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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1)

恢复直播后,由于宋柏劳的厨房与我过去那个转不开身的小厨房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壕得有目共睹,评论一时飞涨。我的直播间人数在历经数月的两位数后,首次突破了一百,缓慢攀升,朝着两百而去。今天教大家怎么做树枝,先调颜色,稍微深一些,大概深棕色这样搅拌着奶油霜,我瞥了眼评论区,上面已经在猜我到底嫁了或者娶了哪个土豪了。有人眼尖地发现我脖子后面露出的一小角白色纱布,发挥出色推理能力,认为我必定嫁给了一个alpha。我的摄像头是完全不露脸的,屏幕只拍进我肩膀以下部位,就这样他们都能看到我的纱布,我也很佩服他们的眼力。用66号裱花嘴挤在烘焙纸上,放入烤箱低温烘烤五分钟我看他们越猜越离谱,只好出面打断,没有,我不是omega,我个人简介上显示的是我的真实信息,我是名beta,从小就是。这年头有些alpha也会在他们的beta伴侣身上留牙印,但除了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好比誓言,守住了才是誓言,守不住就是狗屁。之后无论评论再如何揣测,我都不再做任何正面回复。直播快要结束时,宋墨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我吓了一跳,将一朵奥斯丁玫瑰抖到了地上。宋墨见了直接要用手去捡,我也顾不得在直播,连忙阻止他。别别别,别吃我先一步捡起那朵淡粉色的玫瑰,将它扔进了垃圾箱。宋墨呆呆看着我,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总觉得他有些受打击。我我等会儿给你做杯子蛋糕好不好?宋墨双眼一亮,冲我露出了小小的微笑,点了点头。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先在一旁等待,说自己很快就好。摄像头角度关系,并拍不到矮小的宋墨,可我方才弯腰那一下,却实打实地被拍到了侧脸。我直起身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去看屏幕,结果看到了自己完全显露出来的一整张面孔,惊恐瞪眼的表情甚至有几分好笑。评论爆炸式增长,快得我甚至来不及细看。我立马站直了,让自己的脸远离拍摄区,说话开始结结巴巴:今,今天就到这里没说再见,也没说以往那些结束词,我匆匆关闭了直播。虽然我看不到镜头背后的人,但我知道他们都在看着我。这让我想到了两年前,观众的嘘声仿佛近在耳畔,他们大叫着取消成绩、让他滚蛋,彷如另一种形式的狂欢,完全将我单薄的辩解淹没在声潮中。深吸一口气,我转身靠在料理台上,四肢发麻,手心疯狂出汗。大概过了两分钟,身体上的不适才有所缓解,心跳也恢复正常。我低着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我的围腰。一抬眼,便见宋墨面有忧色地盯着我,眉心拧成了个小疙瘩。我没事我虚弱地冲他笑了笑。他看我一阵,忽然转身走开,又很快回来,手里抱着一台平板电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解地望着他。他手指熟练地操作划拉,不一会儿,我便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设备里传了出来。驯养我吧。我不过是成千上万只狐狸中的其中一只我猛地一怔,凑到他身旁,发现他平板里竟然有我所有的直播录像。你一直看我的直播?宋墨腼腆地点了点头,指着那段《小王子》的视频,张开了嘴:喜欢。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又轻又细,稚嫩得犹如一团柔软的棉花糖。不论是他开口说话这件事,还是他看我直播这件事,都有些让我震惊得回不过神。这股震惊甚至冲淡了我方才在直播事故中所受到的刺激。我突然想到:那你那天在商场,是因为认出我的声音才跟着我的?宋墨迟疑片刻,心虚地别开眼,又看回我,最后在我的灼灼盯视下极轻微地点了头。保姆小姐死得冤。叹了口气,我伸手捏着他白嫩的小脸,警告道:以后可不能这么瞎跑,你只在网上听过我的声音,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认错人呢?而且就算认对了人,要是我是个坏人怎么办?嗯宋墨被我扯得脸都变形,懵懂地睁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重重点了点头。那模样像极了无害的小狗,我一瞬间甚至有种缩小版的宋柏劳在看着我的错觉。宋柏劳的儿子,怎么能和他都不像呢。好乖。我奖励似的替他揉了揉脸颊。答应了要给宋墨做杯子蛋糕,自然不能食言。好在也不麻烦,将拌匀面糊倒进模具,放入烤箱,等待十五分钟,绵软的海绵蛋糕便出炉了。我在表面挤上一层奶油霜,又将方才直播做好的各色裱花装点其上。很快,一组漂亮的杯子蛋糕就做好了。宋墨兴奋地从中挑了一个,看了许久不舍得吃。吃吧,还有很多呢。你不吃,放两天就坏了。听我这样说,他这才小口小口吃起来。他的吃相有点香,搞得我也饿了,便拿起一个小蛋糕同他一起吃起来。就在这时,前厅传来响动,我隐隐听到汽车引擎声近了又远。不一会儿,据九嫂说总是住在市区的宋柏劳一身西装笔挺地从外面进来,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边走边将手探向身后,用指纹密码解开脸上的止咬器,将它丢到了一旁桌上。你们在做什么?我和宋墨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手上各自拿着半个蛋糕,他也不是没看到,却还要明知故问一句。做做蛋糕。我慌忙咽下嘴里的蛋糕,结果因为太急噎住了,冲到水槽旁盛了几捧水才艰难咽下去。擦着嘴一回身,就见宋柏劳皱眉朝我走来,我一惊,忍不住往后靠了靠。他倏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厌倦地瞥开眼,似乎已经懒得对我愚蠢的行径出言嘲讽。他视线落到我做的蛋糕上:你做的?我有些紧张,但我也说不清这份紧张到底从何而来。是他随意地挑选了一个,送到嘴边。没有立刻张嘴,而是耸动着鼻尖嗅闻了一下,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东西是否可以食用。几秒后,他在蛋糕侧面咬下一口,又很快放回去。太甜了。他用拇指揩去唇角的奶油,只给了一个评语。我的心也同那块蛋糕一样落回了原处。我回来拿样东西,很快就走。说着他冲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有些轻佻的笑,晚上不用等我。那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不怎么喜欢,但还算有趣的玩具。他没有再碰那块蛋糕,转身上了楼。等他身影完全消失,我缓缓走向岛台,重新拿起一杯蛋糕咬了口。因为是给小孩子吃的,我明明有少加糖不甜我怔然看向宋墨,他对着我又说了遍:不甜,爸爸说谎。还难得地说了长句。我心里一片柔软,宋柏劳虽然是个混蛋,但他的孩子却很可爱。嗯,爸爸是个说谎精。我冲他笑道。第九章【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做梦了。我甚至分辨不清这是美梦还是噩梦。】宋墨由于无法同人很好的交流,虽然五岁了也没去上学,一周七天,他六天都会排上满满的课程。倒是和我很像。我一周直播六天,也是只休一天。不过由于之前的直播事故我还没缓过劲,就与平台管理员多请了两天假,好凑够三天彻底放松一下。本来就是苟延残喘,也不在意更糊一些了。宋柏劳的藏书十分可观,用四面环墙,高达四五米的胡桃木书柜整齐码放,最顶上的书要靠梯子辅助才可拿到。图书室中央铺着深红花纹的手织地毯,做工良好的黑色皮沙发以绝对的对称压在地毯中轴线上,两旁相同的位置各摆了一只单人沙发,围拢着同是胡桃木制成的茶几。整座图书室的布局舒适、厚重,还有点强迫症。这么多书一下子让我有些眼花缭乱,我一面面墙看过去,想寻找两本介绍甜点蛋糕的书本杂志。但不知道是不是宋柏劳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原因,可看的非常少。最后我登上梯子,开始往高处寻找。长梯顺着滑轨在书架间挪移,没有找到烘焙方面的书,一本名为《生命的意义》的摄影集却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将它从书架上抽出来,不想里面夹着的东西一不注意散落开来,飘飘荡荡坠到地上。我吓了一跳,赶忙下去捡。它们大多叠得四四方方,有一张已经展开,我捡起那张展开的纸一看,发现它不是随书附赠的明信片或者海报,而是一封信。笔迹稚嫩,字里行间又透着一种超出年龄的早熟。【妈妈,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喜欢这个新家。爸爸说夏家父子是他的责任,那我们是什么呢?我们是他的牺牲品吗?昨天我救回了一只受伤的小鸟,晚上夏砚池发病了,爸爸很生气,将小鸟扔了出去,今天早上我发现了它的尸体。我好难过,我好恨他。妈妈,求你来看看我,我很想你。】看了几段,我意识到这是宋柏劳小时候写给他妈妈的信。窥人隐私总不太好,我没有继续往下看,将它折起来与其它几封信叠在了一起。打开那本摄影集,我在一页介绍红嘴相思鸟的书页中发现一只空的信封。信封已经泛黄,颇具年代感,写着地址收件人的那一面被盖了硕大的退回字样,该是没能成功寄出。我不禁生出无限想象,幼小的宋柏劳日日盼着母亲能来接他,在连续写了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后,他于希望中收到了自己被退回的信件。他终于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不辞而别,离开了那个曾经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的信无法传递给任何人,他的痛苦亦然。从此他放弃挣扎,藏起这些信,直到连自己都忘了它们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突然升级做父亲的缘故,哪怕宋柏劳现在活得潇潇洒洒还是个不得了的大混蛋,但想到曾经有一度他也如此无助绝望过,我便心中酸楚,为他不平。做了父母的人就会看不得孩子受罪,原来是真的。我轻叹一声,将信件重新塞回信封中,夹回原来的书页。正打算登上梯子把摄影集放回原位,门外忽地响起宋柏劳模糊的声音。宁郁呢?他不知像谁询问我的去处,口气很不好。好,好像在图书室我心中惴惴,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慌张之下将手里的摄影集随便塞进了一旁书架上。刚塞完,图书室的门便被大力推开,宋柏劳一身怒意出现在我面前。我扶着书架,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宋柏劳急匆匆要见我,真见了我反而不说话了。他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沉着脸看了我片刻,调转脚步往沙发上一坐,将平板丢到了茶几上。屏幕因为他的动作亮了起来,他散漫地靠坐在那里,一手支着下巴,食指点在侧脸上。看看。他看了看我,又将视线落在平板上。我不安地走到茶几前,弯腰拿起平板看起来,一看之下有些震惊。惊,夏盛集团总裁宋柏劳新婚夫人竟是琥珀抄袭主播宁郁。宋柏劳语气毫无起伏地念出了我正在看的这篇报道的标题,不仅他们惊,我也很惊讶。我小心放下平板,吃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单纯表达被蒙在鼓里的不满。我已经直播两年了,你之前也没说我不可以有工作他冷笑着打断我:直播两年,之前一直没露脸,前两天突然露了个脸,还告诉他们你嫁给了一个alpha,你挺有想法啊。我心中一紧,明白过来,他是觉得我在利用他炒作自己。不是。我那是意外,是宋墨忽然跑过来宋柏劳眉心猛地一蹙:别扯宋墨。他的语气太过严厉冰冷,叫我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出口的声音都要细弱几分。我就是一个直播做蛋糕的,又不是娱乐主播,哪里有炒作的必要这话说得其实也不对,向平他们不就是拿我炒作自己的吗?现在他们直播火热,连带许美人生意兴隆,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那抄袭主播又是怎么回事?你还做了多少蠢事最好今天全说出来。他一脚踹在茶几上,将茶几踹得都歪斜了两分。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耳边紧跟着响起宋柏劳不容反抗的命令语句。坐下!我眼皮猛跳了跳,大跨一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屁股只敢占个边儿,也好随时随地跳起来逃命。是这样双手放在膝头,我垂着眼,盯着自己拇指的指甲盖,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向平会恨我,现在想来其实早有迹可循。他身为师父独子,却得不到师父的认可。师父整日拿我与他做比较,训斥他样样不如我,甚至想要通过撮合我俩的方式将许美人交给我掌管。身为beta已经够苦,他还要被同为beta的我踩在脚下揉搓,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变态。所以他变态了。那时候正值法国国际蛋糕大赛报名期间,师父身体一下子不行了,送到医院查出来已经是肝癌晚期。他不愿意治,说自己活够了,要去找师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几个弟子。我坐在他病床边,握着他的手,说自己一定要拿奖杯回来,要光耀师门,要帮师兄经营好许美人,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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