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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你做什么?他黑着脸低声呵斥我,我说过不想再见你吧?你到底要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我扒着窗,不让他再升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就五分钟,给我五分钟!他死死盯着我,几秒后,我感到车门正在打开,忙往旁边让了让。下一瞬,宋柏劳没好气地推开车门,从车子上跨了下来。给你两分钟。他走到路边,离车大概有五六米距离,停下大发慈悲地给了我两分钟。那天那个信息素,还有那封信,不是我做的。我紧紧攥着衣服下摆,我也不知情,不是有意要设计你。宋柏劳凝视着我,忽然勾唇笑了起来,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这笑我可太熟悉了,轻蔑不屑,并不是信任的表情。果然,他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信是你的字迹,上面的话也是你曾经和我说过的,你约我去的器材室,亲手将信塞到我手里,现在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怎么,你是看这招对我没用了,想另辟蹊径说是别人逼你的吗?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他。他已经认定我满腹心机,肮脏下贱,我又怎么能光靠一张嘴就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朱璃的算计?所以你不信我。我渐渐松开十指,内心的紧张不安在这短短两句话间归于平静。那一簇怀着微小期许的火焰,终是被宋柏劳冷漠暴力地扑灭。信你?你当我傻子吗?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我身上,起初还挺疼,到后来也麻木了。你对我用的手段,是我最痛恨的。我没有当场打死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你怎么还有脸来让我信你?我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说出这些话时,那种窒息感,那种血液全部冻结的感觉,还是令我感到难受。既然他已经不再信任我,我也不想继续纠结这件事。你不信就不信吧,我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我抿了抿唇,思考着怎样说这件事能让他没那么反感。我还没好吗?爸爸在催了。这时,车子方向传来一道声音。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夏砚池什么时候出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声。他降下车窗,露出半张面孔,神情也没有多不耐,可只要这句话就够了。宋柏劳经他催促,说了句:好了。也不再看我,转身就要回到车上。仓促间,我伸出一只手急急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掌心下的血肉似乎在跳动,我更紧地攥住腹部的衣料。等等,我好像别碰我!他反应剧烈,狠狠甩开我的手,表情在霎那间变得极为可怕。我惊惧地僵在那里,不敢再阻拦,只能任由他远去。他那样厌恶我,让我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在他眼里已经彻底变成一滩令人作呕的垃圾,谎话连篇的无耻小人。他看我的目光,变得和学校里那些a、o一模一样。我在路边又站了会儿,直到被一袭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开始往山下走。好死不死,半路下起了雨。宋柏劳他们家住得偏僻,路上出租车很少,就算难得有一辆空车,也因为不想载我这个落汤鸡直接停也不停开过。我在公交站台避了会儿雨,等来了一辆公交车。无奈之下,我上了公交,辗转多时才回到家。我拖着一身疲惫进门,宁诗正好从楼上下来,见我浑身湿透,有些惊讶。你怎么淋这么湿?她颇为嫌弃地打量我,别傻站着啊,快去洗澡。屋子里很安静,朱云生不在,朱璃出国,宁诗不喜欢白天家里到处都是佣人,所以他们现在该全都呆在地下室自己的房间里。我的指尖滴着水,浑身没有一点热乎气,感觉下一刻就能倒地不起。我看着她,没有动。我好像怀孕了。面对这颗惊天大雷,宁诗愣了两秒,突然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可怖。她粗鲁地拉扯着我进到房间,掀开我湿透的上衣,当看到我微突的小腹时,她呼吸急促起来。谁的?我没有一丝犹豫道:不知道。宁诗毫不留情扇了我一巴掌,扇的我耳朵嗡鸣,脸也偏到一边。之后的一切,就是另一场噩梦了。宋墨在傍晚同宋柏劳一起回的山上,骆青禾没跟来,想必祭扫完就与宋柏劳父子分开了。吃完饭,宋柏劳去了图书室,还让人不要打扰他。他看着心情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祭扫夏家父子令他又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悲剧。他将自己关在图书室,差九嫂送了两回酒,一直到十点都没出来。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具带着酒气的灼热人体从身后抱住。我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身后的人却不容我挣扎,牢牢将我锁在怀里。别动,睡觉。宋柏劳含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没有再动。之前又是他受伤又是我受伤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但也没问,就这样任他抱了一个晚上。他酣然入梦,我却睡得实在是很痛苦。第三十一章【上学时候学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师。梁秋阳今天问我一道数学题,说是他粉丝考他的,我用了一个小时才解答出来,原来那是坐标上的心型线。】我出门的时候,宋柏劳正在书房里与人谈话。他前两天喝酒喝多了,起来就说自己头疼感冒反胃,反正是哪哪儿不舒服,索性不去公司,在家办起公来。连想见谁,都直接招到山上,开会也用视讯通话。这两日家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还不时能听到书房传出的怒骂低斥。每个人无一例外进去都是满脸忐忑,出来则是垂头耷脑。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张士宽。你既然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那我只能去找别人。明天你可以不用来公司了,出去吧。我从书房门口走过,听了一耳朵宋柏劳训人的话。正想走,房门在我面前打开,出来个形容憔悴,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他怀里抱着一叠纸,走得很急,神情颇为窘迫。虽只是匆匆一照面,但我记得他。之前在夏盛也是被宋柏劳训得狗血淋头,李旬还说他人不错,就是项目一直没有进展,言语里有些为对方可惜。看来宋柏劳终究是耐性耗尽,懒得再给对方机会了。我看了眼重新合拢的房门,里面隐隐传出李旬的声音。您别生气,总还有别的办法怕莫名其妙又触了宋柏劳的霉头,我快速无声地通过书房,一溜儿下了楼,跟只动作敏捷的大老鼠似的。今天宁诗少有的主动联系我,说要让我和优优视频通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好心,但只要能见到优优,哪怕一张照片,一段视频我也很高兴了,就不想去管她的初衷。人逢喜事精神爽,中午多吃了半碗饭,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我简直马不停蹄奔赴宁诗指定的地点。这次她没有约在咖啡馆,而是改在一家喝下午茶的茶室见面。单独的榻榻米包间,望出去可以看到庭院枯山水式的造景,更安静,也更适合说话。最近过得如何?宁诗穿了件白底的长裙,外面覆了层水墨一样的纱,头发披散下来,越发显得端丽婉约,气质出众。她挑了些茶末放入碗中,加入少许热水调成膏状。接着再添沸水,拿起手边茶筅快速击打拂动,直至茶汤表面形成绵密的白沫。挺好。关于茶道,我一窍不通。她打好茶递给我,我小心接过,也不知道是要嘬上面的沫还是喝下面的汤。宋柏劳待你好吗?她依样画葫芦,再次去挑茶末,打第二碗茶。嗯,挺好。茶是刚好入口的温度,有些苦涩,余味悠长,也算别有一番滋味。她很快打完了第二碗茶,却没有像我这样直接端起来喝,而是捧在手心看了会儿,又举起来闻了闻,最后才是入口。她这样慢悠悠的,让我着实非常急躁,但主动权在她那里,话语权也在她那里,除了安静等待,我并没有任何权利发声。最近骆青禾的竞选广告到处都是,还真是资金雄厚啊。我听云生说,这届议员席位竞争很激烈,就连阮家也加入了竞选队伍。阮家?我对这个姓氏有些印象,不过不是太深,总体陌生大过熟悉。宁诗喝着茶,抬头给了我一个眼神,也不如何严厉,但就是让我有种飞刀贴着面皮冷飕飕划过的错觉。夏盛竞争对手,能源界另一座高山‘炎华世纪’阮家。你好歹也嫁给宋柏劳这么久了,连他对头是谁都不知道吗?被她这样一说,我发现自己好像的确对宋柏劳了解很少。主要我经常处在一种随时随地都会被他递离婚协议的状态。我什么都不做他就想象力爆棚,又是我勾引他又是我想做他儿子的妈,要是我再显露出一点过于关心的苗头,他必定又要觉得我在背后谋划什么,意图不轨。之前听他提起过,我一时忘了。我轻咳一声,惭愧地低下了头。炎华世纪虽然与夏盛并肩,但阮家没有夏乔命好,子孙十分不争气。据说峦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糟心,唯一的一个alpha去年认识了个女明星,没几个月就非卿不娶了,闹得阮家家宅不宁的,气得他老子差点住了院。我对别家的八卦其实也不感兴趣,宁诗说,我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盯视着桌上浓绿的液体,在茶汤里的浮沫快要消失的时候,宁诗终于自觉无趣地停下来,结束了阮家的话题。好了,知道你一心想着孩子,也没心思听我说话。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屏幕,拿去吧。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一天,接过手机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要是外头这会儿突然撞进来一辆集卡,我怕也会先将手机护在怀里,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手机显示在连接中,响了几声,那头接了起来。画面旋转着,定格在一张稚嫩秀气的小脸上。我忽然有些感谢宁诗了,让我一点点照片、视频、电话这样循序渐进着慢慢适应,也不至于一下子太刺激。要是一开始她就让我与孩子视频通话,我恐怕要心跳过速呼吸困难,光是平复胸腔剧烈的跳动都来不及了。你,你好吗?明明做了很多预设,来的路上都在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还思考了许多诸如该如何表现出父亲的威仪与亲和之类奇怪的问题。可真到了眼前,看到他活生生出现在手机另一端,我的脑海骤然变得荒芜一片,语言、思想、悲喜,都消失了。双唇自发嚅动,说出来的便是平淡无奇,又干巴巴的三个字。我很好啊。他好像对我一点不陌生,将脸凑得很近,占了大半个摄像头,你是爸爸吗?嗯嗯,是,我是爸爸。你是优优吗?我这是问得什么傻话?我一个大人,竟还没有个孩子应对自如。是啊,我是优优。他说着改变了姿势,镜头有几秒只照到他胸口,不过很快又回到脸上,这次他离镜头远了一些,能让我看到他整张脸了。你在干什么?他好奇地询问我,那模样就像是想要钻出屏幕直接到我这里来。我在和奶奶喝茶。我给他看我身前的茶碗,又照了圈周围的环境。摄像头带到宁诗时,她正端着茶碗喝茶,优优见了她,响亮地叫了她一声:奶奶!宁诗动作一顿,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优优真乖。那之后,优优给我唱了两首儿歌,又给我背了几首古诗,半个小时后,他说他要做作业去了,跟我告别。不能不能再聊一会儿吗?手机已经有些发烫,我却仍舍不得挂断电话。哪怕不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他身边,让我看着他也行啊。优优抿住唇,似乎陷入了苦恼。这时,宁诗忽地探过身,抽走了我手里的手机。我下意识要去抢回来,刚直起身,就听她对着手机道:去做作业吧。随后利落收起了手机。我泄气般又坐回去,那些兴奋、喜悦、若获新生的复杂情感随着电话的挂断,也如被斩断了根茎的草叶一般,慢慢失去了生气,复又归为一片荒芜。宁诗在剩余的茶汤里又加了点沸水,端起来喝了两大口:你现在聊得这么起劲,有想过到时候怎么接他一起生活吗?我还真有想过。这件事难点在于怎么同宋柏劳解释优优的存在,要是他非常排斥和我有孩子这件事,甚至不想认回优优,那我就我到时可以离婚吗?我问宁诗。她端着碗愣在那里,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可以开花的青蛙或者会跳舞的石头,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难以理解。你对宋柏劳不,你对alpha还真是毫无眷恋。她汲汲营营一辈子,在上流圈里摸爬滚打,手段用尽,不过是想争个alpha夫人的名头。在她看来轻松得到这个头衔的我,不说偷着乐,怎么也该紧紧扒着宋柏劳才是。现在竟然提离婚,简直匪夷所思。每个人追求不同。我视若珍宝的,你弃若敝履,反过来也一样。她手机也收了,我与她又没话好聊,起身准备要走。这样也好。院子里的惊鹿忽地发出嗒地一声。我莫名看向她:什么?她撑着下巴道:为什么当年你后悔了?她的话看似没头没脑,我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那些疼痛的记忆,不甚美好的过去,都是我极力想要避免回忆的。以前是因为负罪感,现在是因为恐惧。知道我怀孕后,宁诗秘密将我送进一家私人诊所,准备择期引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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