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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1)

他拽着衣角琢磨了半日,破罐子破摔地抬起头:那就给你玩好了,为了几件东西,倒显得我小气。显得小气的喻识在一旁听着,自觉有被冒犯到。陶颂欣慰地点点头,摸摸小娃娃的脑袋:慕祁记性挺好的?慕祁扬起嘴角,乖乖嗯了一声。《三字经》会背么?慕祁摇摇头:那是什么?陶颂亦觉得,妖首应当不会教小孙子什么人之初性本善的东西。他拍拍慕祁:回去背会,明儿一早来找我检查。又补了一句:是师父让你去做的,背不好我要罚你。慕祁睁大了眼睛。陶颂十分严肃:小孩子家家的,别整日里玩物丧志,也该有点正经事做。慕祁登时甚为委屈,只觉得闹着长瀛来这一趟亏大了,东西没要回来,还玩不成了。他一手拽住长瀛衣袖,又不敢说什么,皱着鼻子眼睛回去了。喻识稍稍蹙眉:干嘛欺负他?陶颂好整以暇地笑笑:不是你让我管管的么?这么大了,《三字经》也该会了,给他找点事做,别动不动就跑来找我们俩。喻识正要对他这教徒弟的用心发表意见,便一手被陶颂扯到了怀里。陶颂方才端出的师父架子顷刻便扔了:剑修,别管了,孩子都不在这儿了,我们玩点别的吧。第86章 青江其六玩玩什么?喻识被陶颂揽住,瞬间生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他于那种事,并那种事的许多花样上,只是有所耳闻,其实并不如何明白。事到如今,他居然生出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和文漆一起看的,省得现在一遇上这个念头,便总是糊里糊涂,还慌得不行。他一边心里打着鼓,一边终于后知后觉地对临安城当晚之事起了些疑惑。他分明并不怎么懂,那究竟是如何睡的?难不成自己是天生的无师自通?一醉酒就表露禽兽本色?喻识让自己这个想法吓得虎躯一震,一时也想不下去了。反正睡是睡了的,是吧。陶颂不骗人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过程吧,忘了就不要深究了。喻识心里乱糟糟的念头四处蹦哒,摸到陶颂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忍不住心里又跳了下。其实按照文漆写的话本子,陶颂这种在下面的,不应该对亲亲抱抱之类的举止,很害羞么?最起码,也应该是欲拒还迎的样子。怎么他觉得素日里,陶颂都主动得不得了呢?陶颂搭在他腰上的手于此时紧了紧,喻识偷偷瞧了眼陶颂这张年轻的脸,心里那根弦,突然又跳回去了。也是,眼见为实才为真,文漆自个儿都没经过人事,能胡写出什么对的东西来?肯定是文漆的话本子写错了。喻识正感叹自家师弟不靠谱,便察觉陶颂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搂紧了他的腰:剑修,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我在想喻识险些脱口而出,一抬头,撞见陶颂素白的面色,又慌忙将一肚子虎狼之词咽了下去。人家还病着,正不舒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禽兽念头?喻识骂了自己两句,方平缓了心绪:你不是说想玩点别的吗?玩什么,我陪你?陶颂促狭地眨眨眼:玩什么你都陪我么?嗯喻识觉得,真不能怪自己总往歪了想。分明是陶颂故意的。他这般一想,又觉得自个儿十分地道貌岸然,像个明明把持不住自己却只怪旁人勾引的浪荡子弟。勾引他的人偏偏又靠近了两分,手搭上了他的衣带,眉眼含笑,语气甚为暧昧:剑修?喻识陡然一慌,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脸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陶颂拂开他的手,扯散他的衣带,直接将外袍利索地拽了下来。喻识几乎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褪的自己衣裳,就已经只穿着中衣,靠在陶颂怀里了。喻识手忙脚乱地去捡外袍,陶颂却箍住了他的双臂:剑修,不许穿了。喻识和他贴得这样近,只觉得陶颂温热的气息就扑在他身上,酥酥痒痒的。这亲密的姿势让他一个哆嗦,不敢再随意乱动了,支支吾吾了半日,终于寻到了由头:阿阿淩说,你你你这个时候,我们不不好做喻识话还没说玩,脸都烧透了。陶颂顿了下,歪头笑笑:不好做什么?喻识愈发慌张,却说不出来:那那那个陶颂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遭儿他这面红耳赤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十二分地好笑,乐够了,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剑修原来你在想这种事呐。喻识听着他的语气,怔了一下,顿时羞恼不已:分明是你脱的我衣裳,你没想么!我没有啊。陶颂十分坏心眼地贴近了他两分,惹得喻识又手足无措地缩了缩,才一派坦然地道:过午了,我想让你陪我睡会儿。睡觉不得脱衣裳么?喻识一时忿忿,又推不开他:我睡觉不脱!什么时候养的习惯,我和你睡了这么久都不知道?陶颂弯起眉眼。喻识气着了:就今儿成的习惯。陶颂顿了顿,将手搭在他腰上:那可不行,不脱就睡会累的。他的手游移了几分,停在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剑修,你不脱,是想我帮你吗?喻识觉得,如果这会儿赌气答个是,这小坏蛋真的敢上手脱自己裤子。他在刚和怂之间犹豫了片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人还病着,生病的人就喜欢找乐子解闷,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喻识单方面宽宏大量地怂了下去,瞧见陶颂笑吟吟的眸子,又不自在,一手捂了上去:你不许看。你都是我道侣了,我看一眼怎么了?陶颂状似不满地埋怨,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喻识飞快地脱好衣裤鞋子,扯起一床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二人并肩躺着,房间内终于安静了些许,帘外涌进来微凉的风,帐幔飘拂,却是新起了雨声。外头淅淅沥沥的,又渐渐响亮了起来,房间内漫入湿漉漉的水汽。天色依旧有些暗沉,喻识闭眼躺着,倒真起了些睡意。昨夜并未休息好,他念起未睡好的由头,心下又微微一沉。正有些微难过,却忽而察觉陶颂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侧躺着:你睡着了么?喻识倒不舍得不理他: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迷糊的沙哑,又带了几分慵懒的尾音,勾得陶颂心下隐隐一颤。二人离得这般近,陶颂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些。喻识瞧着他一直不说话,不由催了句:陶颂?陶颂略微笑笑:剑修,你方才,是真的想了么?喻识登时脸红,又觉得这人不安好心:没有,是你瞎想的!是我瞎想的。陶颂居然没有否认,又顿了顿,我痴心妄想了好些时日了。喻识听出他话语间的认真,心下忽而紧张了三分。陶颂挪近了些,却只伸出手隔着被子环住了他:我是一直想来着,但又觉得,总得你愿意才好。喻识睁开眼,瞧着他温和明净的眼眸,一下子就乱了,整颗心又开始于胸膛中四处蹦哒。他心下面上皆烧得厉害,然想想将要发生之事,又起了几分坚决,错开陶颂的眼神后,心一横:我愿意的。他声如蚊蚋,陶颂却是怔了怔。人害羞到了极致,往往会有破罐子破摔的大胆。喻识索性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愿意的。陶颂忽而翻身起来,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勾起三分笑意:剑修,但现在不行的。陶颂温热的手就覆在他肩上,喻识顿时羞恼不已,又觉得被这个小坏蛋耍了,抬手去推他:滚滚滚!却并没有推动,陶颂十分受伤,眼巴巴地凑上来:剑修,你舍得我滚么?还真舍不得。喻识只恨自己耳根子软,心更软,干脆翻身朝着墙,不说话了。陶颂便从身后扑上来,又环住他的腰,扒拉到怀里。喻识感觉得出来,陶颂特别喜欢抱他,但二人最亲密的举止,也仅限于躺在榻上亲一口了。自从临安睡过一次之后,以后就再没有过了。窗外雨声匝地,倒有些下个不停的意味,陶颂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于此时又低声道了一遍:剑修,现在不可以。喻识再次老脸一红,一股闷气还没到心口,便听得陶颂笑了笑:我现在身上疼得很,会影响我发挥的。别给你留下了什么糟糕的印象。喻识闻言,一时不知是害羞还是担忧,又起了些糊涂,要你发挥什么,不该我发挥么?但这好像是需要双方配合之事,陶颂眼下是不大舒服,那他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不管人家。终究是心疼在喻识这里占了上风,他又转过身来,瞧着陶颂白白的面色,不由伸手摸了摸:那还是算了,等你好了吧。陶颂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你方才说你愿意了,是一直作数的么?喻识仍不免害羞,想着想着,又起了三分惊慌:这个不用写下来了吧!陶颂忽而笑了笑,捧起他的脸,在额上落下一吻:剑修,我很高兴。喻识方觉得自己瞎想,害羞得手脚都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陶颂轻轻摩挲着他精巧白皙的锁骨,又压低了声音:说不定我再治一次,明儿就不疼了。喻识颈肩处发痒,挪开他的手,一把拽紧了衣领:少来逗我!调戏多了就不会害羞了。陶颂像是有些失望,剑修,你真是进步神速。喻识忿忿:就你这样说话的,放在上辈子,腿都被我二师兄打断十回了。他又要背过身去,陶颂却不许他转了,伸手揽住他:要是被祁长老打断几次腿就能娶你,那可是我赚大发了。喻识纠正他:是我娶你。陶颂只笑了笑没答话。喻识品了品他方才的话,又道:别喊祁长老了,跟着我喊师兄吧。陶颂笑笑:二师兄同意了吗?喻识思索了下,放弃道:他同不同意不要紧,我娶你,又不是他娶你。陶颂懒得去纠正谁娶谁这个问题:反正么,到时候就知道了。他念及此处,又想起先前之事:剑修,在临安时,我画过一幅画,你还记得吗?第87章 青江其七先时于临安,陶颂确实画过一幅画,喻识大略有个扫过一眼的印象,便点点头。陶颂笑笑:剑修,那原本是要送你的东西。他声音轻了些:我家里有个讲究,结亲之时,不仅要过了三书六礼,交换聘书时,还要附送一幅新郎官亲手作的画,算是给未过门的新娘子,一个约定之物。家中如此定下的亲事,才不会退,不会改,不会反悔。外头依旧飘飘洒洒地落着雨,陶颂眼眸深沉,轻声道:剑修,那本来是我要给你的定情之物。喻识心里涌出些暖意,似乎有几分甘甜的味道。他莫名地开心了一会儿,又记起:那怎么没给我?画得不好了。陶颂想了想,笑道,怎么画都不满意,刚巧你醒了,索性给你看了。我只想着来日再画一幅好的,却一直未有空闲去做。喻识回忆起那副笔墨,苍竹倚青石,萧萧素素,卓然高华,画技已极是精湛。他自觉涵养不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感喟:你家真是清流显贵,风雅得很。成亲用,还画这么有风骨之物。陶颂却勾起嘴角:不是的,成婚的好意头多的是,我家兄长都是画的白头翁连理枝鸳鸯牡丹之类的。他顿了顿,言语含笑:剑修,我其实,画得是你。喻识一时不解:我在哪儿呢?陶颂弯起眉眼,拉住他的手,在掌心划出两个字。他偏头笑笑:喻识,玉石,不是你么?喻识手心酥酥痒痒,一时间整副心肠都化了。他真切地体会到,原来被一个人放在心上惦记,是这样一副感觉。陶颂又轻轻握住他的手:现下人在我手里了。喻识心下发烫,只觉得尝到了人生未曾见过的欢喜。他颇为动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捡了一句不要紧的:想画我直接画便是了,何必还弯弯绕绕的?只怕你当真送了我,我也不明白。你太好看了,我画不出来。陶颂一脸真诚地说着蜜里调油的话,就这样,我还嫌没画出你的半点影子来。喻识听得脸红心跳,几乎要缩到被子底下去。他扯起被子,却又想到旁的事:你夸的是我上辈子的脸,还是这辈子的脸?陶颂面对送命题,游刃有余:两辈子都好看,你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最好看。他略微思索了下,又笑笑:剑修,当初燕华山庄附近,我第一次看见你现下这副模样,便觉得似曾相识,只是可惜......他住了话头,喻识却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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