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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1)

他转头看向我,和我对视两秒,又看了眼病房里的人,随后朝我示意,让我跟上。经过病房时我往里扫了眼,宋霄似乎在教隔壁房的年轻人弹吉他,两人都十分专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情况。骆青禾走到楼梯口停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跟他说我来过。老实说我不太理解他的做法,来都来了,不让人知道那他干嘛来呢?为什么?霄叔知道您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宋霄到现在还称他为爱人,对他心怀愧疚,应该是爱他的吧。唯有余情难了,才会这样念念不忘。骆青禾淡漠地睨着我道:没有为什么,我和他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外人也很难理解。我问得时候其实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骆青禾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跟我掏心窝子说老实话的人。他不说,我也不能强掰他嘴说。我知道了,不会和他说的。我答应了他,转身就要走。听梦白说你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忽然提孩子我就有些警惕,停下脚步回身凝视着他,并不说话。他诘问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生下来,值得吗?好像我回香潭后宋柏劳就对骆梦白下了封口令,因此骆青禾应该还不知道c20的事,兴许我阵子反复住院,都被他当做是怀孕凶险的缘故。您如果现在去问霄叔,当初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值不值得?他一定会告诉你:‘非常值得’。骆青禾闻言眸光闪烁了下,片刻后道:那臭小子彻底和我闹翻,应该也不会听我话了。他口中的臭小子,也只能是宋柏劳一个了,我的话你要听就听,不听就当我没说过。就算你将孩子平安生下,夏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大家族盘根错节,有些人或许平时并不会出现,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但谁一旦动了家族核心利益,做了有辱门楣的事,这些人就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打断你的脊梁,让你为犯下的错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我无端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他在分享他的经验之谈。当年他为了和宋霄在一起,抛弃家族,抛弃姓氏,结果付出的代价血泪交织,只能用惨痛形容。他们打断了他的脊梁,让他只能屈服于族人,承认自己的罪行。骆青禾停顿稍许,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一如平常:接下来的几个月,竞选将会进入白热化,我也没那么多空管你们。记住,别惹麻烦。我明白他的潜台词,别给宋柏劳惹麻烦,最重要的是,也别给他惹麻烦。他整了整衣襟,往楼下走去,几步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道:还有,照顾好宋墨。他别的话我可以不理,但这句却不能不应。我会的。您不说,我也会的。骆青禾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顺着楼梯离去。回到宋霄病房前,里面的吉他教学还在进行。这个音要拨得快一些不对,要这么按嘶你这小孩看着聪明怎么这么难教呢?推开门,就听到宋霄类似耐心告罄的发言。他原本已经教的面容趋于狰狞,抬头一见是我,立马换上了慈爱惊喜的表情。小郁你怎么来了?他坐在床上,只有一只脚能弯,还有只脚就直挺挺搁在那儿。见有人来了,病床旁的大男孩立马机灵地站起身,将沙发座椅让给了我。叔,那我先回去自己练了啊。他晃着手里的尤克里里道。欸好。宋霄朝他挥了挥手,见人出了门,转头就小声跟我抱怨,音都弹不准呢就说要给女朋友圣诞节求婚,唱成这样我是他女朋友我才不嫁给他。我忍不住笑出声,其实我刚听了下觉得也还好,没有很糟糕,当然比宋霄还是差一些。柏劳说你体内的c20暂时被压制住了,是真的吗?他拿了床头柜上一个橘子给我,说很甜。我接过了,轻拍两下腹部道:是,全靠他呢。宋霄自己也剥了个橘子,闻言笑道: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必定会有惊无险,一帆风顺的。我在他这吃了两个橘子一个梨,听他说了许多过去摄影时遇到的趣事,还听他讲了各种鸟的习性,正津津有味着呢,宋柏劳找来了。你离开病房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他语气严厉,呼吸带点急促道。我下意识从座椅上站起来,有些心虚:因为因为你在开会。宋柏劳像是被我回答噎住了,瞬间哑然。宋霄视线在我和宋柏劳间来回穿梭,及时打破了尴尬:啊,小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教了一上午吉他我也累了,打算补个觉呢。我点点头,听出来他是要给我台阶下,顺着就下去了。那我改天再来看你。我冲他摆摆手,朝门口的宋柏劳走去。宋柏劳也不管我会不会跟上,看我过来了,转身就走,始终与我差开三步的距离。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到电梯口,我见他停下了,开口道:今天我遇见你爸了。我答应骆青禾不告诉宋霄,可没答应不告诉别人。宋柏劳脊背肉眼可见地绷紧了,皱眉回头问我:他又和你说了什么?语气不善,压着怒火。我心里打鼓,如实道:也没什么,就是让我不要告诉霄叔他来过。宋柏劳愣了愣。矫情。半晌,他冷嗤一声。评价的堪称精准到位。第五十九章【骆梦白告诉我,现在我体内的胎儿大概有芸豆那么大。人体可真是神奇啊。】虽然知道现在各种游行盛行,但我没想到在香潭这样的地方还能爆发游行队伍与游行队伍之间的冲突。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长空,在我做完检查正要回到病房的半途,急诊突然来了大量的伤员。从身上的标语和穿着来看,一边是想要平权的beta,而另一边是希望政府能严控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这两拨人照理诉求不同,出发点也不一样,如何也不该发生争执。可偏偏他们就是打了起来,还打得颇为激烈,头破血流者不在少数。宁先生,这边太乱了,我先送您回病房吧?陪同我检查的护士小姐挽住我的胳膊,尽可能为我阻挡人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前两天才被骆青禾警告过不要惹麻烦,这一看就是非常麻烦的事,我也想着自己不要久留比较好。借过!!一名游行者怀抱浑身是血的同伴急急穿过就诊大厅,眼看要撞上身前的护士小姐,我急忙扯了她一把,伤者的足尖险险擦着她的后背往急诊室而去。视线追随那人片刻,我低头问护士小姐:你没事吧?她捂着胸口摇了摇头:没事没事,谢谢您。忽然一声属于孩童的嚎哭声穿透嘈杂的人群,传到我的耳里。我四下环顾一番,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一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男孩。对方衣服上沾着血迹,头发杂乱,圆润的脸颊上画着鲜艳的beta字样,这样小的年纪竟然也是名游行者。哎呀,这小孩儿是不是走丢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啊?一旁的护士小姐显然也发现了他。应该是和家长一起被送来的,但这边太乱了,就没顾上他。护士道:游行带什么小孩子呀,对未成年人太不负责了。可能是想从小培养他们的平等意识吧。说话间,我们来到小男孩面前,我半蹲下身问他:小朋友别哭了,你妈妈呢?小孩儿揉着眼睛,哭得打噎:我,我不知道妈妈受伤了被担架抬走了呜呜呜呜和我猜测的一样。我又问他:那你还记得爸爸或者别的长辈的联系方式吗?他该是被吓得不清,一个劲儿地哭,别的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护士哄了半天没哄住,叹气道:要不送他到服务台吧?可以通过广播找一下他的家人。面对不停哭泣的小男孩,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便点了点头。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小天!我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韩韩姐姐! 小男孩一听到这个声音哭声立马止住了。韩音穿着游行者的同款蓝色t恤,满头大汗地由远及近跑来,激动地一把将他抱住。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她紧紧抱着小男孩,心有余悸道,你吓死我了。你受伤了吗?没,没有。小男孩哽咽着回答。韩音闻言松了口气,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看向一旁的我们。她似乎是才认出我,一下吃惊地睁大了眼:小郁?之前的交谈中,她不乏流露出一些对beta现状的担忧以及对平等的渴望,但我没想到她会参加游行,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这实在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好巧。我朝她笑了笑,这是你的孩子吗?韩音连连摆手:不是,小天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在游行中受伤了,刚刚被送进急诊室。说着她眼里划过一抹担忧。为什么好好的游行会打起来?我问她。不知道,我们和另一支队伍撞到了一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拨人已经打了起来。那边的游行者认为我们也是滥用催情信息素的元凶之一,说话很难听,完全把我们当做极端主义了。她眼圈微红,我们只是想要平等,和那些主张beta至上的团体才不一样。那些团体我之前参加慈善晚宴时已经见识过了,要说举行游行为同类争取权益的beta是勇士,那为了展示自己的优秀而枉顾他人死活的极端beta,就是群头脑发热的神经病。两者根本不能比较。议员竞选即将白热化,a、o与beta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冲突,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受伤的人多吗?可能有上百人吧,我们这次的游行就有好几百人,对方人也不少。其实到最后很多都不是被打伤的,而是被推倒和踩踏的,现场简直乱成一锅粥了。还好游行就在医院附近举行,不然这么多人受伤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说到最后,她庆幸又后怕。我还在想怎么会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伤者,原来游行地点就在附近。听韩音口气,两方加起来得有上千人,形成的混乱颇为壮观。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路人,这个时间点我不自觉望向热闹的大门方向,耳边就听韩音道:小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穿着病号服,连说自己是陪朋友就诊都不行,只好捡程度轻的说。就一点小毛病而已。这时急症室方向传来护士呼叫某位患者家属的声音,韩音脸上遑急一闪而过:是琳姐!抱歉啊小郁,我这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聊!说罢她牵起小天的手,都来不及等我答复便小跑着往急症室而去。她走后,我本来也要走,大厅却在此时发生了新的骚乱。一名额头系着红白头巾的游行者竟然又和另一方的游行者打了起来,而他们的同伴也很快加入到了混战中,战局迅速扩展,就诊大厅充斥着尖叫怒吼。分明也没有太大的仇恨,那些人却像是不置彼此于死地不罢休,将我和护士小姐逼到了墙角。宁,宁先生,怎么办?护士面色惨白道。我将她护在身后,面对着一片混乱的就诊大厅也是一筹莫展。还在犹豫要不要慢慢挪到离我们最近的通道口,三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便打到了我面前。瞪着鲜血直流,尽情挥拳的三人,我更往后退了一步。护士从后面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紧张得手都在颤抖。三个人二打一,一虽然人数吃亏,手里却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把折椅做武器,挥挡间很有几分得心应手。这三人门神一样,将我们的去路挡得死死的。很快折椅难敌四手,一终是不支,眼看要败下阵来,他竟然大喝一声,把手中折椅不管不顾扔了出去。结果他对面两位闪身一避,那椅子直接明晃晃就冲我和护士小姐砸来。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我只来得及闭眼挡住头部,耳边满是护士小姐的惊叫。然而几秒后,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椅子擦着我砸在了身旁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响起的,还有从门口传来的响亮警哨声。面前的三人不知道是被差点砸到无辜路人震慑到,还是也听到了哨声,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彼此面面相觑。啊!从我的角度,正好就能看到一猛地从身后被踹趴到地上,蹭着光滑的地板摔到我脚下的整个过程。那一脚实在快很准,踹得对方满脸痛苦,呻吟着直接起不来了。而从他身后位置显露的,是戴着止咬器,一脸凶神恶煞的宋柏劳。衬衫袖子撸到手肘,散开领口的扣子,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则全是汗水。宋我一喜,嘴里刚喊出一个字,那头宋柏劳狠狠一脚将怔愣着的二踹跪在地,随后抓住对方头发的同时,膝盖顶住对方脊背,毫不留情地同时施压,砸向地面,只是一下,那人便满脸是血地失去了意识。唯一剩下的三,因这突如其来发生的变故慌了手脚,他可能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宋柏劳这号人物。与另两人不同,这次他怒吼着主动冲向了宋柏劳。我不由自主往他们方向迈出一步,被身后护士紧紧拉住。宁先生,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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