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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2)(2 / 2)

亏得胡敏蓉见机快, 忙让人上前掩住了她的嘴,又连拖带拽强行送去了客房。


其他人见势不妙,也纷纷告辞离开。


一片扰扰攘攘中, 蕴宁和聂清柔手挽着手从一片梅林中绕了出来,两人瞧着气色极好,明显很是畅快的模样。


胡敏蓉正好亲自送胡敏君到客房后回转,瞧见两人, 脸色瞬时难看至极,视线绕过聂清柔,最后定格在蕴宁身上,那模样恨不得把蕴宁身上云霞般灿烂的斗篷上盯出个窟窿来才好,好半晌阴□□:


“清河县君这是从什么地方过来?方才宴席上不告而别,又去了哪里?”


“你也知道我是清河县君,”蕴宁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胡敏蓉死死盯着自己是要做什么——


本想着即便庆王府有什么阴谋,也该是庆王世子周珉或者云阳郡主,可怎么瞧着,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这胡家大小姐的影子呢?


“胡小姐这么一直盯着我,就不累得慌吗?且本县君要去哪里,就凭你,有何资格置喙?”


胡敏蓉脸上血色瞬时褪尽——


袁蕴宁竟然知道自己的打算不成,不然如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或者说,事情之所以会成了这个样子,也十有八、九是她从中捣鬼……


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的胡敏蓉那受过这等挫折,看蕴宁要走,如何肯答应,恨声道:


“袁蕴宁,你站住——”


只她动作快,却有人比她动作还快,却是世子周珉听说后面出了事,忙不迭从前面赶来,远远的就瞧见满面怒色的胡敏蓉正和妹妹对峙。


忙快步上前:


“云阳,蓉表妹,你们……”


却在瞥见蕴宁的容貌时,很是吃了一惊——


这女子虽是着一袭和云阳一样的斗篷,却分明并非云阳。


而让周珉震惊的倒不是蕴宁衣衫的精美,而是明妍大气的美丽容颜,在云蒸霞蔚的织锦斗篷衬托下,简直连深冬的寒意都能驱散的干干净净……


不觉蹙了下眉头:


“这位小姐是……”


“我姓袁。”蕴宁淡然道。


“清河县君?”


这是庆王府,竟有人敢对自己的心上人、蓉表妹不敬,由不得周珉不恼火。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周珉脸色顿时有些发僵。


“世子爷,您可来了,您不知道,这位袁小姐刚才怎么呵斥我们家大小姐的……”说话的是胡敏蓉的丫鬟秋彤。


平日里周珉经常到胡家去,这些丫鬟如何看不出来庆王世子对胡敏蓉的情意?这会儿瞧见周珉,自然喜出望外。


哪里想到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周珉沉着脸打断:


“住嘴!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还不快给清河县君赔罪?”


“啊?”那丫鬟登时张口结舌。她身后的胡敏蓉也死死咬住了嘴唇——


明明是她自己说动周珉把视线转向蕴宁的,可周珉不过迟疑了这么一会儿,就干脆利落的站到了蕴宁那边,公然给自己没脸,依旧让胡敏蓉接受不了。


“我这表妹也是被家人娇惯坏了,真是有哪里不妥,还请县君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周珉态度不是一般的诚恳。


蕴宁点了点头,只觉得这庆王府处处古怪,明明周珉之前为了程明珠,讨厌自己什么似的……


自然无意久留:


“世子言重了,我和聂家妹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不待周珉挽留,便即转身而去。


周珉又送了几步,这才转身,正瞧见胡敏蓉离去的背影,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蓉表妹——”


胡敏蓉站住脚,低垂的眼眸,盈盈的睫毛,竟是柔弱的有些可怜的模样:


“表哥,没有帮到你,对不起……”


“蓉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周珉放低声音,已是心疼不已,甚至后悔方才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半晌,却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今儿个见到皇后了……”


这也是周珉急于求娶武安侯之女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直病歪歪,甚至几度传出死讯的皇后娘娘不独没死,竟然还从幽闭的宫苑中走出来了。


别说周珉震惊,就是太后知道了,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皇后乃是国母,周珉这些世子,既是为了承嗣而来,自然在皇后能视事的第一天就赶去拜望,一众世子中,皇后也没表现出对谁特别青睐,可周珉就是觉得,皇后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发冷。


也因此,周珉对蕴宁就更加势在必得——


皇后重新出山,势必意味着后宫势力重新洗牌,便是前朝势力也会有变化,皇祖母再做什么事必然遭受掣肘。


能尽快把袁家给争取过来,无疑等于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怎么可能,皇后不是已经快……”意识到不妥,胡敏蓉后面的话旋即止住。


却是隐隐觉得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全是假的。”周珉摇了摇头,今儿个见到的皇后虽然不是红光满面,却也是颇有精神,哪有半点儿病入膏肓的样子?


“除夕那日,内外命妇入宫觐见,将会有太后并皇后一起主持。”


胡敏蓉眉头蹙的更紧,毕竟,皇后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出现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了!


半晌才放缓了声音:


“表哥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以表哥之能为,我相信一定可以心想事成。这次没有帮上表哥,蓉儿很愧疚……”


一番话说得周珉心头火热,含情脉脉的盯着胡敏蓉:


“蓉儿莫要这般说。表哥知道,你很好,很好……你的好,表哥都会记在心里……”


说了一半却又顿住,冲胡敏蓉身后一点头:


“云阳,你这会儿如何?”


胡敏蓉回头,正瞧见云阳郡主和站在她身旁的胡敏君,两人视线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冰冷,一颗心不觉“忽悠”一下:


“云阳妹妹,阿妹……”


云阳郡主却是已快步上前,扬手就给了胡敏蓉一巴掌:


“所以说,是你,特意领着她们过去,看我出丑对不对?”


“云阳,你做什么?”再没想到妹妹会突然打了自己的心上人,周珉脸色难看至极,上前用力攥住云阳郡主的胳膊,“蓉儿是你姐姐,你怎么敢动手打她?”


“是吗?”云阳郡主一下甩开周珉的手,瞧着胡敏蓉的眼神却是和要吃人相仿,“我还以为要改口叫‘嫂子’呢。”


一直冷眼瞧着的胡敏君则冷笑一声,脸上现出一副报复成功的快意。跟着云阳郡主的脚步扬长而去。


周珉气的脸色都青了,便要举步去追,却被胡敏蓉拉住:


“表哥,别……”


又苍白着脸瞧着周珉:


“表哥是不是也以为我是故意的?”


口中说着,脸上突然现出些决绝的神色: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这就进宫去找太后娘娘。”


口中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的云阳郡主冷笑一声,一下站住脚:


“想要找皇祖母告状吗?我奉陪到底。”


“来人,备车,本郡主也要进宫。”


两人一个是太后的娘家孙女,一个是亲孙女,又都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既是说要进宫,自然很快就得了准信。


胡太后这会儿刚用过午膳,正歪在凤塌上歇着呢,听说两个孙女一起过来,自然全宣了进来,还派了大宫女去外面迎了迎。


宫女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只是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胡太后就有些奇怪,一眼瞧见进来的两人,轻轻放下茶碗,挥手让正帮着捏肩的宫人退下:


“看来哀家平日里果然太宠着你们了,这一个个的都学会到慈宁宫摆脸色了。”


“太后,”顶着个巴掌印的胡敏蓉抢先“噗通”一声跪下,含泪道,“是蓉儿不好,累的云阳郡主和世子起了隔阂,还请太后责罚。”


“蓉姐姐果然够贤惠啊,这就开始操心起庆王府的事了……”眼睛红肿的云阳郡主也跟着跪下,却明显依旧余怒未消,却在触及太后有些浑浊的眸子时,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胡敏蓉的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趴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个头:


“太后,蓉儿有一句话,想要说给太后听。”


“蓉儿从小蒙太后恩典,放在身边亲自教养,蓉儿心里,感激不尽,无时无刻不想着,能为太后分忧……不想却是做错了事,不独没有帮上忙,反而让太后跟着烦心。蓉儿这会儿厚着脸皮过来,不是想要替自己解释什么,而是想请太后给蓉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蓉儿斗胆请太后把蓉儿指一个人家……”


再没料到胡敏蓉能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便是云阳郡主也有些傻了——


所以说大正脸皮最厚的分明是胡敏蓉啊,竟是求着太后给他指人家,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周珉跨步进来时,正听见胡敏蓉红着眼睛道:


“……眼下文官中明显是陆家威望最着,太后若然把敏蓉指配陆家公子,不拘嫡支抑或庶支,即便不足以让陆阁老归心,却也能让皇上不敢再信陆家……”


分明是要拿一生的幸福当赌注,也要帮自己赢得天下。


一时大为激动:


“表妹,不可……”


倒是上座的太后默然无语,明显是有些动心的。


胡敏蓉心里欣喜,面上却是悲伤,又磕了个头道:


“当初太后告诉蓉儿,既是背负了家族的荣耀,就必要为家族尽力,蓉儿牢记在心,但凡能为太后效力,蓉儿虽死无憾,还望太后成全……”


死?有那么凄惨吗?云阳郡主简直觉得好笑至极,那可是陆家啊,帝都多少贵女以嫁进陆家为荣,怎么到了胡敏蓉口里,就好像多委屈了她似的?


好半晌,上首的太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什么死不死的,眼瞧着就是大节下了,莫要再说这些晦气话。再过几日,就是春闱,哀家到时瞧瞧,可有合适的人选……若然是那等没出息的,即便家世再好,可也配不上胡家的女儿,哀家总要给你挑个好的。”


胡敏蓉心一阵狂跳,前面还听不出来,最后一句却明显表明了太后的态度,分明已是心动了。


更让胡敏蓉惊喜莫名的则是,这之前她可是悄悄打听过,陆瑄铁定会下场。


以他解元的身份,即便这几年荒废了学业,怎么也能榜上有名吧?


蕴宁自然不知道,胡敏蓉竟是那么深的心计,以今日发生的事为契机,直接向太后提出和陆家联姻的意思。


她这会儿已然出城,正优哉游哉赶往栖霞山庄。


大冷的天,还有比去山庄里泡温泉更舒服的吗?


蕴宁早有这个打算,只家里人都忙的不得了,竟是没一个姐妹愿意陪同前往。


也就袁钊霖,一来他年纪不大,还不需要应酬,二来总不放心蕴宁一个人,简直比袁烈这个当爹的还要操心,和蕴宁约定在山庄会面。


眼瞧着前面就是山庄了,蕴宁兴致越发高昂,只觉庆王府的晦气都散的干干净净。


正自躺在车上闭目养神,突然听见采英“咦”了一声,还以为是袁钊霖又弄出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呢,忙探头望外瞧,不想却是一眼瞧见山庄门前一个骑着神骏黑马的身影,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等在那里的陆瑄。


☆、162


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呢, 蕴宁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漆黑的眉如墨, 冷傲的眼含情,总是不带丝毫情绪的眸中全是璀璨的笑意, 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陆瑄,看一眼, 就让人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的陆瑄……


车帷掀开时,陆瑄正好瞧见蕴宁呆呆坐在车上, 乌溜溜的眸子傻傻的瞧着自己的情景, 一时只觉满心的欢喜都似是要溢出来相仿, 缓缓伸出手:


“我扶你下来?”


“啊?”蕴宁吓了一跳,忙摆手,“不用不用, 我自己可以……”


说着慌里慌张的就往下跳,却是连脚凳都忘了让人备好。


“小心——”陆瑄吓了一跳, 慌忙探手一捞,待蕴宁站好后,又极快的收回胳膊, 只觉方才一触间女子腰肢纤细柔软至极,一颗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感觉到头顶灼热的目光,蕴宁羞得头都不敢抬。


“咦,阿姐……”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两人齐齐回头,却是袁钊霖正拉着匹白马从山庄里走出来。


一眼瞧见蕴宁的车子,当即丢了缰绳,撒丫子跑了过来,瞧着蕴宁的眼神里全是雀跃之色:


“阿姐阿姐,你可来了,你想吃什么?我和陆大哥去帮你猎来。”


“你们,怎么碰着的?还,要去打猎?”蕴宁脸上的灼热感终于消下去了些——


还以为陆瑄是特特跑到这里堵自己呢。


虽是这般想,却依旧忍不住偷瞄了陆瑄一眼,不想陆瑄的眼睛根本没移开,两人的视线瞬时胶着在一起,吓得忙又转开头。


陆瑄一颗心“咚”的一声剧烈的跳了一下,只恨不得绕到蕴宁对面,捧着她的脸看个够才好,还有袖子里因为碰到蕴宁的纤腰而依旧酥酥麻麻的右手……


好在两个人的异样袁钊霖毫无察觉,依旧兴致勃勃道:


“待会儿大哥也要过来呢,阿姐前儿个不是说这会儿能猎到黄羊的话,烤着最好吃了,我去给阿姐猎一头好不好?”


又转回头对着陆瑄央求道,“陆大哥,你不是说要带我打猎吗,咱们赶紧去吧,不然待会儿大哥过来,又该骂我镇日里不干正事,就想着玩了。”


从前听大哥说起陆瑄时,袁钊霖还觉得太过夸张,毕竟大哥的功夫,在一干侍卫中已经是数一数二了,那陆瑄也就和大哥差不多大,如何能比大哥的功夫还要俊?


却是几日功夫,就被陆瑄俘虏了个彻彻底底,自家大哥那算什么啊,说句大不敬的,就是亲爹出马,都不见得能把陆大哥给打趴下。


更别说陆大哥会的实在太多了,但凡袁钊霖知道的,不论是吃的还是喝的,抑或是玩的,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当然最叫袁钊霖羡慕的一点儿则是,这么会玩的陆瑄,怎么就没一个人敢骂呢?换成是自己,这么大了,还玩物丧志,可不得被老爹或者大哥追着打,人陆大哥倒好,前脚出来玩,后脚他家人就紧跟着送来各种精美吃食……


当然,要是袁钊霖知道,不独上哪儿玩怎么玩陆瑄可以一个人说了算,就是什么时候入朝什么时候成亲,堂堂陆阁老都得听儿子的,怕是更要羡慕死。


“你,你们两个约好的?也就是说,大哥他,不知道……”蕴宁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毕竟,大哥可是不乐瞧见自己和陆瑄碰到一起……


“是啊。”袁钊霖得意的点头,“大哥不想带我来,就只约了陆大哥,陆大哥又约了我,正好阿姐也想来,今儿个就热闹了……”


就只是一点,刚才陆大哥一直都是恹恹的,明明说好带自己去打猎的,自己提了几次,他都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还是陆家一个仆妇过来,说了几句话,陆大哥立马牵了匹马麻溜的就出来了……


殊不知蕴宁瞧着弟弟的神情无奈之余又有些同情,这个傻弟弟,连被陆瑄利用了都不知道,待会儿大哥来了,少不得要给他苦头吃……


“你想吃,烤黄羊?”陆瑄瞧着蕴宁,忽然开口。


前几日偶然从袁钊钰口中知道,蕴宁接到了庆王府的请柬,陆瑄就一直放不下心来。


才会想尽法子派了个王嫂过去。


方才听王嫂说了庆王府的事,尤其是庆王世子周珉的古怪态度,陆瑄立即察觉到情形有异——


从小到大,陆瑄都有着傲视同龄人甚至成年人的冷漠、沉稳,可只要事关蕴宁,冷静什么的就全都没了用。


而所有的心烦意乱,都在瞧见蕴宁的那一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周珉想要做什么,都有自己在呢。


“陆大哥,咱们赶紧走吧……”看陆瑄始终不做声,袁钊霖忙开口提醒。


“好。”陆瑄点点头,却是瞧着蕴宁道,“要不要去看我们打猎?”


“对呀。”袁钊霖也来了兴致,“阿姐和我们一起吧,待会儿我和陆大哥保准帮你猎的到黄羊。”


“我,也能去吗?”打猎吗?那般朝气蓬勃的场景,前世今生,别说经历过,蕴宁根本连见都没见过,闻言不觉很是心动。


“当然可以。”陆瑄脸上笑意更浓。


袁钊霖自来都是唯阿姐之命是从,闻言也猛点头:


“阿姐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很有意思的……”


袁家习武出身,家族男女都会骑马,蕴宁回到袁家这一年多来,拳脚自然不成,马却是会骑的。


禁不住两人再三怂恿,便会山庄换了身正红色的骑马装束,陆瑄又特意为她挑了匹温驯的枣红色小母马,一行人很快出了山庄,往景山而去。


打猎的事是早已定下的,山上早圈出了一片猎场。


蕴宁几人还未到,远远的便能听见猎场中狗吠声声。


守在那里的荆南荆北忙迎了出来:


“主子,现在就开始吗?”


语气中也全是跃跃欲试。


陆瑄点点头:“荆东荆西和我下场,你们守在袁小姐身边。”


两人闻言,脸色当即一苦——


要不要这么记仇啊!不就是上次一个大意,让那梅家表小姐有了可乘之机吗……


却是根本没胆子说不。


倒是蕴宁瞧他们俩可怜,忙摇摇头:


“我没事的,你方才不是说,没有狼虫虎豹之类的吗……”


“不行。”别的事好商量,事关蕴宁安危,陆瑄却是一点儿也不敢含糊,到底留下荆南荆北,又亲自把蕴宁送到一个相对平坦的高地。


蕴宁到了后才发现,高地不独视野极好,更甚者还有一个小巧的桌案,桌案旁放着把椅子,椅子上又有刺绣精美的厚厚的褥子,连点心茶水都备的很齐全……


还没等蕴宁开口问呢,袁钊霖已是不住点头:


“还是陆大哥想的周到,阿姐你就在这儿坐着正好。”


一番话说得采英采莲无语至极,心说自家少爷,这是有些傻吧……


旁边的荆南荆北却是心有戚戚焉——


能说这些东西全是主子一个人精心准备的吗!


要知道平日在府里,老爷可是特特嘱咐过下人,就是用的茶,也得试好温度再端上去,决不许多浪费主子一点时间。而眼前这些,主子却是足足准备了个把时辰,茶水是照着袁小姐的口味,点心也是,更难得的是,还考虑到茶水和点心配一块儿的口感……


什么叫把人放到心尖尖上,两人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这么一想,两人也不那么委屈了,毕竟相较于打猎而言,主子心里,分明是袁小姐更重要啊。


现在主子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主子以为,自己两个也比荆东荆西更可靠啊。


那边陆瑄已经收拾停当,跨上马后,却是又转头看了蕴宁一眼,笑着道:


“想吃烤黄羊?”


“啊?”陆瑄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蕴宁头都有些晕,下意识的点头。


“好。那你等着。”陆瑄应了一声,一拨马头,朝下面俯冲而去。


袁钊霖愣了下,也忙飞身上马:


“陆大哥,你等等我……”


很快,空地上响起一阵人仰马嘶之声,狗吠声几乎要掀翻这片山野。


而随着猎狗所到之处,便有一些动物被驱赶出来,竟然真有几头黄羊。


另外还有毛色漂亮的山鸡,灰扑扑跑的极快的兔子……


骑在马上的陆瑄哪还有平日里一点贵公子的冷傲?这会儿分明就是一个热血少年,马蹄声声中,弯弓搭箭一气呵长,蕴宁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黄羊已经倒在地上。


“陆大哥,好厉害!”袁钊霖高喝一声彩,身上的血性也被激起,跟着瞄准另一头,不想他的箭还未射出,陆瑄已是一记漂亮的回射,明明瞧着他连瞄准都不曾,却是又有一头黄羊应声而倒,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箭竟然穿透了黄羊的咽喉不算,又紧跟着射中一只雉鸡。


袁钊霖懊恼至极,陆瑄则忽然回身,兴奋的举起弓冲蕴宁晃了晃,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夸我呀,夸我呀”。


蕴宁抿着嘴,眼睛却不自觉弯成了月牙一般。


也不知陆瑄看见没有,接下去却明显更卖力了,□□那匹黑马简直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竟是不过半个时辰,就把场中五六只黄羊收割殆尽,除此之外,还有十多只山鸡,十多只兔子……


至于袁钊霖,一路跟着陆瑄大呼小叫,却是除了野鸡两三只,一头黄羊都没猎着。


既佩服陆大哥功夫好,更是纳闷,明明瞧着陆大哥不像那喜欢玩的,怎么猎场上比自己还要嗨……


等到袁钊钰并瑞王世子周瑾赶过来时,触目所见唯有一片狼藉。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不是说好的申时围猎开始吗,明明现在还不到呢,怎么就结束了呢?


再一瞧见袁钊霖和已经从高地上下来的蕴宁,袁钊钰脸就有些发黑——


怪不得陆瑄这小子今儿个这么浪呢,竟然把自己妹妹给拐过来了。


偏是周瑾在呢,也不好发作。


待得袁钊霖屁颠屁颠的拖了几只兔子跑过来,袁钊钰直接踹过去一脚,咬牙骂道:


“咱们老袁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


陆瑄一片狼子野心,自己这傻弟弟就一点儿看不出来吗。


把个袁钊霖给委屈的,边往后蹦边道:


“大哥,您也别光知道骂我,下回您和陆大哥一道打猎试试,不定比得上我比不上呢。”


连你自己也是手下败将,还有脸教训我?


气的袁钊钰脸又更黑了几分,恶狠狠的瞪了陆瑄一眼,即便打不过这家伙,可敢打自家妹子的心思,打不过也得打。


便是周瑾也好奇的很,毕竟印象里,陆九这人再没意思不过,真是和老虎打一架,这家户说不定还愿意抬抬手,羊啊,鸡啊,兔子啊这类,陆九少爷哪会看到眼里?


这么想着,视线便落在最后面的蕴宁身上,难不成,和这少女有关?


陆瑄这回却是好脾气的紧,任袁钊钰横眉怒目,脸上始终笑意不减。


先冲周瑾一拱手:


“世子。”


又笑着对袁钊钰道:


“你们来的倒是巧,正好赶上吃好东西。”


袁钊钰脸色不是一般的臭——什么叫正好赶上吃,以为谁稀罕吃吗。


也不理他,只指了弟妹对周瑾介绍道:


“这是我阿弟霖哥儿,那个是我妹妹……”


蕴宁和袁钊霖也忙上前见礼:


“见过世子。”


“你们就是阿钰的那对儿龙凤胎姐弟啊。”周瑾已经有了猜测,这会儿得到证实,神情就是一肃,却是冲着蕴宁一拱手,“清河县君仁德泽被万民,周瑾佩服之至。”


钊钰这妹子不独生的美,更有一颗仁心,怪道便是陆瑄这样的人物也一头栽了进去。


不想袁钊钰也是气闷的紧——


一方面不舍得失而复得的妹妹嫁人,另一方面却也明白,陆瑄这样的人品和家世,也算的极好的了。


可让人恼火的却是,你说你要真对我家妹妹有那份心思,就赶紧托冰人上门啊?如今没名没分的,却偏要千方百计接近妹子又是几个意思?


☆、163


心里有气, 袁钊钰一路上都是掉个脸子,和周瑾说话时, 倒还能和往常一般, 对着袁钊霖时,说没一个好脸色都是轻的, 根本是袁钊霖只要开口, 不管说什么,就得被他大哥给怼一顿。


到得最后, 就是陆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舅子今儿个真是被自己给带累惨了。


只他现在的身份, 也根本没立场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袁钊霖被凶的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袁钊钰一个眼神看过去,袁钊霖都得哆嗦哆嗦, 恨不得使个隐身法,让他大哥瞧不见才好。


更可悲的是都惨成这样了, 袁钊霖愣是依旧不明白自家大哥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突然间没了一点儿兄弟友爱情呢?外人面前也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哪里比得上有本事还肯带自己玩的陆大哥?


到得最后,索性顶着袁钊钰要吃人的眼神, 直接屁颠屁颠跟在陆瑄身边转悠了。


登时把袁钊钰给气了个倒仰。


就是旁边年纪最大、始终有大哥风范的周瑾这会儿也是忍俊不禁。


蕴宁却是有些尴尬。可一边是自己大哥,一边是陆瑄,还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低了头权当不知道。


既是想好了要吃烧烤, 山庄里当然什么东西都准备妥当了。看主子们回来,有人烧火,有人把烤架摆好,蕴宁又拿出些自己亲自做的酱料。


闻到香味儿,被骂了这许久的袁钊霖终于又满血复活:


“阿姐快过来选一只,这几头黄羊都是膘肥体壮的,你要吃哪头,我就帮你烤那头……”


又转头满心感激的冲陆瑄道谢:


“多谢了,陆大哥,亏得你今儿个跟着过去了,不然这黄羊我怕是一头都猎不着……”


一句话说的袁钊钰再次翻脸,咬着牙道:


“话怎么那么多!外面这么冷,让你阿姐这么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陪了去房间里暖和会儿。”


“我,我不怕冷,不然,我送阿姐回去……”又被骂了,袁钊霖顿时心虚气短,只打猎也好,烧烤也罢,全是袁钊霖心心念念的事情,虽然被大哥骂的晕头撞向,却依旧强撑着想要争取自己的利益。


荆南荆北几个差点儿没笑翻了,心说袁小姐这弟弟不是一般的好玩啊,世上怎么会有反应这么迟钝的小子。


陆瑄深深看了一眼蕴宁,再瞪一眼袁钊钰,拳头捏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捏紧,一再默默告诫自己,这人不独是袁大,更是未来大舅子,忍住,一定要忍住……


“你不怕冷,你阿姐也不怕冷吗?”袁钊霖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愣,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下,却正好瞥到陆瑄看向蕴宁的视线,却是更加不痛快,恨不得上前一个窝心脚把蠢弟弟踹回家才好,“让你去就快点儿去,哪那么多废话!”


袁钊霖一缩头,奓着胆子指了最肥的一头黄羊:


“陆大哥,我和阿姐选了这头,你帮我瞧着点儿,等我把阿姐送进房间……”


话音未落,却被袁钊钰厉声打断:


“等什么等?你阿姐一个人进房间不会无聊吗?你陪着她在房间里说话。”


眼瞧着袁钊钰又是一脚就要踹过来,袁钊霖终于不得不低头,含着两泡热泪,垂头丧气的跟着阿姐往房间里去了——


大哥今儿个如厕是不是没拿厕纸啊,也忒暴躁了!


打发走了姐弟俩,袁钊钰阴测测的瞧了陆瑄一眼,却是转头就把袁钊霖特意圈住的那头黄羊拽了过来,冲着周瑾一笑:


“世子,我瞧着这头就挺好,咱们就烤这头吧。”


又斜了陆瑄一眼:


“阿瑄你没什么意见吧?”


“怎么会?”陆瑄摇头,直接拎了旁边那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不然,我再帮你烤一头?”


惊得袁钊钰往后退了一大步,怎么这家伙的语气,像是要把自己烤了呢?


这么一想,却是越发气闷,不甘示弱的瞪了陆瑄一眼,闷不做声的把手里的黄羊丢给下人:


“收拾一下。”


篝火燃烧起来,铁架子也架好了,仆人拿了把长长的铁钎子,把黄羊穿起来放好,想去帮陆瑄,却被拒绝了。


眼瞧着陆瑄一点点的把黄羊收拾的干干净净,又亲自一点点刷上精细的作料,明明是做的一般的活计,下人做来怎么瞧怎么粗俗,陆瑄却是行云流水一般,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配上他专注的神情,清隽的眉眼,竟是让人瞧了就怦然心动。


“真是个狐狸精!”又瞧见蕴宁呆的房间,窗帘动了动,气的袁钊钰用力转过头,只觉今天陆瑄实在怎么瞧着就那么骚里骚气呢。


“自打回到帝都,仲甫真是鲜活多了,终于有点儿朝气蓬勃的样子了。”“仲甫”是陆瑄的字。


周瑾只觉好笑至极,“噗嗤”一声就乐了,冲着陆瑄眨了眨眼睛,低低笑了一下。


语气中却是颇有些感慨,认识了这么多年,陆瑄从来都四平八稳,坑起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总觉得这家伙城府之深,比起乃父也差不了多少,之前也就在杨家时,瞧见过他跳脱的样子,还有方才猎场中鲜衣怒马的少年……


若非两人极为相熟,也差点儿认不出来。


袁钊钰凉凉的往那边儿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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