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44章(1 / 1)

如果一切建立在喜欢之上,倒也说得通。但一旦没了基底,失去了依托,所有处心积虑都将坍塌奔溃,变得毫无道理。宋柏劳会疑惑也属正常,他怎么会想到,为了使这座空中楼阁得以延续,宁诗扯了一个多大的谎言来诓骗我。我与宋柏劳这番纠缠,由朱璃开了头,宁诗断了尾,我们从始至终只能如同两具身不由己的木偶,傻傻被人操控。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嫁给他?这问题并不犀利,却每个字都像戳在我伤口最痛处。这七年来,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我苦苦挣扎,只有我陈伤难愈。他转头继续自己的生活,将我像垃圾一样丢在身后。就连我的怨恨,他都毫不知情。我心里暗叹一声,道:你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和我结婚的不是吗?当初宁诗骗我说孩子还活着,想要回孩子就要嫁给你,传出朱璃订婚消息后,她才承认孩子早就不在了。你为事业,我为孩子,咱们各取所需吧。想了想,补了句,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同意。他骤然黑了脸,我以为他要发火,等了片刻,他却隐忍着一个字没说。或许看我一个将死之人可怜,又或者对我心里有愧,他的坏脾气已经许久没有在我面前展露。简直都快让我忘了,他曾经是个脾气多糟糕的人。所以,只是因为孩子。可能忍得辛苦,他嗓音含着丝喑哑。我淡淡道:是,只是因为孩子。他点点头,垂眸不知琢磨什么,过了会儿又抬头问我: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愣了愣,还没答,他又接着道,我是指除了孩子,你还有其他的心愿吗?他问的突然,我也有些没想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重新取得烘培师证。还有呢?没了。烘培师证他轻声念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临死前要帮我圆梦吗?我看他应该没问题问了,低头继续读起报纸。过了五六分钟,安静的病房内才再次响起键盘敲击声。怀孕后我对信息素的气味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宋霄说这是正常现象,他当初也有这样的情况,这可能和孕吐一样,是反应强烈的表现之一。各种信息素气味夹杂在一起,我作为beta无法适应,也不知道如何屏蔽这些气息,状态不好时,就会难受想吐。可只要宋柏劳在身边,他的信息素气息就会占据绝对主导,覆盖掉一切杂乱的味道,让我得以有片刻的喘息。可能是骆梦白或者宋霄和他说了我的情况,最近他陪着我的时间越来越多,连晚上也会睡在病房。我睡下时,他仍然在摆弄电脑,没有要睡的意思。等我晚上口渴醒来,发现之前照着宋柏劳的阅读灯已经暗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床头的一盏小夜灯。沙发展开铺成了床,宋柏劳侧躺着睡在上面,可能实在腿长,整个人都微微蜷缩起来,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其实我还有个心愿,但我觉得应该是很难达成了。我想听宋柏劳亲口对我说:宁郁,对不起,当年没有相信你。或者我很抱歉当年那么蠢中了朱璃的计。要是配上他的痛哭流涕,那就更好了。但以他这么个性格来说,我恐怕到死都等不到这一天。再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出院过程十分顺利,只是当我走出住院楼要上车时,忽然被人从身后叫住了。我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个穿着住院服的瘦弱男人,脸上有道狰狞的疤,还没完全褪红。一只手吊着三角巾,另一只手如同宋霄一般,拄着三脚手杖。常星泽?我眯眼打量对方,认出来后诧异不已。向平在养和医院治疗我知道,没想到常星泽竟然也在。而且还伤的这么重,差点叫我不敢认。能说两句吗?他站在距我三米处问道。我还没说话,宋柏劳一步挡在我面前。不能。常星泽自嘲一笑: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你可以在这盯着,绝不离开你眼皮底下。宋柏劳冷声道:听不懂吗?我说‘不能’。常星泽脸色一白,越过他看向我:你不想做个了断吗?你宋柏劳又要开口,我抬手按在他胳膊上,他回头看我,挑眉道,你要跟他谈?我轻轻嗯了声。宋柏劳:两分钟。最后争取到了三分钟,不能超过十米。我与常星泽走到一旁空地,宋柏劳就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望着我们。我对常星泽道:你要说什么?说吧。常星泽摊开双臂,像是给我展示他的身体:还满意我们的报应吗?向平坐牢,我的脸毁了,脾脏摘了,手也断了。可以了吗?我静静看他,半晌道:你如果只是说这些,那还是算了吧。说完我转身欲走。常星泽急道:你得到了许美人,家庭事业双丰收,我失去了一切,我认输,你放过我吧!许美人?我止住脚步,看向他:什么许美人?常星泽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脸上的疤也跟着扭曲:你老公花一千万买下的许美人,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太假了。宋柏劳花一千万买下了许美人?我略一思索,恍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那天跟我同场竞拍的是宋柏劳?那头常星泽又道:你老公有权有势,我斗不过你。我以后绝不再招惹你了,你放过我吧。我暂且将许美人的事放到一边。我从来没有咬着你不放。严格说来,该是他们不放过我,你们今天遭受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不过是你们自作自受罢了。今日种种,其实都可以归咎为欲望二字。两人贪心不过,什么都想要,最后满足不了心中的欲兽,才会落的如此下场。常星泽惨淡一笑:是,我们自作自受。无论是你还是许美人,都是我们自作自受我看了眼他的手,貌似比我还严重,不知道他这样以后还能不能做烘培师。你好自为之吧。感觉三分钟也快到了,留下最后一句话,我转身离去。回到车前,宋柏劳抬手看了眼时间,没说什么,直起身替我开了车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常星泽,几个月后,听说他举家去了国外。许美人的事在我心中播下了疑问的种子。这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一路茁壮长大。虽说买什么是宋柏劳的自由,许美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已经不存在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他大价钱拍下许美人的初衷。总不见得,是他知道我也想拍许美人,所以故意和我作对吧?暌违半个月,我又回到维景山。九嫂除了初见我时流入出一些激动,之后很快恢复平静,展现了良好的职业素养。房间窗明几净,窗台上那盆含羞草仍旧鲜嫩水灵,看来经常有人打理。宋墨由佣人抱着来看我,但因为他自己伤都没好要静养,很快被宋柏劳赶跑。不能和妈妈一起睡吗?他瘪着嘴,和宋柏劳讨价还价,眼睛不住往我这边瞟。宋柏劳不为所动:回去躺着。你以后每天只有早中晚各半小时探视时间,多的没有。今天早上的用完了,你中午再来吧。宋墨转了转眼珠,似乎很认真地在脑海里算起来。最后也不知道他算没算明白,反正是妥协了。好吧,那我先走了。他朝我挥挥手,随即被抱离了房间。房里重新只剩我和宋柏劳两人。我坐在床上,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拧眉看着我,沉声道:躺下啊。骆梦白让我尽可能静养,因为我c20的主要症状是出血,只要有磕碰,就会形成瘀斑。我掀开被子躺进去,状似自然地开口:常星泽说你买下了许美人?空气一静,宋柏劳半天没回我。我抬头看过去,却见他转身往正对着床的书桌方向走去。拉开抽屉翻找一阵,拿出一份东西再次走回。他将那份东西递到我面前,道:本来还想晚些给你。我狐疑地接过一看,发现那竟然是许美人的地契。我愣在那里,久久不出声。宋柏劳可能误会了我的反应,声音带上些不确定:你不是很想要吗?啊,嗯我抬头看他。我是很想要,你不和我抢,我早就市场价拍到手了第五十五章【梁秋阳现在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有时明明忙到说两句就要挂,他还是会打。哎,我是不是搞得他应激了?】你要送我吗?我问宋柏劳。反正也不值什么钱。他仿佛只是送出了一块五角钱的口香糖,语气轻巧,还差最后一点就装修完了,原本想全好了再给你,现在现在我快死了,再不送估计就烂手里了。摩挲着地契上的文字,越想越是好笑。我以为失之交臂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的手里。看来还不算运气太差。上帝把我的门关了,浑蒙幽暗间,有人给我一锤子开了扇窗。这么高兴吗?嗯?猛一回神,发现自己唇角微微上扬,竟是真的笑了。宋柏劳朝我伸出手,指尖将触未触,探到我的唇边。我一下屏住呼吸,唇角都僵在那里。肌肤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热度,鼻腔隐隐嗅到气流带来的烟草气息。最近他身上的烟味少了许多,我已经有些日子没闻到呛人的烟味了。他指尖轻轻点在我嘴角:很久没见你这样笑了。怎样笑?我眨眼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视线上抬,对上我的眼,手指忽地蜷了蜷,快速收了回去。我看也不贵,就随便拍下来了,好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蛋糕店。一千万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钱,他车库里随便一辆跑车都不止这个价。我低头摸着手下地契,笑了笑道:谢谢,它对我很重要静了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书房,你有事叫我。踏在地毯上的沉闷脚步声逐渐远去,轻微的门锁落扣声后,室内归于静谧。我仰躺到床上,将那份薄薄的契约书置于眼前,又闭上眼按在胸前。我之前身体情况不明朗,一直也没给维景道人去电话。现在感觉比较稳定了,便致电告诉对方我已经回了维景山。做道场的东西早已备下,他说这两天随时都可以去找他,我将时间订在了明天。晚上给宋墨读完床头故事,他睡着后我回了房,过了半小时也打算要睡,宋柏劳从外面推门进来。严格说来这是我和他的房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我还是瞬间紧张起来,手脚都有些不协调。他走到床边停下,可能看出我紧张,边解扣子边道:你的情况需要人晚上看着,你放心,我没禽兽到这时候还对你做什么。语气带着些许气恼。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胡乱点了点头,背对着他躺进被子里。耳边一阵衣服窸窣声后,没多久浴室又响起水声。之前明明都困了,结果被宋柏劳一刺激竟然又精神起来。我盯着眼前昏暗的房间陈设,怎么也无法再次凝聚睡意。二十分钟后,浴室门再次打开,宋柏劳回到卧室。床铺微微塌陷,不一会儿,灯完全暗下。黑暗驱散了焦虑,屏蔽了紧张,我慢慢也开始升起睡意。对了,明天我要去次清风观。突然想到这事应该和宋柏劳说下,我忍着困意又睁开了眼。身后被子动了动,黑暗中传来宋柏劳的声音:是要做道场了吗?嗯。静了静,他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鉴于他此前行为,我其实心里有些抵触,不想让他去,可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再者觉得他可能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去,便只好应下来。第二日,按着约定时间,我与宋柏劳一同上山。上次走这条路时我被向平偷偷尾随,九死一生,时隔一个月还有些心有余悸,宋柏劳走后面,我总忍不住回头看。看得多了,他拧眉问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连忙回过头:没有。一进清风观那道破旧的大门,就见平时冷清的前院挂上了不少明黄的幡旗,维景道人头戴道帽,穿一件黄色法衣,已经等在那里。你来啦。他手里拿着木头做的宝剑,一见我眉心忽地蹙紧了,小友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气色感觉比上次见你更差了。他算命不一定真算的准,看人脸色倒是很准。我怀孕了。我朝他笑笑,没提c20的事。维景道人一惊:真怀了?我还以为我诊错了他目光触到一旁宋柏劳,似乎错愕于他的到来,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宋柏劳先叫了他一声叔公。不许叫叔公,叫我道长!维景道人纠正他。道长。宋柏劳对他不似对骆青禾他们那样冷硬,倒有些对待长辈的样子,对方不让叫叔公,他便垂着眼乖乖改口。那个维景道人清了清嗓子,将我扯到一边,隐晦问我,他在场不要紧吗?


请收藏:https://m.hjwyy.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