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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1)

慕祁环着陶颂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怯怯的:你们俩说话,我能插嘴么?陶颂失笑,佯作怪责地瞧他一眼:你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好告诉我方才受委屈了?慕祁撒娇般地搂紧陶颂两分,语气十分讨好:我有点害怕师公陶颂微微一笑:你师公喜欢规矩稳重的孩子。慕祁有些挫败地小小应了一声。不过照着方才庄慎的表现,他十有八九还挺喜欢这小家伙的。不然,依着他的脾气,断然不会默许小石头三番四次地喊他师公。陶颂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子:师公没有不喜欢你。慕祁语气有些低落:但我不是懂规矩的孩子。没关系,我也不听话,你师公不还照样惯着我?小孩子最在意这些东西,陶颂只担心他钻了牛角尖。慕祁闻言,倒是回想起方才情形,颇为认真:你们定亲了,师公还不让你们在一处,本来就是师公不占理,不是师父不听话。这孩子气的话让喻识不由笑出了声。慕祁瞧了瞧喻识,回过头疑惑地望着陶颂:我喊你师父,是不是不能再喊他哥哥了?这叫......慕祁掰着手指,一下恍然:这叫差着辈分。陶颂挑眉笑笑:你说得对,那你说改口喊什么?喻识直觉这小孩说不出什么好话,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这孩子甚为认真地肯定道:喊师娘!喻识一口老血卡在胸口没上来。陶颂似乎不怀好意地瞧了喻识一眼,又转头递给慕祁一个赞许的目光:说得对,以后就......凭什么?喻识匆忙打断,又想起方才对喻夫人的称呼,师娘为什么是喊我?还有,你怎么能喊我师娘叫岳母呢?该我喊你师娘作岳母。陶颂挑挑眉,避重就轻:剑修,我没有师娘。又抱着慕祁颠了颠:再说了,师父这称呼我占了,他先喊我的,这是我徒弟。慕祁得了陶颂赞赏的目光,愈发卖乖,环着陶颂大声喊了一句师父,又转头望向喻识,正要同样大声地开口,喻识急忙站起来打断了他:你不许喊!慕祁大眼睛委屈巴巴。他攥着陶颂衣衫努力想了想:那我喊剑修?陶颂目光中登时现出不高兴:你不许这么喊。喻识咳了一声,努力忘记那个令人尴尬的称呼:就喊前辈吧。小家伙却不乐意了:那就和旁人喊的一样了!我怎么能和旁人一样呢?你怎么不一样了?陶颂笑笑。慕祁看了一眼怀霜剑:先前有个大花猫说,我是这剑中真气养出来的石头,和别的石头不一样的。天底下就我一个石头是这样的,就只有我一个喔!慕祁得意洋洋。陶颂心下微动,怀霜剑中,不就是喻识的真气么?他深深瞧了慕祁一眼,所以,这算是,喻识的孩子么?喻识还真有个儿子。他转头去看喻识,正撞上喻识慌忙躲开他目光的无措样子,躲开之后,还装作一副并没有听懂的模样。陶颂念起从前之事,不由抿唇笑了笑。喻识心中本就窘迫,让他这一笑笑得心慌意乱,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陶颂打趣他:我就是想起来,先前在燕华之时,你装成自己儿子的事了。喻识原本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但眼下身份已然露出,此时此刻再听他翻出这件事,只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人在不占理的时候,往往就喜欢先从旁人身上找补。喻识一副理不直气壮的样子,反而先问起陶颂:那我若是真和哪个花魁娘子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办?陶颂顿了顿,只故意道:我为什么要理会你儿子?喻识一怔:我都去了,留一个孤苦无依的单弱儿子,你不打算照顾点?陶颂瞧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剑修,我们两个算是什么关系,你儿子又和我是什么关系呢?他稍稍上前一步:剑修,你说让我管你儿子,你不先给我个身份管么?林叶森森,喻识对上他深沉的眼眸,再次心慌意乱起来。第80章 路途其二喻识只有面对陶颂时,才会有这种慌乱不堪。他一个刀架在脖子上眼都不会眨的人,每每对上陶颂这桩事,就怂得不行。陶颂方才拉着他的手,对仙门百家宣布他二人已经定亲的时候,他整颗心都快自胸膛里蹦出来了。只是面上依然是个波澜不惊的模样。喻识心下轻轻唔了一声,大概是自个儿总没什么反应,陶颂才又来这般问他。不然大庭广众之下,定亲的话也说了,师娘岳母的也喊过一遭儿了,陶颂怎么可能还觉得二人关系不分明呢?喻识这般一想,又念起文漆话本子里写的各式故事,对了一对,好像也确实有些不一样。旁人家的故事,都是两个人先彼此确定了心意,才与外人说,怎么到自己这里,反倒先和外人说上了?那他还用再和陶颂补上那一遭儿,确定彼此心意的流程么?喻识一时糊里糊涂,又蓦然想起,文漆这个小师弟,自个儿都没有过什么心上人,却凭空写了□□本情爱故事。倒也难保不是信手胡写的,怎么能当做金科玉律呢?人都说风月之中,最常因为言语不当,造成诸多误会缺憾。他有心和陶颂在一起,那话就不能乱说的。喻识兀自打了一遭儿乱七八糟的算盘,却也挑不出来此刻该说什么才对。他当真于这些事上一窍不通,抬头对着陶颂温柔坚定的眼眸,脑子转得飞快,嘴却张不开。皎然月色柔柔地洒下来,于木叶纷飞之间落在陶颂身上,他一双眸子映着柔和天光,弯起嘴角笑了笑,其间情愫愈发深沉。喻识琢磨了半晌,却被这一眼晃了神,一脑子话本里肉麻的情话囫囵都忘了,只下意识地念叨了句:你今夜可真比平常好看不少话刚出口,反应过来,自个儿都傻了。陶颂也不由怔了怔。他问了那句话,原依着喻识的性子,是不会有回应的。没想到喻识思量了许久,竟然答出这么一句话来。陶颂自眉眼长开后,一年比一年出挑,他素日听人夸他生得好看也听到脸不红心不跳了,却从没想到,喻识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不由靠近了一步,挑挑眉:剑修,我哪儿比寻常时候好看啊?喻识的脸已烧得滚烫,往常也就在心里夸夸,也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竟然会窘迫至此。但他是个心理素质过硬之人,越慌越能强行平复,他压下一腔翻江倒海,硬生生端出一身前辈风范,顺着陶颂之言点评:你看,你这个眼睛吧陶颂柔和深沉的眸子望着他。喻识一时顿住,咳了一声换个地方:你这个眉毛陶颂扬眉,整张脸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喻识心下开始乱了:鼻子吧陶颂的三庭五眼比画样子还工整,鬓若刀裁,鼻如悬胆,硬挑也挑不出一分错处,更何况如此仔细看。喻识越看心越乱,倒像是养了一条撒欢的小鹿,于心下四处扑腾。他顺着鼻子向下看,瞧见一抹弯弯的唇角,这头小鹿便蹦哒得更厉害了。陶颂偏又进前了一步,喻识不由自主地又退靠回了树上。陶颂一手扶住他肩头,凑得愈发近:怎么不说了?喻识让他这近在咫尺的眉眼勾得心险些跳出去,方一张口,唇齿间便覆上了一层温软。然陶颂只稍一停留,便抬了头,弯起眉眼笑笑:这儿好看么?喻识一腔心潮澎湃,回想起方才蜻蜓点水的一下,竟然起了些意犹未尽的心思。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惹得面红耳赤,抬眼正瞧见陶颂浅浅唇色,越发连话都不会说了。陶颂偏故意伏在他耳畔,低声道:还要么?温热的气息扑在喻识耳畔,被陶颂说出口,他一时又羞又窘迫,只想赶紧跑,掩耳盗铃般地开口,理不直气也不壮:慕祁还在旁边,你说什么胡话!慕祁听不见也看不见的。陶颂方才将小孩子放下,顺手封了他五感。他只觉得喻识这脸红心跳的害羞模样格外招人喜欢,大大方方地瞧了个够,笑了笑,才退去一步放开他。喻识一心慌乱尚未平复,也不敢看他,只能绕过去抱起慕祁。小娃娃委委屈屈地望着喻识:你们亲亲了吗?喻识一噎,故作镇定:没有。慕祁皱眉:大人也不能说谎的。喻识再次一噎,顿了顿:我没骗你。他对着慕祁保证:真的没骗你。慕祁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我不能看?喻识哑口无言。陶颂却过来,将小孩子又拎到了怀里:小小年纪别整天瞎问。慕祁却不大敢闹他,只撇撇嘴:那我刚才看不见,可害怕了。陶颂心道,倒看不出来你怎么害怕的。但小孩子家这般说,他也不能不理会,多少抱着哄了哄,一时问起喻识:长瀛喜欢小孩么?喻识一怔:喜欢,怎么了?陶颂抱着小娃娃:得快点送到青江去,整天跟着碍事。喻识面上一红,慕祁欲哭无泪。第81章 青江其一这年的秋意来得十分快,两三日间,路途间已笼了一层薄薄的凉意。晨起寒凉,夜深露重,而喻识却一分也不敢耽搁地往青江城赶。原因无他,只因为陶颂的身体眼见着虚弱了下来。照着常理说,修为已成,即便当夜诛妖损耗大些,也不至于如此。喻识不明白,一路上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只能快马加鞭地往青江去。方靠近青江的地界,有关其门下的流言便灌了一耳朵。陶颂只笑: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若不是我从前便认识阿淩,只怕便会当真了。喻识遥遥向门外望去,这茶舍落在山脚下,抬头看去,刚好能瞧见青江城巍峨的一角殿宇。他默默叹了口气:倒是为难崔淩,外头流言纷纷,内里明争暗斗,我也想不到,青江一夕之间竟会如此。不破不立,青江城积弊甚久,往日再如何粉饰太平,也是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陶颂顿了顿,又提起另一茬话:想不到你平素,当真与仙门百家不大上心。青江内里之事,按理说你这个身份,也该有所耳闻的。我虽然有个名声在,但也并不怎么喜欢修道之事,对仙门百家也并不怎么关注。这话在陆府,我便与你说过的。喻识浅浅啜了口茶,当年我无处可去,师父收了我,我并不知道今后该做什么。但倘若不修道术,又要离开云台。我不大喜欢道法道术,但更不喜欢离开师父师娘。师父问我愿不愿意,我便点头了。喻识此时此刻再提起师父,心下总有十二万分的落寞与哀凉。如今回想起来,当年他虽然点了头,可终究还是离开了师父师娘和师兄弟。喻识醒来之后,便一直觉得,造化似乎有意作弄于他。他还能活上许久许久,但这两辈子的安乐欢愉,都葬在了云台寥寥两百年中。有些人大约生来就于这世上情缘浅薄,他既自幼孤苦,便是合该孤苦一辈子的。这个念头一直埋在他心底,直到那日,他发觉他喜欢上了陶颂。更让他惊惶的是,陶颂也喜欢他。喻识那时心下惶恐不安,他生怕害了陶颂,更深觉自己不配。但陶颂干干净净的喜欢,又让他忍不住地,去靠近。喻识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做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对错的决定,他想和陶颂在一起。他真的喜欢陶颂,他再也不想和陶颂分开。只不知造化愿不愿意成全。喻识再次暗暗地叹了口气,却发觉陶颂一直瞧着他。喻识不明所以地心虚:怎么了?陶颂单手支着下颌,笑道:我就是在想,这么多年来,外头到底传你的哪句话是真的?你分明与仙门百家并无多少来往,但传言里喜欢你的人,可遍地都是。天际一抹傍晚的流霭,层叠烟霞之上,已浮出了月亮浅浅的轮廓。喻识有点懵懵的:我也不知道外头究竟有多少人喜欢我。但我觉得他们说的喜欢我,都没有你的真。这句话在喻识脑子里过了一下,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喻识近来愈发觉得,他对着陶颂的时候,脸皮格外薄。陶颂略一顿,又挑起笑意:剑修,我其实是想问,你当年写给我的话,有没有也给旁人写过?此情此景,正常人应当斩钉截铁地说句没有。但喻识并没有积累过什么恋人间的经验之道,闻言当真仔细地想了一遭儿,而后十分诚实地开口:我记不得了。陶颂便不由生出些醋意,又有些好笑,只能顺着逗他:那咱们成婚之时,万一有哪位道友拿着你写的书信啊字条啊,找上门来,我们怎么办?喻识一皱眉,对啊,这可怎么办?陶颂隔着朦胧的余晖瞧了瞧他这蹙眉深思的模样,更加好笑了几分。其实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当年喻识身亡,仙门之中连个真正为他伤心的人都没有,眼下过了百年喻识回来,金丹损毁,修为不复,活靶子一样的处境,又还有谁会凑上来?陶颂念及此处,心里也略有凉薄之意,但转念又一想,若非如此,他也不能顺理成章地白捡这么大一个便宜。他心下到底欢喜,瞧着喻识仍在糊涂,只好咳了一声,沉下语气,摆出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你不知道怎么办,就我来办,到时候谁敢来砸场子,我就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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