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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1)

吴窥江不客气:这是我男朋友,费用我来掏,劳您费心照顾那么久,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替他出面,曾经对他好的人,我也会报答。作者有话要说:秋高气爽,千万别贪凉;进医院出医院,进进进出出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谢谢观阅!第61章 奶奶奶奶醒后, 更少言寡语。重新办理住院手续,这次床位在窗边。钟在御搬来家里的绿萝, 等他千哄万哄奶奶肯下床时, 绿萝朝阳的那面都蔫黄了。钟在御瞅着没人注意, 悄无声息地把花盆转回去。奶奶心细如发:怎么了。钟在御说:没什么。奶奶低下头,毫无精神气地应了一声, 叹再次睁开眼是四肢不协调和口歪眼斜, 恨为什么还要睁开眼。钟在御和林森合力把旧轮椅洗刷干净,阳光下曝晒干,磨毛的边密密缝合。奶奶抠着一处的线疙瘩, 钟在御蹲下来攥着她皮包骨的手, 按摩手臂上枯萎的肌肉:奶奶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按按。奶奶歪着的嘴闭不上:你们还在一起?钟在御给奶奶系蓝边围兜,一说话就流口水, 可说话是她目前唯一愿意的活动,医生说口齿清晰是好的症状。打好蝴蝶结,他乖乖地说:嗯,奶奶,我想我还喜欢他。我欠他太多, 还不清了,必须喜欢他。情和钱的纠葛, 想两清?现实十分霸道。祖孙两个各自低头,安静片刻,奶奶说:我收留你只是想老了之后有人能给我养个老,但是真到自己老了之后, 反倒是什么养不养的,不想耽误你过自己的人生。钟在御抓紧奶奶的手:可奶奶我只有你了,别的我都不想要,只要你就够了。你是知道的,我年轻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人有妻子,可我想啊只要我们有感情在,离过婚的又算什么。所以我就等着,等他离婚,但是有的夫妻过久了,爱情什么不知道还有没有,至少还有亲情。他左右为难,难道我就这样嫁给他?活在他为我抛妻弃子的阴影里?当年也是赌一口气,赌着赌着就回不了头了。所以啊,感情要分清楚,你觉得是因为欠钱咱们就攒钱还他,千万别因为这点钱就把自己吊死了。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想着等他哪天腻歪了。可我收了他好多钱。钟在御蹭着奶奶的手,问出了多年的心结,那我到底不是您亲生的。奶奶会心一笑:你小时候明着问,长大了就暗示我,这事上奶奶从来没有瞒过你。你钱包里的那张火车票不是哄你的。奶奶捡到他们的时候,太爷爷兜里只有一张从帝都到广东几十个小时的坐票。当时很多人家丢神志不清的老人就是送上火车,哪里停哪里下,大多数老人害怕会坐到终点站。许是当时嗷嗷待哺的孩子饿得大哭,太爷爷凭本能给他找吃的,在有奶奶的这座城市里下了火车,终于结下这一家三口命中注定十几年相依的缘分。我自己的孩子,得了肺炎,跟那时候的你差不多大,哭起来都是撕心裂肺。奶奶歪斜的双眼很难聚焦,瞳孔仿佛相斥的磁铁,无法违背大自然定律,奶奶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这个小孙子。钟在御跪在地上,把脸埋在奶奶瘦骨嶙峋的膝头,遇见奶奶也是我最大的幸运。生不及养育万一,他那苍白的脸无法恢复血色,怕子欲养而亲不待,怕今后的光阴无法弥补,怕对方这本书合上最后一页还有遗憾未圆。吴窥江最近在和吴曼英的首席助理接洽,频繁的相处和繁忙的工作让他短暂忘记钟在御。这位首席叫林玉,人如其名,面如冠玉,模样和钟在御还有些相似之处。听说念书时就跟着吴曼英实习,毕业后路路畅通,吴窥江挺烦这个跟自己一个年纪还油盐不进、柴米不吃的家伙,不愧是吴曼英□□出来的,脾性简直是他的翻版。看来吴曼英铁了心横插一脚,好不容易撬开一条缝,便美人和金钱齐上阵,她要占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还要把弯道上的儿子掰回自己麾下。从资金投入而言这个比例合情合理,奈何吴窥江是个不要面子的,妈妈妈妈地把过去二十多年没叫够的次数通通补上,以你们有一腿吧我知道她背着我生二胎了各种臭不要脸地话一通无差别狂轰乱炸,远在千里之外的吴曼英退后一步,只要百分之五十一。解决完这一波,吴窥江兴冲冲地把车开进汽车美容店,再出来时如获新生,程亮的黑色流利线条宛如夜的精灵,从车前灯到轮胎,只差枚蝴蝶结。医院里钟在御和林森换班,钟在御揉着肩膀去停车场,吴窥江殷勤地打开副驾驶侧的大门,看他泰然地坐进去,规规矩矩扣上安全带,还有一句天真烂漫:怎么了?甭管是劳斯莱斯幻影还是比亚迪蛋蛋,钟在御只关心能不能上路。霓虹与路灯的光影飞退,二十天未见面的二人小别胜新婚,吴窥江安排好了:待会结上程鹿,一起吃个宵夜,然后咱们就回家睡觉。钟在御应声,回过神来:怎么不叫林森?程鹿没叫他?那在医院里看奶奶的是谁?奇哉怪也,吴窥江说:等到了酒吧问问程鹿是怎么回事吧。程鹿也不怕他这枚电灯泡又大又圆?酒吧区五光十色,冲天响的音乐声还带着刚开机的晦涩,程鹿的酒吧死一样寂静。吴窥江敲门,半天后一个驻唱过来开门,如见救星:吴哥你可来了,老板嗷嗷叫失恋了,三天没开门了。小森林把程鹿甩了?都三天了?吴窥江的第一反应是好事呐,然后又不觉得大快人心,这手分的跟间谍似的,太秘密了。驻唱背起吉他包:那吴哥吴嫂,老板就拜托你们了。说罢逃之夭夭。顺旋转楼梯上二楼,程鹿在这里有个临时住所。浓重的酒精味熏得人后退,窗户开了没用,吴窥江翻找空调遥控器,准备开个通风模式。程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一双轻掖被角的手从梦中唤醒,他一把抓住,迷迷糊糊地说:我哪儿对不起你,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就是要求你多花点时间陪我吗,送你包也不要,你怎么还翻脸了。吴窥江终于从沙发底下翻出遥控器,瞄准了就砸,别他娘的拉拉扯扯。哦,你们呀。程鹿揉揉额头坐在床边,双颊绯红,我就是觉得,他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跟我在一起,如果哪一天我不喜欢他了,他立马就走人绝不带回头的,还说是他高攀了。吴窥江接话茬:高攀个屁,他配不上你,想开点吧。他走过来拿起遥控器,嗡一声开了空调。想不开!程鹿横眉怒目,抄起床头柜上的伏特加咕噜就是两口,见钟在御想抢,他护着大叫,这是进口的!让他喝。吴窥江把钟在御提溜到一边,钟在御小声提议:要不我把林森叫过来吧。吴窥江不满:那你岂不是要回去了。钟在御瞥见程鹿跌跌撞撞地把自己塞被窝里:那也不能看程鹿这样啊。不是都分了嘛,分之前没说够啊,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吴窥江既不忍也不情愿,好好的约会夜,他还没哄钟在御睡觉呢,想也不想就丢锅,都怪林森作,他作他的,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钟在御不乐意了,小声却气势昂昂地说:林森喜欢程鹿,我知道,可他那样子,跟程鹿不可能有好结果的,程鹿家里也不会答应他俩的事。有钱人是那么好结识的?弄不好命都没了。吴窥江想起他妈安排的事,他整天坐怀不乱,结果钟在御脑袋里想的啥?他几乎咬着牙说:你呢,你也这么想?有钱人都为了你准备接手家里安排了,你就不能有点自信。一边的程鹿打起没规律的小呼噜,钟在御怕他了:我要不是欠你钱,才不怕你呢。吴窥江更怕他,是他家害得奶奶鬼门关重走一遭,他抿着唇,嘴角是一道锋利的弧度,好似刀锋。他分不清钟在御有没有恨过他恨过他们一家,还是因为欠下巨额手术费,无力偿还而假装相安无事,不知何时这份纯真情感或许已经变质。想着他喉咙发紧,攥紧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钟在御先退缩:我叫林森来吧。行,我知道了。林森对着窗外的夜挂断电话。原以为分手即是各不相干,对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还是如镇海石般压在心头。床上的奶奶用浑浊的瞳孔看他,歪斜的嘴角挂着依旧和蔼的笑容,男朋友啊,去吧。见林森不为所动,她又催,去吧,早就不想耽误你们,天天在医院陪我,自己的正事也不干。我还不敢跟御儿说,他不懂事。我们其实分手了,我配不上他,消费观价值观根本不在一个层面,总不能让人家迁就我吧。林森走到床边,还有你孙子呀,想二十四小时拴在你身边。奶奶欣慰地笑:他要是有你这样懂事,我就放心了。你把我扶下来吧,我自己推推,等累了就上床睡觉了。苹果你拿去吃唉。林森把奶奶扶到轮椅上,临走还不放心,扭头看一眼,奶奶你一个人行吧。奶奶把自己推到窗前,奶奶一个人习惯了,最讨厌给人家添麻烦。她挥挥手,正好打散头顶微妙的灯光。林森走到门口,竟然又看一眼。他看时,奶奶露出融融的笑意。漆黑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吴窥江像只赤胆忠心的看门犬,岔腿坐在楼梯下。钟在御战战兢兢地坐在楼梯上端,不足一米的垂直距离被两人坐出天涯海角的距离,显然易见的吵架了。林森是局外人,管不了他们,问:怎么回事,程鹿呢?吴窥江冷眼瞧着:叫你来还真就来了,也不问问原因?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来干嘛,马后炮啊。林森皱眉:你少阴阳怪气。吴窥江啧了一声,正要插嘴,钟在御截断:他喝醉了,在楼上睡觉呢,你去看看吧。林森绕过两人,噔噔噔上楼,才听见推门声,就传来程鹿哭天抢地的哀嚎,林森的挣扎声有气无力,完全不是对手。吓得钟在御一缩脖子,差点没坐稳、从楼梯上滚掉半条命:没睡着啊。吴窥江嗤之以鼻:酒量好着呢,也就能骗骗你。他起身,伸出一只手,从下而上的死亡角度,钟在御的脸依旧无瑕疵的印在心尖,走吧,我送你回去,过了今晚,就跟我和好。我知道我给你和奶奶带来了无法开解的痛苦,已经造成的无法抹除,但我愿意放低姿态,以尘埃里的角度祈求你的谅解。他们踩着咯吱的地板,携手走向停车场。门后传来零星的低语。我确实很喜欢你,你太好了,你的好让我扛不住,认识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们别再见面了。从不拖泥带水的程鹿不知从哪学的,他骗不了林森,就用最易轻信的钟在御把林森骗过来,现在又不依不饶地不放人走。又回到医院停车场,钟在御下车时道歉。月光上中天,清冷透亮,好像把心意也照透彻了。吴窥江微微一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欠你太多。钟在御上楼时百感丛生,他也想忘呀,可惜忘不掉。他的步子很重,恨不得那天没爬过山,如果一切起于不相撞,也就不用爱恨交织的矛盾重重。他回到病房,病人们大都睡了,陪床的还在嘀咕。奶奶的病床上没人,轮椅在床和窗户的夹缝间孤零零,好像忠肝义胆只等它原先的主人。钟在御问隔壁病床没睡的老人家:我奶奶呢。那位老人家头发花白,晚上入睡困难,正瞪着眼看天花板的纹路,闻言一惊,指着床头柜上鲜红的苹果说:问我借了拐棍出去了,还非要给我个苹果,好久了,你快去找找是不是昏倒了。钟在御跑了这一层的病房和厕所,再上上下下寻找时视线模糊一片。他眼含大滴泪水,不知跑了几层,不受控制地拨通电话,哭腔如韵:奶奶不见了。你在原地等我。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吴窥江只想,老一辈的恩怨,真的会报复到子孙身上。作者有话要说:默念,病魔退散~病魔退散~病魔退散~来晚了,谢谢阅读~第62章 抑郁收到电话, 林森柔声安慰完钟在御,试图掰开程鹿的手。电话里的细碎言语让程鹿嫉妒到发狂, 他抱紧不放, 喘着粗气,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拿出前所未有的低三下四:你敢走, 就别再来了!他不给林森留任何机会, 双臂不由自主收得更紧。也像是十拿九稳,料定软了心肠的林森不会置他不顾。最讨厌给人家添麻烦记忆混淆,奶奶好像还沐浴在微亮的灯光之下。他要是有你这样懂事, 我就放心了懂事!因为懂事, 所以才想给奶奶自处的时间、喘息的空间,而不是牢牢盯紧。然而死亡是抑郁的救赎, 奶奶是想懂事?她早就做好准备了,只是后来有了钟在御,要照顾他,便有了不得不活的牵挂。牵挂成了累赘,年轻人不该受腐朽连累, 就是她该走的时候了。一股无法名状的力量正缓慢收紧,沉甸甸地压在林森胸口上, 他说:我必须走。劝、哄、闹,各种手段都如泥牛入海,程鹿懵了,他松开手, 明白这段关系断了。林森打车回到医院,一路寻到监控室,钟在御哭得昏天黑地,抱着他不敢撒手,生怕他也一并失踪。医院保安打着手电筒搜查医院每个角落无果后,带当事人来监控室查找录像,警察也到了,打从林森离开到发现失踪足有将近两个小时空白,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无数双眼睛只为搜寻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最终有个镜头拍到奶奶独自拄着拐棍蹒跚走出医院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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