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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6)(2 / 2)

既然自己暗示袁蕴宁是陆瑄所爱,方简要愿意成全那才会怪。


这般想着,眼前不期然闪出陆瑄卓然傲立的身影,却是长叹一口气,倚在车厢之上——想要和陆瑄牵手,这辈子都不要想了。只自己得不到的,袁蕴宁也别想得到。


“明珠——”方简顿时发了急。


还要去追,却被小厮心惊胆战的拦住:


“公子,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好,要是让公爷和夫人知道您去寻程小姐,您不过是挨顿骂,程小姐的日子跟着不好过就麻烦了……”


口中说着,却是出了一头冷汗——实在是出门时公爷特地吩咐过,让看好了世子,说是但凡知道他敢去找程明珠,第一个就打断跟随的小厮的腿……


“混账东西,要你饶舌!”方简却是抬起脚,当胸就踹了过去。


那小厮在地上连打了个几个滚,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哼都不敢哼一声。


方简却依旧余怒未消,神情阴沉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吩咐道:


“去千奇百趣园买几盆花,后日爷要去参加斗花大会。再挑些好看的,给明珠送去……”


口中这般说着,脸上却是殊无一点向往之意——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方简恨不得对方死的人,那就非陆瑄莫属了。


身为靖国公世子,方简从小到大何尝受过半分委屈?


也就在陆瑄身上,接连栽跟头。更甚者,腿被踹折了,别说从陆瑄身上讨回来,除了陆家着人送了些药过来,那陆瑄根本连面都没露!


这等奇耻大辱,可不是让方简每每想起,便如烈火焚心,夜夜难以入眠。


也因此,听说陆瑄正在备战来年春闱,方简当即便决定谋个差事——


等自己成了陆瑄的上官,定要把他千刀万剐,让他知道,这世上有的人是他绝不能惹的。


毕竟以恩荫入官,再有靖国公府的影响,方简自信,想要升官还不是易如反掌。


至于参加进士考试的陆瑄,三年一次的大比,说不得十年都不一定能榜上有名!


且以陆家的家世,真是求个恩荫的话,说不好比自家还要容易,陆瑄却不得不用最笨的方法进入官场,足见在陆家地位之低……


只再怎么说,陆瑄依旧是陆家子,也不好直接杀了了事,就如同上次同陆瑄发生冲突,陆阁老之所以不愿意低头,可不也是为了陆家的颜面着想?


更甚者又有锦衣卫从中搅局……


这口气憋了那么久,先收取一点儿利息自是再好不过——


本就因为明珠的位置被夺,让方简深恨蕴宁,这会儿得了程明珠提醒,也立时记起,当初一再在陆瑄手里栽跟头,可不也是和袁蕴宁有关?


等那袁蕴宁闹死闹活的要嫁给自己,自己再转头迎娶明珠,到时候也算是帮明珠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甚至方简连袁家的反应都想到了——


即便那丑女现在已是冠上了“袁”姓,可要是袁蕴宁自己不自爱,便是袁家人又能奈自己何!


看方简并没有追过来,程明珠长舒一口气之余,又有着隐隐的失落。


而在进了自己住的院子后,这失落很快就变成了愤怒——


派去袁家的仆妇回来了,却转告自己,根本连老祖宗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回来了!


后天就是斗花盛会,这样的机会,程明珠自然不会放过。


今儿会去公主府,可不是想着,万一长公主殿下肯带着自己一起前往,到时候自己也算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后来没见着长公主的面,倒是得到一张斗花盛会的请帖——


那宁嬷嬷的话,长公主是不会去的,这帖子却是长公主让送给老爷子程仲的。


程明珠拿了就随手扔到了车子里——


不能沾长公主的光,一张送给老爷子的帖子,她自是不稀罕。毕竟,还有袁家老祖宗高氏这个再坚固不过的靠山在呢。这么多年来,高氏对自己的宠爱可不是假的,更甚者自己最后还舍命“救了”高氏……


即便离开袁家时,高氏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这个三进的宅院和满院的仆人之外,还有两个繁华地段的商铺,以及京郊一个二三百亩的农庄。


合在一起,价值之高,远远超过栖霞山庄。


普通人的话用以酬报救命之恩,自是够了,程明珠想要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身外之物要握在手里,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高氏的宠爱。


程明珠自信,只要她明日里到袁家走一趟,后天老祖宗十成十会亲自带了自己去花会走一趟。


如何也没想到,最有把握的高氏那里突然就出了变数。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明珠脸色已是铁青。


“好像说是,离家的二老爷,袁成阳,回来了……”那婆子本也是袁家出来的,也有些门道,碰了壁后赶紧找人打听,可惜除了这一点,却是一无所得。


“二叔祖?”程明珠脸色变了下,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是袁蕴宁求到了二叔祖跟前?”


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毕竟,袁成阳虽是不良于行,却最是爱护家里后辈,偏是高氏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有对袁成阳这个小儿子,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气的咬牙:


“袁成阳怎么不死在外面!还有那个臭丫头,还真是好运道!”


正自气闷,又有下人说了高玉蓉之前到访的事:


“……高小姐的模样似是极为伤心,又说是要回高家,还给小姐留话说,让小姐得空了去见她……”


“什么阿物,也敢让我去见她!”程明珠这会儿已是再无怀疑。连高玉蓉都被被打发走了,可见果然是因为袁蕴宁的缘故。


至于说高玉蓉留的话,程明珠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程明珠心里,高玉蓉不过是叮在袁家人身上的寄生虫罢了,这样的人,哪里值得自己费心?


更别说现在还被袁家给赶走了,自然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了。


半晌咬牙:


“去一趟柳家,告诉柳娇杏,让她后天来寻我便是。”


去花会的帖子她自然有法子弄来,可怕是都没有从长公主府拿的这张有面子。


又写了个纸条,找来心腹,低声嘱咐:


“不管想什么法子,一定要把纸条亲手交到袁钊霖手里。”


☆、94


松庐书院。


还未到卯时, 书院中已是人影憧憧。郎朗书声回响在书院的每一个角落。


也不怪学子们这般努力。


实在是距离来年春闱已是不过数月时光,书院学子又以出身寒门居多, 这样三年一次的机会, 自是弥足珍贵,准备来年参加春闱的举子们早已是三更灯火五更鸡, 甚至若有可能, 恨不得夜夜不眠才好。


在这批举子的带动下,整个书院都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备考时间。


别说清晨这样的好时光, 便是白日饭时,大家也俱是行色匆匆, 甚至嘴里嚼着馒头, 摇头晃脑大声吟咏的也是大有人在。


当然, 也有例外。


比方说书院里年纪最小的陆瑄。


这厮起的倒是很早,可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读书, 而是绕着山跑一圈,等他回来时, 往往已是天光大亮。


一身的棉布衣袍却难掩其俊美,两手还各提了满满一担柴禾,在崎岖山道上奔跑, 更是如履平地。


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场面太过辣眼睛,毕竟,松庐书院招生极严,是众所周知的,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被汪松禾收入门下,这样的机会,当然应以读书为重。


哪有人到了书院放着大好时光不读书,却是和个武夫一般跑去打柴?


再加上陆瑄的加入根本就是无声无息,根本不是和大家一般参加春季的统一考试入学的,更让众人有些不舒服的是,虽然老师授课时,陆瑄也是和大家坐在一处,却很少和大家一起练习老师布置的题目,倒是有人见他捧了策论之类的东西,从汪松禾房间里出来,如此以来,便有那自诩才华过人的清高者对他颇是有些腹诽。


以为这人怎么瞧怎么是不学无术的马屁精之流,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入得了汪山长的眼。


只他们也就敢腹诽罢了。


实在是那陆瑄年纪虽小,偏是练武的缘故,身上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慑人气势。


所谓敬而远之,说的就是陆瑄在书院中的情形了。


若非有数月前恶狼伤人的意外事情发生,说不定陆瑄这几个月的求学就会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也就是两月前,书院里几个学子,深觉天气酷热,一大早便相约跑去山顶读书,不想却是路遇一头瘸了一条腿的狼——


山上经常有猎人设置的陷阱,那狼的模样明显就是掉到陷阱里了,也不知如何跑出来的,明显已是饿坏了,竟是晕头晕脑的就冲进了书院,更甚者还咬了一个路过的学生,等书院其他人闻讯赶来时,正瞧见陆瑄抬腿,轻轻松松一脚就把狼给踹死的情景。


陆瑄凭着这一战一举成名。大家再不敢小瞧这俊美少年,更甚者还有人借此和陆瑄搭上了话,不接触不知道,这一交流才发现,这少年年纪虽小,却正经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但凡给他提的问题,就没有他不会的……


至此大家才恍然,怪道汪山长会收录门下,这少年的书读的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直到此时,才算彻底接纳了陆瑄。以致现在陆瑄手提着两担柴禾从山上健步如飞下来的场景已经和郎朗的读书声一般,成为书院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甚至,在陆瑄的带动下,也有其他书生闲来无事跟着上山跑一圈,之前没跑过还不觉得有什么,等跟着跑了些时日,发现效果还真是好,不独腰不疼了,腿不抽筋了,跑完之后,读书的效率还增加了。


就连汪松禾,也兴致勃勃的跟陆瑄学了一套太极拳,每日一大早都要在空旷的山坡上打半个时辰才好。


是以,现在,大家瞧见陆瑄,再也不会装作瞧不见了,或报以善意的微笑,或直接就开始调侃:


“啧啧,陆小瑄,你生的这般好看,小心以后连媳妇儿也娶不上啊……”


即便陆瑄照旧板着一张脸,并没有与人说笑的意思,大家也是丝毫不在意,毕竟大家也都知道,陆小瑄也就是不善与人交往了些,却是天生的一颗热心肠啊。


至于唯二不愿意晨读的另外一个人,则是汪松禾的老乡、来自江南的虞秀林。


只和陆瑄是出去练功不同,虞秀林则根本就是贪睡。


用他的话说,春秋季不冷不热,不睡觉干嘛?夏天就早上那会儿凉快,不睡觉干嘛?还有比冬天早上的热被窝更舒坦的吗?不睡觉你傻不傻?!


这番话真是迷之有理啊!


只可惜大家都忙着读书呢,可没有时间陪虞秀林这个富二代胡天胡地睡大觉。


本来虞秀林也想把这套理论灌输给陆瑄的,连光明正大的理由都想好了——


不就是每天要往灶上送两担柴吗?


放心,哥哥包了。两担柴算什么,咱不能砍柴,咱还不能让人去买吗。


所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别说每天两担柴,就是二十担柴,哥哥也不在话下——


当初陆瑄一脚踹死恶狼救下的倒霉催学子,可不就是虞秀林?


只这样的话在见到一日来山上见陆瑄的荆南荆北时,就再没有提过了——


虞家是皇商,不独钱多,就是看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即便陆瑄没有说过自家是干什么的,可见了荆南荆北之后,虞秀林立马意识到,陆瑄的家世绝不是山里哪个樵夫之子这样的无稽之谈。毕竟真是樵夫之子,怎么可能认识那样两个气势不凡,比自家老爹都让人怵得慌的煞星。


往常这个时候,虞秀林可不是还在睡着吗?


今日却是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


前几日就收到了家里的信,让自己今日务必要请下假来,陪着妹妹虞秀月参加帝都一年一度的斗花盛会。


要从书院往帝都赶,可不得这会儿就得起床?


虽然一万个郁卒,虞秀林还是苦着脸挣扎着从包成了蚕茧一般的被褥里钻了出来。


双目无神的瞥了一眼旁边早已空空如也的床铺——


书院大多是两人间,虞秀林可不正好和陆瑄一间房?


往常一睁眼,陆瑄可不已晨练回来?一开始虞秀林是瞧着陆瑄的美色才能平复起床气,不想只大饱眼福了一次,就被察觉,从那后,算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每每看虞秀林明明醒了还在被窝里抱着被子和抱着美人儿一般恋恋不舍辗转反侧,陆瑄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人拎起来,直接送到门外边呆着去。


从前虞秀林还有意见的紧,以为都是男人嘛,看看还能少块肉不成?大不了自己也光着,让陆小瑄看过去不就好了吗。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就虞秀林这样的,陆瑄一根指头都能点倒。


屡屡抗议无效以后,也只能认了。


更甚者,这人就是个受虐体质,渐渐的倒还习惯了这种起床方式。


可惜今日,却是再别想这么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了。


虞秀林生不如死的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从床上爬起来,不想刚穿好里衣,就有熟悉的急促脚步声传来。


虞秀林先惊后喜——这咚咚的声响,听着怎么像是……


门随之被推开,可不是陆瑄正跨门而入?


“好瑄瑄——”虞秀林登时感激的热泪盈眶,“你这是怕我起不来,又特意赶回来了?”


太过激动,竟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下来,就要朝陆瑄扑过去。


陆瑄瞥了他一眼,随即往旁边侧身,虞秀林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收脚,朝着敞开的门就冲了过去,然后不出意料的绊在门槛上,整个人朝着门外栽了过去,索性陆瑄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用脚帮他拦了一下,虞秀林才不致跌的太惨。


这边躺倒门外,那边门随即关上,连带的还有床上摆着的衣袍被丢了出来。


虞秀林终是彻底清醒,却是嚎哭一声:


“真是郎心似铁啊!”


竟是一边悲悲切切的抱怨着,一边拽过身上的袍服慢条斯理的穿上。


陆瑄也不理他,只管麻利的换好衣服,束好头发,然后神清气爽的拉开门。


虞秀林正在束腰带,听见门响来不及系好,陆瑄已是迈步而出,登时悲愤至极,以手掩胸道:


“不许我看你换衣服,为何要看我换……”


却被陆瑄抬起的视线把下面的控诉又给吓了回去,无比自如的又切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陆小瑄,你是不是要下山啊?咱们俩一块儿好不好?”


会这样猜测,虞秀林可是有依据的,毕竟陆瑄根本就是个武痴,平日里别说刮风下雨,就是打雷下冰雹,不到点儿他也绝不会从山上回来。


这也是虞秀林闹不清陆瑄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根本原因——


两人就住在一间房里,陆瑄的穿戴,别人看不出来,虞秀林却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瞧出,每一件衣服的衣料俱皆上乘。


可你要据此就断定他是个家世了得大少爷吧,人家却偏是整个书院里最能吃苦的。


不管书院提供什么样的饭菜,都能吃得香甜无比,还有这练功的劲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时间久了,虞秀林也就懒得费心思去猜了。


今儿个陆瑄突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十有八九是出去办事儿。


“你看这天还黑着呢,我和你一起,咱俩也做个伴不是?”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希望,虞秀林依旧尽力忽悠,“我知道你不怕狼虫虎豹,可说不好有什么山精鬼怪之类的呢……”


就在虞秀林口干舌燥,以为陆小瑄十有八九还是会一骑绝尘把自己抛下时,陆瑄终于回头,却是伸出手:


“我数十下,你要是准备好,就带你一起下山。”


嘴角却是微微弯起——


曾经漂泊天涯,一个人两三年也不觉得有什么,再不想在山上呆了几个月,心里就跟长草了一般,总想回去。


甚至这么黑漆漆的,一想到很快就能在斗花会上见到蕴宁,陆瑄止不住的想要笑,连带的也终于对虞秀林大发了一回慈悲。


虞秀林明显被突然而至的幸福给砸晕了头,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陆瑄已经快数了一半了,登时惨叫连连:


“陆小瑄,从头数……”


☆、95


晨光熹微, 山峦叠翠,鸟声啾鸣中, 两骑马从山上飞驰而下。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再如往日般总绷着一张脸小老头般的少年多了青春的朝气下,越发显得俊美无双。


难得瞧见陆瑄这般意气风发的一面, 虞秀林不免打趣:


“陆小瑄今儿个可是有什么喜事?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然说出来,让为兄跟你一块儿乐呵乐呵?”


“有什么可说的?”陆瑄瞥了他一眼, “不过是和你一样罢了。”


虞秀林却是明显会错了意,腆着脸道:


“连山精鬼怪都陪着为兄面对了, 不若再跟我去斗花会上见识见识?内务府总管你知道吧, 手里很多好东西呢, 到时候为兄帮你引见引见……”


就凭陆小瑄这盛世美颜,定能迷倒内务府总管一干女眷……


“吃饱了撑的吗?”陆瑄瞥了虞秀林一眼,哼了一声——什么内务府总管, 与自己何干?要不是为了蕴宁,自己会下山?


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 自打蕴宁回了袁家,陆瑄可不是再没有机会见着蕴宁?


本来陆瑄的意思,这就向袁家求亲, 如何也要先定下名分才好。


不想从来都是对儿子婚事急的不得了的陆阁老这次却是稳住了阵脚,坚持等陆瑄春闱过后再使冰人上门。便是找的理由也光明正大的紧——


眼下再是有个举人身份,说到底依旧是白身,这么求娶袁家女, 你陆瑄怎么好意思?又如何对得起人家?


把个陆瑄气的哭笑不得——什好意思不好意思,分明是怕自己春闱时变卦弃考,拿婚事来要么挟自己罢了。


要说陆瑄可不是最不吃这一套?可也得看什么事情。


私心里,陆瑄真真是看不得蕴宁受一点委屈——


这些日子,帝都关于袁家嫡女的传闻也是甚嚣尘上,恢复了本来身份的程明珠也就罢了,便是回归了袁家的蕴宁也没有落一句好话。


甚至还有人挖出之前蕴宁顶了数年的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一时流言蜚语满天飞……


陆瑄听闻,真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自己如何护着还担心会受丁点儿委屈的女子,却被人这般轻贱!竟是少见的应下了陆阁老的条件——等自己春闱高中,再亲自登门提亲!


当然,陆瑄同时也跟父亲要了一个保证,那就是这之前,须得严防死守,决不许袁家那边横生变故……


“也是。”虞秀林长长叹息一声,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迷倒内务府总管有什么用,关键得把萃香阁拿下来才好……呀!”


却是一根马鞭朝着脖子卷了过来。


虞秀林吓了一跳,忙往外拼命的推那根和毒蛇般缠绕在脖子上的黑黝黝马鞭,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陆小瑄,啊,不不不,陆小爷,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亏得陆瑄手上没有使力,那马鞭就始终吊在虞秀林脖子上,没有更进一步。


“难不成,那萃香阁的主子,是陆小爷您的旧识?”虞秀林试探着道。


陆瑄哪里耐烦跟他打机锋,瞬间收紧马鞭,眼神危险:


“这时候了,还想诓我?嗯?”


虞秀林心里一咯噔,之前只说那两个上山来寻陆瑄的汉子身上气势颇为让人忌惮,这会儿对上气势全开的陆瑄,虞秀林才真是彻底懵了,竟是再兴不起一点儿胡搅蛮缠的念头:


“好好好,我投降!不过我先声明,哥哥我对萃香阁的主子,真是没有一点儿坏心眼……”


之所以会认定陆瑄应该和萃香阁有关系,可不是虞秀林察觉,陆瑄房间里放有几小瓮果酒,上面无一例外,都有萃香阁的标记。


作为眼下帝都风靡的胭脂水粉铺,萃香阁的名声之响,说是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可如果说出胭脂水粉是萃香阁的本分,生产果酒这点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再加上上面的标记,虞秀林有理由相信,陆瑄怕是和萃香阁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只他也曾拐弯抹角询问过,却没有在陆瑄那里得到一点儿回应。


恰好今日共同下山,且萃香阁的事也已是迫在眉睫,虞秀林才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现在看陆瑄反应这么大,也瞬时悟了——


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


只陆小瑄气成这样,怕是和萃香阁主子的牵扯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当下再不敢顾左右而言他,老老实实道:


“……阿瑄你既是知道萃香阁,想必也知道他家的胭脂水粉有多好……”


不止一家内眷见证了如何从肤色暗沉容颜老去到白里透红寻回青春的奇迹。


且那香味,也不知人家是怎么调配的,香味悠远,久而不散,即便每个人喜欢的味儿道不同,可有你没想到的,就没有萃香阁没有的。


以致到了眼下,帝都贵女,莫不以能买到萃香阁的胭脂水粉为荣,甚至这股风气还随着进京述职的官员传到了外地。


各地商家纷纷赶至帝都,简直能把萃香阁的门槛都给踩塌了。


甚至还有拿不到货的,直接在临近萃香阁的客栈包房子住下,见天就盯着萃香阁的门,带动的旁边客栈生意较之大比时还要兴隆。


这样的兴盛局面,自然就会有人艳羡,更有人眼红不已。


“我们虞家可没有对萃香阁动什么坏心眼……”看陆瑄神情一寒,虞秀林忙摇头,傲然道,“凭我们虞家的财富,还不需要对个胭脂水粉铺子动什么歪脑筋。”


虞家至今已是三代皇商,家里的银子那是海了去了。且虞家有祖训,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否则,再多的钱财也不能长久……


“是吗?”陆瑄斜了虞秀林一眼,“我记得不错的话,后宫的胭脂水粉就是你们虞家掌总,胭脂水粉的分量在你虞家分量可也不轻啊!”


因对长子寄予厚望,陆阁老常日里可也也经常带些朝内不重要的消息让陆瑄帮着参详,似虞家这个层面上的,陆瑄掌握的可不是一家两家的事。再加上过目不忘之能,是以第一次见面时知道了虞秀林的名字,就立即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甚至连家族排行、精明过人、爱扮猪吃老虎等等特点都一清二楚。


虞秀林登时就怂了,颇有些牙疼的模样——这陆小瑄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调查了个底儿掉,反观自己却是除了确定陆瑄应该和萃香阁有关外,连他是那家子弟,都一无所知。


从小到大,只有他坑别人的,还是第一次丧失了主动权,只能任人摆弄的:


“所以,我家里才想,最好能提前结识萃香阁的主子……不瞒兄弟你说,你既然调查过,当也知道,我虞家做事有君子之风,从不会强人所难,可虞家这样,不见得别家也会如此吧,比方说近来在帝都风头颇劲的,秦家……”


秦家也是来自于江南,甚至这之前一直都是屈居虞家之下。


可也不知他们傍上了那位大员,进来在生意场上风生水起,更在前几日一举击垮了之前和虞家起名的东城郡巨富姚家,直接和虞家平起平坐了。


强力接手了姚家进贡皇朝的桐油生意之外,现在又瞄准了虞家。


只一则虞家累世巨富之下,底蕴之深自非姚家这样的新贵所能比;二则虞家颇为注意培养后辈,至如今,入朝为官的人数也颇为可观,更有他的二叔也就是虞秀月的父亲,如今做到一省学政之职。秦家自是不好再用强力,却是瞄上了萃香阁——


等把萃香阁抢到手,可不就等于直接掐去了虞家一条重要支柱?


“秦家?”陆瑄蹙了下眉头,却是瞬间忆起,之前陆珦被人坑的差点儿上了庆王的大船时,好像参与的人也有姓秦的?


难不成,这秦家,和庆王有关?


这话当然不好跟虞秀林说。


只事关萃香阁,陆瑄却是一下上了心,思忖片刻:


“你若是想要结识萃香阁的主子,我倒可以从中牵线……”


“只一点,你且记着,你们家只有一次和萃香阁合作的机会,若是错过,从此后就再也休提!”


萃香阁眼下果然是太招人眼了,最好的法子,当然是隐藏锋芒。本来陆珦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但凡陆瑄说一声,陆老三绝对大喜过望——毕竟,能帮上自己九弟的忙,还有比这更荣幸的吗?


只陆瑄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一世是娶定了蕴宁的,陆珦打理的,毕竟是家族庶务,若是和蕴宁的东西牵扯到一起,将来怕是于蕴宁颜面有碍。


之前还有些犯愁,这会儿却发觉,虞家倒是一个好的选择。


当然,到底如何,还得蕴宁拿主意。


大不了,这事就自己背着,如何也不能让蕴宁有什么不开心才好。


至于说那什么秦家,最好长眼睛,别对萃香阁打什么坏主意才好……


“陆小瑄你真能让我见着萃香阁的主子?”不成想这么容易就心想事成,虞秀林简直大喜过望,“好我的陆小爷,您老说吧,想要什么犒劳,我这就着人送到府上……”


能借此探探陆小瑄的底儿更好啊。


不想却被陆瑄一眼看穿心思:


“不用那么麻烦,待会儿斗花盛会上见吧。”


斗花盛会上见?


虞秀林分明就有些迷糊——陆小瑄的意思是,他也要去?甚至,哪位萃香阁的主人也会到场?


下一刻登时一惊,那岂不是说,他们两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


毕竟,自己也是沾了秀月妹妹的光才能陪同前往!


☆、96


和陆瑄拱手作别, 虞秀林还一脑门子的官司,很是有些不在状态——


要说皇朝陆姓确是威名赫赫, 可扒拉了那么多人家, 虞秀林也没找出来一个能对上号的,总不会是朱雀桥那边的陆家吧?


自己却先否定了, 毕竟, 还有哪家的学问能比得上朱雀桥那里的陆家啊。陆阁老本人分明就是比任何一个大儒都厉害的大儒,家族子弟哪里用得着投到旁人名下?


想的太过入神, 连虞秀月的马车到了旁边都不知道。


“六哥——”虞秀月又唤了声。


虞秀林恍然回身:“九妹。”


虞秀月探头顺着虞秀林发呆的方向看了看:


“方才那位,也是六哥的同窗吗?”


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好奇——


当初六哥能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拜入大儒汪松禾门下, 已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睛, 方才那少年瞧着年纪更小, 怕是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吧?竟然也能成为汪松禾的弟子?


“是啊。”虞秀林也是心有戚戚然。有句老话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亏自己之前还自视甚高,见了陆小瑄才知道, 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虞秀月还要再说什么,又一阵车驾辚辚声传来, 两人回头,却是一群护卫正簇拥着两辆大车飞驰而来。


街上众人纷纷闪避。


看对方煌煌气势,出身定然不凡。


不待虞秀月开口, 虞秀林就已是示意车夫往路边靠些——


要说京城里,可不是官帽子最多?别看叔父堂堂学政,于地方而言也算一方大员,放在帝都却委实不够看。


那马车哗啦啦很快驶了过来, 依稀能瞧见马车上一个篆刻的“柳”字。


这般威风,难不成是当朝驸马、骠骑大将军柳兴平的家眷?


不然还真想不出,还有哪家姓柳的敢在帝都大街上这么横冲直撞……


正自思忖,不妨马车上的帷幔呼啦一下掀开,一个容貌平平却是一脸傲气的少女从车里探出头来,横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虞秀林一眼:


“死胖子,乱瞧什么呢!再敢乱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因为好吃懒做,虞秀林可不是一副圆滚滚的身材?


再想不到给人让了道,还要被骂一声“死胖子”,虞秀林好险没当场暴走。


旁边的虞秀月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哪家的小姐?也太彪悍了吧?


倒是旁边有知情者“噗嗤”一声就乐了,一边摇头一边冲着虞秀林兄妹笑道:


“别人也就罢了,这位小姐,真是骂了你,你也得受着……”


“看您的模样,认得这是哪家的小姐?”虞秀林气的不停原地转圈,“什么小姐啊,怎么瞧和那些乡野泼妇也没什么两样了……”


一番话说得那看热闹的更加乐不可支:


“别说,您这话还真给说到点上了。这位柳小姐名动帝都的,可不就是她的泼吗!您要问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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