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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3)(2 / 2)

“你还想把人领走?真以为周家这般好欺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裘氏连连冷笑——


会让程庆轩来,还不就是想着把程蕴宁扣在手里,那想这人如此不上道!


不让领走?程庆轩越发惶恐,连带的又有些焦灼。试探着道:


“那夫人的意思是……”


“既然在我们周家犯了事,自然要交给周家处理!”裘氏居高临下,话里毫无转圜的余地。


一番话说得程庆轩登时就懵了,半晌嗫嚅着道:


“能不能请夫人明告,小女,到底做了,做了什么事?”


委实想不通,一个小姑娘罢了,还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来?


裘氏登时噎了一下——程氏女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在周家园子里出事,出事儿也就罢了,如何还要惊动陆袁两家人,以致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分明就是个扫把星吗。


可这话也就敢在心里腹诽,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当下瞪了程庆轩一眼:


“做了什么事,你就无需操心了,只要把人交给我们就好。”


程庆轩这会儿也听出些不对劲来——


既说不出个所以然,又非要把女儿给扣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玄虚吧?


可要说程庆轩这人,确然不甚精明,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被妻子耍的团团转,可他却有一头好处,那就是对老爷子程仲极为敬畏。


之前敢搬出去,一则是因为被丁氏的花言巧语骗到,二则老爷子不是不在家吗。


眼下丁氏被弄走了,老爷子又在京城守着,借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就把蕴宁献出去。


虽是不敢和周宇良夫妇硬着来,却就是不接两人的茬,只管小心翼翼的边往四面瞧着,边低声下气道:


“还请周大人夫人息怒,下官,待得家去,下官定会责罚于她……”


却是瞧了半天,都没看见蕴宁的身影——


丁芳华他是认得的,袁钊钰和陆瑄是男子,至于陆瑄身边的那个美丽耀眼的女孩子,自然更不可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到得最后,竟是越看越怕,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敢问周大人,把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怎么了?”


那丫头可是老爷子的命根子,真是出了什么意外,老爷子怕不会打杀了自己!


“大胆!”周宇良恨不得一脚把程庆轩给踹飞了——


看着这人胆小懦弱,却是个再奸猾不过的,还没怎么呢,就开始冲自己要人了!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要混赖我周家?”


正闹得不可开交,又有喧哗声响起,连带的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恭敬问好的声音:


“啊呀,见过阁老大人。”


“袁侯爷,幸会,幸会。”


“两位,这边请。”最后一个声音分明是父亲工部尚书周文芳。


周宇良吓了一跳,哪里耐烦再和程庆轩厮缠,忙不迭转身,弯着腰一提袍子就往月亮门那儿跑。


很快迎了三个人进来——


右边那位是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和周宇良一般的长脸,两道寿眉,下颌收起,令得本是有些慈祥的面目多了些肃杀之气。


这人自然就是工部尚书周文芳了。


相较于周文芳的面貌平平,他身旁走着的两位中年男子,则无疑让人眼睛一亮——


袁烈长相俊朗,龙骧虎步,陆明熙飘逸儒雅,文采风流。


只两人神情明显都有些焦灼,便是走路也是一样的脚下生风。


瞧见匆匆见礼的周宇良,两人也不过微一点头,便径直朝内而去。


周宇良愣了下,忙又跟了上去。至于周文芳,心却开始下沉——


这两人的态度,怎么就瞧着有些不对呢。


思忖间,已是来至近前,丁芳华第一个奔过来,却是瞧见袁烈的第一眼,就呜咽出声:


“你怎么这会儿才到?方才,方才,都要吓死我了……”


裘氏气的鼻子都歪了,话说到底谁吓谁啊?明明自己才是受气的那个,倒好,凶人的比自己这个被凶的还要委屈!


袁烈如何不明白丁芳华这么大失常态的原因?仅存的对丁芳华当初没有护好女儿的一点怨尤也消失殆尽,轻轻拍了下丁芳华的肩,便忙忙的往蕴宁身边而去,再次瞧见蕴宁,袁烈也红了眼眶,直接上前,把人护了个结结实实:


“宁姐儿莫怕,有爹在。”


蕴宁眼圈突然就红了。


程庆轩早在袁烈进来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跟在他身旁,想着觑个时机,就央求袁烈帮女儿说说情,哪想到袁烈根本没理他不说,还冲着那个无比漂亮的女孩儿叫,宁姐儿?


“陆阁老既是来了,可是要给我儿一个交代的?”方明礼本是抱臂站着,这会儿也起身,冲着陆明熙阴测测到。


方才裘氏已是着人暗示过,那陆瑄在家里并不得宠,即便陆明熙官居一品,靖国公府却也同样不差,怎么也不会为了个不受宠的儿子,而和国公府闹翻脸才对……


陆明熙瞧了方明礼一眼,并未说话,直接转头看了看陆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认陆瑄无事,才长舒一口气,好整以暇的对着方明礼道:


“交代?什么交代?”


“陆公当真不知?”看陆明熙装糊涂,方明礼积蓄的怨气再也压不下去,“令郎一脚踹断了我儿的腿,阁老难道不该给方家一个交代吗?若然阁老一力护短,可别怪方某自己出手讨回来。”


周宇良也在旁边装模作样叹息道:


“陆公子身上戾气果然重了些……”


“戾气重?”不想陆明熙直接接过话头,冷笑一声,“周少卿的意思是,我儿就该站在那里让靖国公的公子把他的腿踹断?”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可不是让他回来被人欺负的!亏得陆瑄身上毫发无伤,不然陆明熙可怎么也保持不了这样的好风度。


至于说方家世子断了一条腿,又与自家何干?


周宇良被怼的目瞪口呆——这真是朝堂上智珠在握的陆阁老?怎么瞧着就是一熊孩子的爹啊!


方明礼也没料到陆明熙会这般说:


“陆明熙,你莫要欺人太甚!就是把官司打到皇上那里,方某人也必要你儿子赔我儿一条腿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技不如人,还偏要寻人打架,可不是咎由自取,与他人何干?国公爷不说好好管教,倒要寻被他欺负人的过错,果然是一家人。”陆明熙如何惧他,“公爷要如何,陆某自会奉陪到底。不瞒诸位,我来时已然报官,相信大理寺的人很快就会到了,到时孰对孰错,是非曲直,自能一目了然!”


陆明熙会如此说,分明是已问清楚了前因后果。且这招是实打实的阳谋,不独方明礼气的脸色铁青,便是周文芳父子也是一凛。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周四)请假一天,各位亲们不要等,o(n_n)o谢谢


☆、77


“按说阁老为尊, 文芳不好驳了陆公的面子,只一点, 爱子之心, 天下皆同,在下免不得要说句公道话, 即便方世子有错在先, 令郎还是太过任性了,再怎么说, 方公爷膝下就这一个嫡子,真是有个什么, 岂不是生平最大憾事?”周文芳终于缓缓开口, 却是直接站到了方明礼那边。


眼角的余光瞥了儿子一眼, 竟是有着森然冷意——


周家,怕是大祸将至。


眼下最要紧的,却是赶紧处理掉那几个匈奴人, 把祸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本来几府当家人不在的话,周家自可直接派出护卫把匈奴人抢过来, 最不济,也可趁乱杀了,免除后患, 到时候,顶多落个暗藏甲士狂妄无度,被御史弹劾一番,罚些俸禄了事, 最差的,也顶多是降官调职,可要是这几个匈奴人落到朝廷手中……


再没想到寄予厚望的长子处理事情的手段竟然是,请家长!整个大正朝堂,还有比陆明熙和袁烈这两个身份更大牌的家长吗?


凭自己的本事,想要糊弄这两人根本是想也不要想!


为今之计,只能想法子挑起矛盾,趁乱把那几个匈奴人给处理了。


周宇良被亲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再瞧见那个隐蔽的手势,脸色越发苍白,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的退了下去。


那边方明礼强自压抑的怒火登时熊熊燃烧起来:


“陆明熙,你莫要欺人太甚!”


方家子嗣单薄,加上庶子,方明礼膝下也就两个儿子罢了。再加上相较于懦弱无能的庶子,方简这个嫡子无疑出色的多,自来被方明礼视为家族更上一层楼的希望,今儿个被踹了这么一脚,即便性命无碍,可真是落下点残疾,方家却依旧是再没有什么希望可言。


“既是要面见皇上,怎么也不好有失偏颇,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儿个就代阁老给令郎一个教训!”


一个“训”字出口,竟是抽出腰间宝刀,朝着陆瑄冲了过去。


“方明礼,你敢!”再没想到,方明礼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对儿子拔刀相向,陆明熙脸上顿时血色尽褪。


方家下人也跟着拔出武器,朝着陆瑄就围了过来。


周文芳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他们打起来,下一步就好说了。暗暗期盼周宇良这回速度能再快些。嘴里却是装模作样道:


“啊呀呀,大家同殿为臣,如何能兵戎相见。来人,快来人……”


袁烈已是抢上前一步,揽着蕴宁的腰直接送到丁芳华面前。丁芳华忙接住,护雏的老母鸡似的一下把人护在怀里。


月亮门外同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周文芳大喜过望,忙抬头看去,果然是周宇良跑了进来。


他的身后则跟着一群飞一般冲过来的护卫。


周文芳刚想点头,以为儿子这次办事还算得力,下一刻脸色却是一阵惨白——


怎么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更甚者那群人还每个手中一柄绣春刀,不是锦衣卫又是哪个?


大踏步冲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脸敷面具红衣似火的男子——


这般标志性的装扮,便是几乎足不出户的蕴宁也能认出来,可不是近日里风头正劲的新任锦衣卫千户封烨?


周文芳只觉头皮发麻,再顾不得什么,忙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大胆!私闯大臣府邸,封烨你真以为这世上没人能……”


回答他的却是当空一刀,一个想要抵抗的护卫的大好头颅一下飞出,骨轮轮正好滚到周文芳脚下,周文芳一介文臣,出仕以来,便平步青云,如何见过这等血雨横飞的骇人场面?


只惊得连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跌坐地上。


连着在地上撑了好几下,竟是无论如何起不得身。


周宇良连滚带爬的扑过去:


“爹,爹——”


又冲着陆明熙磕头连连:


“朗朗乾坤之下,这些锦衣卫怎可如此猖狂?还请阁老给我周家做主……啊!”


却是不过片刻间,又有几名护卫身首异处,周宇良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的探手抹去,掌心处可不同样一片殷红?


本还有意抵抗的周家护卫彻底吓破了胆,纷纷丢了手中武器。隐隐的能听见园子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分明是周家上下全陷入了锦衣卫的魔爪之中。


周文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推开周宇良,朝着陆明熙爬了过去,一把抱住陆明熙的脚踝:


“阁老,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周家……”


陆明熙还未说话,封烨带着血腥味儿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


“把周家父子,拿下!”


几个锦衣卫如狼似虎的扑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周文芳父子连带裘氏绑了个结结实实。


更有一名锦衣卫突然一拐弯儿朝丁芳华和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蕴宁身边冲了过去,饶是丁芳华见惯了世面脸色也有些发白,蕴宁上一世便听闻封烨的杀名,知道这人一旦凶性大发,从来都是人头遍地,也不觉瑟瑟发抖,却是并未跑开,迟疑片刻,回身握住了丁芳华的手。


丁芳华愣了一下,反手把蕴宁沁出了冷汗的手攥的更紧:


“宁姐儿,是娘,对不住你……”


袁烈和陆瑄第一时间察觉,齐齐抢上前一步,挡住了那名锦衣卫的去路:


“她们是侯府家眷,你想做什么?”


愤怒之余更有些担心,实在是这封烨年纪不大,却是和条疯狗一般,一旦被他缠上……


正自思忖对策,不意封烨先一步开了口:


“陈封,回来。”


又往袁烈的方向遥遥瞟了一眼:


“封烨奉上命而来,眼下差事既是完了,就不打扰各位大人了。”


顿了顿又道:


“若是惊扰了夫人小姐,还请见谅。”


袁烈心里一凛,下意识的把蕴宁遮的更加严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封烨的视线瞧得不是自己,而是刚刚失而复得的女儿,还有他眼神里那一丝一闪即逝的忧心又是怎么回事?更甚者,这句“见谅”怎就觉得不是冲自己说的呢?


正自揣测,不想陈封忽然回头,注目的方向可不依旧是,蕴宁?!


“大人,你——”即便和袁烈视线相接,陈封却是并不在意,反是有些担心的觑了封烨一眼——


皇上自打病情加重,心肠却是一日日的越发软了。


本说待周文芳家寿宴结束,明日再行动手也不迟。不料却意外得知程姑娘在园子里遇险的事。封烨当即改变了计划。


只这般以来,说不得皇上会怨怪大人让他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号……


还有就是,明明就是为了程姑娘,临时改变计划的,怎么也得让人知道不是?


老大倒好,竟是什么都不说,直接走人。


想了想故意嘟哝道:


“那程庆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待会儿会不会……”


“不会。”封烨按了按胸口,似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给塞进去只任凭他如何,胸口的刺痛却依旧一阵阵加剧……


原来没了疤痕的蕴宁,生的是这般模样吗?可不管是满脸疤痕的蕴宁也好,美丽的蕴宁也罢,都注定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大人怎么知道?”陈封依旧不愿放弃,小跑着跟上封烨。


“武安侯袁烈的嫡女,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让她受委屈?”


“啊?”陈封嘴巴一下张得溜圆。


和他同样被意外震得傻了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程庆轩。


到了园子这么久,都没瞧见蕴宁。有心想去询问一下,却被气势汹汹的锦衣卫吓破了胆。一直等到封烨离开,才勉强找回魂魄,终是期期艾艾的凑到袁烈身前:


“那个,侯爷,能不能劳烦侯爷帮我们打探一下,小女……”


“爹,爹——”一个女子的哭泣声音忽然传来,程庆轩吃了一吓,忙回头去瞧,却是程宝茹正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也顾不得瞧都有谁在,直接冲上前一把拉住程庆轩的手:


“爹,你快去救表哥,快些去救表哥……”


“什么表哥?”程庆轩不觉有些发懵。


“顾德忠表哥啊!”程宝茹哭的稀里哗啦的,“表哥被,被锦衣卫的人,给带走了……”


程庆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忠哥儿,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想来,想来见见世面……母亲便让他,和我一起……我就,就让表哥扮成,我的,我的车夫……没想到……”程宝茹蹲跪地上,痛哭不止。


陆瑄挑了挑眉毛,怪不得之前遇到陆家车夫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竟是假扮的。


袁烈视线刷的转了过去——丁淑芳的安排,怕是冲着,蕴宁吧?


被袁烈充满杀气的视线一扫,程宝茹头“嗡嗡”直响,下意识的抱住程庆轩的胳膊:


“爹,咱们快走,快走……”


程庆轩也是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对着袁烈苦苦哀求:


“侯爷,还请帮我救回女儿……”


却被程宝茹打断,愤恨的指着蕴宁:


“那不是宁姐儿吗?”


又指着蕴宁冷声道:


“宁姐儿你还不赶紧过来,瞧着爹爹因为你急成这般,很舒服吗?”


“休要胡说!”慌得程庆轩忙大声呵斥,“还不快给明珠小姐道歉!”


虽是从未见过袁家明珠,可单凭这般相像的容貌,也能猜出来,眼前这位被丁芳华牢牢护着的女子,必是武安侯府掌上明珠无疑。


“爹——”程宝茹被骂的越发委屈,“您说什么啊,她明明是……”


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却是这会儿赫然发现一个无比可怕又绝不可错认的事实——


明明那就是宁姐儿啊,可怎么同她身旁的武安侯夫妇相像如斯!


“莫要说了!”却被袁烈直接打断,一双眼睛满是煞气的瞧向程庆轩,“明日我会在府中恭候,等你们程家给我一个解释—— 如何我袁家明珠会成为你程家三小姐!”


森然杀气,令得程庆轩膝盖一软,就跪倒地上。


便是旁边的陆明熙也是一震,视线在陆瑄和他始终寸步不离守着的蕴宁身上顿了顿——


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程家三小姐竟是被人偷龙换凤的袁家明珠!


☆、78


“侯爷, 是不是,是不是, 弄错了……”程庆轩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梦游似的道。


袁烈却是理都不理他,转头看向蕴宁:


“宁姐儿, 我们走吧, 跟爹娘,回家。”


竟是和丁芳华一左一右扶着蕴宁往侯府马车去了。


陆明熙一抖袖子, 瞪了一眼目送着蕴宁几人背影的陆瑄,咬牙一字一字道:


“逆子!你做的好事!原来与人斗殴就是你出去几年学来的本事吗, 还真是有出息!”


说着直接吩咐荆南荆北:


“把你家少爷押回府里, 让他去祠堂哪儿, 好好跪一跪醒醒脑子。”


说完一拂袖子,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本想着儿子肯肯乖乖听话,去松禾先生那里读书确然是收了性子呢, 再不想,却依旧这般惫赖!


荆南荆北暗暗叫苦——


早知道这对父子是冤家对头, 还想着多年未见,关系应该有所缓和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对上了!


陆瑄倒是丝毫不在意, 眼见得袁家马车越走越远,也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


直到园子里的人都走光了,程庆轩fù_nǚ 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爹,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程宝茹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连带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明明是阴沟里的臭虫一般的存在啊,如何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明丽不可方物的美人不说,就连身份,也一步登天,成了武安侯府的掌上明珠?


就是做梦也不可能这般荒诞吧?


许是程宝茹的嗓音太过尖利,程庆轩终是悚然回神,却在瞧见满地的血迹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着魔似的不断念叨着一个名字:


“丁淑芳,丁淑芳,你该死……”


竟是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踉踉跄跄的奔向自己马车:


“静心庵,我要去静心庵,找这个毒妇,问个清楚,我要问个清楚……到底我哪里对不住她,要这么害我程家……”


袁烈可是从累累白骨中杀出来的一代名将,敢动他的女儿,程家还有什么活路?什么大展宏图平步青云,根本就是做梦,能把一家人安安稳稳的保全下来,就不错了。


静心庵里这会儿却是一片祥和。当然祥和什么的只是其他人的感觉,浆洗衣服的丁淑芳却是一阵阵的心神不宁——


今儿个可是周家那位老夫人的寿宴呢,也不知事情怎么样了……


庵中并没有做事的杂役,不管什么身份,所有事情都得自己打理。


这才没几天,尽管小心保养,可丁淑芳手脸都粗糙了不少,甚至还多了几根白头发。


丁淑芳简直不敢想,真是在这里呆够三年,出去时会成什么样……


从小生母就告诉自己,女人最要紧的,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蛋,什么一往情深都是假的,脸儿生的漂亮了,再乖巧柔顺些,能放下身段哄男人,男人总是稀罕的……


可自己现在这样……


又转而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好好养一养,脸儿很快就能回去了。再说,还有明珠呢,等亲生女儿嫁入哪个勋贵世家做了正妻,自己也算,熬到头了,程庆轩也得巴结自己呢……


心里却是越发乱糟糟的,再也坐不住,直接扔了手里的捣衣杵,起身往房里去了。


手忙脚乱的一阵翻腾,又拿出一面菱形镜子,先用口脂一点点涂在唇上,眼看着优美的唇形即将呈现,镜子里突然又多出一张年轻鲜活的面容。


丁淑芳手一抖,菱镜一下摔落地上,不敢置信的转头,抖着嗓子道:


“珠姐儿……”


房间内裹着斗篷的娇柔少女慢慢抬头,却是一眨不眨盯着丁氏:


“你去死吧……”


“你说什么?”丁淑芳简直如遭雷劈,一肚子的牵挂问候,登时忘了个干干净净,“你说,让我,死……可我是,我是……”


却被木然的声音直接打断:


“从你把我和别人换了的那一刻,咱们还有关系吗……哈,也对,你把我换了去,图谋的,可是荣华富贵呢……现在荣华富贵没到手,你怎么甘心去死呢……程蕴宁容貌恢复了,袁家人大团圆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呢……还是我去死,我去死好了……”


说着,就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丁淑芳攥在手里的口脂“啪”的一声掉落地上,起身就想往外追,门却再次打开,丁淑芳已是满脸泪水:


“珠姐儿,珠姐儿,你听我说……”


迎接她的却是当胸一脚,连带的还有一张咬牙切齿的面容:


“听你说?听你说什么?”


可不是程庆轩,他的身后还跟着瑟瑟发抖的程宝茹。


太过慌张,让丁淑芳的脑子都是木的:“怎么,是你们?珠姐儿,珠姐儿呢……”


如果说来时路上程庆轩回想从前丁淑芳对袁明珠的看重,只是觉得怀疑罢了,这会儿却是根本就已信了九成——


都这会儿了,丁氏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袁明珠!


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恐惧和愤恨,揪过丁淑芳,劈头盖脸的扇了起来:


“毒妇,你这个毒妇!我程家到底和你何怨何仇,你要这般害我……”


每一下竟是都不余余力,丁淑芳一张脸很快肿胀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却是动都不敢动,只抱着程庆轩的腿哀求:


“老爷,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救,珠姐儿……”


“救你?害了我程家,还想让我救你?袁家那样的人家,你也敢动手脚……我要休了你,对,我要休了你……我这就写休书,你这个毒妇,别再妄想沾染我程家的门楣……”


说着,一脚踹倒丁淑芳,反身往外面去了。


程宝茹瞧一眼趴伏在地,满脸血迹的丁淑芳。


丁淑芳仿若抓住救命的稻草:


“茹姐儿——”


程宝茹却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往后一跳:


“你,你要做什么!”


嘴唇哆嗦了片刻,终是再没说出一句话,如同逃避瘟疫般,一把甩开丁淑芳,提起裙子下摆,飞也似地跑走了。


丁淑芳被推得再次跌坐在地,头也狠狠的撞在木板门上,她却和不知道似的……


静心庵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娇小的身影怕冷似的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慢慢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从小到大,总是不间断的做着被押赴刑场杀头的噩梦,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却是只要睡去,就会亲眼见到自己人头在地上滚动……


却是直到遇见程蕴宁,那个梦才瞬时清晰!


程蕴宁才是袁家明珠,自己却是程家三小姐!


更想不到的是,这般荒谬的梦境,却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夜深了,属下陪小姐回去吧。”


“走吧。”陆瑄懒洋洋的拨转马头,定定瞧了一眼袁家紧闭的大门。


荆南荆北吞下一腔血泪,却是一声不敢坑,忙忙的跟在后面,催动马匹——


从阁老吩咐让九少跪祠堂,到这会儿都有两个时辰了!


这会儿再赶回去,阁老铁定会翻脸。别说九少受的惩罚得加倍,负责护送的两人也一定会跟着遭殃。


三人一路急行,待得到了朱雀桥,还没到府门前,陆珦已是接了出来:


“九弟,你回来了?赶快,从西边角门那儿进去,去祖母那儿待着……”


陆瑄跳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小跑着过来迎接的小厮:


“夫人在里面等着呢?”


口中说着,却是脚下不停。


“啊呀,我的好九弟!”陆珦跺了跺脚,“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再怎么说,你也得叫她一声母亲,这般硬着来,对你名声不好啊……”


“三哥的心意我领了。”陆瑄大踏步上了台阶,“可也没道理让三嫂替我受过不是?”


陆珦登时语塞——


话说三弟是神仙不成?这才刚回来,怎么就知道自己媳妇儿在替他受罚呢?


陆瑄已是穿过角门,绕过回廊,刚迈步进入正院,一声淡笑便随即传来:


“咱们陆九少爷这是终于舍得回家了?”


陆瑄站住脚。


正门外这会儿可不是正放着一个楠木椅子?


椅子软塌上则有一个女子挺直脊背坐在那里。


女子身着软银红的褙子,五色织锦彩绣罗裙,这般盛装俨俨分明是出门的打扮。


这会儿脸色铁青的坐在自家院子里,无疑有些不太相称。


可不正是陆明熙的第二任妻子、眼下陆府的当家主母,梅氏?


梅氏这会儿可不也憋屈的紧?


任谁花了一早上时间打扮停当,就要上马车的时候,却被婆婆拦下来,就不可能会不委屈。


可谁叫自己是做人媳妇的呢?


还不敢不听,本来应该在周家仙境一般的园子里逛着玩儿呢,结果却是在从来不亲、相敬如冰的婆婆那里站了一天的规矩。


因而回到院子的第一时间,就是寻了个由头,发作了代自己赴宴的陆珦妻子郑氏一番——


旁边廊庑下,郑氏这会儿可不是还在跪着呢?


“见过母亲。”陆瑄垂手见礼。却是不待梅氏说话,便直接往郑氏方向而去,“有劳三嫂了,三嫂回去吧,小侄儿说不得等的急了。”


郑氏的小儿子才一岁多点儿,可不正是最粘人的时候?


郑氏眼一红,却是有些迟疑。


“你去吧,我替你跪着。”陆瑄接着道。


“那怎么行!”郑氏吓了一跳,忙要推拒。


梅氏那边恰好听到,却是旋即接口:


“愣着做什么,还不请三少奶奶出去。”


竟是直接着人强行把郑氏送了出去。


转头恨恨的瞧着陆瑄——


以为自己不知道吗!不让自己去周家,根本就是这个继子的主意。本来还头疼该寻个什么法子治一治他呢,倒好,人家自己想跪了。那就跪着好了!


眼瞧着陆瑄撩起衣襟,跪在郑氏跪的地方,梅氏真不是一般的神清气爽。


正想着该怎么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给继子一个教训,不想,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梅氏抬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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