身后。大的捂着兜,才建立起的友情不稳当,有钱谁还要钟在御啊,猛点头。吴窥江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等过这个,等过那个,切身实际体会了把望眼欲穿。十一点差一刻,人来了。钟在御看见吴窥江在门口,毫无迟到意识。夏还妃和吴佩汉迟到早退,也没见他管过。他这胆子纯粹是吴窥江惯出来的,无畏地看他。吴窥江冷言冷语:来了。钟在御没感觉到:是啊。吴窥江独自冷着:来了就进去吧,外头冷。旋即想出了个妙招,把人叫到办公室,罚吹凉一杯腾腾热水。教吴佩汉的过程苦不堪言,吴窥江勤等着瞧细意眉眼,解吴佩汉那蠢不堪言的腻。吴窥江等着看,可惜钟在御不傻,又拿了个杯子,两杯的水倒来倒去。吴佩汉眼里冒火,他堂堂关门大弟子都站着,钟在御凭什么坐着!吴窥江说:差不多了,把水给小百送去。当心楼梯,别又磕着了。钟在御揉了揉上次撞疼的膝盖。上次在楼梯上磕着,还是老板给他喷的云南白药。吴佩汉今晚频频崩溃,先是唱歌遭遇打击,后又被钟在御抢夺大哥的关爱,最后大哥干脆发呆不理他了!叉腰撒娇:大哥?别神游天外了,你要是最近累,实在是忙不过来,我可以等等呀。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这招叫以退为进,他才学会。吴窥江顺坡下,挥手撵人:那好,这几天我都挺忙的。吴佩汉哭丧着脸进入休学期。门一关,得闲清净,吴窥江纳闷这逻辑有问题。原本以为钟在御是去擦车来晚,刚才一咂摸,明明没有擦车,还晚来!总结一句,美人误我。百威明是奶猫奶狗,给口吃的就能养活。可惜遭上吴窥江,太会惯人,硬生生给惯得挑三拣四。比如苏帮菜,非最正宗的不吃,西餐一定得是在国外才能吃到的味。西料入国,口味或多或少都得改善,原滋原味的少。这家披萨店隐藏在大学旁边的窄巷里,吴窥江从网上找到的这家,慕名而来,在简易窝棚下等来两份外带披萨。吴窥江惯别人,更惯自己。开车任性,目测距离够,敢同人家的防盗窗比坚硬,愣是把车开进巷子。远光灯在一抹黑影上。这人背影乍一看好看,再一看更好看。就是手里提扳手,大煞风景。细腰翘臀,长腿笔直,吴窥江平生不干好事,琢磨着背影怎么没差别。他在车内打量人家,想换个人,大抵更能心旷神怡。拿扳手的姿势,写明了目的行凶。钟在御瞧着车牌就认出来了,屏着呼吸,安慰自己,他认不出来。毛线帽加骑行口罩,密不透风,全身只露俩眼。他紧紧贴着墙,车从眼前驶过的时候,又后悔没背过身去。车窗原本是关上的,驶过,呜地下滑。驾驶座上的人看着他,橘黄的车内灯光微妙。钟在御做贼心虚,心理素质不及格,拔腿朝后跑。吴窥江挂挡倒车,那双眼睛,他睁眼闭眼都是。钟在御不知道他是认出自己,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条腿跑不过四轮驱动,拐了个弯去推自行车。一面慌张,一面琢磨,他认识出来了?不可能,钟在御自欺欺人,老板不会这么关注他。吴窥江打了个方向盘,连人带车别在墙角。他摔了,自行车咣的一声,被车和水泥墙挤压。疼吗?吴窥江心疼了零点一秒,觉得应该让他长点记性。一连几天迟到,害得他总以为路上出了事故,等毫发无损的来了,也不知体贴。结果是胆子太大,敢行凶了!桩桩件件,规整一番,吴窥江打算今夜一并跟他算。钟在御眼睁睁地看着吴窥江捡起扳手,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被害者和受害人调换身份,他下意识翻身,想爬起来,屁股上冷不丁地一重。他最嫩的地方在人家脚下,一点也不疼,就是怕得厉害。跑啊。吴窥江拿着扳手,还拧了拧手腕上的表带,心软,但腔调做足恶狠狠的架子,挺能耐的,我见天的担心你路上出事,你倒好,感情迟到全他妈的在这搞鬼鬼祟祟是吧,还会偷袭了,想和谁打架?起来,先来和我打一架。说归说,他脚下虚虚地踩,意犹未尽地捻了捻,退一万步是上了手。就是不松脚。撞车的声音太大,吵到了居民,有人出来看热闹。钟在御是手下败将,怕被嘲笑,头埋在胳膊上,开始装鹌鹑。吴窥江舍不得小倒霉蛋丢脸,他中气十足,怼回去:没事儿,家里的小孩离家出走。那你也不能把车开进来!怎么过人。逮着啦,回家绑起来,拿皮带抽一顿,管用。听见了没,回去抽一顿,好好想想待会抽哪儿。吴窥江可开心了,抓着腰带把人扛上肩头。太像不讲理的盗匪,金银钱财都不要,只要这个小媳妇儿。面罩滑了,挂上脸,眼眶洇了块红,有泪花打转。吴窥江疯了,他竟然觉得那是过日子的红火,是他欺负出来的!他低着声,调侃时一点也不凶,有脸哭,没脸露。吴窥江把人塞进副驾驶,自行车和扳手统统塞进车厢。上了车,徐徐开出巷子。第24章 任务我他妈是踩疼你了?吴窥江一脚急刹,靠边停车。自打上车起,钟在御就没松开过拳头,扭头看着窗外。浑身紧绷,一副血海深仇我与你不共戴天的模样。吴窥江捏着他下巴,强行拧过来:我要是用劲,你屁股还能要?他又凶起来。下脚时有分寸,扛人塞人都伺候祖宗似的轻,不过话狠了点,手上哪里舍得。他及时发现,他担惊受怕,连厉声说几句都不成?又心猿意马,该不会是踩得他敏感了开窍了?再一看,脸都变形了,紧抿着唇,眼底里还不忘噌噌冒火。吴窥江今晚是不准备再宠着惯着,他狠心着心,心道千万别软化。交警敲了玻璃,示意这里不能停车。荧光马甲黄灿灿,他顿时被拔掉了气门芯。车内的暖里透着香甜,钟在御暖着嗅着,饿了。车不知驶向哪里,车水马龙,每条路都一模一样。吴窥江像是在打圈开,等不到满意答案,不会放过他。钟在御通红了眼眶和鼻子,狠狠一抹,忽的也泄气。撤下帽子和面罩,揉在手里,对不起。声儿不似那个声儿了,吴窥江被无名的感同身受闹得糟心,以为是为出格行为道歉。钟在御又说:我骗了你。吴窥江脸色煞白,骗什么了?我早就没戏演了,一直都没有,剧本都是我编的。钟在御迟迟开口,如果继续欺瞒,至少还有一个人看他表演。现在,一个也不剩。吴窥江脸色如常,没关系,我喜欢看。没说出口,他早就知道。演技和谎言一样拙劣,唯一观众淘淘沉醉。他怕再也见不到,以后演什么我都给你把关,会越来越好的。钟在御看着他对自己笑,那样和暖,他这般幸运,所幸招了吧:不会再有戏的。吴窥江下意识点了脚刹车,主路不能停,他最喜欢他假装演戏时的机灵劲,苦口婆心:机会都是等来的,一好角色百人抢。电视台app总共就那么些,多少电视剧拍了都没法播出。车内开了空调,暖风熏得钟在御热乎,他用帽子扇风,才发现分明是旁边这位想把他看穿:我进不去摄影棚啦,袁哥把我和林森都封杀了。吴窥江全神贯注那个哥字,一张脸又乌青了,不甘地问:谁?他管我们的,所有人都归他管。他要谁演,谁才能演,不叫谁演,谁都没法演。钟在御故意轻描淡写,他叫林森去陪导演,那怎么行你闯红灯了!吴窥江一时忘了红绿黄,但他嘴硬:该扣就扣,我有的是分。钟在御把他归结为钱多烧得慌,他比全市的出租车司机都认识路,睁俩圆眼看着路,明明是同影院相反的方向:你这是去哪?我家就在前面。吴窥江侧头盯着,目光殷切,都到楼下了,进去坐坐。明明是他抓人上车,离影院更近,反而默不作声地把车往自家开,撒谎时一本正经,再一次不要脸皮。钟在御揪揪帽子、扯扯面罩,心里惶惶。十分怕他把房门一关,动手揍自己。平时不是骂吴佩汉,就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瞧,又动上了。钟在御又怂又蔫,乖乖叫人家揉肩头。吴窥江手劲大得厉害,铁掌似的,估计准备在他身上盖个戳儿。吴窥江破天荒地没那些歪心思,他眼里瞧着路,心思转了十八个弯地绕回来:你呢,叫你陪谁了?心想这车还真开不成了,老司机都不会开车了!谁敢!钟在御翻白眼,特外强中干,谁敢找我,老子灭了他!嗯,你有扳手。吴窥江心满意足,这脾气谁敢潜规则呐。还想,都眼瞎吧。又想,幸亏都眼瞎。否则他挨个找上门戳瞎。龌龊都讲究个悄么声,估计想打他心思的有,挨着影儿了,都叫他的脾气吓得退避三舍。提起扳手,钟在御脸红又心虚,不敢说话了。挺凶的,你说你怎么那么凶呢?我都叫你吓破胆了。吴窥江就不能好上一时半会,见状又招惹人家,主要还是吓的,想过后果没有?是把别人揍一顿,自己再挨一顿?然后进局子?你找小森林捞你还是我捞你?他厚脸皮,等钟在御审时度势,等听一句我要你。钟在御不敢接茬,他没想过后果,一心想给林森出这口恶气:袁哥不放过林森,那晚就是他灌林森的酒,还跟经理打招呼,连工作都丢了。吴窥江想他还是闭嘴吧。安静到入车库,下了车,钟在御盯着并排的两辆相同的车。吴窥江一键锁车,说:其实一辆是我的,另一辆是我朋友的,现在都是我在开。那么高端的地,钟在御不好意思,走路都小步,问话不敢答。想什么呢。吴窥江在他背后轻轻一推,撵人进电梯。钟在御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老是坐你的车,还空着手来你家。你不把你自己带上了么?老板,你家还有谁啊,老板娘在吗?吴窥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龇牙:就我一个,加你就是俩。这口气,好像又招惹老板生气了。钟在御欲哭无泪,他怎么尽惹人烦。一路迟迟,吴窥江推了几把,最后一把还担心他磕了门槛。开放式客厅一眼看到头,落地窗外灯火璀璨,居高临下显尽城市夜景。复式里没有亮灯,叫全城的光彩照了个里通外透。啪的一声,开灯,单身男人家里,见什么都不足为奇。钟在御:哇哦!只觉得这单身男人家里,怎么那么多白纸。钟点工早上来,来了也只洒扫除尘,摆的东西一概不敢动。吴窥江临时起意把人哄来,怎么都觉得狼藉,下不了脚,连忙收拾,a4纸不分页胡乱堆在一起。吧台上吊了一水儿的高脚杯,似玻璃珠帘,钟在御一眼瞄到重点,稀罕:缤纷广场这不是?广场又老又旧,只在电子地图上标注有缤纷广场。吴窥江拢了厚厚一沓纸,随意搁在实木餐桌上,几年的心血,仿佛不值一提:嗯,重建企划。做了两年,我可是上了全城乙方的黑名单。见钟在御还站着,他朝沙发一指,自己去厨房忙活,别在意,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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