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珩沉默片刻，只问了一句：“是谷部长提议的吗？”
吴卿恩微微一愣，随即颔首，“是的。”
他朝陈昱珩走近几步，手掌在陈昱珩肩上拍了拍，“不要有思想负担，我们这样做，是为国为民，我们问心无愧！”
陈昱珩的神情淡淡的，微微点了点头，简短的说：“是。”
吴卿恩已经开始行动，陈昱珩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更何况，陈昱珩说任何话，都可能会被吴卿恩视为求情。
为他最痛恨的贪墨官员求情——这将会极大的激怒吴卿恩。
陈昱珩只稍微考虑一番，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那样得不偿失。
展示过研究成果之后，吴卿恩跟陈昱珩再次确认了一遍名单，然后让研究员和陈昱珩讨论下一批人形机器人的具体要求。
二十三份人形机器人的定制需求。
等全部讨论结束，已经时至深夜。
吴卿恩让萧钰送陈昱珩出去。
到门口时，出乎意料的，萧钰叫住了陈昱珩——
“陈总。”
陈昱珩正要上车，听到声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默然看着萧钰。
萧钰问：“刚才……你为什么会问，是不是谷部长的提议这个问题？”
陈昱珩回道：“只是随口问问。”
萧钰微微笑，“陈总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会随口提问的人。”
陈昱珩回之一笑，“有话还是直说吧，老将军疑神疑鬼，你在外面时间待太久，也不好交代吧？”
“陈总和吴老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么快就摸清了老将军的脾气，鄙人很佩服。”
陈昱珩轻轻笑了一声，“这是随时可能会丢命的活，我只是一介商人，不敢不谨慎对待。”
萧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啊，随时可能会丢命……”
末了，看向陈昱珩，声音压低了些，问：“你是不是……也觉出不对劲了？那个谷昊言……”
陈昱珩的目光看向前方幽深的黑暗中，语气随意的答道：“不敢肯定，大概……三四成把握吧。”
萧钰说：“将军年事已高，性格固执，又对贪墨之事尤其痛恨……我只怕他被谷昊言算计进去，若是陈总知道什么消息，能提点一二的话，鄙人不胜感激。”
陈昱珩垂眸，声音淡然平静：“谈不上提点，我只是猜测，谷昊言所图不小。”
“和十月竞选有关吗？他确实在总统参选名单里。”
“若他图的只是总统之位，倒好办了……”陈昱珩幽幽说道。
话音落，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
趁着夜色，陈昱珩离开了实验基地。
……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
陈昱珩睡前看了眼手机，发现一条未读消息。
是顾安宝发来的，打开后显示的是一张照片，顾安宝坐在中间，两侧是顾爸和顾妈，桌上摆着许多食物，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顾安宝面前有只澳洲大龙虾。
顾安宝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双手举着刀叉，图片附上文字：开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