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黄金屋小说>历史军事>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 第二章放上来(#^.^#) (1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二章放上来(#^.^#) (14)(1 / 2)


甄停云暗自腹诽:就您这样的——倒杯热茶不先给您递过去就能抓着我说十几遍尊师重道的人,究竟是怎么说出“倒不必太计较先后”这话的?


不过,甄停云心里到底还是偏着自家先生的,听他这样说,也就应了。


甚至,因为傅长熹的话,她还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浑身是伤的惨状,再想一想自家先生自来了京城后的阔气表现——又有院子又有侍卫,吃好穿好,还能给她送一箱子珠玉古画........


这差得也太多了吧?


这里头肯定是有事的。


虽知道这些事情不该她问,可她越想越觉这心里没底,实是担忧自家先生,只得大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先生,您现在做的事,是不是特别危险啊?”


甄停云想想都觉得害怕,同时又很替自家先生发愁:听说摄政王年少就藩,杀伐决断,乃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铁石心肠。这样的人多半也是心思深沉之辈,心肝早就黑透了,如今又是送院子又是送东西的,肯定没安好心,多半是要自家先生拿命换的.......再想想第一回见面时,自家先生那一身的伤.........


甄停云自己吓自己,直把自己一张小脸吓得雪白,小声道:“先生,要不您还是别做那些事了,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傅长熹心知她是想歪了,可甄停云这想法是建立在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人”上面的,他总不好直接开口告诉她自己的真正身份吧?


而且,瞧她这为自己担心的可怜模样,傅长熹觉得自己这一颗老心好似泡在热水里,泡得软软的,一时竟是连喉咙都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理好情绪,开口安慰甄停云:“没事,我做的事也不算很危险。我说‘还有些事没处理’是因为我如今还有一些事想不起来,且大局未定,总是有些不放心。”


甄停云不是很信,只怀疑着看着他。


傅长熹只得说她:“你就不能对自家先生多点儿自信心?”


他担心甄停云想歪或是继续追问,一面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润喉,一面转开话题问她:“你如今和家里闹成这样,可有想过以后如何?”顿了顿,他补充道,“虽如今可以去住女学,可女学毕竟只有三年,你总不能在女学里住一辈子。”


甄停云对此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女学三年过后,我都十七了,收拾收拾就能嫁人了啊,还理家里那些人和事做什么?!”


傅长熹正端盏喝茶,热茶入口时听着她这话,好险才没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


饶是如此,他也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起来,雪色的脸颊跟着泛起红。


甄停云见状,连忙从位子上起身,抬手给傅长熹抚背顺气,嘴里嗔道:“您说您,喝口水还能呛着......”


傅长熹好容易止住咳嗽,抬眼看她,眼神深深,有些莫名的情绪:“你如今才多大,这就考虑起嫁人的事了?”


甄停云对此看得很开,毫无半点女孩家该有的羞赧和不好意思,语调也是平静得很:“女孩家到了年纪总要嫁人的嘛。除了那些要上女学的女学生外,乡下人家的姑娘都是十四五岁就能出嫁的。也就是我今年考中了女学,要不然明年及笄,我娘就得琢磨着给我找门亲事了。”


说着,甄停云忍不住便想起自己来京前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甄倚云美貌出众,惹得京中许多儿郎竞折腰,最后更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嫁入了燕王府,成为了燕王世子妃;偏偏梦里的甄停云却是样样都不成,还因甄倚云的缘故坏了名声,被父母厌弃,根本没什么人会喜欢她,便是有提亲的也多是看在甄倚云或是甄家的份上,多是些不尴不尬的人家,或是要娶她做继室一类的。好在,甄父和裴氏都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将她胡乱嫁了,方才起了心思将她送回老家,让族里长辈给她寻门亲事,一辈子也就能打发过去了......


想着梦里的结局,甄停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难得有些感慨:“其实,我这样用功考女学也是希望到时候站得高了,挑拣余地多了,也能给自己寻门好亲事,后半辈子太太平平。”


傅长熹简直能被她这话给呕死——难不成,自己一路上辛辛苦苦教她,好容易帮着她考中女学,结果就是为了让她挑门好亲事把自己嫁了?!


傅长熹吸气吐气,吸气吐气......想着先把自己胸口这郁气给压下去。结果,他实在有些压不住这火气,磨了磨牙,挤出话来:“好亲事?那你想挑什么样的?”


甄停云听他询问,倒也不觉有异。毕竟,这年头也有先生给做媒的——如甄父和裴氏,就是做先生的看重学生,许以爱女,这才成就了甄父和裴氏的姻缘。


想着傅长熹往日里见得人多,或许真有合适的,甄停云便试探着道:“那我就说啦?”


傅长熹冷着脸,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应了声:“嗯。”


甄停云便坦然道:“我倒也没想寻什么高门显第,寻个中等人家便可以了。第一要看模样和人品,倒也不必非挑什么少年才俊,只要长得端正顺眼就成,要紧的是人品要好;第二,家里家风清正,若是人口简单,没有通房妾室的,那样就更好了。其他的,先生您就看着办吧........”


甄停云这要求真不高,既不要求家财也不要求门第便是功名也没强求。


可傅长熹听着就觉堵心,摆手将这话敷衍了过去:“我会替你留心的......”


甄停云与傅长熹说了这么些不好与人说的心里话,一时也觉胸中颇觉畅快,脸上笑容更胜。等到下午时,她还缠着傅长熹学了一会儿的琴,两人轮着琴箫合奏,偶尔翻一翻、记一记曲谱什么的,倒是很能消磨时间。


直到傍晚时候,甄停云瞧着天色不早了,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了。


傅长熹送她上了马车,眼见着马车驶远了,方才转身往回走。


因着边上无人,他独自一人在院里踱着步子,忍不住就开始琢磨起甄停云说的那两个条件:


“第一要看模样和人品,倒也不必多好,长得端正顺眼就成,要紧的是人品要好。”


自己只这么一个女学生,总不能寻个歪瓜裂枣吧?还是要找个容貌英俊人品好的才是。


“第二,家里家风清正,若是人口简单,没有通房妾室的,那样就更好了。”


那种没娶妻就有通房妾室的肯定是不行的——不知道洁身自好的男人,肯定没有自制力,那点儿小事都把持不住,以后能成什么事的?当然不能把自家女学生嫁过去。


话说起来,这要是娶了自家女学生后还要纳妾的,肯定也不行。还是,得找个婚后也不纳小的........


傅长熹越想越觉烦躁,索性在心里把自己认得的未婚少年郎都盘算了一回。不知怎的,那些往日里瞧着不错的人,如今想来竟是都有些个不妥。


都说裴阁老的长孙裴如松乃是京中这一辈的儿郎里极出挑的,年少多才,斯文俊秀,为人品性也都不错,且又是甄停云嫡亲的表兄,倒比旁的人更亲近些。


可傅长熹一想起裴大太太和裴氏做的那蠢事就摇头:裴如松有这种亲娘,可见不是个能托付的。


接着,傅长熹又想起了自己的外甥和侄子。


外甥荣自明那是被惠国大长公主宠坏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肯定是不成的。


倒是燕王世子这个嫡亲侄子,容貌人品样样都好,一向都是洁身自好,为人更知上进。就连燕王妃也是明白知事理的人,绝非那等刁钻不讲理的恶婆婆......


可傅长熹只略一想,就把燕王世子的名字从心里的名单上划掉了——要是嫁了燕王世子,上头就有个燕王这样求仙问道的公爹,说不得时不时就要被塞点乱七八糟的丹药.......这可不成!


*******


就在傅长熹琢磨着给甄停云寻个十全十美的夫婿时,甄停云的马车也才到了甄府门口。


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甄停云早上是与裴氏甄父前后脚的出门,如今回来也正好赶了个巧,也是前后脚的功夫。


甄停云这头方才下车,便见着甄父和裴氏的马车从后头驶了进来。


这种时候,甄停云做女儿的既然看见了,总不好转头就走,只得顿住步子,垂首立在一侧,等着甄父和裴氏下车,然后再上前去与人请安。


不一时,马车在二门口停下,甄父先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大约是心里存着事,甄父倒不似往日里那样机敏警惕,竟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yòu_nǚ ,反到是回过身去,小心翼翼的将裹着斗篷的裴氏从车上扶了下来。


说真的,如今已将至七月,天气渐热,裴氏这样裹着斗篷的还真是少见。


甄停云心下好奇,不禁多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看见裴氏那张肿的如同过年供桌上那红烧猪头一般的脸。


甄停云:........对不住,真的要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英雄下的手,还是先笑为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满四千的加更到了(#^.^#)


承蒙许多读者对裴氏挨抽一事的热切关心,我下章会让裴氏稍微回忆一下挨打环节的,总之会在不拖沓剧情的情况下尽量满足大家需求哒~


ps.红烧猪头满意否?


抱住所有支持正版的大可爱们,么么哒mua! (*╯3╰)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l的地雷,抱抱~


也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淼淼浮生 30瓶;叶缺一.、蓝月、那就听我说 10瓶;穿过骨头你的脸 7瓶;35821456 6瓶;青瞳、墨熼 5瓶;梦之流光 3瓶;仙猫喵喵、1956627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两边不开窍


见着裴氏这般形容, 甄停云简直是忍笑忍得要哭出来。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笑出来, 赶在甄父和裴氏注意到自己之前,她悄悄的掐了自己好几下,痛得红了眼睛, 倒是顾不得笑了。


果然, 甄父扶着裴氏下了车后,立时便注意到了站在一侧的甄停云。


眼见着甄父目光扫过来, 甄停云自是会意,立时抬步上前去与父母行礼问安。


甄父看着她, 眉心微蹙,很快便又松了开来,笑着道:“刚回来?”


“是。”甄停云应了一声,也没往裴氏处多看——人家脸还肿着, 这要是多看几眼,惹得人家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甄父微微颔首, 倒是没说什么。


然而,裴氏居然也是一句话都没说,甄停云就真有些奇怪了,不禁往裴氏处看了一眼, 目中还有些疑惑。


裴氏脸上还是红肿的,倒看不出脸色,但她还是在注意到甄停云的目光时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她确实是想要说些什么,话刚到了嘴边, 只是略抿了抿唇便牵动颊边肌肉,便是一阵的抽疼。


在这样的疼痛里,她仿佛又回到了裴家,耳边空落落的,只有裴老太爷抬手打下来时那清脆的巴掌声。


裴老太爷绝非文弱书生,平日里和善可亲,若真怒火起来动了手,那真是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当裴氏一人跪在地上,裴老太爷两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时,她心里又羞又恼,恨不能就这样晕过去,耳边却是裴老太爷那冷酷到了极点的声音——


“疼吗?”


“知道疼就好!你做娘的能为了女儿好,卖了女儿的考试凭证。我做爹的为了女儿好,打你几巴掌,也是没错的吧?”


裴氏便是不服气,对着裴老太爷却也是不敢驳的,只能哭着俯倒在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仿佛就要晕过去了。


裴老太爷却仍旧是站着,神色如常,便如同朝上应对一般的从容不迫,字字句句皆是有如刀锋般锋利。


“你母亲膝下二子一女,只你一个小女儿,难免偏宠些。尤其是当年为父被罢官,只得携家离京避难,你两个兄长都已大了,只你小小年纪却要跟着家里一路奔波,吃苦受罪.....为着这个,为父心里对你一向有愧,凡事只要不过分,也都依了你。便是你偶有错处,也多是当你年少无知,不忍多说你。如今想来,子不教父之过,你如今这般,实是我的错——这两巴掌我是早该给你的,好叫你早些知道明白!偏我做爹的一直不忍心,忍到现在,倒是教你越发不成样子了!”


“当年,是你自己选定了甄东平,说要嫁他,我是怎么与你说的?我早就告诉了你,他家中只一寡母,虽性情粗鄙却也是一手抚育独子长大,多年来含辛茹苦,颇有可敬之处,你若要嫁过去,应当为丈夫侍奉婆母,以尽孝心。可你呢?你嫁去甄家后,闹出来的那一桩桩事,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头疼。”


“后来,你抱倚姐儿上京,我瞧你这样,也有心疼,难免偏你些,这才出面为你与东平劝和,花了气力调他去了外地。当时,我是怎么与你说的?我早与你说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你与东平生下嫡子,到时候便可派人去接你那婆母还有停姐儿过去。到时候,你婆母已消了气,便是看在孙儿的份上也不会与你太过计较,正可一家团聚,安享天伦。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只管自己快活自在,根本不顾乡下老家的婆母与yòu_nǚ ,直到东平调任回京,再拖不住,方才不情不愿的派了人去接她们祖孙上京!”


“这些年来,你为人媳妇,不仅没有侍奉婆母,还心存怨怼,屡有不是,是为不孝;你为人母,却丢下才出生的yòu_nǚ ,不闻不问,冷漠忽视,是为不慈;你为人.妻,明知丈夫心里想的是阖家团圆,盼的是一家和乐,可你却不管不顾,处事全凭自己心意,直闹得阖家不宁,是为不贤。”


“当年我许婚时,原还想着我有好女,下嫁爱徒,也算成就一段佳话。可如今呢?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看看你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有你这样的不孝、不慈、不贤的女儿,我只怕都要没脸再见东平了!”


裴氏连着被打了几巴掌,脸上又疼又烧,听得裴老太爷如此言语,哭的更是厉害,仿佛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尽了。


然而,往日里一向疼她的裴老太爷见她掉泪,反倒冷笑着叫好:“能哭就好!你知道疼,知道羞,那就好!以后说话做事,就想想眼下这疼、这羞。再有下次,我是没脸再叫你这样的女儿留在甄家祸害东平的。”


裴老太爷这样的话,就像是鞭子,一下下的抽在裴氏身上,痛得她整个人蜷曲着身体,都哆嗦起来,连眼泪都不敢掉了。


........


也正因此,裴氏很快便从疼痛中寻回了理智,再看看甄停云,她竟也没了生气的力气,便只是沉声道:“你要去女学寄宿这事,你父亲已经与我说过了。”


甄停云闻言,不由又看了裴氏一眼。


裴氏那张脸肿的如红烧猪头,自然也透不出半分的情绪。只听她动了动唇,缓缓道:“其实,会在女学寄宿的,也多是家在外地或是家境贫寒的女学生。按着我们家如今的条件,是不好叫你去住女学的,要不然外头少不了有人要说嘴........”


甄停云不由握紧了手掌,咬了咬唇,正欲开口辩解忽而又听裴氏接着道——


“不过,京都女学确实是离我们家有些远,整日里叫你起早贪黑的,我们做父母的也是于心不忍,只得叫你去住女学了。”裴氏淡淡道,眸光乌黑,没有半分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一般。


甄停云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是了,当初裴氏让她考玉华女学原也是想着玉华女学离家更近些,且甄倚云这做姐姐的也在里头,日后姐妹一起去上学也是方便。如今换了京都女学,离得远,来回也不方便........


当然,甄停云并不傻,心知裴氏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既要住出去,少不得要与人解释一二,裴氏适才的话就是最好的理由。便是说到外头,也是父母不忍女儿在路上来回奔波,只教她在学里一心用功上进。这样的理由,外人也挑不出理。


所以说,裴氏和甄父这是许了。


甄停云握紧的手掌跟着松了下来,脸上也有了笑,脆生生的应声道:“是,女儿知道了。”


裴氏垂下眼,又扫了甄停云一眼,暗叹:确实是个聪明的,简直是一点即通。


这么想着,裴氏不觉又看了甄父一眼。


甄父待裴氏那心,简直能把裴氏这红烧猪头看成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此时也是目光温柔的点了点头。


裴氏到底不是拖拉的人,既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索性便好人做到底,接着往下道:“还有店铺的事情——那是你舅母拿来换凭证的,虽明珠没能考上,可你舅母心中有愧,还是叫我给你捎了来。迟些儿我就叫人把房契还有账册都送去你屋里,还有些你大舅母贺你上榜的贺礼,你也一并收了便是。那庄子铺子如今都是你的了,以后你自己看着管吧,若有什么不懂的.......”


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裴氏还是道:“若有不懂的,到时候可以来问我。”


甄停云简直都怀疑裴氏是不是被换了——哪怕是挨了打,也不能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一下子就百窍皆开吧?


然而,裴氏却没有多说的心思,摆摆手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与你父亲也要去歇了。”她虽是不再迁怒厌恶女儿,可真要说对这个女儿有多么喜欢也没有——母爱这种东西不是说迸发就能迸发出来的,她此时对甄停云也是心情复杂,只能尽量以平常心对待了。


饶是如此,甄父也是心下大慰。


说来,裴氏这红烧猪头似的脸也不全是裴老太爷打的——他老人家虽老当益壮,但女儿到底已出了嫁,也不好多打,统共也就打了两巴掌。只是裴老太爷的巴掌明显比甄父的巴掌来得实在,且裴氏脸颊娇嫩,挨了两下子便起了红肿。


甄父当时也不在,待回来瞧见妻子模样,心里也是疼得厉害,夫妻两个面对面的,就差没有抱头痛哭了。待得在裴家用了饭,告辞回家,坐在马车上,裴氏才有了些精神,捂着脸与甄父说话,说着说着,她便偎在甄父怀里哭了出来。


因她脸上原就红肿着,又是三番两次的哭,自然更是肿的厉害,瞧着自然也就更像是红烧猪头了。


甄父原就心疼裴氏,又被她滚热的眼泪哭得心软,这会儿见着妻子总算是转过弯来了,自是顾不得女儿,略说了两句,这便温柔体贴的扶着裴氏回去了。


甄停云只能:“......”


唉,只能说,这天下无奇不用,你不活到最后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一个人会产生何等不可思议的变化。


甄停云琢磨了一下也就不去管了,自己带着傅长熹给的燕窝,准备明儿给甄老娘炖燕窝吃。


结果,甄老娘这日晚上听说了裴氏被打成红烧猪头的消息,简直喜得比吃了燕窝还高兴,握着甄停云的手道:“唉,要不人家怎么管男人叫‘当家的’?这当家过日子可不就得要有个心里明白、又能下得了狠手的男人。亲家公瞧着和气,心眼倒是明得很,也下得去手........”


她和裴氏婆媳不和这么多年,互相看不对眼,可顾着裴老太爷的缘故,甄老娘硬是忍着没动裴氏一根手指头,心里不知憋了多少年的火。


如今,裴老太爷亲自上手打了一顿。甄老娘简直是神清气爽,都觉着自己心里好多年的气都算是出了。


甄停云暗叹了一口气,便顺势劝甄老娘:“是啊,外祖父这一手确实是厉害得很,说来,他老人家怕也是为了咱们家的日后的安宁。如今外祖父亲自动了手,教训了母亲,您做长辈的也得拿出胸襟来,可不好再与母亲置气了。要不,岂不白费了外祖父这一片苦心?对了,母亲脸上那伤还未好,您做婆母的也该端出态度,迟些儿可得叫人送些药去,再不好为着这个说笑的。”


“知道知道。我也就与你这么一说,当着人的面我肯定是要好好待她的。”甄老娘随口应了一声,说着说着,她觉着自己也有些委屈,“自来了京城,我是整日里闷在院里,等闲都不出门的,何时又与你娘置气了?!也就是她总记着旧事,没事找事的........”


甄停云便说:“您就当是做长辈的不与小辈计较,闭闭眼就过去了。就当是看在父亲还有衡哥儿的面上罢了。”


甄老娘嘴里嘟嘟囔囔的,心里还不高兴。


甄停云只得上去拉她胳膊,软声软气的求她道:“祖母,我这都要去上女学了,你要再这样,我可不放心去女学的。”


甄老娘适才听着孙女提起儿子孙女,心里已是有些软了,此时再见着孙女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到底没禁住孙女的软声哀求,只得点头:“行了行了,我就当是看在你爹还有衡哥儿的面上,不与她计较便是了。”


天可怜见的,这头裴氏因着脸上有伤要养着,且才受了裴老太爷的教训,心气儿稍平,跟着静心养神;另一头甄老娘也因甄停云的劝,勉强端出好婆婆模样,送药送汤的,也没借机为难裴氏。


于是,一向都很有些火气的甄家竟是得了这短暂的和平,一时间风平雨静,堪称是人人和气。


甄父身为其间的最大受益人,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带飘的。


*********


因着裴氏和甄父答应的干脆,甄停云接下来几天就顾着埋头收拾自家东西,准备要带去女学里。


甄老娘自然也要帮着收拾,听说女学还不许女学生带丫头,她也不免劝孙女:“就这么点儿路,要不还是住家里吧?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住着,我们也不放心啊.......”顿了顿,又有些小声的嘟囔道,“而且你娘这几天瞧着倒是改了态度,你也不必这样急着出门。”


甄停云劝起甄老娘来也是很有一手:“家里统共两辆马车,一辆是父亲上朝用的,一辆是接送姐姐去玉华女学的。要是我也在家住,岂不还得再添一辆马车?这有了马车,还得再请个车夫把?这些个银钱加起来,可不少了.......”


甄老娘自己算了一回账,也觉着住女学许是更划算些,紧接着便要操心孙女拜师的事情——之前楚夫人是与甄停云说过的,拜师礼最好办在入学前,省得入学后又有人背后说道。


当然,楚夫人也不是张扬的性子,也没打算大办,就想着意思意思,定下师徒名分便是了。


楚夫人是这样与她说的:“原本,我是在意这些的,早晚也都可以。只是入学后便有两校联考,我估计着到时候你的成绩不会太好看,要是到时候再办拜师礼,肯定会有许多人说我眼瞎,倒不如现在先办了——反正你入学考的五甲一乙瞧着也不错。”


甄停云听着也有些担心,点头应了,顺便又把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先生,我那五甲一乙,究竟是哪五甲?”


其实,她是想问自己哪一门考了乙。


楚夫人自是看出了她想问的问题,也不瞒她,直接回道:“只你的书法得了乙。倒是乐这一门,那位教习犹豫许久,到底给了你一个甲。所以,这两门以后还得用心。”


甄停云心里记下,起身恭谨应了。


所以,两边一商定便把拜师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八——六月三十日便要入学了。


虽说甄停云已是将要拜师的事情与元晦说过一回,此时依旧觉着不放心。再者,她马上就要入学,每隔几日便能回来一趟,逢年过节也是要出来的,可那时出入肯定是不及如今方便的,想来也是没法时时去见元晦这个先生。


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觉着还是要在拜师前再去瞧瞧元晦,与他说一声,也算是入学前的最后一面。


甄停云心下思量过了,这头与甄父裴氏说了一遍,特特叫六顺拿了玉佩去别院与元晦的侍卫交代了几句,两边约好了见面的日子。


其实,傅长熹也为甄停云的婚事愁过一段时日,只是他思来想去的也没什么合适人选,便将事情搁了下去,这会儿听说甄停云又要过来,不免忆起旧事,又把这才搁下的问题拿起来重新思量一回。


想得久了,这日朝上议事时不免也走了一会儿神。


裴阁老都觉奇怪,不免关切问道道:“这几日朝中安定,不知王爷是为何事忧虑?”


傅长熹总不能说“我正想着给你外孙女挑夫婿”,只得敷衍了两句。


待得下朝后,傅长熹回了王府,唐贺做近臣的也只得问了几句:“殿下近日神思不属,可有什么疑难?”


他做臣下的,原就是要为主子分忧,眼见着傅长熹愁成这模样,他自然也是不能不问的。


唐贺也算是傅长熹身边的老人了,当初他年少就藩,去的又是北疆这样的地界儿,堪称是人见人躲。可唐贺却是愿意陪他一去过去,这么多年过来,始终不改其志,可见忠心。


再者,都这么些年来,两人私下感情也是不错,倒是能够说得上话。有些不好与人说的,也能与他略提两句。


故而,傅长熹略作沉吟,倒也没似对裴阁老这般敷衍而过,反到是先问了一句:“我听人说,外头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多是十四五岁便要嫁人,好些的人家十**岁出嫁也算晚了.......”


唐贺实是不知道自家王爷怎么忽然就担心上这事了,但他还是老实应声:“确是如此。”


傅长熹抿了抿唇,又不说话了。


唐贺躬身立在一侧,耐心的等他接着往下说。


果然,过了一会儿,傅长熹又接着往下道:“你也知道,停云她明年便要及笄。我想我只她一个学生,又是手把手教出来的,我做先生的必是要给她寻门好亲事,总不好叫她误终身。”


唐贺可算是明白自家王爷这些日子想的是什么了。


可正因为明白,他才更是无语:您对甄姑娘这样的,可不像是先生对学生。


哪家的先生会为着学生过生辰,叫人八百里快马回北疆王府取一幅《女史箴图》?且不提那《女史箴图》价值连城,就他送画还不肯露出自己的用心,非得把这价值连城的古画塞在一箱子珠玉里一同送过去——这里头的别扭心思,真是都不好多说的.......


哪家的先生会私下派人看护学生,生怕人家遭了半点委屈,为着一点儿小事还去敲打朝臣阁老?


哪家的先生会为着自己学生的婚事愁成这样?


.......


而且,都这样了,自家王爷竟还真是一点也没觉出来?


唐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对方,只得含糊道:“这种事,总要看甄姑娘自己的意思。”


他瞧着那位甄姑娘待自家王爷似也并非无情,只是这两人仿佛都没开窍,竟就这么碰在一起,也真是巧了。


傅长熹如何听不出唐贺的敷衍,多少有些不悦,转念一想:唐贺家里妻妾好几个,这方面肯定不行。所以,他也就没有与唐贺多说,摆摆手便道:“行了,你也下去吧,赶紧去把今日的公文拿进来。”


想着第二日要去西山别院见甄停云,不免又想了一回明日该穿什么........


这般出了一会儿神,唐贺已是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大摞的公文进来。


对上傅长熹的目光,唐贺主动解释:“殿下明日要去西山别院,臣便将今明两日的公文一并拿来了?”


傅长熹:“......”


傅长熹只看那一大摞公文的厚度,他就知道自己今晚上恐怕是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了。


偏这些都是不好误了的,傅长熹也只得在心里骂了几句,动作迅速的翻开一本公文,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三更天,傅长熹方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叫人服侍着洗漱更衣,去里间躺了一会儿,醒了后还要去西山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只有一更,这章主要是过渡,然后我得接着理一下后面的细纲了,要不然又要写乱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笑又很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喜感朱丽叶 33瓶;上落碧泉 30瓶;陆猫猫 17瓶;碗碗 10瓶;啦呜 6瓶;飞舞2012 3瓶;微微 2瓶;岁月的童话、38390511、晚安巴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犹记当年旧誓


虽只是含糊的睡了几个时辰,傅长熹起来时精神倒也还好。


不过, 他起身更衣时还是稍稍的耽搁了些时间, 以至于出门时正好就撞见了唐贺。


唐贺是进来拿公文的,正好撞见自家王爷要出门, 忙要行礼, 垂首时悄悄抬眼打量起自家王爷,自也瞧见了他身上那一袭紫棠地暗团花刺绣镶边的长袍。


傅长熹身量原就极高,今日着紫袍, 玉冠束发,更显高大挺拔。


此时,他方才抬步行至门边, 大半张脸在晨光下更显清晰,乌鬓如刀裁, 眉峰浓深, 鼻梁高挺,嘴唇略有些薄,以至于他的侧脸线条瘦削凌厉, 俊美中就有了刀锋般的锋利凛然, 竟是令人不敢久视,只恐被那咄咄逼人、近乎不可思议的容色刺伤双目。


请收藏:https://m.hjwyy.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