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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6)(1 / 2)

有这位贵人在,儿子的腿自然就会慢慢好的……”袁成阳冲蕴宁眨了眨眼睛,任凭瘦弱的母亲伸出苍老的手把自己揽在怀里,笑呵呵安慰道——


这一次出去,袁家确然砸下重金,又有武安侯府的金字招牌,所到之处,那些医家可不全竭诚以待?


只最后却是一个意思,如袁成阳这般厉害的风湿症,有九叶瑾还能减少疼痛,不然,也就只能受着罢了。


当初若非子孙辈们苦求,袁成阳根本就不愿离开家的,如今得了这样的结论,倒也没有什么难过,反是更想陪在家人身旁,尤其是在八十高龄的老娘面前尽孝。


方才蕴宁既是提到九叶瑾,袁成阳索性顺水推舟,直接给蕴宁按上了个“贵人”的身份,如此既能安了老娘的心,又能让她放下对宁姐儿的成见,可不就两全其美……


聂清韵却是惊得眼睛瞪得溜圆,又赶忙低下头来,才不至于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


怪道二叔祖胸有成竹,说是一切交给他就好,原来是想了这么个法子。


既是二叔祖的贵人,以后别说是老祖宗,怕是阖府的人都得在宁姐儿面前客气些。


毕竟武安侯府上下都得敬着老祖宗,而二叔祖却是老祖宗唯一的逆鳞……


便是蕴宁,何尝不目瞪口呆!


至于高氏,更是错愕异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缓缓抬起眼睛,视线渐渐上移,最后落在蕴宁的身上,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小儿子口口声声说的贵人,又说什么才刚回府……不会就是,烈哥儿刚刚找回来的这个女儿吧?


袁成阳却是握住高氏的手,同样转头,瞧向蕴宁,笑着无比肯定的点头:


“别说娘不信,我之前可也不信呢。可事实就是如此,宁姐儿,就是我命里的贵人啊。”


说着招手叫来小厮,吩咐他把之前那些医者的话转述给高氏听:


“……河东张神医,皖南邱神医……这些人俱言,说是为今之计,须得寻来九叶瑾,再调配出药膏,方能减轻二老爷的疼痛……只那些俱是失传的古法,怕是不好寻来……”


“方才我一进门,正好碰见宁姐儿。娘知道宁姐儿跟我说什么?她手里就有九叶瑾的药膏……儿子那会儿才明白,老神医说儿子的贵人回府了是什么意思……”


一番话说得蕴宁也不由怔愣——


要说九叶瑾如何制成药膏,当世怕还真是没几人知道,便是祖父,也是不晓,实在是这样的奇书,都是上一世陆瑄看自己感兴趣,费尽心力寻来的医学典籍孤本……


这般看来,二叔祖说自己是他的贵人,还真是一点儿不错。


袁成阳如何能料到中间还有这等曲折,一番话半真半假之下,由不得高氏不信。


角落里的高玉蓉却是慌了神——真是坐实了袁蕴宁二叔祖贵人的身份,自己还想在袁家待下去,做梦还差不多!


而且什么贵人,也就骗骗老祖宗罢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哄骗了二叔祖,自己在呢,如何也不能让她的诡计得逞了。


强忍住内心的惊慌上前一步:


“天下间竟有这么巧的事,蓉儿也算开了眼界了。所谓择日不如撞日,蓉儿瞧着二叔祖的模样,明显还痛着呢,说不得这会儿就得宁姐儿这个贵人出手呢!”


有自己和老祖宗瞧着,倒要看看袁蕴宁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就敢认了二叔祖的贵人这个名头!


☆、91


高玉蓉这话倒也不错。为了能赶在中秋佳节前回府陪老娘吃一顿团圆饭, 袁成阳这几日可不是日夜跋涉?


天气渐渐变冷又劳累的情况下,身上的骨头都是硬了相仿, 尤其是膝盖处, 更是针扎一样痛。


寻常人怕是早受不了了,也就袁成阳这样的汉子还能打熬的住, 殊不知太过疼痛之下, 冷汗早把内衣都给浸透了。


高氏先前只是过于欢喜,才会忘了这一头, 这会儿听了高玉蓉的话,忙细细审视, 才发现袁成阳可不是眼窝深陷、脸色发青, 气色一瞧就很是不好。


只那什么贵人之言, 高氏却明显没有听进心里去,只一叠声的吩咐身边的仆妇:


“快去,寻个人拿了咱们府里的帖子去太医院……”


“娘——”袁成阳有些无奈, 忙拦住想要往外跑的下人,“您怎么忘了, 儿子这症候,太医院也是无能为力,不然, 儿子何必要出府寻医呢?”


高氏呆了一下,恍然意识到,可不就是儿子说的这个理?一时大恸。


高玉蓉如何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斜了一眼始终不曾开口的蕴宁:


“老祖宗莫要难过, 这不是还有二叔祖的贵人在吗?都这个时候了,宁妹妹还要端着,难不成是想要老祖宗亲口求你不成……”


还要再说,却被泪眼婆娑的高氏直接打断:


“好了,怎么如此饶舌!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和阳哥儿清静清静。”


又拍着袁成阳的手:


“你想要疼谁就疼谁,既是瞧着宁姐儿顺眼,往后便多让她陪陪你便是。”


又看了一眼蕴宁,视线里有伤痛,却唯独少了排斥之意:


“你以后多孝顺你二叔祖,也不枉他一片疼你护你之心。”


罢了,既是小儿子想要护着烈哥儿这个女儿,自己这当娘的,也只有顺着他的意思,如何也不能让他回了家还不能顺心顺意。


老祖宗这是,接纳了宁姐儿的意思?本想着老祖宗那般执拗的性子,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认下宁姐儿这个曾孙女儿呢,再不想这么快就吐了口。


聂清韵眼睛眨呀眨的,如何也不敢相信,实在是袁家老祖宗什么时候恁般容易就被打发了……


高玉蓉何尝不傻了眼——眼前这幕,跟设想的差别也太大了吧!老祖宗不是最疼二叔祖吗?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追着袁蕴宁让她出手救治二叔祖吗?然后便会顺理成章的发现,什么贵人不过是袁蕴宁耍的手段而已。


待得袁蕴宁彻底失去了老祖宗的欢心,自然在这个家里再站不住脚……


至于自己,有老祖宗护着,却也没有那个人能动的了,毕竟什么子虚乌有的贵人之说,可全是袁蕴宁自己搞出来的……


结果倒好,老祖宗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如了袁蕴宁的意。


蕴宁也有些意外,只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稍稍一想,就懂了高氏的言下之意。古话说投桃报李,二叔祖既是这般待自己,蕴宁何尝忍心看他被疾病折磨的这般形销骨立?


好在这会儿不独九叶瑾的药膏是现成的,便是金针之术,其他人也是做不了的,也算是配得上“二叔祖的贵人”之说吧!


当下上前一步,刚要开口,不想却被聂清韵捉住衣襟,更是频频使眼色,低声道:


“咱们走吧,待会儿再来侍候老祖宗。”


这时候自然要懂得见好就收啊。毕竟,所谓“贵人”,分明就是二叔祖顺口胡诌的,老祖宗的样子分明是瞧出来了,却依旧愿意成全,还有比这更皆大欢喜的吗?


蕴宁如何不明白聂清韵的意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二叔祖这会儿怕是疼的厉害,我既是有法子,如何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老人家受苦?”


“宁姐儿,别使性子——”聂清韵吓了一跳,心想宁妹妹这会儿怎么了?二叔祖的风湿症可是遍请天下名医都无济于事,便是宁姐儿的祖父程仲老先生可不也亲自看诊过,不是依旧铩羽而归?


退一万步说,便是再有个神医祖父,又和宁姐儿何干?


可宁姐儿的性子,分明也不是那等沽名钓誉之徒啊……


正栖栖惶惶站在旁边的高玉蓉正好听见,登时和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的,直接探手一下抓住聂清韵,用力往旁边一推,阴阳怪气道:


“韵姐姐这是做什么?看不得二叔祖好不成?明明宁姐儿说她有法子,你如何还要死活拦着?”


又冲着高氏高声道:


“宁姐儿有法子让二叔祖少受些苦,老祖宗何不让她试试呢……”


再没想到世上还有袁蕴宁这样的蠢货。老祖宗都愿意捏着鼻子认了,她倒好,还就蹬鼻子上脸了!既如此,可不得想法子成全她?


高氏果然回头,眼神明显颇为不悦。亏得袁成阳及时开口:


“母亲……”


才好容易把到了嘴边的呵斥的话又咽了回去。


高氏这般作态,若然是府里其他女孩子,说不得早吓坏了,毕竟高氏在袁家的辈分在那儿放着呢,更是天生的一副火爆脾气,便是皇上太后面前,也是宁死不肯低头的主——


当初太后支持次子争位时,拉拢袁家不成,就在皇上登基的前夕,直接寻了个由头扣住了进宫觐见的高氏,逼高氏当场作出抉择——


要么劝说儿子支持庆王,搏个从龙之功让袁家更上一层楼;要么直接饮下毒酒,陈尸此地。


高氏二话没说,连犹豫都不带,径直端起毒酒,一饮而尽,然后直接把空着的酒杯朝着太后就掷了过去,更是满口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骂个不休。


等袁老侯爷请了圣旨和皇上赶过去时,高氏还正好端端的站着,骂声不停,至于太后,则是浑身哆嗦,好险没给气昏过去……


这样的一个连太后都敢指着鼻子骂的老祖宗,府里后辈又是崇拜又是畏惧,如何敢惹的她生气?


因而高氏这么含怒的一眼扫过来,高玉蓉当即噤声,聂清韵也赶紧低眉顺眼的站好。


唯有蕴宁却似是感觉不到,直接对上高氏的视线:


“老祖宗让人烧些热水,我待会儿就让人送来得用的药物,让二叔祖用了饭之后,泡上两个时辰的药浴……”


高氏一时也颇有些疑惑——


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眼神,或畏惧,或讨好,或厌恨,便是府里后辈,也是敬畏多于亲近,还是第一次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


澄澈而清透,女孩的眸子若清浅溪水,一眼就能见底,里面有自信,有坚持,有执着,却唯独没有面对着自己这个袁府老祖宗时的害怕或者,讨好……


“若是你现在肯离开,”高氏一字一字道,“便依旧是你二叔祖的‘贵人’,若是你不肯,能给你二叔祖看病也就罢了,刻意想要诓骗我老婆子的话,信不信只要我开口,这府里就没人能保得住你了……”


“宁姐儿——”聂清韵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老祖宗的脾气,会这般说,分明已是给了蕴宁最大的宽容。


忙要提醒蕴宁快别再拗着,那边儿高玉蓉却也跟着开口:


“二叔祖既是做了那等梦,又有神仙入梦捎话,自然再不会有假。宁姐儿也坚持,老祖宗何不给她个机会,成全宁姐儿的孝心呢……”


“韵姐姐莫要担心。”蕴宁也转身对聂清韵笑了笑,“宁儿知道轻重,如何也不会拿二叔祖的身体开玩笑。”


高玉蓉冷笑一声,刚想再加把火,不料蕴宁却是转过头来,冲着高玉蓉道:


“只是还得仰仗高小姐一番。”


仰仗自己?高玉蓉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是直觉有些不妙,下意识的摆了摆手:


“我可不是二叔祖的贵人……”


“你不是二叔祖的贵人,可是我的贵人啊。”蕴宁笑容却是有些诡异,“不瞒高家姐姐,我昨儿个可不也做了个梦?梦中神仙赐了我药之外,还提示说,须得府中有血缘关系的外姓小姐虔诚祈祷方可事半功倍……”


“想来想去,如今府里的外姓小姐,也就只有聂家姐姐和高家姐姐了,再加上和二叔祖有血缘一说,宁儿以为,怕是除了高家姐姐,再没有旁人了?”


说着转向高氏:


“宁儿说的可对?”


“老祖宗——”高玉蓉赶紧转向高氏,神情慌张——老祖宗那般聪明,自然会瞧出袁蕴宁不安好心才对。


不想高氏眼睛眨了眨,最后在高玉蓉期待的眼神中,冲着蕴宁缓缓点了点头:


“既是你坚持,那就,如你所愿。”


说着便直接吩咐下人速送热水过来,又有婆子上前,说是外面已然准备好香案,让高玉蓉这就去帮着祈祷……


高玉蓉小脸都有些扭曲,却也不敢反抗——方才可不是口口声声拿二叔祖的身体挤兑蕴宁?这会儿要是敢拒绝,第一个不喜的必然就是老祖宗。


好在袁蕴宁也把她自己个儿给坑了进去,待会儿徒劳无功时,还不得比自己更惨。


是以,当府里其他来给高氏请安的小姐全都到齐时,看到的就是高玉蓉直挺挺的跪在院子里的情景,相互询问之后,听说是因为宁姐儿,一时个个诧异不已——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作为老祖宗身边唯一的娘家人,高玉蓉一向很是得宠,怎么可能为了看不顺眼的宁姐儿而这般对待高玉蓉?


外面的人怎么想,蕴宁却是浑不在意,只吩咐人拿来文墨,提笔写了一大串儿药名。


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是高氏也不觉诧异,难不成这小丫头真能帮上阳哥儿不同?


待得蕴宁的药方写好,高氏却是直接着人拿了去太医院。


半个时辰后,送信的人回来,说是之前一直给二老爷看病的宋太医说,“松软筋骨、活血化瘀,于风湿症候的人应有裨益”……


高氏至此再无疑虑,又去瞧蕴宁,即便得到了太医的肯定,却依旧是面色平静,再无丝毫得意骄矜之色……


那边袁成阳已是由人服侍着泡完了药浴,从水中踏出的那一刻,舒服的叹了口气,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痛楚减轻了不少。


蕴宁亲自捧了九叶瑾的药膏过去,却是道:


“二叔祖怕是还得先受些苦,待我帮您把身体内的寒气用金针逼出来些,再抹药膏,才能事半功倍……”


“放心,二叔祖受得住。”袁成阳摆了摆手,内心却是感慨不已——之前可不是为了帮蕴宁解围,才说什么蕴宁是自己的贵人,再不想,丫头还真是自己的贵人,方才那药汤,已是可见一二。


看高氏也要跟过来,蕴宁犹豫了下:


“老祖宗不然待会儿再过来?”


实在是金针逼寒,可不是一般的痛。


“我无妨。”高氏瞧着蕴宁,神情里已是没有丝毫芥蒂,“丫头你只管做。”


眼睛却是有些发热——


之前被自己那般难为,这会儿肯出手帮阳哥儿不说,甚至还担心自己不适……


之前,果然是自己错了。


看高氏坚持,蕴宁也不再多说,只管让袁成阳躺好,取了金针,一点点捻入袁成阳的穴道之中。


初时针入极快,到得往后,却是越来越慢,更甚者最后,竟似是用尽全力才能寸进。


袁成阳一开始脸色还算轻松,却是渐渐面色苍白,只觉浑身骨髓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若非强大的意志,说不得就要狂喊出声,饶是如此,刚刚换好的衣服却是很快就再次被疼出来的冷汗浸透。


高氏瞧得心疼无比,又抬头,才发现蕴宁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明显也是累极,竟是颤巍巍起身,亲自接过采英手里的帕子,帮蕴宁擦拭起来。


足足一个时辰有余,那金针才差不多全部没入袁成阳体内,蕴宁长舒一口气,却觉一阵眩晕。


亏得旁边采英采莲忙从两旁扶住。


“总算是没有白担,‘二叔祖贵人’的名号。”蕴宁冲着袁成阳虚弱的一笑,手起处,那些金针纷纷弹出,可不是根根尽皆蒙上一层青幽幽的森寒之气!


☆、92


“可有碍?”高氏第一个上前, 询问因为脱力而软倒在采莲怀里的蕴宁,眉间是全然不加掩饰的忧心。


“无妨……”蕴宁勉强点了点头, 想要撑着站起来。


却被高氏探手按住:


“莫要起来。”


又回头招呼其他丫鬟仆妇:


“快抬个软凳过来, 扶小姐去我床上躺会儿……让厨房赶紧炖盅燕窝送来……”


又轻轻拍了拍明显有些错愕的蕴宁的手:


“你是个好孩子,都是曾祖母不好……”


还要再说, 蕴宁却是反手抓住高氏有些干燥的手晃了晃:


“老祖宗忘了, 我也姓袁呢,血脉里流淌着的是袁家的血……”


一番话说得高氏越发眼睛酸涩, 却是半晌才含着泪重重点头:


“是啊,是曾祖母老糊涂了, 竟是忘了宁姐儿才是姓袁……好好好, 曾祖母不说了……以后可记得陪你二叔祖散心时, 也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亲自张罗着让蕴宁躺下,一切安排妥帖了,才去看袁成阳。


那边袁成阳已是再次沐浴之后, 又在蕴宁嘱咐的关节处,仔细抹上九叶瑾的药膏, 听到门响回头瞧去,笑呵呵道:


“母亲这是稀罕够您那曾孙女儿,终于舍得回来了?啧啧, 您说,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疼我的老娘,这么容易就被个小丫头给抢了……”


本以为老娘别扭的性子,自是无论如何不会认下的, 不想高氏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是,谁让宁姐儿比你可人疼呢……我方才细细瞧着,咱们宁姐儿生的可是真俊,这满帝都里我怎么就觉着啊,再没有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咱们宁姐儿呢……而且宁姐儿的性子……”


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也是方才才发现,咱们宁姐儿啊,竟是像足了我年轻那会儿……”


“啊呀呀,母亲的意思是您老年轻的时候,也和宁姐儿一样好看吗?”袁成阳故意笑嘻嘻道。


高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儿子这是在打趣自己?气的抬手就去打:


“好你个臭小子,还敢拿老娘开玩笑了……”


袁成阳忙缩着身子往里躲:


“阿娘手下留情……”


人随即一翻身就避过了高氏高抬起轻落下的手。


下一刻却是和高氏齐齐傻在了那里——


要知道因风湿症太过严重,袁成阳平日里便是翻身也极为困难,没有下人从旁帮着,根本就是跟个活死人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眼下并没有外人从旁助力,自己竟然可以翻身了?更甚者膝盖方才也能稍微弯曲一些了!


“上苍保佑!”高氏的眼泪再次落下,“宁姐儿不独是我儿的贵人,也是我的贵人啊!”


房间里mǔ_zǐ 俩悲喜交集,院外边高玉蓉则却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原还想着,不过是做戏罢了,袁蕴宁还能撑多长时间不成?


如何也没想到这一跪,就是足足好几个时辰。


虽然因老祖宗发了话,其他人先后离去,终是不必忍受,被人看猴戏似的指指点点,可脸面也算是被折腾的一点儿不剩了。到了这会儿,已是又累又饿,堪堪到了崩溃的边缘。


正想着不然自己直接躺下,装晕得了,门却终于从里面打开,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高玉蓉眼睛登时一亮,哑着嗓子忙招呼道:


“烟霞姐姐……是不是老祖宗让你……”


烟霞可不是老祖宗身边第一得用之人?这么突然出来,定是为着自己才对……


烟霞却是一怔,这会儿才发现,高玉蓉还在院里跪着呢,却是脚都不停:


“老祖宗吩咐婢子赶紧去小厨房,看五小姐的燕窝好了没有,等我回来,就帮你跟老祖宗说……”


跪的太久了,高玉蓉脑袋都有些混沌了,一时有些懵懂,心说五小姐是哪个?明珠不是已经……下一刻悚然回神,袁蕴宁可不就是现在的五小姐!


一时气的肝都要疼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唰唰的就流了下来——自己在这儿丢人现眼,那罪魁祸首袁蕴宁倒好,却在房里等着吃燕窝!


竟是“腾”的一下就想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想跪了这么久,一双腿早麻了,却是再次坐倒蒲团上,一时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就呜呜哭泣起来。


慌得旁边的丫鬟忙推了推她:


“小姐莫要再哭了……眼下快想想该怎么做吧!”


什么叫该怎么做?高玉蓉一时没明白过来丫鬟的意思。


那丫鬟可不正是高玉蓉从高家带过来的?当初也是看她伶俐,高家夫人亲自选了跟在高玉蓉身边的。


这会儿看高玉蓉还没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丫鬟登时有些发急,低声提醒:


“烟霞也就是老祖宗身边的丫鬟罢了,不是老祖宗的吩咐,如何就敢去拿什么燕窝……”


要说武安侯府这样的人家,即便是高玉蓉这样寄住的表小姐,燕窝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关键是老祖宗的态度……


高玉蓉也不蠢,听了丫鬟的话,登时反应过来——


是老祖宗吩咐烟霞亲自去给袁蕴宁弄吃食的!那岂不是说,老祖宗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袁蕴宁!


至于之前处处想要跟袁蕴宁别苗头的自己,则分明是失宠了!


登时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会和袁蕴宁作对,除了看出来老祖宗不喜蕴宁特意投其所好之外,更甚者,可不是因为这几日接了程明珠不少好东西,才特意想着法子编排她?


可要真是因为这个,就被送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只没等高玉蓉想出什么合适的应对策略,那边儿禀了高氏的烟霞就回转,说是老祖宗说的,今年中秋,让高玉蓉回家过……


等丁芳华和袁烈联袂而来时,迎面就碰见了失魂落魄的高玉蓉。


高玉蓉明显想要说些什么,无奈武安侯夫妇却是脚都没停,径直往老祖宗的住处去了。


高玉蓉呆立半晌,终是缓缓转身,垂头丧气的上了自家马车,却在出了府门后,咬牙吩咐车夫:


“去纸坊街。”


纸坊街可不正是老祖宗高氏送给程明珠的那栋宅子所在?


这么多年住在袁府,早习惯了袁家锦衣玉食的生活,更甚者高玉蓉还期望着,说不得可以像聂清韵一般,成为袁家的媳妇儿……


如何也没想到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就被扫地出门。而这一切,可不全是因为自己鬼迷心窍,听信了程明珠的话所致?


只高玉蓉不知道的是,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把她的去向报给了高氏——


依着高氏的意思,不过是想给高玉蓉一个教训,让她自此后在袁家安分些,莫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自会给她寻一份好姻缘……


这会儿听了下人的回禀,却是直接熄了节后再把人接回来的心思,更甚者默然片刻,直接吩咐下人:


“以后程明珠再过来,不必告诉我,直接打发了就好。”


高氏的话,程明珠自是浑然不知,她这会儿可不是正在长公主府的客房里规规矩矩的坐着——


早在还是袁府小姐时,便隐约听说过程仲和长公主府的渊源,更甚者前些日子又从程宝茹口中听说了因着老爷子的缘故,长公主便是对蕴宁也多有看顾,更是特特送过好多稀罕东西给蕴宁。


待得两人身份交换,各归其位,程明珠沉寂了一段后,很快想到了长公主这个人。


只她自然比程宝茹聪明的多,并没有那般急功近利,直接找上门来,而是跟在程仲身边殷勤侍候了几天后,便着人时刻注意老爷子的动向,直接在半道上“偶遇”前往长公主府请平安脉的老爷子,然后便顺理成章的就跟着到了长公主府。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这不借着佳节将近的借口,程明珠就带着礼物再次登门。


只下人已经去了一会儿了,却依旧没人过来传唤自己去长公主面前,程明珠面上虽是丝毫不显,依旧坐的笔直,一副大家小姐的风范,内心却不免已是有些焦躁。


好在外面终是响起了脚步声,进来的却是一个管事嬷嬷,宁嬷嬷。


当初还在武安侯府时,程明珠跟着家人长辈外出做客时,也不止一次见过长公主,每次都能在长公主身边见到宁嬷嬷,知道这位嬷嬷是长公主身边一顶一得用的人。


能让宁嬷嬷亲自来迎,长公主无疑还是对自己很是重视的。


忙站起身形,眉梢眼角也染上了些喜意:


“如何敢劳烦嬷嬷……”


宁嬷嬷脸上却是没有多少笑意,只她一贯板着一张脸,程明珠倒也没往心里去:


“不知长公主这会儿……”


“程小姐见谅,”宁嬷嬷一板一眼道,“长公主殿下这会儿正忙着呢,却是无暇跟程小姐叙话。”


随即有两名小丫鬟过来,捧给程明珠两个盒子:


“这是长公主赐下的,程小姐且收下吧。”


说着让开一条路,明显是让程明珠离开。


程明珠捧着两个匣子,只觉狼狈至极——


颠颠儿的登门拜访,又精心准备了礼物,却是连主人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个下人就给打发了!


从前是武安侯府小姐时,何尝受过这般冷遇。


勉强敛去内心的羞恼:


“让嬷嬷费心啦,还请嬷嬷帮着转告殿下,等殿下得空了,珠儿再来拜谢殿下赐东西的恩情。”


说着又施了个礼,这才转身往府外而去。


宁嬷嬷蹙了下眉头,这位新鲜出炉的程家小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可就是一样,怎么就让人喜欢不起来呢?怎么瞧着,都是宁姐儿更贴心呢。


也不知那丫头什么时候过来,长公主可也念叨了好几次了呢……


程明珠这会儿却是已然垂头丧气的走到了大门旁,迎面就听见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忙避让路旁,正要偷眼去看,不想却有一匹马在身旁停下:


“明珠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将军府大小姐傅月明,摇身一变,成了举人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傻白甜娇美小娘子……


☆、93


程明珠仓皇抬头, 却是一愣——眼前之人可不正是暌违多日的靖国公世子方简?


方简的前面马上则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大氅身材高大的将军,分明就是骠骑大将军、驸马柳兴平了。


明显察觉到后面的动静, 柳兴平回头看了一眼, 视线从程明珠身上扫过,又不经意的收回来, 继续催马往府里去了。


被方简瞧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程明珠眼圈一下红了:


“珠儿见过简哥哥……世子爷……”


“什么世子爷,”方简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深吸一口气,小声叮嘱, “你去外面小巷里旁等我。”


自打被陆瑄一脚踹断腿, 方简可不是在家老实躺了足足一百天?


待得腿刚好, 就直接请靖国公方文礼出面,让他托人把自己送到了柳兴平麾下听命。


程明珠点了点头。


好在并没有在巷子里等多久,方简就从公主府里出来了。程明珠忙下车迎了过去, 方简也快走几步,扶住程明珠:


“明珠妹妹, 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句话说的程明珠眼泪瞬时下来了:


“简哥哥……你的腿可是全好了?”


“已经全好了的。”方简点了点头,还特意伸了伸腿,让程明珠放心。顿了顿, 闷声道,“你那里可还好?我这会儿已是在柳将军麾下做事,也在外面置办了院子,不然, 你搬过去……我也好照顾你……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我一定会帮你讨回……”


方简这话却是真心实意。


自打程明珠搬出袁家,即便他闹腾过很多次,靖国公夫妇始终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让他绝了这份心思——


一个小吏之女,如何也配不上靖国公世子的身份,别说程明珠了,就是这会儿回了袁家的袁蕴宁,他们也觉得不够格!


却不知低着头的程明珠听见他这般说,眼里神情都有些狰狞——


什么叫买了院子安排自己住下?竟是要把自己当做外室来养吗?


被噩梦纠缠了这些年,别说方简的外室,就是八抬大轿来聘自己做正妻,都是想都不用想的。


毕竟,若非方家做出了什么滔天祸事,自己身为女眷,如何也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般想着,眼前却是不期然闪出蕴宁的脸来……


方简哪里会知道,自己早被程明珠三振出局,依旧不遗余力的劝解:


“……明珠你放心,不过是暂时委屈你一下,等有朝一日我继承了爵位,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进了方家门……”


“简哥哥,”程明珠红着眼睛打断了方简的话,“你的心意我懂……可我,不想拖累简哥哥,不想你为了我,惹伯父伯母生气……要是简哥哥因为我过的不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眼下可以和简哥哥匹配的,是我表姐袁蕴宁……不是我这个小吏之女……”


又强颜欢笑:


“简哥哥不知道吧?宁表姐这会儿已是恢复了容颜,生的好看的紧呢……听说就是陆阁老家的公子也是对宁姐姐青眼有加……宁姐姐的身份才配得上靖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珠儿今世却是和哥哥无缘了……我要走了,简哥哥不要再跟过来,不然我一定会生气的……”


说着,低头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就吩咐车夫离开——


方简的性子,程明珠自诩最是了解。可不是那等睚眦必报的?若然单单说让他冲着武安侯府的家世去,怕是断然不允。可若抬出陆瑄这个人,十有八九会动心。毕竟,自打陆瑄一脚踹断了方简的腿,两家大人表面上还没撕破脸,方简却已是恨毒了陆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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